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淡定喝茶
弗阿布罗眯起眼，听着远方传来的特殊声波，显然他现在已经没心情再去应付那些麻烦。
“也对，我们先走吧。”听到他这么说，茨比亚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安置好乐正聆，其他事情之后再说。
于是他一摆披风，率先离开。
弗阿布罗则再次放出一部分魔兽去远方猎食，自己则带着背上乐正聆的魔兽紧跟在茨比亚身后。
食谱的事情不急，既然荒耶宗莲能掳走乐正聆，那么就表示料理店那边出了问题。
这一点从乐正聆身上的伤势和他执拗个性就可以推断出来，那些十分明显的烧伤，应该是在料理店发生了战斗
无论是乐正聆的失踪还是那里发生了混乱，这几天肯定引来表世界的关注，而且他不知道里世界有多少人知道乐正聆的真实身份，贸贸然前去的话，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在他考虑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前头的茨比亚也在和老者商量着。
“那，老头子，接下来怎么做？”耳边呼啸的风声并没有影响他说话，他边跑边说，同时更分出一部分心思开始设计之后的计划。
“先静观其变，一切都等那孩子醒过来再说吧。”老者用满是无奈的口气回答，“现在我们已经不可能撇开尼禄·卡奥斯的插手，先不说那孩子体内的创世之土，真正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搞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也对，不过，难道你现在没办法联系上乐正翁吗？”茨比亚觉得有点奇怪，如果是这位老者的话，恐怕发现乐正聆真正性别的第一时间，就会去找另一个老者问清楚。
“联系不上了，自从那家伙进入了星之内海后，就完全不见了踪影，现在想来是刻意避开我。”老者想起那位老友酷酷的笑容，不禁感到头疼万分。
“你也知道，如果他想藏起来的话，无论是什么人都无法找到他。”
听完这番话，茨比亚一脸纠结，“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吧？好不容易找到了希望，那么，你好歹做点什么啊。”
“不，我们什么也不要做，只要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就可以了，既然乐正途那家伙把【界环】留在他孙子身边，那么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我们看着就好。”
“这还真是……”茨比亚无力地叹了口气，虽然知道宝藏就在自己身边，但却不能动之分毫，这让曾经想获得脱离最终破灭的求知者来说，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但在两位老者的那个层次，他能插手的地方很少，毕竟他只能算小半个魔法师，而且现在的情况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不，如果说是对所有世界来说，更是一片大好。
“还有什么事情请长话短说，不知不觉开启了通道这么久，我这边无论魔力还是财力都已经感到很痛了。”他苦中作乐地开了个玩笑，就等老者挂线。
“呵，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会想办法尽量插手进来，但要进入你这边的世界，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所以这几年，你就多担当一点。”老者思考着切入这个世界的关键，但未来好几年都没有切入点。
“真是麻烦，如果这个世界有圣杯，远坂家那边本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偏偏要等到罗亚的完全死亡，爱尔奎特取回所有力量才能来这边，真是麻烦。”
“啊哈哈，编外之蛇终于要死了吗？”茨比亚听到老者的碎碎念，很是兴奋。
“他的死亡是注定的，转生了这么多次，他的灵魂已经承受不住了。”老者用异常冷硬的口吻说道，“好歹爱尔奎特也喊我一声爷爷，那个家伙骗她吸了血，造成她完全失控，为了赎罪更是把自己关在千年城，唯有他转生完成才出来追杀他，简直死不足惜！！”
“说起这段案，你当时没有插手阻止？”茨比亚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了。
“怎么可能没有阻止！但盖亚妨碍了我！说要看看可能性！你知道我当时到底有多恼火吗？！”老者咆哮地怒道。
“这样啊，那还真是庆幸你当时被阻止了，不然也没有我们所谓的死徒二十七祖——第四祖，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Kischur Zelretch Schweinorg）。”
第五十章 不光彩的计划
