作者：李掌柜
过去了十分钟，见指挥官仍然没有扣动扳机，拉毗说道：“指挥官，您要是实在下不去手，我可以而代替您……”
“只是体力消耗太大手抖而已。”李左一拒绝了拉毗的好意：“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一些了。”
这个时候，玛丽安伸出双手替指挥官轻轻托住了枪托底部，好让枪口对准自己。
“指挥官，谢谢你，所以不需要有太多负担。”玛丽安轻声说道。
她不希望指挥官会因为她的事情而感到伤心难过。
指挥官还有未来，方舟也还需要他，他不应该被这种事情绊住了手脚。
“看来我的觉悟还不够。”李左一紧绷的双肩一松，叹了口气，随即注视着玛丽安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玛丽安，等下可能会有点疼。”
“只要指挥官看着我的话，就完全不痛。”玛丽安笑着说道。
李左一点点头，该到了做觉悟的时候了。
然后，
他猛地往前踏了一步，激起地面的灰尘，迅速地将手枪举过头顶，凭借刚刚恢复的体力将手臂挥出残影，手中的手枪枪托直直地朝着玛丽安的头顶砸去。
‘咚——’
余音绕梁，百转久绝。
玛丽安微笑着翻出眼白，晕倒过去。
“呼——真是辛苦我了。”李左一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水。
刚刚还在旁边掉眼泪的米哈拉和尤妮这个时候像是宕机了。
拉毗在一旁开始怀疑起枪的正确用法。
“啊啊，啊啊啊，你干了什么？！”阿尼斯跑到玛丽安身边，扶起已经不省人事的她。
“处刑？”
“眼睛不要瞟向一边！我说的很认真！”阿尼斯看着指挥官大喊道。
“我记得和你们说过的吧，我绝对不会将枪口对准自己的队员。”
李左一哼哼了两声，摆好姿势想把枪丢出去。
但想起拉毗的教诲，现在还在地面，火力物资很重要，他便又悻悻地收回来。
“这种特殊的时候！这种时候……”阿尼斯张着嘴说不下去了。
她也不希望玛丽安被处刑啊！
但是，玛丽安被侵蚀了啊！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这种话，她说不出口。
“就算你不处刑，她也很快会被完全侵蚀。”朝圣者白雪在经过了短暂地惊讶后说道：“那时，她将不会是她，只是一架莱彻。”
“那个时候，我会杀了莱彻，帮她报仇。”李左一回过头，看向那个朝圣者，“你不用劝了，我有我自己的准则。”
“是吗？那就按你的方法来吧。”
白雪转身离开，不打算过多逗留，她想确认的事情已经确认了。
她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真是你的风格，指挥官。”
李左一挠了挠脸，看着那朝圣者的背影，觉得有点眼熟。
但是，他从来没见过那个朝圣者，大概只是既视感吧。
第十八章 阿尼克的使命
夜晚，
前哨基地，
指挥官办公楼楼顶。
李左一喜欢在这里靠着栏杆观赏风景。
因为这里靠近地面，高度的优势可以让他看见方舟的大部分的区域。
或繁华，或落魄，或美好，或丑陋，尽收眼底。
这里就是女神部队拼死保护下来的地方。
虽然女神部队的成员，他现在就只记得他最初的妮姬——莉莉维丝。
被迫切割记忆，让他忘记了重要的同伴，这种痛苦，他有朝一日会让那帮背叛他们的混蛋付出代价。
李左一伸了个懒腰，他现在一点也不急。
就连那个被踢出高层的埃塞尔都还活着，那么其他人也一定都会想办法活着。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略好些。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玛丽安。
李左一把她带回了前哨基地，而她的情况，他还没告诉方舟的任何人。
只有在方舟近乎全知全能的阿尼克应该是知道的。
可是，阿尼克到现在也没有给他发消息或是打电话，是在忙其他事情吗？
李左一直直地盯着手机屏幕，神态像岩石一样冷峻。
或是，不敢来找他？
‘滴滴滴滴’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安德森。
李左一接起电话：“是来通知我，没有捕获嚣嘈所以任务失败，我要受惩罚了？”
当初米西利斯的任务是捕获嚣嘈，而不是带回掉了脑袋和毁了核心的嚣嘈。
就凭舒恩那个小心眼，估计不知道怎么在会议上骂他。
现在他就希望别又把之前的剩下的十分之一钱也给吞了。
妮姬们的宿舍真的需要翻修了。
不然每天晚上浴室都被妮姬们占着，而他都只能是最后一个进去。
真是过分。
“……不是的。”
安德森日常声音疲惫，会议过程想必也是相当胶着。
“首先，感谢你的付出，李左一指挥官，你为方舟带来了相当珍贵的研究资料。”安德森强打起精神，“方舟和三大公司都会给予你奖励。”
