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淡定喝茶
自己曾想着帮助他，但看来的确是自己过于自大了，亚瑟看着乐正聆的背影，笑容变得十分的苦涩。
这孩子不接受别人，不是因为他封闭了内心，而是他觉得无所谓。
“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下去吗？”亚瑟用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苍崎橙子和自己行使的方法完全不同的，亚瑟希望乐正聆主动踏出来，而橙子的则是让自身走进去。
谁优谁劣现在还说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这两个选择会导致乐正聆在今后的人生中得到多少的羁绊。
歌声在一串婉转荡漾的高亢抒情中结束，接着天空陡然一暗，滂沱大雨在整个伦敦降下。
“怎么……可能？下雨了？”格蕾难以置信地看着天空中落下的雨点，她已经三年没见过雨，现在这一幕显得那么的陌生。
雨水落到那些机械构体上，如同硫酸，冒起了阵阵白烟，接着，先是飞行型机械构体像饺子般从空中掉下，然后那些机械人偶身上布满龟裂，然后分解。
而那些巨大的魔猪们，怎四蹄一曲，跪在地上，身上的金属光泽慢慢黯淡下来，最终变成泥土，形成一个个巨大的土堆。
看着自己造成的一幕，乐正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看向格蕾和巴瑟梅罗·罗蕾莱雅。
“嗯，你们可以走了~要借你们两把伞吗？”他难得好心情地开了个玩笑，一是为自己的猜测成功而感到高兴，二是因为自己的力量明显增强而感到自满。
亚瑟和梅莉的灵基为他带来了对魔力量的巨大飞跃，自己微操本来就好，一直困扰着他的是对量的指挥，如果以前他的魔术能作用的数值是十的话，现在则是一万。
灵魂状态虽然带来了魔术资质，但梅林曾经说过，自己的魔术资质虽然有点特殊，但按资质分类来看，是十分的一般。
现在加上亚瑟和梅莉的灵基，自己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了，感受着背后蒸腾而起的热气，乐正聆得意地对亚瑟笑了笑。
亚瑟看着在雨景烘托下的乐正聆的笑容，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悸，好像有无法理解的东西在他面前诞生了一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梦初醒
格蕾和巴瑟梅罗·罗蕾莱雅看着外面那已经完全被消灭掉的军团，心里感到一阵荒谬。
那些机械构装有多难缠她们可是亲身经历过得，但现在看到乐正聆只是唱了首歌，然后天空莫名其妙地下了场雨，那巨大的军势就被瓦解掉。
“聆君，怎么做到的？”橙子也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说真的，这种情况她真的没有想到，原本在他说要亲自动手的时候，她还以为乐正聆要用些奇怪的方法骗过格蕾她们。
听到橙子的问题，乐正聆沉默了一下，露出一个落寂的笑容，语气十分的平静说道：“因为我只是个骗子啊，橙子姐。”
看到他的那个笑容，橙子心里一堵，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一步……”亚瑟眼里的神色非常复杂，他知道乐正聆刚才做了什么，虽然很难想象，但刚才乐正聆的确欺骗了世界。
与其说外面的军团是乐正聆消灭的，不如说是世界动手消灭的，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聆果然是不得了的存在，放任他乱来的话，搞不好真的能毁灭世界。
作为英灵，亚瑟对外界的灵子反应十分敏感，刚才乐正聆的歌声先是震动了身边空间的灵子，以然后这些灵子以他操纵的频率辐射出去，渗透到外面的军团中，就像病毒感染一帮，世界（盖亚）发现了体内的异物，所以产生了排斥，直接生成对感染体的抗体，瞬间消灭掉那些东西。
所以乐正聆才说自己是骗子，这种欺骗世界的事情，还真的不是一般魔术师能做出来——如果他是怀着恶意使用这份能力的话，搞不好能在瞬间毁灭掉所有人类。
当然，这是建立在阿赖耶不阻止，乐正聆有充足的魔力，还有其他先决条件下才会发生的事情，平日的话，只能当成一种攻击手段来使用。
“交易完成了，你们快走吧。”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乐正聆突然有点意兴阑珊的感觉，特别是看到格蕾用一种看到无法理解的异类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浓烈。
巴瑟梅罗·罗蕾莱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份契约书一会儿就会传送过来，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她向格蕾示意，然后两人迅速从这座大楼脱离。
