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侦探 第224章

　　然而，佐川女士没有起身翻箱倒柜，也没有打开什么秘密的“四次元口袋”，而是把双手贴在硕大的脑袋旁。

　　好像在努力回忆和思考……

　　难道说，她是把案卷藏在自己的“记忆”里？

　　浅川陆顿时有些失望，不是他不愿意相信，只是在这方面有着超能力的东云末月都已经失利过了，这条路似乎走不通。

　　飞鸟井诗的能力本就包含记忆操作的部分，就算放在脑子里，也没法瞒过她的。

　　正当他以为一切就要扫兴而归时，佐川女士的嘴唇颤颤悠悠的抖动，突然开始说话：

　　“2023年6月2日，东京XX区都立XXX中学旁小巷，发生一起疑似超能力者作案事件。当事人：鵺、雾雨葵、未知人物——”

　　“我说吧，真的有！”

　　雾雨葵喜出望外，甚至没忍住高喊出声。

　　这下，佐川女士的话语却突然被打断了，雾雨葵“啊，抱歉”了一下，自觉认错的捂住了嘴。

　　“2023年……东京XX区……旁小巷，发生一起疑似……事件。当事人：……未知人物——”

　　佐川女士再次重复了一遍，但不知为何，这一次的话语却突然模糊起来，囫囵吞枣的带过，让人无法分清。

　　而每次说到这一句结束，就会生硬的卡壳，根本无法继续下去。

　　浅川陆看了一眼雾雨葵，他们都意识到，这或许不是她刚刚出声打断造成的影响。

　　“20……年……东京……旁小巷……一起疑似……事件。…………未知人物——”

　　“……年……旁小巷……疑似……事件。…………未知——”

　　“……疑似……。……未知——”

　　“未知。”

　　安静的房间之中，只剩下老奶奶不断的重复，每重复一次，就会被“吞”掉一些字眼，到最后几乎不剩下什么。

　　这场面十分诡异，那老人到最后只能尴尬的张着嘴，却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可以了，感谢您的帮助。”

　　森田部长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佐川女士的肩膀，才把她打断，从异常的状态中带了回来。

　　而刹那间这老奶奶居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明明才几分钟，却像是经历了一场长跑似的。

　　她叹了口气说：“咳咳……案卷还在那里面，但我无法将其转述出来，要想确认的话，恐怕得你们自己去看了。”

　　“不用了，这已经能证明，能把您干扰到这个程度的，绝非等闲之辈。”

　　森田部长摇了摇头。

　　他的表情，已经比刚刚进房以来，更严肃了几个层次。

　　转头看向浅川陆和雾雨葵两人：

　　“你们说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八岐之秋 : 第十章 降魔专家

　　“所以，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忙找人吗？”

　　解决了证明问题后，浅川陆当然就转到这个上来。

　　但他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毕竟以刚刚的表现来看，就连这个神秘的佐川女士也会被飞鸟井诗的力量给影响。

　　连三年前的那起事件都无法正常说出来，又谈何找到那个家伙在哪？

　　好像飞鸟井诗的实力，比预想中的还要强大。

　　“要解释这个，必须先说明一个东西。”

　　森田部长突然换了个话题，他对浅川陆说：“你知道我们监察部的员工，主要分成几个结构和层次吗？”

　　“你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提起这个，但说实话浅川陆也有点好奇。

　　“最开始的是C级的【职员】。也是所有刚入职的成员必须要经历的等级，主要负责后勤和行政方面的事务，维持着这个机关的基本运行，还包括对东京地区的监视、巡查，一旦有异常及时上报，以及后续的情报收集和信息掩盖工作。”

　　“然后是B级的【干员】。职员在半年的试用期结束以后，会进行一次集中考核，有志向于前线战斗的职工会参与考核，如果能顺利通过就能晋级，晋级率大概是10%。也就是一成的精英战斗人员，其中包含一部分的超能力者，其余也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士兵，他们的工作就是正面应对怪异和案犯，存在一定的风险，因此也有人主动退回D级，不过这一级也有更高的待遇和薪酬。”

