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比那名居桃子
画音未落，居于【人上】的独角魔鬼早已笑得花枝乱颤。
谁承想那天泣之日血雾弥漫之下掩藏的秘辛竟是此等她闻所未闻又乐见其闻的风流逸事。
“噗……哈哈哈哈哈……我本以为那一日只是这你风华绝代的戏子一怒冲冠为红颜于戏里跳出戏外横空出世血染天国，谁承想背后居然还藏着这一茬儿……怪不得那天莉莉会乖乖地顺了你的意从玉座上下来亲自为你这一介戏子授勋，等到被你行完吻手礼后被顺势揽入怀里夺去呼吸时才一脸大脑过热的呆傻模样，原来她的确跟你串通好了却又只串通了一半，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拧掉了加百列的脑袋烧光了梅塔特隆的鸟毛，提着剑往天国王座上找大哥血债血偿不死不休去了……那帮死掉毛是脑子被二元论憋傻了吗哈哈哈哈……大哥，大哥他居然会因为这种原因跟莉莉闹翻!他的脑子里除了二元论和教条之外已经啥都不剩了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不行了，我快要笑死了要笑死哈喵!”
良久，待到笑声止歇，阿兹莉尔擦干眼角的泪花，随而媚眼如丝盯着信女那张困恹恹的脸。
这个男人似乎对那段秘辛毫无兴趣，甚至还打了个呵欠。
当男人兴致缺缺的时候，好女人总觉她该做点什么。
是故，阿兹莉尔信手解开他的衣襟，俯下身去，于他耳旁吐气如兰道。
“如您所愿，弥赛亚大人。”
……
第163章间幕·黄昏
“……嗯……原来如此……你确定……你妹妹被打哭了我可不管……哈……原来你是打得这种主意……果然……还是有点不甘心对吧……”
翌日，朝阳初升之际，信女正透过另一个加密频道与彼方闲聊，谈话的内容断断续续，惬意的浅笑于他的唇角浮生，未曾消散。
床笫之间一双玉臂于黑暗中探出，将他侧向一侧的脸掰回，连带着那加密频道的投影也移形换位，悬至卧榻上空。
“喂不饱的狗……大清早的你又在勾搭哪家的小妖精喵？”
翠发的魔鬼慵懒地从天青色毛毯之下探出头来，侧脸贴在他的胸口，半似幽怨半似撒娇地拧了他一把。
信女倒是不以为意，只是随性地理了理头发，顺手将投影由加密改为公开。
一位银发的少女身影便随之出落于其上，银星般眸子里满含笑意，如浅浅的月牙，她身着素白的长裙，整个人鲜少装饰，清净得体，仿佛童话里林间出没的妖精，唯独那对狰狞的骸翼，吹散了她周身萦绕的童话气息，烙染上死亡的肃穆庄严。
告死天使栖身于被时光遗忘的神殿庭院之中，繁茂的植被与仿如废墟般的白银殿墙和谐地融为一体，雪净的溪流从林木的根须之下流逝而过，去往未知的彼方，清泉流响。
“Iota，刚刚你阿兹姐姐问你是哪家的小妖精。”
信女似笑非笑地向彼方的少女努了努嘴，顺势提点道。
“嗯，姑且也算吧，毕竟我们以前玩得不是挺【开心】的么，弥赛亚大人？”
纯白的告死天使以拇指抵着下巴作认真思考状，一度微微皱眉，随而展颜一笑。
“哈喵？Iota？你这狗东西联系黄昏陵墓里居然不告诉我！好妹妹，姐姐想死你了喵！”
阿兹莉尔余光一瞥看清了彼方少女的模样，随即转卧为躺，枕着信女的右臂望着光幕亲昵地呼唤道。
“弥赛亚大人，阿兹莉尔姐姐大人，好久不见。”
告死天使似乎对眼前的光景早已习以为常，她微微颔首，向彼方的两位故人问候道，举止从容得体，教养优良。
“果然又变回乖乖女了，姐姐还是更喜欢你来地狱暂居时那副放飞自我的模样喵。”阿兹莉尔颇为感慨。
“因为那时本就是在自我流放，在蛾摩拉的那段时间，承蒙姐姐大人照顾了。”
“无妨无妨，小萨莉本来就是我的好妹妹，你又是小萨莉的女儿，既然是来地狱这边旅行，姐姐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喵。”
“冕下您这种见谁都叫妹妹的秉性有时也真是让人苦恼呢，其实刚刚本是母亲大人在跟弥赛亚大人议事的，结果一听您也在那边，母亲大人转头便将事情交托于我，推门就走了。”
Iota转头看了一眼某位司掌死亡与月之神职的地狱君主先前拂袖离去的方向，不由得掩口轻笑道。
“嘤嘤嘤嘤嘤，我被小萨莉讨厌了喵……”
倍感受挫的阿兹莉尔顿时眼泪汪汪地咬起了手绢。
“嘶……你要哭就哭你啃我肩膀干嘛？”
正闭目养神任由女人们叙旧的信女忽觉肩头一痛，他倒吸一口凉气，睁眼一看，见肩头已是一道见血的齿痕。
