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铃风
现在他们俩一样了，一样的落魄，一样地愧疚。
愧疚.......
这就是愧疚吗。
只有在处境相同的时候，自己才能够更加理解祥子的想法吗？祥子一定想为灯做些什么，为了灯，去挽回她之前犯下的过错。那.......自己呢？
自己，还可以为祥子做一些什么吗？
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它不禁那么想到。
自己可以帮助她，为了灯，去做些什么吗。
所有和超因果相关的知识都还完完整整地保留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如果超因果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话，她肯定还可以为祥子做些什么，去补偿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虽然这和之前自己所做的事情没什么不同，但是出发点不一样了，这一次，它是为了祥子。
为了祥子。
也是为了赎罪。
“如果我拥有感情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成为魔法少女？
“如果许愿机可以回应我的话，那是不是.......
“我可以许愿？
“既然如此的话。”
它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孵化者的身体根本不需要呼吸，但是这个动作，对于人类来说应该就是在某些做了很重大的决定的时候会做出的动作。
它深深地吸了口气。
“许愿机，我的愿望是.......”
......
湖泊旁边亮起了一道光芒，待到光芒散去之后，女孩看着湖面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面孔。
保留了孵化者的部分特征，呈现出白色头发，红色眼睛的模样，同时还有......与丰川祥子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
这就是.......我。
明明是一个孵化者，却许下了愿望，成为魔法少女，获得了人类的身躯。
我，真的成为了一个人类吗？
超越的物语·星星与我们 : 第765章 讨厌自己
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这团突然出现的白毛团子而陷入了仿佛时间停止一般的僵直。
一秒，两秒，三秒。
沉默仿佛旷日持久，似乎要这么一直持续下去。
最后......
“你是谁？”祥子歪了歪头，打破了沉默，“我认识你吗。”
也许是因为那一头乱糟糟的白色长发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太过于抢眼了，祥子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德尔长得很像自己。
喵梦虽然还给祥子按在墙上，但是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跑到德尔身上了，原本看上去冷静的表情自从德尔跑出来之后就开始崩溃，最后变成了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
“我，我不是让你别出来吗。”喵梦小声地朝德尔喊。
虽然这个距离，怎么压低声音都会让祥子听到。
“呃，这个......”德尔憋了一股气的气势一下子就泄光了，畏畏缩缩地缩回胶囊里面，“不好意思，我......没忍住，哈哈。”
“给我等一下。”祥子忽然叫住了她。
“干，干嘛？”德尔从胶囊舱里面露出半个脑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祥子放下了喵梦，将目光完全放在德尔的身上。
她眯起眼睛，走到德尔的面前。
“你，是谁？”
在德尔眼里，祥子的身影就好像一片黑压压的山压了上来，一股莫名的威压从顶上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白色头发，红色眼睛，祥子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搭配。还有这语气和莫名让人感觉很欠揍的气质，越想越熟悉......
等等。
一个整整两年多没有见过的身影闪过了自己的脑海，和眼前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她是——
祥子的瞳孔猛然之间缩到了最小，一股几乎要将自己都给焚烧殆尽的怒火毫无预兆地汹涌而上，将整个人全部吞没在其中。
“我.......我是.......这个.......那个.......”
就在德尔还在绞尽脑汁想借口时候，她忽然听到了“咔嚓”一声。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眉心，持枪的人毫齐?山冥（四+）氿妻氵+（^四）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带动手枪的击锤拉起，然后回弹。
砰——！
当——！
与枪声几乎同时响起的，是子弹撞击金属的声音。
出膛的子弹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被弹飞向了其它的方向，最终嵌入墙体里面。
海铃站在祥子和德尔之间，默默地收起太刀。
“二话不说就下杀手吗。”
“和你没关系。”祥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
“你是Delete，对吗？”祥子握着手枪的手臂暴起几条不明显的青筋，压抑着怒火，目光跨过海铃，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开口，“别以为变成这副模样我就会怜香惜玉。”
这个家伙，就应该去死。
“难道就没有认错人的可能吗？”海铃还想继续挡在她们之间。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我不可能认错。”祥子说，“仔细想想，只是你们几个也不可能有建造什么时间机器的能力，背后肯定有人帮忙，这个人就是你对不对，Delete。”
海铃皱起眉头，正打算反驳。
但是，身后被她护得好好的人，反而拉了拉她的衣袖。
“让我跟她谈谈。”德尔从海铃的身后钻了出来，轻声说。
“还有什么好谈的，两年前没有杀了你就是我最大的失误。”祥子的嘴巴里呼出几缕寒气，几乎是强忍着自己不扣下扳机，“让你过了两年好日子。”
如果不是因为它，自己就不会成为轮回的漩涡中心，如果不是因为它，灯就不会为了自己进入反宇宙，如果不是因为它——
祥子的认知里面，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这只与众不同的丘比而起的！
“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找任何借口！”
放在扳机上的食指用力一扣。
咔嚓！
德尔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挡在自己的脑袋上方。
过了两秒钟，她发现自己没有听见预想之中的枪声，也没感觉到任何疼痛，意识也没有消失。
德尔颤巍巍地睁开眼。
初华从身后抱住祥子，抓住她拿枪的手腕。与此同时，一根半透明的丝线勾住了即将激发的击锤，阻止了火药的激发。
“对不起。”睦别开目光，轻声说。
“你们......”