安德森说了个数字，李左一眼睛亮了起来。
有这些钱，别说通个水管，重新建一座妮姬宿舍也够了。
“感觉还不错。”李左一点点头。
“这次任务，很多人，包括舒恩，都根本没指望你能捕获嚣嘈，更别提将它的躯体带回方舟，甚至当初对你们的期望也仅仅是活着回来而已。”
“怎么回事？”
“其实我们先前为了调查嚣嘈派出了许多支妮姬小队。”安德森说道：“但是她们没有一个人回来，全部失去了联系，而其中不乏精英小队。”
所以一开始的会议上，安德森是不同意让李左一前往地面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李左一再怎么拥有特殊能力，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指挥官而已。
但是，舒恩的事情李左一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给他处置，往后的管理也会十分困难。
比起直接流放出方舟的必死境地，参加嚣嘈的捕获任务至少还有一丝生存的机会。
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而你却把不可能的事情化为了现实。”安德森语气放松：“方舟不仅拥有了特殊的暴君型号莱彻，就连小队的生还率也是百分百，这是奇迹。”
“抱歉，恐怕马上就会有一名牺牲者了。”李左一说道。
他还是打算给安德森打一个预防针。
“什么意思？”安德森有些疑惑，明明所有人都安全回到了方舟。
“你现在是一个人吗？”李左一要确认这件事暂时只有安德森一个人知道。
‘嗡嗡’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人发消息给他。
李左一看了一眼，是阿尼克发来的消息：【只有他一个人。】
阿尼克，果然你在看着。
“嗯，只有我一个人。”安德森回答。
“玛丽安被侵蚀了。”李左一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电话对面是长久的沉默。
听筒里只有因信号不好而产生的微微电流声。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李左一说道。
“怎么可能没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能听得出来安德森压着嗓子。
“放心，我不会让她去方舟的，活动范围只有前哨基地。”李左一说了自己的处理方法：“当她不再是玛丽安的时候，我会处决她。”
彻底的侵蚀完成，就说明玛丽安已经死了，他只不过斩了一架莱彻。
“你知道这会给方舟带来多大的安全隐患吗？”安德森的素养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被侵蚀的妮姬很有可能会召唤同伴，到时候方舟的坐标要是暴露的话……”
“为什么你会觉得之前方舟的坐标没有暴露？”李左一反问道。
“……”
“近亿人的生活，时刻不停的电磁波活动，还有方舟百年来进行的收复地面任务，你真的觉得莱彻找不到方舟吗？”
李左一的话让安德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说的没错，方舟本应该早就暴露的，但是莱彻始终没有集结进攻。”安德森明显早就知晓其中道理。
但人类都有侥幸心理，万一莱彻没有发现呢？
只要有这个万一，人类便能心安理得地继续生活下去。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你私自带回了被侵蚀的妮姬，你知道你的后果吗？”安德森说道。
军法处置，被剥夺指挥官的身份，情节严重甚至会被关进更生馆。
这些李左一都很清楚。
“所以我不是告诉安德森副司令了嘛。”
“你真的……尽添麻烦，舒恩的事也是。”
“但跟你以后可能让我帮的忙比起来，这点都是小事不是吗？”李左一声音一变，老奸巨猾地像只狐狸。
虽然他并不知道安德森想让他做什么。
“就这样吧，我还有会参加。”
电话挂断。
阿尼克无缝衔接上。
只是，她并没有说话。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来找我了。”李左一只好先起头。
“方舟有很多其他事情需要我处理。”阿尼克依然和往常一样。
李左一心想阿尼克也真不会找理由。
从她没有阻止玛丽安上运输机起，他就知道事情并不严重，至少不会危害到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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