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铃风
“我们都想起来了，看来。”Oblivionis说，“计划成功了，谁都没有发现我们曾经调过包，包括我们自己。”
Oblivionis变回了自己，却没有找回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自己。
这段时间扮演祥子，让她变了很多。
很多很多。
“不......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是你......”
相反，祥子的崩溃都写在了脸上。
她终于切身体会到了她曾经憧憬过的“完美”，体会到了那个残酷果断的自己会是什么一副模样。
“那一直以来的冷嘲热讽......一直以来的看不顺眼......还有......
“教堂里的......都是......我干的？！”
她不能接受，理想中的自己会是那么肮脏的模样。
她不能接受。
“......”
Oblivionis撇开目光，不敢去直视祥子。
那件事，就连她也不忍心说出那个“是”字。
如果是以前的她，确实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这就是你眼里的‘完美’，现在还觉得羡慕吗。”Oblivionis说。
“不......我从来没羡慕过......我才没有......
“不可能......我憧憬的模样，怎么会......不可能......”
祥子捂着脑袋，喉咙之间发出痛苦的低鸣。
这比她就是涅槃更让祥子接受不了。
“不可以是这样啊——！”
心理上的冲击化作物理上的疼痛，几近碎裂的瞳孔伴伴随着化作哀嚎的低鸣，抓着手枪的手青筋暴起，祥子头痛得几乎要裂开。
什么事都没有好的结果。
什么选择都是最坏的选择。
“啊......”
啊......
神啊。
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祥子低声地悲鸣着，嘶吼着，干呕着。
仿佛要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存在都给呕出体外。
Oblivionis不忍地抬起头，看着好像看不到顶的天花板，肩膀软塌塌地垂下来。
如果是之前的那个自己，现在应该会用冷嘲热讽来刺激她吧。
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Oblivionis已经说不出那种话了。
等到时间一到，一切都会迎来结束。
等到那时......希望......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祥子睚眦欲裂的眼睛忽然瞥到了手里的枪，仿佛火上被浇了一盆水，刷的一下就冷静了下来。
“我说......Oblivionis。”
异形的根蔓在内心生长，祥子的声音变得平静，她望向Oblivionis的方向。
“如果你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会怎么样？”
“虽然和我想得有些偏差，但包括我在内的五个使魔是你的命脉这点依旧没变，在五个使魔死亡的瞬间。”Oblivionis淡淡地说，“我们都会死。”
“你打算把计划进行下去？”
“嗯，时间一到，我就会做出我应该做的事。”
Oblivionis捧着手心里的灵魂宝石，目光放在里面飘荡的浑浊上。
“这里是我们的诞生之地，我想在这里死去。”
“......呵。”
祥子垂着脑袋，冷哼一声。
“那......只要让你在时间到之前就死掉，我就没有事了吧。”
砰！
枪声宛若平原上的雷鸣。
Oblivionis用颤抖的目光看着，真正的丰川祥子。
左心口出现了一抹通红的血迹。
“你——！”
“就算变成你，变成魔女，与这个世界为敌也好......我也要活下去。”
祥子抬起一张完全崩溃的面容，她笑着，用完全不似人类的眼睛，望着她。
“因为，自私、胆小、懦弱......”
“这就是我啊。”
涅槃的物语·保持本心 : 第143章 蚀
“就算变成你，变成魔女，与这个世界为敌也好......我也要活下去。”
祥子抬起一张完全崩溃的面容，又笑又哭，扭曲至极。
“因为，自私、胆小、懦弱......”
“这就是我啊。”
结界在祥子认清现实之后便发生了变化。
天空张开了一双翅膀。
不，那不是天空张开的翅膀。
那是包裹着茧的翅膀舒展开了，巨大的建筑物在友希那的眼前变成了破茧的蝴蝶，纯白色的人形张开了翅膀，飞向天空。
她仰起头，看着飞向天空的魔女，瞳孔里仿佛倒映出自己尚是孩子时，大地震发生的那天，自己躲在芦苇原的家里，都能看到的，远在萩野都能够露出朦胧轮廓的......