“让我来解释可以吗......求求你了。”初华紧紧地环住祥子的腰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三番两次地被阻挠，祥子那上涌的怒火也变得无处安放。她感受着初华温暖的怀抱，半垂下眼眸，将再现出来的手枪还原成魔力。
“好吧。”祥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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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这台时间机器的研发是Delete在主导，你们只是帮她打下手，加快进度的。”
祥子坐在地下室的沙发中间，一双疲惫的眼睛扫过眼前的所有人。
“我现在叫德尔。”德尔双手抱着胸，哼了一声，“这是人类的名字。”
“全部都是靠德尔，要不我们根本都不会聚到一起。”初华微微一笑，“真的，很难得。”
“......”
祥子叹了口气。
“那你们制造这台时间机器，打算用来干什么？”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你啊。”德尔翻了个白眼，两手一摊，“你以为我那么努力是为什么啊？还不是你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过意不去，才想着找办法来补偿补偿你。”
她气呼呼地抱着那团像毛团子头发，盘腿坐在椅子上。
“我有什么好补偿的，你造这个东西，难不成......”说到这儿，祥子猛地停了下来，“和我想得一样吗？”
“超因果可以帮助我们跨越世界线，而时间机器的作用，就是规范它的力量。”德尔点点头，“理论上来说，我们可以借助它回到新世界产生之前的节点。”
她看向祥子。
“当然，只是理论上来说，毕竟谁也没有试过这台机器是不是真的可以使用。”
“也就是说，你打算冒着风险，去尝试一件本来就不可能的事情吗？”祥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语气又开始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她终归还是没办法放下这件事。
“当然不是不可能......镹ling镏丝刘玐迩.”
“就是不可能！”祥子刷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你知道我试了多少次吗？！如果真的有更好的办法，怎么可能会让灯——”
“——你都不愿意去听我认真说！你怎么知道没有别的可能？！”
德尔的火气也被祥子挑了起来，跨过了喵梦和初华构建的保护网，直接踩着茶几，走到祥子面前，几乎鼻尖对着鼻尖。
以人类的身份再一次见到祥子，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恨铁不成钢”。
“概率学上不存在绝对的事情，这是你们人类自己定下的‘法则’！只要用那么一点点的机会，就不应该放弃！”
“你凭什么劝我？凭什么那么高高在上地和我说‘只要有机会就不要放弃’？你只有这个轮回的记忆，怎么可能能体会得到我之前那么多次的绝望？”
“说实话，我没有前面七千多次的记忆，你到底受过什么样的煎熬也只能想象，也猜得到你是因为曾经的‘我’的建议才走上了这条路，也知道自己给你添过很多的麻烦，可是——”德尔看着祥子，热泪盈眶，“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也想帮帮你.......就只是想让你重新变得开心起来啊。”
“让我开心起来？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应该说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就是你，满口人类人类的，你以为长了一张人类的脸就可以冒充.......”祥子说到一半，逐渐发现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特别眼熟。
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这是自己的脸。
“你居然还用了我的脸？”
“对，我就是想用你的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德尔说，“是你带给我的感情！是你让我变成了这副模样！对我来说，你就是我引路人啊！”
“哈？！”祥子露出一副厌恶到恶心的狰狞表情，“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孵化者，杀人犯，骗子，怎么敢——”
“喂，我说，祥子。”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祥子。
祥子应声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快速放大的拳头。
咚——！
祥子的身体倒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她捂着发红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狠狠的给了她一拳的女人。
刚才那一下可是下了十足的力，祥子满口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海铃？”祥子捂着脸，看着打她的人发愣。
她从来没有想过，海铃会对自己出手。
海铃，一直是那个默默地完成她安排所有任务的人，从来不会说难，也不会对自己的做法有什么意见。
但是，这样一个人，居然打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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