看着雨水掩埋了她们远去的身影，橙子抽出烟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你放心就这样让她们离开？”
橙子这句话问的对象不是乐正聆，而是亚瑟。
“没关系，我不会多管闲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聆。”亚瑟看着站在窗边，出神地看着外面的乐正聆，语气始终带着郑重感。
橙子没再说话，静静地抽着烟，到最后，三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中。
橙子想着要怎么带着乐正聆回日本。
亚瑟想着留在乐正聆身边应该准备些什么。
而乐正聆则想着接下来去到阿特拉斯院要学点炼金知识。
过了一阵子，远处出来剧烈的爆炸声，橙子叼着已经点了大半的烟，走到了乐正聆身边，摘下眼镜看着窗外，而亚瑟依然站在原地，他不使用眼睛，直接用感觉的话能看得更清晰。
“看来对方下了歼灭命令呢。”看着围攻格蕾和巴瑟梅罗的三个巨大的身影，橙子吐了个烟圈，用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道。
“怎么说巴瑟梅罗·罗蕾莱雅也杀了拉妮，紫菀无论如何都要报复，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乐正聆也用冷淡的口吻回答。
“聆君你就不怕收不到那份阿特拉斯院契约书。”橙子好奇地看着身边的乐正聆，她觉得事情有点古怪。
乐正聆回过身，挨在窗边，看着还在静静发光的传送阵，那里还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我之前也并不期待，而且那个交易也是一种试探吧。”乐正聆用无所谓的语气开口，“我之前都提供那么多信息给他们了，他们聪明的话现在应该知道阿特拉斯契约书有多重要。”
乐正聆仰起头，看着那昏沉的天空。
“没错，其实最简单的恢复这个世界的方法是拿着阿特拉斯契约书，要求阿特拉斯根据契约内容履行契约，据我所知，现在七份契约书已经被回收了四份，剩下的三份中，阿尼姆斯菲亚一份，巴瑟梅罗一份，还有一份不知道在谁手里。”
“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答案，我不认为阿特拉斯院的出现，让你有所顾忌。”亚瑟也走了过来，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景。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啊？”乐正聆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亚瑟，让亚瑟不禁呼吸一滞。
看到他这副样子，乐正聆眨了两下眼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不会是认为我真的想拯救这个世界吧？”
知道自己搞错了亚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所以说，你们这些救世主就是太过想当然了，提供哪些信息给时钟塔，我可不是为了拯救世界哦，无论是关于世界大变，还是之后要交给他们的，关于这个世界可能遇到的危险，我都是有其他目的的。”
他重新站好看着亚瑟，而另一边的橙子也瞑思苦想猜测乐正聆的用意。
“你想到什么？”亚瑟感到事情有些不妥，他捉着乐正聆的胳膊，“这个世界已经……算了，抱歉，我又激动了。”
乐正聆看着被亚瑟捉着的手，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平静，“亚瑟，你觉得，我对这个世界有责任吗？”
亚瑟盯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慢慢摇头。
“那么，你对这个世界有责任吗？”乐正聆再问道。
亚瑟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他闭上嘴，脸色十分的苦恼，但最后还是僵硬地摇头。
“那就对了，既然我们都没责任，那么为什么要管那么多？拿到好处不就行了嘛~”
冰凉的风开始肆无忌惮地吹进室内，乐正聆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我啊，想看看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是众多糊涂人类的挣扎胜利，还是极少数清醒的存在的胜利，所谓的大势不可摧，到底哪边才是大势？”
“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就陪你一起看吧。”虽然知道这是乐正聆对他的试探，但已经无法堂而皇之地站在某一方的亚瑟，最终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
夹杂着私心的自己，既不是王，更不是救世主，只是个想陪伴在某个人身边的存在而已，他既不会强行改变乐正聆的决定，也不会做出与他对立的举动，最多也只是在某些时候发发牢骚或者提醒一下。
