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铃风
祥子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玛莉根本不在乎任何人。”
祥子抬起眼，看向玛莉的目光根本不像是在看一个人类。
“她比魔女都要恶劣。”
——“恶魔哦......”
呢喃般的低语从玛莉的口中飘出。
“恶魔哦，我知道你在里面，离开吧，离开这里......”
一开始没有人能听到玛莉在说什么，但渐渐的，声音由低至高，逐渐变得高昂。
修女猛然间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握住虚空。
“离开这里，从斋藤先生的身体里滚出来，恶魔！”
男人猛然之间仰天抬起头，长大了嘴巴，下颚打开了一个正常人类难以达到的角度。
“她要做什么？”祥子眯起眼。
玛莉很快用行动回答了祥子。
男人的嘴里，爬出来一只迷你的蚂蚁使魔。
使魔在爬出男人的身体之后开始迅速长大，很快就长到了六七十厘米的正常大小。
它朝四周发出嘶吼。
“恶魔！”
“是恶魔！”
“它滚出来了！”
信众们大喊。
玛莉一把捏住使魔，扼住它的喉咙，将它紧紧地攥在手里，迷你的使魔在她的手心里挣扎，发出尖啸。
“他们看得见？”祥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嘘......不要打扰了人家的好戏。”丰川祥子在祥子身旁竖起食指，“在使魔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吧，就像那些看到都市传说的普通人一样。”
——“滚吧！恶魔！不要回来！”
玛莉把挣扎的使魔扔在地上，愤愤地看着地上的“恶魔”。
“只要我的牙还在，我便要咬穿你！就算我没了牙齿，也要咬紧双颚！”
高跟鞋的鞋跟贯穿了使魔的腹部。
使魔的嘴里再一次发出尖仪笼印棋 事五? 玖X 死吧啸。
尖啸仿佛一声号令，教堂的信众沸腾了，他们蓦地站起来，一齐呼喊。
“““滚吧！恶魔！不要回来！”””
狂热的声浪将整个教堂都给淹没了。
圣母玛利亚的雕像露出微笑，它从诞生的那天起就是那么笑的。
玛莉也露出了微笑。
她踩着使魔的脚跟拧动了两下，微笑着朝大家说。
“恶魔被我杀死了，兄弟姐妹们！”
“喔————！”
信众们沸腾了，他们举起双手，在空中摇摆。
“圣女大人！”
“贫民窟的圣女大人！”
“修女拯救了迷途的羔羊！”
丰川祥子远远地看着信众们欢呼雀跃的场面，像是在看一场荒诞无稽的闹剧。
她侧过头，却发现祥子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她居然利用使魔来欺骗这些普通人，我受不了了。”祥子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怎么能有人那么......一次又一次地突破底线啊。”
知道了玛莉的手段是一回事，但这次，现在发生在祥子眼前的，是她亲眼所见。
一天的时间，玛莉的形象在祥子的印象里一次又一次地崩塌，下落，就在祥子以为已经到谷底的时候，她居然提前把使魔埋在男人的身体里。
不管那个姓斋藤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赌狗，祥子能确定，他亲口所说的，昨夜输光了钱，还借了一千万円的高利贷，都是使魔的影响下做出来的。
他被种上了魔女之吻，还不用等讨债人上门讨债，他可能就给使魔啃光了脑袋，在众目睽睽之下跳楼自杀了。
祥子接受不了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这已经完完全全地超出了她的道德观下限几千万尺有余。
可这些信众......
