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铃风
对于那些闯入者来说，图书馆也许还是那个排列工整检索方便的图书馆。
【让我来带你们参观一下发生在这个城市某个不知名角落发生的......悲剧吧。】
“它在干什么？”
睦有种不妙的感觉。
Mortis好像变成了......导游？
它在带着那些闯入者在这里面游览？就是说她们可能会看到祥子的记忆？！
难道这才是Mortis的目的吗。
睦的瞳孔缩小了一圈，随后眼神一凝。
数量比上一次多两倍，甚至三倍的丝线以睦为中心，射向漂浮在空中的无数箱庭。
她必须赶在Mortis没有把祥子的记忆带给那些外来者看之间制止它。
至于倒计时......自己只要等到时间到了再下死手就可以了。
那些记忆是祥子最最禁忌的秘密，绝对，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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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川祥子先下手为强，被祥子预料到了，二十号霰弹喷出的扇形子弹擦着祥子的脑袋边过去，但是在子弹击碎的镜子碎片还未落地之前，祥子的反击就已经开始了。
飞身扑向侧方躲避子弹的同时，祥子在半空中调整身体的平衡，将枪口对准从镜子里冲出来的另一个自己，连瞄准都没瞄准，直接扣下扳机。
同样的枪，同样呈扇形喷射的铅丸子弹。
同样的结果。
但手指从发力到扳机行程走完再到撞针点燃底火最后子弹出膛仍然拥有那么一点点的延迟。
足够丰川祥子的脚落在地上了。
她像是能预知未来一般，在祥子的扳机尚未完全扣紧，她自己落地的瞬间便向侧方向使劲，在子弹尚未出膛之前便已经离开了枪线。
镜子里外的两人在离开了镜子之后依旧表现得无比同步，几乎以同样的动作飞向同一个方向，在还未落地之时拧动腰肢，在半空完成转体，以背着地，在触碰地面的刹那顺着惯性向后翻滚完成了卸力。
祥子双脚落地的同时，已经把枪重新举了起来，对准丰川祥子。
对1七VI0I珊（q二）洱久迩-/面，当然也一样。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祥子的脑门。
咔。
扳机扣下。
龙息一般的火焰从枪口喷溅而出。
砰！
她们离得太近了，对于霰弹枪来说，距离太近反而不好打中，甚至可能出现命中了但不至死的情况。
曾经就有人被鹿弹命中头部失去了半边的脑袋却幸存下来，那个花了23个小时把他救回来的医生说，还好他被打中的时候枪管距离他很近，如果再远一点，没掉的就不是半个脑袋而是整个脑袋了。
所以同时扣下的扳机，也理所当然没有命中。
几乎怼到脸上的枪管，只需要稍微偏偏脑袋就能躲过去。
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震裂了她们的耳膜，鲜血从耳道里流出来，嗡嗡的响声像是在脑子里劈了一道响雷一样，让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原地定了一小会。
也仅仅是一小会，她们在意识到拉进到这个距离没有效果之后便立刻丢下了长枪，接着立刻拔出枪套里的短枪。
又是镜像一般的动作。
又是同时扣下的扳机。
无声的世界里，子弹在极近的距离撞在一起，向着不同的方向弹开。
两个人已经完全进入了双手向前一探便能触碰对方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手枪来说也太近了。
祥子看见丰川祥子张嘴说了什么，却什么都听不到，但她感觉到了，来自视野以外的攻击。
丰川祥子从镜子里面出来，惯用手诡异地变成了左手，空出来的右手手再现出一把款式相同的M1911，打算将枪管抵住祥子左侧肋骨下方。
这一枪一旦开出来，子弹便会从肋骨穿进去，直接击穿二蹴（七）liu氿衤三陸心脏，剥夺祥子的行动能力。
但是。
她们始终是同一个人，丰川祥子能想到的事，祥子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
她像是早就预料了丰川祥子的行动，左手提前探出，在黑洞洞的枪口抵住自己的心脏之前，便握住手枪的套筒往后一顶。
咔嚓。
丰川祥子扣下扳机，却没有带动三死霖七I2e r寺扒似击锤。
相互之间都没讨到便宜，两道人影短暂纠缠之后分开，握枪的手缩在胸口，侧面肩膀对着对方。
缩在胸口而不是伸出去，是为了减小动作的幅度，方便枪口在近距离转向。
侧面对敌而不是正面对敌，是为了减少受击的面积。
这是混蛋老爹的战术射击教练教的技巧。
祥子当时就在旁边听着，显然听进去了。
耳旁嗡嗡的声音慢慢消失，听力慢慢回归，她开始能听到声音了。
对面显然也一样。
“一个师傅教的，破不了功啊。”丰川祥子讽刺地笑了笑。
“谁和你一个师傅。”
祥子撇了撇嘴，用手背擦掉脸上被玻璃划出的血迹。
“一见面就开枪，你欢迎我的方式还真是特别，明明我们是同一个人。”
“就是同一个人，才要下先下手为强啊。”
丰川祥子歪歪脑袋，咧开嘴，笑着说。
“不这样的话，怎么杀了你，然后取代你呢。”
丰川祥子看上去很亢奋，呼吸急促，面色通红，心率高涨。
祥子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失去淡定的模样。
“你是都市传说里从镜子里爬出来杀死原主人然后取而代之的怪物吗。”祥子皱起眉头。
面前的这个人，亢奋得不太对劲，简直就像是......