“人家嘴边又没手绢嘛喵。”阿兹莉尔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就你这德行你还好意思跑去小姑娘面前告状说我指甲留太长？”信女气极反笑。
“嘤嘤嘤嘤嘤喵……”阿兹莉尔随即又一口咬了回去，兀自垂泪，哭声渐熄，不顾左右。
“……”
信女心知这是这细致入微的女人特地寻的退场式，为的是给他留下言谈的空间，是故他换只手安抚起这只翠色猫咪，抬眼正视彼方的告死天使。
Iota自然也理解了那位君主的体贴，是故望向彼方的终焉之龙。
跟信女一样，她的唇角也浮生着浅浅的笑意，未曾消散。
“弥赛亚大人如今的气色，比之从前要好多了呢。”
“嗯，你走之后，我把烟戒了，酒也仅止于浅尝。”
“一日三餐有按时吃么？”
“当然，朋友们也知道我一日三餐饮食清淡，但绝不糊弄。”
“弥赛亚大人，已经能交到新朋友了啊。”
“没……只是找回了一两个老朋友，估计也没别的剩下了。”
“那么，请再接再厉，话说您晚上还时常熬夜吗？”
“嗯……现在这种情况算吗？”
“嗯……现在这种情况不算。”
“那就没有了，抛开这种情况，我现在基本都是晚上11点睡，每天要睡足8小时以上，睡前会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在浴后饮用一杯热牛奶，然后做20-30分钟的瑜伽，在充分放松身体之后，随即上床睡觉，一觉睡到天亮，决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每个清晨都如同婴儿一般毫无倦怠感地醒来，大学第一年冬的例行体检报告出来之后，医生都说我很正常……”
“呼呼，除了一个人睡有点寂寞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步入正轨了呢。”
“哈……原来都被你听到了啊。”
“毕竟我和式小姐一直都在守望着您嘛，弥赛亚大人如今能好好地生活，我们都很高兴呢，这几乎是我跟式小姐休战时唯一的共同话题了。”
“……你们两个相处得如何？”
“不怎么样，式小姐是守城方，而我是攻城方，关系自然好不到哪去，所幸式小姐有她独一套的处事观念，我们现在共同管理着时海事务，她若现世我便接手，周而复始，而鲜少能坐下来同仇敌忾的，大概也就是弥赛亚大人您又在外面鬼混的时候了。”
“Iota，你懂我的，我从良已久。”信女的目光灼灼。
“跟以前那会儿我三天两头半夜或者大清早去女人堆里扒拉我的吟游诗人骑士的生活相比，现在的您的确算是从良了。”Iota翻起了旧账。
“……”
“我至今还记得我第一次从阿兹莉尔姐姐手里讨要过她店里那位钢琴弹得极好的清秀小哥暂住公寓的钥匙时那种惴惴不安的心情，然而等我鼓起勇气跑去推开他家大门之后，那光景对刚刚离开教条森严的天国的Iota来说可真是——【大开眼界】。”
“Iota,那是不可抗力，每当我结束一天的辛劳下班之时，合上琴盖抬头一看周围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阿兹姐姐店里最不缺的就是姑娘，大家同事一场盛情难却邀我下班喝上一杯，我又怎能寒了她们的心？况且每次都是她们先动的手，我只是个受害者，被你拽着出道之后我就跟姑娘们断了联系，曾经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个好人。”
信女略微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您当然跟店里的姑娘们断了联系，因为您把老板娘给抱走了。”
Iota意有所指地盯着他怀里的阿兹莉尔。
“哼喵”
阿兹莉尔颇为受用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你阿兹姐姐跟她们可不一样，这是知恩图报——我这条狗命都是她这位老板娘捡回来的，没她当初给我那份琴师的工作糊口，我早跑无底深渊那边荒野求生去了，更何谈之后遇见你。”