他清楚乐正聆的心态已经有所改变，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留在乐正聆身边，在合适的时候引导一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在失去圣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无法坚定地站在以前的一方，对乐正聆的放不下比世界的责任更重要。
以前的经验绊住了自己的脚步，自己给自己制造了无谓的障碍，救世主也不是万能的，生存得越是长久，越是容易忘却最真实的感情，到最后，即使用再多华丽的事物堆砌，也只能迎来悲哀的结局。
梅莉说自己的旅程还没结束，当时自己在踏足阿瓦隆的时候，其实并不认同，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完美，已经功成身退了。
但在遇到乐正聆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不足，掩盖在过去辉煌的破败，一味只知道向前的他，从没去关心过过去。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只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手执就是圣剑的自己真的代表正义？
对正义的解读，每个人都有自己独到的版本，某些人的正义只是他一个人的疯狂，将自我的信念提炼出来使之凌驾月万物之上，自己不知不觉走进这个境地。
无论作为王也好，作为救世主也好，他从不知创造，所以面对着乐正聆的时候，他才会束手无策。
从乐正聆身上看到的影子，让他开始审视自己的过去，这一次，他想看到不一样的未来，得到不一样的回忆，不期待这份回忆是幸福，但最起码是安稳的。
看到亚瑟那深藏在眼眸中祷告般的高贵，乐正聆感到一阵恶寒，接着想也不想一杖挥过去。
法杖正中亚瑟的正腿骨，亚瑟立刻脸色大变，这一下直击灵魂的痛楚让他刚才的念头烟消云散。
这孩子果然还是欠收拾！
就在这时候，传送阵那里发出了亮光，一张卷轴状的纸出现在那里，亚瑟和乐正聆相视了一眼，乐正聆无所谓地走了过去。
在拿起那张纸的时候，一道信息出现在乐正聆的脑海里。
看着呆住不动的乐正聆，亚瑟问道：“怎么，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不，是真品。”乐正聆解开绑带，展开来看了一眼，然后又重新卷起来，但无论是亚瑟还是橙子，都看出他的兴致不高。
“那怎么了？”橙子走上前，有点担心地捉起了乐正聆的手。
“不得不说不愧是巴瑟梅罗，小手段真让人防不胜防。”乐正聆为难地看着窗外。“本来想看着她们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再说的，但看来不得不去救一下。”
看着橙子探寻的眼神，乐正聆叹了口气，对着她挥了挥手中的卷轴，“这东西，阿特拉斯院限定了巴瑟梅罗家的人使用，如果巴瑟梅罗不向我授权的话，这就是一卷废纸而已。”
“没其他办法？”橙子也知道这种事情真有可能发生，贵族魔术师对自己的财产是十分看重的，其他人无法绕过魔法契约抢夺。
正因如此，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乐正聆才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拉妮，有其他办法吗？”突然，乐正聆对着身边的空气问道。
橙子愕然地看了过去，本来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拉妮的身影突然出现，早知事情真相的亚瑟没有惊讶，但对乐正聆的能力有大概理解的他也不得不感叹这个能力的特别。
“你不是……”橙子讶然地看着拉妮。
拉妮没有理会橙子，目光一直没有从乐正聆脸上离开，而且她越凑越近，最后，两人鼻尖碰鼻尖，拉妮紫绀色的眼里倒映着乐正聆鲜红的瞳孔。
“你，完全在计算之外。”看了好一会儿，拉妮终于开口，淡淡的香气从她张合的嘴巴中传来，钻入乐正聆的鼻子。
橙子见状也没有阻止，她仔细观察起这个拉妮，发现并不是幻想，而是完全活生生的存在。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乐正聆没有丝毫动摇地看着拉妮那双美丽的眼睛。
拉妮眨眨眼，退开了一点点，视线落在那张契约书上，“没有办法，那是在翠玉录底下眷写的契约，拥有历史性和神性，无法绕开上面的条款的。”
“是吗，那真遗憾。”乐正聆用完全看不出遗憾的神情退开两步，“你师父还真是聪明，没有让那些狮身人面兽来这里找你，不然就可能露馅了。”
其实在乐正聆唱歌的时候，他就发现上空有一头狮身人面兽，对方没有发动攻击，而是静静地留在半空，他当时就猜到这肯定是来接拉妮的。
