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川祥子不想变成魔女 第571章

喵梦顿了顿，目光飘向祥子。她是唯一一个目光不会躲躲闪闪，敢直接和祥子对视的人。

既然已经没得再隐瞒下去，那就只好全部招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东西是用超因果来运转的时间机器，虽然德——”喵梦说到一半，赶紧打住，改口道，“虽然这东西就算看上去再怎么精妙，不像是人类能制造出来的东西，但是它的本质实际上就是一个‘让超因果按照想要的方式运转’的机器，没有超因果的话，就只是一团废铁——”

啪——！

一声清脆无比的声响响彻整间地下室。

喵梦捂着发红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祥子。

祥子的眼角带着不明显的泪星子，瞳孔挣扎地在扩大和缩小直接徘徊，扇喵梦巴掌的手也变得通红。

到了这个地步，祥子已经没有冗余去思考为什么喵梦她们可以造出所谓的“时间机器”了，光是回到过去这几个字眼，就足以让她一直紧绷的情绪“嘣”的一声崩断。

祥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喵梦。

“时间机器？超因果？你们居然瞒着我，试图研究这玩意儿的力量？！”

她根本没有把喵梦的解释给听进去，被背叛的感觉和愤怒挤占了她的大脑，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的火山，轰隆的一声，全部爆发了出来。

“我是没有说过做这种事情会发生什么吗？！”

祥子的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起伏，她稍微垫起脚尖，揪住喵梦的衣领，用力地把她按在墙壁上。

嘭的一声，祥子显然用了十分的力，喵梦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给撞出来了。

“超因果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自然诞生的力量，那不应该是我们应该拥有的力量，是潘多拉的盒子啊！我反反复复说过的，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祥子揪着喵梦的衣领。

“晓美焰因为这个力量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了小圆，我因为这个力量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变成魔女的结局，灯因为这个力量——现在还被困在反宇宙，在没有人能记得的地方孤独一人！我是没有和你们说过还是怎样？！我是没有告诉过你们之前有多少个‘丰川祥子’死在了这场实验下面？！”

“祥子.......”喵梦抓着祥子的手，“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

“这件事是你带的头吗？！你就那么蠢吗？！蠢到不自己亲自失败一次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

“——蠢的人是你才对，丰川祥子。”

一道声音，从胶囊型机械的内部传来出来。

在几声嗡嗡的自动门打开的声音之下，一团白色的毛团子从胶囊里面钻了出来。

“又蠢，又自私，就活该一辈子活在阴影里面！”白毛团子指着祥子的鼻尖，“我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想着为你做点什么！”

超越的物语·星星与我们 : 第764章 我想救你

对于一个孵化者来说，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回答只有一个：为了阻止宇宙热寂，收集一种由“情绪”而产生的能量，用这种能量来抑制宇宙的热寂。

这是每一个与格式塔相连接的孵化者都会放在首位的重要大事，对于它来说，也不例外——原本，这个词应该是“它们”，格式塔意识就是这样，它们是无数个个体，却又相互连接，共享所有的东西，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在这个整体里面，它们并没有自我那么一说。

但是，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名为“自我”的东西，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呢。

是那个很特殊的女孩，是她改变了它。

那个女孩一开始对它们很差劲，像是垃圾一样到处乱丢，用各种手段打碎，换上一个新的个体与其交流，这样的过程，上一个它和下一个它是同一个它，但也不是同一个它，也因此，没有任何一个个体在她身旁待了足够久的时间。

直到，轮到它为止。

女孩似乎深陷在什么烦恼之中，无暇顾及它，所以，它拥有很多的机会细致地观察她，并且试图去理解她。

如果能够理解她的话，以后的工作会更加轻松，它原本是那么想的。

女孩很脆弱，像是个一碰就碎的工艺品。她经常会和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对话，有时候也会变成另一个人，用人类的语言来说，这叫做“精神疾病”。