“哼，这种可笑的名头，简直儿戏。”泽尔里奇冷哼了一声，看来对那个名头很有看法。
“对你这个第二法魔法师，魔道元帅来说的确儿戏，但对其他祖来说，可是响当当的名头。”茨比亚晒然一笑。
“要知道我当年作为阿拉斯特院院长，知名度都没有成为死徒二十七祖的时候高。”
这可不是玩笑，当年他作为魔术协会三大组织之一的头头，加上作为研究者就是个宅，除了少部分知道他的样貌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认识他。
但自从有了圣堂教会编排的死徒排名，榜上有名的他在里世界变得人尽皆知，虽然现在那个只是他的遗蛹，但起码很多人都认识他这张脸了。
而对这颗纽扣的制造者，宝石翁，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这个二十七祖的名头就真的配不上他的身份了。
这个世界只有五个魔法，掌握了第二法，平行世界运行的泽尔里奇，哪怕是面对世界最强，也是可以从容而退的角色。
而且对这个人来说，成为死徒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当年他和身为TYPE·MOON的月之王·朱月战斗，虽然获得了胜利，但却被对方吸血成为死徒，力量没有得到强化，反而因此而衰退。
自从之后，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也因为第二法的原因，很难在当前世界找到他。
“好了，题外话就别说太多，我今天这边的花费真的够多了。”茨比亚笑完之后终于认真起来，“你最好尽快找到乐正翁搞清楚，我这边也会收集关于乐正聆的一切信息然后发给你。”
“唔，先这么办吧。还有记得联系时钟塔法证科处理一下之前告诉你的事情，那孩子提过有东西要交给苍崎青子的。既然这是他之前的遗愿，那么就好好完成吧。”说到这里，宝石翁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悔不当初啊。希望他醒过来后，不会太过偏激吧。”
茨比亚感同身受地苦笑了一下，“我们都被那个【绝对】蒙蔽了，不然怎么会忽略这种重要的事情。”
“不，这次的疏忽很明显是因为我的不在意，乐正途那家伙那次提到要我关照他的孙子，但我做的只是用我的影响力去让各个平行世界的【乐正聆】能顺利生活，并没有出手干涉。”宝石翁自嘲地一笑。
“现在想来，他当时提醒我是关照他的【孙子】而不是【孙女】，这明显是一个提示，结果被我忽略了。”
茨比亚沉默了一下，“我也没想到，那孩子前天才去我们医院做检查，那份档案我还没看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当时我第一时间看了的话……”
“算了，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我们说这些都没用了。”宝石翁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一切都要等那个孩子醒来再作打算。”
说到这里，宝石翁停了下来，在心中权衡了很久后开口：“如果尼禄·卡奥斯一直待在乐正聆身边，那你就什么也不要做，如果他离开了——”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如果他离开了，你就去检查一下乐正聆的灵魂，看看他的起源是什么，和肉体的适应性有多高。如果不高的话，抽掉他的灵魂出来保存，我传送另一个灵魂过来这边。”
听到这里，茨比亚吓了一跳，心虚地向后望去，弗阿布罗依旧跟在身后，他也压低声音说道：“老头子，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而且你所谓的另外一个灵魂，不会是其他世界的魔术师【乐正聆】吧？”
追求【根源】的魔术师是冷血且没有人性的，茨比亚知道其他平行世界的【乐正聆】中有作为纯正的魔术师的存在，那么【她们】显然不会介意换一个特别身体。
“这是没办法之下的办法，你也知道，我们需要的只是那具身体，如果把其他世界觉醒了【起源】而且愿意配合我们的灵魂带过来，我们可以节省多少时间？”
茨比亚斟酌了一下，轻声地说道：“老头子，你是不是太急进了？都等了这么多年，何必去争这段小小的时间？”
“……，没有比将要成功的日子更熬心，而且我这么急是有原因的。”宝石翁仿佛失去了所有精气神般，看着那一道道消逝的星光。
“自从两次世界大战的开始到现在，被剪定、舍弃、毁灭的枝叶越来越多，现在很多重要的枝干也出现了问题。你那边现在的时间是1986年，而在进入千禧年后，毁灭的世界、大源枯竭的世界、被入侵的世界会越来越多，我怕再这样下去，会连主干都影响到。”
“平行世界的分裂是有限的，世界不可能真的能供应出无尽的平行世界去测算可能性，破灭的结局越来越近，人类没有准备好，死徒没有准备好，世界也没有准备好，这不由得我不急。”
这时，喃喃自语的他就如同一个普通的老人，“得到答案的结果越早，我们剩下的时间就越多，准备就越充分。能不能跳出破灭的圆环，就只能靠乐正聆那一脉了。”