当然，如果拉妮真的死了的话，那么他也可以肯定，这头狮身人面兽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橙子确认这个拉妮是活生生的存在后，用十分欣慰的目光看着乐正聆，之前在巴瑟梅罗击杀拉妮的时候，她曾发现乐正聆其实有插手的，但之后看到拉妮被龙卷风撕裂的那一幕，她还以为失手了。
现在看来，自己的眼力还是有点不够。
“聆君，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骗过了巴瑟梅罗呢。”橙子摸了摸乐正聆的脸赞叹。
“你搞错了，橙子姐，我只是让拉妮做了一场名为【死亡】的梦而已。”乐正聆笑着否定了橙子的答案。
橙子不解，而拉妮也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当时明明已经死了。”
乐正聆摇摇头，“所以说，那是梦啊，现在的你只是醒了而已。”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世界保存机制
乐正聆自己也很奇怪，自己那个魔术的真正面目是什么，说真的，对于“一炊之梦，一醉之幻”，他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充其量也只能能用，和知道效果，但为什么能达到那种效果，他还真不知道。
说起来，他是怎么会懂得这个魔术的呢，总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啊？当时梅林好像说过什么，但自己却没记下来。
对于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情，乐正聆觉得说出来会很逊，所以他直接对拉妮说道：“你就当自己做了个梦好了，总之就结果来说你没有死。”
拉妮看着乐正聆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最后只能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
橙子看着完好无损的拉妮，对乐正聆的魔术大感兴趣，但鉴于他好像不想多说，所以也和拉妮一样不再追问。
而亚瑟一直感受着外面的战斗，等待着乐正聆下一步行动。
“亚瑟，那把圣枪你能使用的吧？”乐正聆早就对格蕾手上的圣枪·伦戈米尼亚德有所觊觎，既然自己把亚瑟的圣剑弄走，那么就有责任重新弄一把武器给他。
本来乐正聆就是打算坐享渔翁之利，在格蕾和巴瑟梅罗重伤或者无法抵抗的时候再出现，向格蕾讨要圣枪，但没想到巴瑟梅罗会留一手，不过也正合他意，现在过去的话就有比较好的借口插手了。
“你果然在打坏主意啊……”亚瑟听到乐正聆的问题，就知道了他的打算。
“什么叫坏主意！我这是趁火打劫好吗！”乐正聆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妥妥的公平交易哦！用圣枪换就她们一命，怎么看都是她们赚大了。”
看着乐正聆那副毫无愧疚的样子，橙子觉得有趣地笑了起来，心想道聆君现在的性格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呢。
“不过听你这么说，那就是那柄中出吾儿之枪你能用是吧，这样就好办了，毕竟想来到了阿特拉斯院没有点威胁力是不保险的。圣剑对那个人没有用，但圣枪就不然了，某种意义上简直就是对埃及特攻击。”
乐正聆露出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看着亚瑟，“那么我们就出发救人了~~”
看着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亚瑟无奈地叹气，“啊啊，你高兴就好。”
橙子看着亚瑟那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笑着对他说：“你还说我宠着他，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好吗？”
亚瑟一愣，接着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作为一个父亲是十分失败的，怎么教导他我根本无法想象。”
“顺其自然就好，聆君是个很自律的孩子，别被他现在的外表和行为骗了。”橙子笑得更欢了，她从没想过传说中的亚瑟王是这样一个人，对着孩子这种存在会束手无策样子真的让她十分意外。
不过细想一下又觉得合乎情理，如果真的是会教导孩子的话，亚瑟王传说就不会以那种方式落幕，古不列颠也不会灭亡。
“拉妮你先和接你的人联系一下，我们去去就回。”乐正聆拿出梅莉的长袍重新穿上，然后把装有圣遗物的箱子放入次元空间。
虽然说把自己身上的异物分割了开来，但在接受了亚瑟和梅莉的灵基后，他又重新和阿特拉斯院那边的自己重新链接上了，当然，这次是很小心没有让尤格重新进入他的灵魂里，但依然和祂链接着，所以空间魔术变成了一种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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