“弥赛亚大人，您觉得式小姐会听您狡辩么？您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式小姐那段时间是真的昏迷了，直到我冲进时海把她摇醒为止，当然，她醒的时候，您跟白神已经从天国打到了瑟兰海姆，那时的您已然是羽化后的模样，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您，待您吞下白神的神骸开始二度羽化，她毫不犹豫地就前往了时海中心替您协调光暗两极的神权，我认为光凭这一点您就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你说得没错，Iota,以前的那些荒唐事的确该翻篇了，现在我真心从良，不信你问你阿兹姐姐。”
“哼，最近才悄悄养了对小棉袄呢，说什么从良我反正是不信的喵。”
“你少给我煽风点火，莱茵家的那孩子被长兄的二元论一分为二，我本就在下界以人智之身循着十三页神曲断章诗篇寻找那顶失落的苍穹之冠，既然苍冠的宿主主动吟唱了我的祷词，我自然不会舍近求远。”
“我看那丫头不是一般地粘你喵。”
“我一直都是把那丫头当亲女儿带的，那丫头从小历经人世凉薄，举目无亲，命途多舛，稍微粘我这个老师一点也很正常，等她再长大点，多认识些朋友，有了自己的圈子就好了。”
“我呸！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喵？老娘的场子开遍上下界，什么样的小浪蹄子没见过？这两年跟在你屁股后面老师老师地叫得有多亲，过两年晚上抱着枕头钻你被窝就有多勤，这么小就会偷吃长大了会偷什么我想都不敢想唔喵喵喵。”
……
“呼……那么，Iota，小吉偷溜下界的事，我就依你的意思，放手不管？”
信女长舒了一口气，随手抹了一把嘴唇上的血，青色的血滴很快化作氤氲归于时海，在事情越描越黑以前，他费了些【功夫】让这只【翠猫】闭上她的猫嘴，随后再次抬头看向彼方的告死天使，正色道。
“无妨，您按照您的步调行事即可，我那不听话的妹妹自小顺风生长不通人情世故，挨顿毒打就能让她成熟点的话反倒是便宜她了。”
Iota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这一次，她的笑容中浮现出了与信女相仿的恶质趣味。
“原来如此，你可真是个【好姐姐】啊，Iota。”
信女见她脸上那抹坏笑，顿时心下了然。
“不过小吉毕竟还是个孩子，被打哭倒是无所谓，被打坏掉问题可就大了，我家的小姑娘下起手可不是一般的狠。”
“那就劳烦弥赛亚大人您给小吉兜个底咯。”
“小事一桩。”
“作为等价交换的一环，让我也为弥赛亚大人做点微不足道的工作吧。”
“Iota，我们之间有必要分得这么清？”信女略微有些诧异。
“没必要，不过我刚刚从黄昏陵墓往下观测物质界那边，见辉夜小姐已经快镇不住场了，她们已经发现您悄悄跑路的事实了，您确定不需要Iota去把式小姐拉回时海里去么？我看您这边一时半会儿还脱不了身的样子——阿兹姐姐的火刚刚又被您给撩起来了。”
这一次，Iota小姐笑得分外甜美。
“……”
“弥赛亚大人，您意下如何？”
在那甜美的笑容面前，信女坦然地举起了白旗。
如今的他比之过去，最大的变化即是——他不再执着于孤军奋战，而是开始学会依靠【共犯】的力量。
“我的公主殿下，您的骑士危在旦夕，请务必高抬贵手。”
……
第164章日后谈:次幕预告
苍月的命运问答，
【莱茵哈特小姐，你相信向流星许愿的传说吗？】
【不信，另外，我最讨厌的就是从天而降的你。】
过去的晦暗心结，
【我十分敬佩那些对青梅视而不见的猛士……】
【因为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捅成三刀六个洞。】
荒诞的少年时光，
【退下！饶舌的宵小，克洛伊是能成为我母亲的出色女性！】
【赫恩！你的脑子里面灌的都是机油吗？！！！！！！！！】
最后的圣光传承，
【至纯的圣光，这孩子是天生的圣徒……等等……竟然是【牺牲】之心!】
【……赫恩，你曾为拯救他人而死过，对吗？】
禁忌的鲜血维系，
【等一下，我也有个条件——你永远只能吸我的血。】
【……我答应你，相应的，今后你就是我的私有物。】
现实与幻梦的夹缝，
【难道硅基生命也会做梦吗？】
【不会，硅基生命的梦里只有数据/记忆。】
用什么来追回真实，
【你身上的温暖蛊惑了我，让我以为那就是爱情。】
【请不要擅自将你的手伸进我的心里！】
白风消散之日，
【神恩如海，神罚如狱！】
【你说这些谁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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