　　“A级的【执行官】。这就不是简单的考核能够晋级的了，到这一步‘超凡能力’成为了硬性指标，而且必须是对战斗有帮助的超能力才符合标准，而且必须稳定可控，不光是战力功绩还是精神状态、副作用等都在考核范畴内。只有经历了多方面因素的考核，才能上报给上级部门，确定其【执行官】的身份。到这个级别，就属于我们部里的高层干部了，拥有一系列特权。”

　　“比如我们东京分部总共有差不多2000名职工，除了这座大楼里还分布在各个点位，但执行官只有8人而已。”

　　森田部长笑了笑：“但这还不算得上最高，最高的是——”

　　“S级的【降魔专家】。”

　　雾雨葵突然接过话来：“就比如我。刚进入监察部，我一年就成为了【执行官】，第二年就成为了【降魔专家】。”

　　她自信的笑着，仿佛在等待夸奖。

　　浅川陆倒是不意外，这些细节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降魔专家的事情他早已有所耳闻。

　　这个一听就很中二的帅气名字，他也印象深刻。

　　“所以……降魔专家就是执行官中的佼佼者，强者中的强者？我听说这样的人有四个，除了雾雨以外，还有谁？”

　　“有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眼前这位佐川女士。”

　　森田部长解释道，这一点也能猜到，这两个部长，应该就是这座大楼里的最强者了。

　　雾雨葵的剑道已经让人惊艳，只是不知道这两人又能达到什么层次？

　　要不是现在说这个不合时宜，浅川陆真想有机会找他们切磋一二。

　　“老身的能力是偏向辅助、功能型的，这个称号其实受之有愧，要不是小辈们要我做榜样，实在推脱不去。”

　　似乎看穿了浅川陆的想法，佐川女士笑着解释道。

　　“您谦虚了。”

　　森田部长躬身，以长辈之礼待她，看来佐川女士在这里的确有崇高的地位。

　　那些话，感觉也只能听听得了，别太当真。

　　“一、二、三。”浅川陆数着数，突然意识到可能东京里最强的几个人都集中在这个房间里：“不是四个吗，还有一个呢？”

　　“最后的一个【降魔专家】，浅川君你应该认识。”

　　森田部长回过身来，说出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他叫做风祭昭久。”

　　“是他……！”浅川陆瞪大了眼睛，他确实认识，也确实没想到这一点：“但他不是阴阳师吗……怎么会……”

　　千鹤子学姐的父亲，怎么会是监察部的人？

　　这应该是两个阵营才对啊。

　　森田部长笑了，解释道：

　　“说起来可能就有点复杂了，就不聊我们老家伙的过往了，他的身份比较特殊，说起来应该算是‘荣誉降魔专家’这样比较准确吧。他并不隶属于机关，也不用听从我调遣，而是相当于一个临时帮手，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帮助处理事情的荣誉职位。”

　　“原来是这样……”

　　浅川陆明白了，简单来说，这应该就是阴阳师和政府特殊机关的一种合作方式吧。

　　“但是呢……”

　　森田部长又说了：“听说他现在把神主之位传给了女儿，实力来看，应该是不符合标准了。另一方面上次东京事变的时候，他不听指挥擅离职守，且在关键时刻离开东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从品行的方面也不靠谱，我已经在考虑把他踢出去了。”

　　听他的语气，好像不是不满和愤恨，反而是老朋友之间开玩笑的感觉。

　　看来这些中年男人之间应该有一段过往。

　　浅川陆不知道他弯弯绕绕的说些什么，只想着现在神主之位传给了千鹤子，难道学姐已经继承了来自她父亲那边的法力？

　　还在思考的时候，森田部长转向他说：

　　“所以，浅川君，我希望你呢……能不能……”

　　“我拒绝。”

　　浅川陆终于知道了这家伙图穷匕见的意图：“我不会加入你们，也不会做你们的什么【降魔专家】的。”

　　“呀，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拒绝嘛。”

　　森田部长脸上满是推销商人的笑容：“浅川君年少有为，实力完全够格，品行也从这些年的观察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心怀大爱，嫉恶如仇，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扶大厦于将倾，真就是少年英雄，我代表监察部真诚的邀请你，你女友也会满意的。”

　　“别扯上我。”雾雨葵却在后面做了个鬼脸：“我虽然希望能和浅川共事，但也是以他的意图为主。”

　　“我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被人管着。”

