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铃风
爱音说实验区有一个直通地表的秘密通道是真的,那条电梯可以一直上到芦苇原的地下铁路网,然后再通过站台停靠的电车,前往芦苇原的任何地方。
祥子晚上晚上睡不着,打算去试一试。
Delete给自己的ID卡有着相当高的权限,可以自由进出负三层,按照爱音的提示找了一圈,最后真给她找到了那条直通地表的电梯。
坐着这条电梯上去,最后抵达的依旧是地下,不过是已经很接近地表的地下车站了。
车站停着一辆电车,似乎还在运行的样子。
祥子稍微回忆了一下,爱音好像和自己提过一些和芦苇原的地下铁路网相关的信息。
似乎是在避难所建立之后重新修好的,可以通过ID卡在几个固定的站点任意来往,站点联通着其他几个幸存者避难所,和她们居住的这个避难所规格相同,都是当初弦卷家族的财产。
管理者同样是魔法少女,其中有一个是见泷原的魔法少女们在监管。
祥子在站台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辆无人的电车减速驶入站台。
电车的轨道是固定的,每个站停靠的时间也是固定的,在祥子下车的时候,也有穿着风衣,背着大包,拖着大箱子小箱的旅行商人从电车上下来。
对方看到祥子,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拖着行李箱,向着避难所的入口前进。车站还有其他入口通到避难所,祥子做的直达电梯应该是图方便加进来的。祥子和他擦肩而过,走进了电车。
现在她是车上唯一的客人了。
前往下一站需要一点时间,她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儿。
车辆有规律的摇晃,反而让难以入眠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下来,大脑变得昏昏沉沉,随着列车的震动一摇一摆。
直到列车停下来的惯性让她撞到等了扶手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居然睡着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祥子走下电车。
这里,应该是见泷原的魔法少女管辖的避难所。
不过祥子并没有往下走。
进门要跟保安对暗号,还要ID卡,她不仅不知道暗号,ID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别的避难所用上,专门坐车过来这里,单纯的就是为了上地表看看不同的地方。
所以,她沿着铁轨又走了大概一站,从一个完全废弃,无人问津的站台上到地表。
上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地表的色调被统一的土黄色占据,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景象。
和自己想象得,没什么不同。
大白天的,估计就连魔兽都会躲起来,街上一条活的生命都看不见。
破破烂烂的马路和破破烂烂的车子,破破烂烂的商业广场和破破烂烂的广告牌,破破烂烂的自动售货机,还有破破烂烂的公用钢琴。
居然还有公用钢琴,倒是出人意料。
钢琴在废弃的商业中心正中间,被一圈蒙了尘的围栏围住,从破口的天窗下打下来的光芒刚刚好将钢琴照亮。
简直像是刻意让自己注意到一样。
祥子跨过围栏,走上前,随手按了一下琴键。
一个不那么标准的A4,但起码还能响。
祥子轻轻咬了咬嘴唇,抬头看了一眼商业广场的穹顶,透过破烂去穹顶天窗,看到了昏黄的天空,又环顾了一圈四周,确认了附近确实没有生命的迹象。
手痒。
有段时间没有碰过这东西了。
她站在钢琴前面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把椅子拖过来,坐在钢琴前。
双手放在琴键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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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枚音符落下,祥子的背后响起一阵掌声。
“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前辈弹琴。”鼓掌的人说,“惊为天人。”
“过奖了。”祥子说,“好久不见,焰。”
她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焰来了,大概在自己演奏开始的头两分钟,身后就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但既然对方没有打扰自己,她就没有去理会,一直演奏到了最后,将最近积压的情绪,全部以音乐的方式发泄了出来。
不得不说,舒服多了。
祥子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能问一下是什么曲子吗?”焰问道,“你刚才弹的......应该是一首吧。”
十分钟,都是那首曲子。
“肖邦的,《G小调第一叙事曲》。”祥子合上钢琴盖子,回过头,“很久没弹了。”
魔法少女们的样貌基本上都没什么变化,焰还戴着那副红框眼镜,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背后,文静之余,又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她变得成熟了很多。
“完全听不出生疏的迹象,前辈在这方面是毫无疑问的天才。”焰说。
“客套话就免了。”祥子摇了摇头,“未来会变成你当初所说的这副模样,我有脱不了的责任,你想说什么骂什么都可以。”
“能骂的我早就骂完了。”焰歪了歪头,“而且前辈已经下定决心了吧。”
“嗯。”
“那我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焰耸耸肩,“你会消失三十年是不可避免的意外,我没有必要因为意外去谴责受害者.......不过。”
她顿了顿。
“你是来找我的对吧,有什么想说的吗。”
“关于海底城市......”
“超因果的事情对吧,我也在等消息。”
“一起去吗?”祥子问。
她这次来,就是想问问这件事。
“不了。”焰走过来,靠在钢琴边,“既然你回来了的话,这件事还是交给你来办比较好。”
“为什么?”