她皱着眉头，所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他们簇拥着玛莉，开始唱歌。
——“““永远不会改变~直到天长地久~让我们一生是朋友~”””
明明是一首很好听的歌，可此时听上去又刺耳又难听。
忽然，祥子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蓦地站起来。
“你想干什么？”丰川祥祁貳山 冷肆揪崎3Z私羣子挑了挑眉毛，“没用的，他们不会听你讲话。”
“我试一下，能劝几个是几个。”祥子握住拳头。
“不是，你突然那么有正义心干嘛？这事情本来就和你没关系吧？”丰川祥子皱起眉头。
“一直都跟我有关系！”祥子张开手掌，将手心的魔女之吻亮给她看，“我现在知道玛莉为什么隐蔽得那么完美了，这群信众一直在给她打掩护！说不定抢劫的那两伙人就是从这个教堂里出来的！”
“小心他们把你当异教徒烧了。”
“再怎么样也得试一试，我看不下去。”祥子依旧固执己见，“初华她们很快就来，就算失败，也只要坚持到她们来就可以了。”
“唉......又不听劝。”丰川祥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祥子无视了另一个自己，走出阴影，来到讲台上。
信众和玛莉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了，歌声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他们看着祥子站在讲台上，就好像在看一块死肉。
“小野玛莉，我不知道你耍了什么鬼把戏，让他们能看到使魔，但你能告诉我，前天晚上那个发烧的孩子，最后去哪了吗？”
台下无人应答。
玛莉好笑地抱着胸。
“她被送去医院了。”
“什么时候送去医院，是哪间医院，得的是什么病，要住多久？”
“......”玛莉皱起眉头。
“你根本就没有把她送进医院！你把她当成垃圾处理掉了！然后做成了他们现在看到的‘恶魔’！”
祥子一拍讲台的桌面，指着玛莉。
“你们这群人好好想想，玛莉在驱魔的时候，是不是每次驱散的恶魔都是长得像蚂蚁一样？！
“那根本就不是恶魔，那是她自己圈养的怪物，用来哄骗你们，控制你们，让你们乖乖听她的话！
“她在骗你们，一无所有就是自由，她用这种虚无主义的话来洗脑你们，让你们把钱乖乖交给她，让你乖乖帮她做事，没有人明白吗？！”
祥子气喘吁吁地撑着讲台。
依旧没有人回答她，哪怕是那些孩子，那个站在最前排的，给自己端过菜的叫做小惠的孩子，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几十道目光锁定在身上，让祥子想起了圣母颂的那些眼睛。
单薄的目光在和几十道来自信众的目光对峙中落入了下风，祥子没由来地感到背后凉飕飕。
怎么可能。
为什么没有人回应她，就连那个叫斋藤的男人也没有，他们就那么看着祥子。
玛莉站在台下，抬起手，招呼了几个人。
祥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已经以待客之道好好对待你，但你既然要这样继续用恶魔的语言欺骗神的羔羊的话，那就只好抓起来，接受神罚吧。”
几个壮硕的信众从讲台的四周围过来，对着祥子形成一个包围网。
祥子紧咬着牙齿，拔出枪，拨开保险，对着天空扣下扳机，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她拿枪瞄准了走上来的信众。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你们不要逼我。”
——“你也没机会伤害神的羔羊。”
嗖——
玛莉甩了一个什么东西上来，打飞了祥子手里的枪，四个信众趁机扑上去，抓住祥子的四肢。
“呃！”
四肢被牢牢地抓住，祥子很快就发现自己连像样的挣扎都很难做到。
如果还是魔法少女，她根本不用害怕这几个普通人。
可恶。
“都跟你说了，没用的。”丰川祥子蹲在她身旁，一脸讥讽地笑着，“你偏要试。”
“滚开！”
祥子扯着嗓子大喊，不知道是在对谁喊。
四个信众把祥子扛下讲台，台下不知道谁推来了一张带有拘束带的病床，他们把祥子按在床上，用拘束带捆住。
齐刷刷的跺脚声，所有人都从座椅上站起身，朝着祥子的病床围过来。
“你们！”
最里面的是一群孩子，笑嘻嘻地看着祥子，嘴里整整齐齐地重复着“神罚，神罚”。
那个叫斋藤的男人被孩子们推到最前面，满脸大汗地看着祥子。
玛莉微微睁开眼，掏出一把小刀，递给斋藤。
“神决定给新加入的兄弟姐妹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对神的忠诚。
“斋藤先生，沿着这里。”
玛莉弯下腰，贴着祥子的脸颊，手指放在祥子的胸口，轻轻地往下滑。
一阵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触电一般传递到大脑。
“！”
祥子脸颊一下子涨得通红。
但是玛莉之后说的话，让她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
“一直切下去，把她的心脏掏出来，放在神像前的盛放圣水的盆里，神罚就完成了。”
“疯了吧你们！”
祥子在床上不停地挣扎。
“你要真想杀我为什么昨天不下手！现在这样是为了侮辱我吗？！”
祥子歇斯底里地冲着玛莉喊道。
“无可救药的疯子！骗子！你给那么多人洗脑，你的良心不会痛?翼柒?卄l〞iu衣倭〓貳揪鸸吗？！”
“良心？”
玛莉贴着祥子的脸颊，睁开眼，毫无光泽的眼睛里倒映着祥子惊恐的表情，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
“那种东西我早就没有了。
“如果你什么都不做，我还能不管你，谁叫你出来坏我的事。
“现在的话，只好请你去死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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