　　浅川陆做了那么多年的“无面人”，怎么可能事到如今接受招安？

　　而且，自那“神之冬”的事件也告诉他一个道理，只要加入组织就难免会束手束脚，只有一个人才能果断决策。

　　他只是拒绝：“而且，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我还要学习考试，读大学的。”

八岐之秋 : 第十一章 八岐试炼

　　“只是荣誉的职位，你完全不用听我们指挥，管不到你，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我们还会发薪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风祭老兄也不会要被替换掉了吧？”

　　浅川陆毫不留情的拆除了这个冠冕堂皇的说法。

　　什么荣誉职位，什么不听差遣也行，要是真当上了这个职位，各种责任和压力就来了，到时候就由不得自己了。

　　虽然没进过社会，浅川陆还是能看穿这种基础的幌子的。

　　“呃，呵呵呵。”

　　森田部长处事圆滑，被揭穿了也不尴尬，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在气氛逐渐僵硬起来之前，没有再讨价还价惹怒对方，而是适度见好就收：“好吧，那就等你高中毕业后，我再来请贤。”

　　还留了一线，果然是人精。

　　浅川陆无所谓，反正到时候也是拒绝，转回正题上：

　　“话说你们到底帮不帮忙，如果不帮就算了，我就不打扰了。不会要帮忙找人的条件是一定要我加入你们吧？”

　　“当然不会，浅川君，你先别急，这又不是要挟。说过了，解释这个【降魔专家】的原因，其实是必须要说明的前提。”

　　森田部长摇了摇头，说：

　　“因为，要想找到你说的那个‘飞鸟井诗’，如果只剩下一个办法，也只有这个了——”

　　“那就是，通过成为降魔专家所必须经历的，【八岐试炼】。”

　　一旁安静的佐川女士，突然接过话来。

　　“八岐试炼？”

　　浅川陆听到了新的名词，转向那位老奶奶。

　　“其名来自于日本日本神话中的怪物【八岐大蛇】，亦称八俣远吕智、八俣远吕知，应该是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妖怪，同时也是祸神。根据《古事记》和《日本书纪》的记载，传说，八岐大蛇有着八个头及八个尾巴，头首像龙，眼睛如同赤酸酱般鲜红，背部上则长满了青苔和树木，腹部则溃烂状流着鲜血，头顶上则常常飘著八色阴云，身躯有如八座山峰、八条山谷般巨大。”

　　“只有传说中的勇士须佐之男，才能击败它。”

　　“当然，这里并不存在真正的八岐大蛇，只是借用其名号和意义罢了。老身的能力是能挖掘虚拟和现实之间的夹缝‘隙’，从中创造出【虚想空间】，构造出虚构的事物和场景，像是之前的那个案卷也在其中，只有逃离现实才能保存。”

　　“基于这个力量，我们研究出了一种科学的训练方式，即是让监察部的干员和执行官在虚想空间里训练、战斗，这样就不会真的受伤，也不会有意外发生，也能积累实战经验，获取本领和技巧，所以老身很荣幸，因此贡献，才得到了副部长的虚衔。”

　　“在此基础上，我们更进一步，创造出了【八岐试炼】，也就是效仿须佐之男的事迹，让具有资格的执行官进入试炼空间，完成一系列挑战，如果能够顺利成功通关的话，就能成为降魔专家，像是这部长，雾雨小姐，还有风祭那小子，都是经历过的人。”

　　“也就是——只有传说中级别的勇士，才能成为降魔专家的意思。”

　　佐川女士完成了讲解。

　　浅川陆听着眼睛发亮，可能是他进入监察部以来，第一次感兴趣。

　　“也就是说，在那个虚想空间中，挑战者要战胜八岐大蛇才能通关？”

　　说到这个他就不困了。

　　搏击，拼杀，战斗……这些都是他的爱好。

　　“很遗憾，我们这些人都没见过真正的八岐大蛇长什么样子，所以里面应该是不会有那种可怕的妖神了。”

　　佐川女士笑着解释，她的语气非常慈祥：“【八岐试炼】只是借用一个名字而已，实际上每个人在里面看到的风景，遇到的对手都各不相同。简单来说，就是根据你的记忆和经历，再现出‘你心目中最强大的八个对手’，以此展开的战斗。”

　　“心目中最强大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