即使只是听着，茨比亚都感到很沉重，那份超乎想像的巨大压力一直压在宝石翁的头上，没有几个人能和他一起分担，哪怕是知悉真相的茨比亚也没有这个资格。
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会因为知道的越多而越不幸可却又逃出不了这种求知欲，他成为塔塔利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人类逃出最后的结局，结果他失败了，宝石翁告诉了他答案。
如此，为了保留可能性，他才把自身从塔塔利中剥离出来寻找新的道路，只是——哪怕是号称计算的化身的他，也无法从无量数中计算出需要的道路。
有这样能力的，只有掌握了第二法的宝石翁，从无量数中看出能延续下去的路，但哪怕是他，也只能根据无量数中的蛛丝马迹去筛选，根本不可能看完。
人力有时穷，要想翻盘，必须使用无穷分支的开端，从源头上解决所有问题！
第五十一章 普通人之夜的结束
乐正聆的灵魂跟随着自己的身体来到观布子医院已经有一个星期，期间没人能发现他，那个名为【缘结】的中国结一直束缚着他。
还好无论是弗阿布罗还是瓦拉契亚之夜都没有把这个中国结带离他的躯体附近，要不然的话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然而说得好像自己的灵魂在躯体身边就有办法一样，但其实这个星期他都只是待在这个病房内看风景，期间有医生和护士对他的身体进行了检查。
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但那份诊断结果他大致看了一下。长长的三页纸归纳起来，就是他的身体现在处于植物人状态。
这并不奇怪，毕竟自己的灵魂都出来了，想来身体是暂时没有意识，但乐正聆很担心，毕竟他的身体内部存在着创世之土，如果这些创世之土让自己的身体死徒化，那么自己的身体会不会抛开他，重新觉醒一个新的意识呢？
每次想到这一点，他都会感到“不寒而栗”。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那个奇怪的洞一直跟在他灵魂之上，他清楚明白，如果【缘结】的力量消失掉，那么自己的灵魂就一定会进入那个洞中，去往未知的地方。
身体的问题，灵魂的问题，一切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的担心，他不停地思考各种对策，但无法于人交流，无法接触到任何事物的他，由始至终都只能看着自己身体在空想。
交流是要双方都确认到对方的存在为前提的，只有他意识到对方，对方无法认知到他，那么交流就无从谈起。
但他不得不继续空想，不这样做的话他根本无法维持自我——无人意识到他的存在，他也无法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能参照的依存物只有自己的身体。
只有看着【它】，乐正聆才能确认自己的存在。
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医生护士随便摆弄，自己无法提意见。
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消瘦，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接上输液管，吊瓶内的是营养液，自己却只能思考这样能维持多久。
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推走去做检查，自己只能呆在病房，望着那雪白的床单发呆。
我思故我在，这个哲学命题让他硬生生地挺了七天，然而从第八天开始，他的就明显“感觉”得到，自己连思考都开始放弃。
触碰不到现实，无法理解现状，现在的他和“缸中之脑”这个著名的思想实验何其相似，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思考，思考，在思考，日复一日地思考，如果停止思考的话，他猜自己会真的死去。
而且灵魂不需要睡眠，这让他连浪费时间的机会都没有。
回不到身体，灵魂被束缚也不能被吸进那个洞，现在的情况就是进退不得，他已经能遇见自己的解决——在无人发现的状态下独自消失。
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三周过去了，渐渐地，他发呆的时间比思考的时间更多，不是不想思考，而是不知道应该思考什么。
他的灵魂已经进入了放空状态，自我的存在开始变得薄弱。
一个月过去了，现在的他很明显已经没有了反应，如同死物般被绑在半空，所有感情开始变得无比淡薄，因为没有刺激，连“感觉”（泛意上的）这个意识都变得陌生。
又是满月的夜晚，他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满月，终于连思考都停了下来。
灵魂在他停止思考后，开始变得稀薄，那根帮着他的红绳也从暗淡无光变成若隐若现，似乎就要断开，然而他没有看到，不，即使看到也【看不到】。