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也许呢。”丰川祥子耸耸肩，“你太磨叽了，我看不下去。”
“你看不下去了，才要替我行事，替我杀死那十六个无可救药的邪教徒，是这样吗？”
“你怎么还惦记着那事儿......”丰川祥子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是你太软弱了我才情不自禁帮你的好吗。”
“帮我？”
“当然。”
“也就是说，你把自己发泄欲望的行为，解读成了‘帮我’。”祥子忽然放下枪，双手垂在身边，就这么大刺刺地盯着丰川祥子，“也就是说，无论是借口还是你真的那么想，你把自己当成了某个人的附属品。”
祥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小到仿佛在对自己说话。
“假货是不可能成为真货的，一直把自己当成某人的附庸，不过是逃避。”
真相像是洋葱一样一层一层拨开，关于自己，关于丰川祥子，关于现在她们所看到的一切，一些猜想，直到刚才，她终于能确定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猜错了。
可是......
“所以你也成为不了丰川祥子。”
丰川祥子习惯性地呛了回去。
却没想到，之后自己会朝着见不到底的深渊，下落。
下落。
再下落。
“......对。”
祥子仿佛断了线的木偶，蔫蔫地垂下脑袋。
“也许我永远都成为不了丰川祥子，但是你又如何？”
她歪歪头，灿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丰川祥子。
“你抛弃了软弱的自己，抛弃了人性，以区区一只使魔的附属品自居，不愿意面对现实，躲藏在镜子后面，看着自己制造的这一切发生，你和我比起来，又如何？”
“......什么意思。”
丰川祥子的表情凝固了。
“你想说什么。”
“不是很简单明了吗冥]意旗泗屋（九）是拔)。”
祥子掏出随身听，按下播放键，旋转的磁带开始播放Part A的音乐。
“我回想起梦里你跟我说过的话，回想起每一次你和我交流，回想起你眼里对我的厌恶——那种厌恶，和我看长崎素世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那是对过去的自己的厌恶。
“为什么你每次都比我知道的多一点？为什么你每次都能替我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为什么你能够随心所欲地掌控这具身体？”
【与你面对面的，是这个出卖世界的人。】
刚刚好就是这句歌词。
“因为你才是录下这个录音带的人，你才是魔女涅槃，你才是那个欺骗了世界的人，丰川祥子。”
使魔Oblivionis把随身听丢在地上。
拔出手枪，对准了丰川祥子。
“我只是你的棋子，对吗。”
涅槃的物语·保持本心 : 第142章 这就是我啊（还是二合一）
破碎的水滴透过云层从天空坠落，一滴两滴，零零总总汇在一起，变成了雨。
——“是变成魔女，还是成为祥子，决定权应该在你的手上。”
——“谢谢你能听完我的唠唠叨叨。”
祥子说完所有想说的话，手指颤抖地在一片黄一片绿，只剩下10%不到的屏幕能看得清楚的屏幕上点下结束播放。
但是点了好几次，她也没有听到终止播放的声音，干脆把手机丢在一边。
结果连手机都不肯听自己的了。
抬头望天，淅沥沥下着的雨水落进眼睛里，刺得生疼。
盈满污秽的灵魂宝石被她丢在地上，和那柄不敢对着脑袋扣下扳机的枪一同，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遗言，说完了？”
另一个自己在一旁淡淡地问道。
“......”
祥子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灵魂宝石明明已经满溢了，可是自己还没有像丘比所说的那样变成魔女......这是上天又给了自己机会还是，只是单纯的回光返照呢。
眼睛移向地上躺着的猎枪。
她咽了口唾沫。
刚刚已经......失败一次了。
为了让自己下定决心，才录了最后的遗言。
但是最后拿起枪，她发现自己的手，无论如何还是，无法扣下扳机。
“死，还是变成魔女，选择权都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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