这些患有精神疾病的人身上所蕴含的情绪能量异常丰富，是非常非常珍贵的资源，即便是成年人，也拥有爆发出情绪能量的可能。

同时，他们也有着严重的隐患，那就是这种过于浓厚，像是将调色盘里面的颜料全部混在一起一样的情绪，具有传染的可能。

他们的情绪会影响到身边的人，甚至是孵化者。

当然，这种概率非常非常低，低到在概率学上面来说无限接近于零的程度，因此格式塔认为，接触拥有精神疾病的成年人是会增加风险的无用行为，但接触拥有精神疾病的未成年人，特别是少女，这种风险和可以获得的情绪能量相比，则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所以孵化者们并不抗拒与拥有精神疾病的少女们接触，一直以来，也没有出现过真正被传染的案例。

孵化者的情绪原本就像是它们自己的颜色那般，是纯白的，而且不是那种懵懂的纯白，而是空无一物的纯白，从无意中沾染上一点点色彩的时候开始，它就已经走上了无法回头的道路。

无限接近于零的概率，却并不是零，当那件事真的发生的时候，对于当事者来说，就是100%。

对于它来说，被女孩的情绪所感染，并不是一种“可能”，而是“确论”。

毫无疑问，它染上了“色彩”。

女孩的倔强，女孩的挣扎，女孩的不屈，女孩的麻木，女孩的软弱，女孩的自私，女孩的每一个方方面面，它都无微不至地纳入了眼里。

这种色彩像是病毒一样，涂抹在它的身上，浸入它的体内，晕开，扩散，最后遍布整个身体。

格式塔很快就察觉到了它身上所携带的“病毒”，并且果断地将自己切除了出去，避免传染给整个格式塔。

就像切除病变的细胞一样，自己被身体（格式塔）抛弃了。

自己被抛弃的那一刻，正是女孩暂时结束了自己人生中最荒诞离奇的一段时间的时刻，它和她一起站在高空之中，俯瞰脚下的城市。

之后，女孩带着它，一跃而下。

它还以为，自己跟着她一起摔死。也就是那个瞬间，它诞生了名为“自我”的珍贵宝物。

它不在是它，不再是孵化者这个族群，不再是格式塔之中的一员，它拥有了名字——Delete。

D·E·L·E·T·E，在人类的语言之中，这一串字母的组合出来的含义是“删除”，意思是除去，清除。

它是被格式塔“删除”的病毒，所以叫这个名字也无可厚非。

那个时候它还不是很在乎名字，觉得只是个代号而已，对于这个含义不太好的名字没什么所谓，将就着用了下去。

总之，自己是有名字了，彻彻底底地和所有的孵化者区分开，是一个独立的，没有容身之所的个体。

那个时候它还没有意识到“容身之所”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心里面还残留着“我作为这个种族之中的一个个体，必须为了种族的使命出一份力”，这样的想法。

它还想着，有朝一日，也许自己还能回到族群之中。

它想，继续观察，利用这个女孩，帮自己将功补过，希望自己的努力可以被格式塔看到。

抱着这样的想法，它开始关注女孩和女孩周围，携带着“超因果”这种对于格式塔来说都颇为神秘的力量的一群人。

超因果对于孵化者来说一直是个谜。

但凡拥有超因果资质的人，都多少有着特殊的地方，但要论特殊，哪个魔法少女不特殊呢。

它们从来都搞不清楚这种不知道用途的力量是如何出现的，又能做到什么，于是一直采取冷处理的态度。

自己应该是第一个将全身心都投入到观察这种力量的孵化者。

研究超因果的过程比它想想得要顺利无数倍，整个过程几乎都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它几乎毫无阻碍地找到了这种力量所围绕，像是漩涡中心一样的关键点。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中心，它才能那么顺利地发现一切的真面目。

丰川祥子。

也就是它一直在观察的那个女孩，就是一切的根源。

以她为中心，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它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找到了无数来自“过去”，同时也是“未来”的蛛丝马迹。