“喵！！！”
就在乐正聆的灵魂就要完完全全消失的时候，一声凄厉的猫叫在高级病房内响起。
也正因为这声猫叫，已经断开的红绳重新发光，炽热的热量仿佛岩浆般烧灼着乐正聆的灵魂。
【缘结】是为【结缘】，由缘分产生力量，也因力量而创造奇迹。
红色的光芒浸染了乐正聆的整个灵魂，灼痛的感觉（知觉），猫叫的声音让他的自我重新醒了过来（听觉）。
然而也只是醒了，虽然知道刚才他没想过来的话会发生什么，但他并没有产生害怕这种情绪，不，可能不是没有产生，而是无法产生。
他低下头，看着站在窗台上的黑猫，黑猫那双莹莹发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乐正聆，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它在看着自己的身体，但不久之后，他才发现它在看的是他。
没错，那只猫，在看着自己的灵魂！它能看到他！他能【看到】它（视觉）！
这个事实形成强烈的思维冲击，让乐正聆慌乱了一阵子，当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的时候，那只黑猫跳进了病房，沿着月光照耀的地板一步一步接近他的灵魂。
“喵~~”那只猫轻轻地交换了一声，乐正聆这次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真的听到了猫叫后，他轻轻地想那只猫招了招手。
黑猫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后，敏捷地跳到床上，然后跃进浮在半空的乐正聆灵魂的怀里。
当乐正聆真真切切地抱着这只黑猫的时候，他得到了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感受过的感动（触觉）。
没有失去，不知道珍贵，原本的理所当然，当你失去后才知道那是无比重要。
“啊啊……”他紧紧地搂着这只猫，发出了纯粹的感叹声。
现在，这只特别的黑猫就如同他的救赎般，让他无法自控，泪水忍不住流下来。
“喵~~”黑猫用爪子推了推他的脸，然后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换了个姿势躺在他双臂之间，默默地看着哭泣的乐正聆。
“喵~~~”
等乐正聆哭够之后，那只黑猫又叫了一声，伸出爪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缘结】。
“你想要那东西啊？”看着这个唯一能和他沟通的小家伙，已经恢复正常的乐正聆轻声问道。
“喵！”黑猫短促地叫了一声，似乎说“是”。
“如果是你要的话，给你也可以，毕竟我因为它被束缚在这里，成为了一个地缚灵，如果你带着的话，我反倒是能看看其他风景。”
哭过一场，心情放松下来，“不过，现在请暂时让我抱抱你，我害怕你现在离开后，我又会变成生不如死的状态。”
说完，乐正聆摸了摸黑猫身上那顺滑的皮毛，一人一猫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满月，渐渐地，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氛慢慢地从乐正聆灵魂上蔓延。
若有所感的黑猫抬头看了看乐正聆，然后有转过头看了看那个中国结，最后又重新看向满月。
如同人般苦恼地用爪子挠挠脑袋，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月上中天，觉得时间差不多的两人（？）不约而同地从月亮上收回目光。
乐正聆再次轻轻地摸了摸黑猫的脑袋，释然地笑道：“那么余生请多多关照。”
“喵~~~~~”回应他的是长长的猫叫和一记卫生眼。
黑猫跳出他的怀抱，从床上走到床头柜上，叼起那个中国结，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乐正聆。
乐正聆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然后接下来的发展让他大吃一惊，那只黑猫甩动了两下脑袋，弓下身体纵身一跃，跳到半空。
开始时，乐正聆还不知道它想干什么，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只猫不但能看到他，连他头上那个洞也能看到。
果不其然，那只猫以他的肩膀作为踏板再次一跳，在最高点用力一甩，把【缘结】扔进了那个洞中。
接着，乐正聆呆呆地看着落地后向他摆手道别的黑猫，展开了他人生的另一段路程。
他作为普通人的人生在这个晚上结束，当他回来的时候，很多事情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然而，这还不是现在的乐正聆所知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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