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川祥子不想变成魔女 第618章

“初华......你到底想说什么.......”祥子红着脸低下头。

“我认识的小祥，不是会认输的人。”

初华说。

“灵魂宝石裂开的时候，小祥没有认输；变回普通人的时候，小祥没有认输；面对从彼岸而来的敌人的时候，小祥没有认输；在梦境里面被梅蒂恩欺骗，走到绝路的时候，小祥也没有认输.......我认识的小祥从来没有认输的时候。”

她搭着肩膀的姿势，不知不觉就变成搂住祥子的样子。

祥子的头发乱糟糟湿漉漉的，扎头发的发带也掉了。初华攥起一捧头发，将她的头发扎成麻花辫的样子。

“当初，小祥从深海把我救回来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一种感觉，我觉得，小祥是我的神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初华把祥子的头发扎成了有点点土气但是很可爱的麻花辫。

“.......我觉得，只要是小祥，就什么事情都能办到。”

“初华......你说的是真的吗。”祥子待在初华的怀里，破碎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哪怕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总是会.......被意外挫折到。无论怎么努力，事情都在向着越来越坏的方向发展........”

“但是没有小祥的话，我们根本走不到现在，不是吗。”初华说，“不是小祥的话，我们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也许已经变成了魔女，被其他的魔法少女杀死。

“小祥，你和你自己认为的不一样，你很强，比所有人都要强。只要你想做到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在我的眼里，你就是那么耀眼。”

“.......”祥子张开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好像说不出话了。

她轻轻地推开初华，擦了擦嘴角的唾液。

——“前辈，接着！”

祥子抬起头，看见了一个正在高速飞向自己的东西。那个随身听被焰用非常粗暴的方式丢过来，要是接不好的话，就要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碎片。祥子慌忙地接住磁带，两三次没有拿稳，在左右手之间倒腾，最后总算是稳稳地握在手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呼.......好险好险。”她拿稳随身听，擦了一把冷汗，“要是真的摔坏了怎么办。”

“明明刚才是你自己把它拍飞了，两次。”焰眯起眼，不满地看着她，“你自己听罢，我生气了，前辈。”

“.......抱歉。”祥子低声说。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这是你自己留给你自己的留言。”焰说，“我不知道未来的前辈想说什么，但是，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得给我好好地，一点不漏地听完。”

祥子点点头，解开随身听的耳机线，给自己戴上。

她拿出磁带，确认了一下，反过来放进去，随后按下播放键。

很多很多的杂音，像是在很多人的地方录的，随着磁带播放，这些嘈杂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完全安静下来。

接着，第一个音符响起。

祥子闭上眼，细细地品味这首曲子。虽然录音的环境不是那么安静，但演奏者本身的技术，足以让人忽略掉这小小的缺点。她认得这首曲子，甚至，听得出到底是谁在弹这首曲子。这种演奏风格，她很熟悉，熟悉到不行。当然了，那毕竟是自己弹的，她不可能认不出来。

但也，不是很熟悉。

说不上来。

总觉得，变化很大。

像是自己，但又掺杂着一种......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演奏出来的感觉，像是经历了一次彻底的蜕变，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像是雨后天晴的太阳，像是火灾之后重建的辉煌教堂。

这是.......未来的自己吗？

如此的耀眼。

可是如果她真的拥有这样心态的话，又为什么会把希望寄托在过去，寄托在现在的自己身上？她要是后悔的话，又为什么，能够变得如此耀眼？

祥子安静地听完了这首曲子。

——“这是.......肖邦的《大波兰圆舞曲》，曾经有一位曾经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钢琴家，沐浴战火迎来新的生活之后，演奏了这首曲子。我想，大家也都经历过类似的生活，所以，这首曲子是献给大家的，代表了重生的曲子，希望大家喜欢。”

演奏者对观众们说了这么一段话。

然后，磁带的正面就到了结尾，戛然而止。

不过还有反面，祥子已经有经验了，自己总是喜欢给自己这样的留言，上一次是欺骗世界的宣言，那这一次又会是什么？

她熟练地拿出磁带，翻转了一面，又放了回去，再一次按下播放。

——“你好，过去的我。”

——“这里是一则来自三十二年之后的丰川祥子的留言。”

——“我在播放之前应该会倒带到最开头，你能听到这里，如果不是倒带的话，就应该已经听完了另一面的演奏了吧。”

“......”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被七千多次的轮回撑爆了脑袋，又失去了灯，你现在一定很绝望，很难受，痛苦到呼吸都觉得疼痛，可是这份痛苦，成为了我们的动力。”

——“这首大波兰圆舞曲，你会那么喜欢，是因为混蛋老爹经常看的那部电影，对吧。《钢琴家》，很小的时候，你就因为这部电影记住了这首曲子，从小到大，也一直有练。”

——“这首曲子，演奏的地方是避难所的中央广场，在我身旁的观众们，是在战争与灾难之中挣扎地活下来的人们，他们有许多甚至没有经历过我们所在的时代。他们就像这首曲子，像电影里的钢琴家一样，坚强地活了下来，挺过了最黑暗的那段时光，迎来了‘重生’。”

——“我将它送给你，作为未来的我，给过去的我的礼物，希望你也能像这首曲子一样，成为涅槃的凤凰。”