魔女之夜。
就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芦苇原的天变成了一片血红，太阳被黑色的暗影遮盖，大大小小的魔女从自己的蜗居中爬出，在街上肆虐。
原本计划前往对应地点调查的Protagonists们因为天空的异变改变了自己的行动方针，立刻回头在自己周边的区域内将清剿出现的魔女。
整座城市一下子炸开了锅，猩红的天空就像末日降临。
海铃来到摩天楼的顶层，也就是天守阁所在的地方，周围的风格一下子从简约的商务风变成了古色古香的日式古风。
只不过在红色天空的映衬下，天守阁仿佛是将勇者斗恶龙的背景放在日本的魔王城，充满了不详的压迫感。
海铃抬头看着天空漂浮的白色人影，轻轻抿着嘴唇。
时间还剩下十分钟。
Timoris就在天守阁顶端，她还有八层楼要爬。
敌人如同狂涌的潮水，从古朴建筑的每个角落涌现，海铃的脚下早就堆满了各种各样使魔的尸体，身边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使魔包围。
面对着如此多的敌人，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她深深地将空气吸入肺部，而后又吐出肺部的浊气，而后左手拔出腰间的胁差，右手握紧打刀，小臂青筋暴起，将一长一短两把刀举向头顶，摆出架势。
“十分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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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震耳欲聋的响声在战场上响起，白色的巨龙被奇美拉踩在脚下，人形的上半身从奇美拉厚重的躯体中脱离，落在巨龙的头顶。
初华拔出片手剑，切开巨龙的额头，把Doloris从里面拖出来，三下五除二砍掉了它的手脚。
两个庞然巨物终于没有了动作，周围的使魔开始涌过来。
初华拎着已经成人棍的Doloris，看了眼手表。
“还差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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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喷溅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夹杂着不似人类的嘶吼和娇嫩的喘息。
“啊~继续啊~不要停，你就这点能耐吗！”
为了减少魔力的消耗，喵梦一直在尝试让自己适应痛觉，一点一点放开对痛觉的感受，直到完全完全解放。
疼痛，麻木，亢奋，多巴胺的分泌，撕碎对方，被对方撕碎，然后再生，接着开启一个新的循环。
悲叹之种在飞速消耗着，作为武器的铁扇子和长鞭都被丢在地上，衣服的碎片，武器的碎片，肉体的碎片，落得到处都是，喵梦全身被染成了红色，她已经懒得再花精力再生衣服，身上几乎不着寸缕，用单纯的手指甲和牙齿，和Amoris厮杀。
血液在地上堆积了浅浅的一层，均匀地铺满整间保险库的地面。
原始而狂野的厮杀，甚至带上了某种一些些根植在DNA中的本能。
喵梦觉得自己好像觉醒了不太对劲的癖好。
啊~
她从来没觉得那么畅快过，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需要在乎了。
不需要在乎什么成功，不需要在乎什么未来，不需要在乎外人眼中的繁文缛节。
只要沐浴在自己和Amoris的鲜血中，仿佛就可以抛弃一切......
不对。
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来着......
喵梦松开从伤口捅进Amoris腹部的手，在微微愣神的时候，被Amoris反咬住喉咙，然后一扯。
血液在一声瓶塞拔出的声音中，像是喷泉一样喷洒向天空。
Amoris摇摇晃晃地和喵梦拉开了一点距离。
她的再生能力已经开始减弱了，体型也一直在缩水，已经从三米缩水成和喵梦一般大小了，看上去就占满了鲜血的喵梦一模一样。
“啊......”
喵梦捂着自己喷血的喉咙，感受着刺激的痛觉刺激着大脑。
“对了，祥子还有要求来着。”
冒着血泡的自言自语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确认了一下自己剩余的悲叹之种和灵魂宝石的污浊程度。
屏蔽痛觉需要的魔力不多但也不算少，节约了这部分之后她有了不少的余裕，但要是再没个度的话她就要成魔女了。
不过，也快了。
喵梦抬头看了眼保险库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和约好的时间就只差不到十分钟。
等时间一到，设置好提示的手机就会响。
喵梦歪歪头，看向已经面露怯意的Amoris，舌头舔了舔猩红的嘴唇。
“那就让我们再玩一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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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顺着蛛网般的丝线，在虚空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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