“我......也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焰偏过头,低声说,“变得有些,走不开了。”
走 衣起亿倭疤 飼(四) 不开了,她的意思是说,比起自己还想着改变未来这件事,她觉得现在对她来说更加重要。
祥子眨了眨眼。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很多。
“没事。”祥子说,“本来就是我的事情。”
“抱歉。”
“到处走一走吗?”祥子站起来,翻过栏杆,“顺便聊一聊,聊聊我不在的这几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以为德尔已经和你解释过了。”
“我想听你告诉我。”
“不相信她吗?”
“你觉得呢?”
“抱歉,我不该问这种蠢问题。”焰耸耸肩,转头问道,“那么,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之前的轰炸,是什么?”祥子问,“芦苇原现在所遭受的绝大部分破坏,都是它搞得吧。”
“好问题。”焰点点头,右手托着左手,左手捏着下巴,“要解释它的来历,要先从代行者开始讲起来,代行者你还是知道的吧。”
“当初那个用黑洞的.......”
“那是代行者的其中一位,实际上孵化者的代行者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焰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像当初那个黑洞一样,是外星来的,更多的还是地球人。”
“地球人?也就是说,是魔法少女?”
“在开战之后仍然愿意与孵化者签订契约的人类已经无法称为魔法少女了,她们是无可置疑的背叛者,是代行者之中最可恨的那一批人,也是对地球造成的破坏最大的那一批人。”焰皱起眉头,“她们明知道许愿之后会成为丘比的狗,还.......总之,这些人又多又烦,像苍蝇一样。”
“那和芦苇原的轰炸有什么关系吗。”
“那群东西,你见过吗?用肉眼观测。”
“没有。”
“也是,毕竟它们的位置实在是太高了。”焰叹了口气,“目前地面上没有武器能够碰到它们。”
“是武装轰炸机吗。”
“不是,那是一种‘生物’,只要一直进行光合作用就可以不需要落地,它们属于一个被我干掉的叛徒,定期轰炸只不过是在机械地执行那名代行者死亡之前的最后一个命令——定期对地面进行轰炸。”焰说,“它们像是候鸟一样,在全世界各处盘旋,补给,然后执行任务,芦苇原就是它们‘下蛋’的地方。”
“听上去有很多故事。”
“是啊,扯开来讲就要讲很久了。”焰松了口气,肩膀往下耷拉,“前辈你有兴趣听我都没有兴趣讲。”
“那还是讲讲代行者吧,或者世界局势,之类的东西。”祥子说,“我想知道我可能会遇到什么阻碍。”
“现在其实也没什么局势可言了,丘比属于那种不怎么管下属的老板,代行者们发现这一点之后就开始各自占山为王。”
“那,人类呢?这不是人类和孵化者之间的争夺战么。”
“只有最开始是这样啦。”焰叹了口气,“到后面大家都已经忘了为什么而打了,毕竟所谓的超因果,参与这场战争的99.999%的人都没有见过。”
“就为了一个连有什么用都不知道的东西,地球沦为了战场,变得面目全非......”
“差不多,就是你说的样子。”
“明明是灯用自己的牺牲换来的新世界,怎么会变得比曾经更糟糕呢。”祥子握紧了拳头,“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世界值得更好的结局。”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也没变。”焰显得有些疲惫的目光透过眼镜,看向祥子,“可惜,我已经.......”
“毕竟对我来说只是一眨眼就已经到了三十年之后,哪有那么容易变。”祥子叹了口气,“你们可是切切实实地挣扎了三十年。”
“也不尽然。”焰侧过头,眨了眨眼,“你也有不小变化,前辈。”
“刚刚说我没变的也是你。”祥子白了她一眼。
“我说的是这里。”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决心。”
决心?
祥子低下吆《溜疑器逝 〆 似久々头,按住自己的心口。
“.......要是不是用那种方法就好了。”祥子看着自己的手心,握紧了拳头,“我还得想办法再回去。”
“你的眼神和当初离开的时候完全没区别啊。”焰望着她的眼睛,微微翘起嘴角,“就算没有人愿意陪你一起,你也要坚持下去吗。”
“嗯。”祥子点点头,“最起码......要救下初华。”
“这样的话......这个借给你。”焰将自己手臂上的小圆盾摘了下来,递给祥子,“不要弄坏了。”
“这是?!”
祥子抱着那枚小圆灯,瞪大了眼睛看着焰。
这不是她用来发动时间停止的机关吗,这应该是和她的灵魂宝石绑定的武器才对啊。
这种东西,可以随便给人吗?!
“没有人那么干过,所以很惊讶对吧。”焰笑了笑,“其实是可以的,只要我不主动把它收回来的话。”
说罢,焰抬起手。
嗖——
小圆盾又飞回了她的小臂上面。她当着祥子的面又拆了下来,再递给祥子。
“原来......还能这样的吗。”祥子咽了口唾沫,“可是,这东西要怎么打开?”
“盾牌的背有个可以手动打开的机关。”
祥子按着焰的指示翻到盾牌后面,看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发条。
咔嚓——
扭动发条之后,小圆盾的机关打开,世界顷刻之间变成了黑白色。而她在其中完全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焰作为武器的主人,当然也没有被时停,她双手背在身后,微笑着,看着祥子。
“就让它代替我,陪着你去征战吧。”焰说。
祥子注视着她的双眼,看着这张明明和以前一样,却变得成熟又沧桑的脸,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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