——“你现在能够看到这则留言，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这份动力，想必已经通过了各种方式传达给你。”

咔。

祥子按下了暂停。

未来的自己，声音很沉稳，很平静，像是广阔的湖面，映衬着湛蓝的天空。

祥子看着里面停止旋转的磁带，渐渐陷入了沉思。

从刚才初华给自己的一拳开始，她就在迷茫。迷茫自己为什么会变得那么脆弱，那么崩溃。明明.......都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自己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当她在哭泣的时候，她是在为什么而哭泣呢。

为了灯的牺牲，还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无能，为了自己坚持那么久之后却换回了这样的结果。

自己果然还是那个自私栮零侕衣陕龄罢尔 -的丰川祥子。

但是......就算她再自私也好，初华说得对，哪怕是为了自己，也不应该在这时候认输。

如果以牺牲灯为代价换来一个新的世界，那么这一场由自己开启的无尽轮回，自己开启的莫比乌斯环，真的算是解开了吗。

她仰起头，望着从云朵后露出来的月亮。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是她自己开启的故事，也应该由自己来终结。

大波兰圆舞曲里面所蕴含的灼热情感，她已经切实地收到了。

咔。

录音继续播放。

——“接下来，就该进入真正的主题了。”

——“我会告诉你，如何挽救你刚才错过的一切。”

“果然，现在才是正题。”祥子咽了口唾沫，继续听下去。

——“灯找到第一个我，取代她成为新的核心还需要一段时间。她不知道‘我’在反宇宙中的所在，但是，我知道，你也知道。”

——“只要我们进入反宇宙，就可以抢在灯找到‘我’之前，找到‘我’。”

——“然后，杀了她，取代她，成为新的核心。”

“什么？”祥子瞪大了眼睛。

杀了第一个自己，然后取代自己，成为新的核心？那.......这和之前又有什么不同？

——“不要慌，我要说的不止是这些。”

——“如果只是成为新的核心，肯定没有质的改变。”

——“真正的关键是接下来的一步，在成为新的核心的过程之中，会有人来帮你，之后的步骤，等到你进入反宇宙，继承了我的记忆，就全部明白了。”

有人来帮我？

谁？

祥子皱起眉头。

——“她叫德尔，现在的你肯定不认识她。但如果我说她的另外一个名字，你就明白了。”

——“Delete。”

——“也许这个名字会让你怀疑她，甚至是质疑她的目的，但是，请相信我，她是来帮你的。她带着决心，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所在的时间，前往过去，为了帮助你而来。”

——“这件事，需要你们两个人才能完成。”

——“不，这件事，是所有人一起完成的。”

——“如果最后的最后你真的能够创造出全新的世界，那么一定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就像大家一直以来愿意相信我一样，我也相信你，过去的我——你可以做得到，祝你，武运昌隆，第七千七百七十七个我。”

——“最后，虽然，也许会有些残忍，但我还有一句话送给你，那句，我们的混蛋老爹整天挂在嘴边的话。”

——“It's Bett To Burn Out Than To Fade Away.”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祥子几乎同时和录音带说出了那句话。

——“丰川祥子，于2057年6月30日留。”

沙沙的声音持续了一小会儿，便咔的一声停了下来。祥子摘下耳机，甩了甩给扎成两条粗麻花辫的头发。

“呼！”

“怎么样，小祥？”

“未来的前辈说了什么？”焰迫不急的地问。

“没什么。”祥子把随身听塞口袋里，“接下来我要去反宇宙把灯找回来，待会如果有什么人来找你们，你们要配合她的行动。”

祥子歪了歪头，眨眨眼。

“她好像......叫.......德尔？”祥子说，“进入反宇宙之后，我需要她的支援。”

“这人谁啊？”喵梦挑了挑眉毛，“怎么说帮就帮的，可信吗。”

“你们肯定认识她。”祥子神秘秘地眨了眨眼，“多的我就不说了，你们见到人就懂了。”

她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俨然和之前颓废的模样判若两人。

“之后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小祥。”初华拉了拉她的衣袖，“你会回来的对吗。”

“......”

祥子沉默了一阵，然后笑着说。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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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lete带着疑惑离开了天台。

它思考着什么是“自责”，什么是“愧疚感”，还有喵梦在在它临走之前留下的“别让她等太久”。

这些，难道都是拥有感情才能够思考的东西吗？

那它现在那股好像有什么东西淤积在胸口的感觉，是不是.......

就在它那么想着的时候，一道身影挡在了它的面前。

那是一道背对着月光，显得模糊不清的身影，背着一条长条形的东西，依稀能看出是一头白色的长卷发，身高很矮，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这是一个魔法少女，但是.......

“终于让我等到你了。”魔法少女说。

“你是谁？”Delete警惕地说，“未知的魔法少女，你想干什么？”

觉得她的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对方很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会出现在哪，甚至现在在想什么。

“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对方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来到月光能够照耀到的地方，“过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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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池袋。The next station is Ikebukuro。”

祥子回过神来的时候，身旁响起了电车的提示音。阳光从窗外撒进车厢内部，照在身上暖洋洋到有点热。

她的脑袋有点晕，清醒过来之后脑袋里好像多出了很多东西.......什么德尔，诺琳，赫尔海姆，海底城，避难所，MKII，MK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