丰川祥子创造出了超因果，开启了轮回的漩涡，而背后，有一个关键的推手，帮助她完成了这一件事。

如果祥子此前的经历都大差不差的话，那个人......不，应该用，“那个生物”来称呼，那个在背后推动丰川祥子完成“创世与灭世之花”的生物，那很大可能就是自己。

是自己，让祥子踏入了这个绝望的轮回。

为了什么呢？

想不明白。

帮祥子，又或者是害祥子，对自己来说有什么好处。

帮了能怎么样，不帮又能怎么样？它只需要做一个旁观者就好了，为什么要出手去推动丰川祥子呢？

是为了向格式塔证明自己还能为族群做出贡献吗？

对，就是这样。

从现状来看，这个持续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轮回已经将超因果这种力量累计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这种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力量，如果能够掌控的话，岂不是比族群一直在收集的情绪能量要更有价值吗。

当它思考到这一步的时候，它正在与另外一名格外特殊的女孩一起，坐在前往神滨的电车上。

高松灯。

这个祥子无比在意的女孩，身上很明显寄宿着超因果的力量，它已经观察她很久了。根据它获取到的情报，这个女孩曾经用超因果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虽然那个世界在她许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成品，但是......创造世界，那毫无疑问，是丰川祥子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如果是灯的话，说不定......

“Delete，你在吗。”灯在叫自己。

于是它探了个头出去。

“干什么，想投诉我侵犯个人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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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这里，就进入到下一个阶段了。

它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祥子想要脱离轮回，灯想要帮助祥子，自己想要和超因果有关的更多情报，她们是三赢的才对。

可是为什么，祥子会那么伤心？

它不理解，即便是拥有了感情，它也不理解，祥子为什么会伤心成这样。像是彻底碎成了一地的水晶碎片，让人心疼。

祥子那无助的哭声好像一个榔头砸在了脑袋上一样，震得脑袋嗡嗡地响。

那一刻，它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它看不下去了，转过身，打算默默地离开。

“你打算去哪。”一个声音叫住了自己。

自己的回答是，趁着祥子回来之前赶紧溜掉，要不然绝对会被打死。

但是那个女人说，自己在愧疚。

这就是愧疚？为什么是愧疚？它明明做了一个三赢的决定........它怎么可能会愧疚？

“我猜，你会回来的对吗。”紫色头发的女人说，“为了你自己犯下的错。”

“不清楚，但我会慎重考虑。”自己好像是那么回答的。

“那就放过你一回。”她说着，又回过头，叮嘱道，“别让她等太久。”

那之后自己应该是落荒而逃了。

可是它还是想不明白。

它怎么可能做错了，明明祥子想要的，它都已经帮她做到了，哪怕是无数个轮回之前的自己，当时的自己看到祥子抢走焰的力量，成为创世与灭世之花的时候，肯定也是那么想的，绝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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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II〈笼陾〖（二）1〒散铃捌二是再下一段，距离现在越来越近了。

【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超因果这种力量的存在，世界的规则也没有变动过。】

这是同僚跟自己所说的原话。

所有和超因果有关的研究资料，全部被否决了。

灯成为了新的创世与灭世之花之后回收了所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的超因果，并且修改了世界的规则，让魔女这种生物不复存在。

也就是说，它花了那么多心血的研究，全部都.......

【格式塔不会接受一个被污染的个体回归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实话，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明明只要能为族群做出贡献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执着于与格式塔重连的事情呢？】

【看起来，你的思维已经完全被人类同化了。】

回归格式塔事情，更加是没有希望。

它被抛弃了。

这回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那些还保留着对它的记忆的魔法少女，恐怕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就会忍不住把自己大卸八块吧。

特别是祥子。

一想到`洱咎祁硫就尹*八6-曰=易祥子，心情就变得更奇怪了。

那个在雨中抱着笔记本恸哭的身影，在脑海之中一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