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女赫恩的奇妙冒险 第29章

　　“……的姑娘，对吧？”

　　“补上这种后缀的话就太伤我心了，你不都说我已经从良了么？”

　　“从良前后有什么区别么？我看不出来。”

　　“有的。”

　　“比如？”

　　“比如——为和纱治疗舌头。”

　　“等一下，你想干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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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踩点（下）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方向盘周围，回转着我的后悔……】”

　　“【我加速超越，却甩不掉紧紧跟随的伤悲……】”

　　壁挂电视之中，嘶哑的男声随着引擎远去的轰鸣，唱起同样撕心裂肺的旋律，黑雪姬咬着手绢哽咽不止。

　　“呜呜呜……夏树好过分……好过分……太过分了……呜呜呜呜呜……拓海……”

　　录像是提前从那枚被收走的硬盘中拷贝的，可两小时后的黑雪姬宁愿自己当初没有拷贝过。

　　原来，司康饼和冬马说的都是对的……

　　原来，拓海驾驶的AE86跑得再快，也追不上坐在奔驰车副驾座上的夏树……

　　原来，车手，不需要女人……

　　默默地跟着看完这部古董片的雪之下也感觉眼角有些发热，不过她尽自己最大努力克制住了，看着梨花带雨哽咽不止的黑雪姬，她下意识地抽出一张纸巾，想要擦干她的泪水……

　　毫无征兆间，地动山摇，天空被染成了泣血般的红色，视觉和听觉都被夺去了一瞬。

　　回过神来，雪之下望着自己伸出的左手，环视四周，看见环绕四壁的书架，琳琅满目的古籍，摇曳不止的炉火，以及安静地坐在居中的沙发上潜心看书的黑哥特少女。

　　丹特丽安。

　　她们回来了。

　　黑哥特少女似乎并不惊讶于她们的突然回归，深邃的黑眸，目光缓缓从正在阅读的古籍中上移，打量着回到这间位于【TheRealFolkBlues】酒吧地底深处的温暖房间中的三位少女。

　　“雪之下小姐，冬马小姐，黑雪小姐，欢迎回来，【白馆】之旅已经告一段落。”

　　雪之下与黑雪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她们的视线扫过依旧酣睡于沙发上的冬马，最终停留于黑哥特少女素净的脸上。

　　“赫恩先生和勒森魃小姐还没有回来。”雪之下下意识地开口询问道。

　　“很遗憾，他们的回归途径受到了干扰，这并非没有先例。”丹特丽安轻声回应道，同时向黑雪姬微微颔首。

　　雪之下向黑雪姬投去询问的视线，后者轻轻点了点头，“是的，以往有过先例，不过我相信司康饼有能力解决任何突发状况，我们只需要稍作等待就行了。”

　　“是吗？这样就好。”雪之下在闻言后稍稍放下心来，如果是因为她这位【被爱者】的缺席而导致赫恩先生与冬马小姐在前往白馆踩点过程中突遭意外的话，她的良心或许一生都会因此而受到拷问，想到这里，她自告奋勇道，“我来照顾冬马小姐。”

　　“那就麻烦你了，另外，丹特丽安，既然【Hive】已经结束，我们这次的收获呢？”网瘾少女的天性使然，在一切暂时安定下来之后，即使躺赢一路的黑雪小姐也仍旧对奖励充满期待。

　　丹特丽安闻声从书籍中取出五张纯白卡背的卡牌，抽出其中两张分别交于二人，“它们的前身分别是你们曾经握有的那封书信，现在，请收下自己此行之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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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eiss从一片废墟之中缓缓起身。

　　在强震来袭之际，她警觉地察觉到了大气之中的玛那躁动，有某种庞然巨物从远方呼啸而来，划过天际，并一路撕裂这片地区大气中的元素序列。她在紧要关头一口气释放了十余道斥力雕文，纯白的十二棱雪晶雕文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大部分坠落的建筑物碎片都被无形的立场弹飞，使她得以从灾难中幸免。

　　雪倪小姐飞速地确认着四周状况。

　　震波来自于山脉的另一面，这座为了追求观景和采光而耸立于山巅的酒店建筑首当其冲地遭受到了来自近海方向的冲击波侵袭，毁于一旦。

　　而不幸中的万幸则是，位于山巅下方，山脉内侧的绝大部分避风港建筑群都受灾甚小，这座巍峨的山脉在天灾面前如若慈父般用它的怀抱守护着山间的住民。

　　海底地震？

　　Weiss的脑海中闪过诸多猜测，不过真相仍旧深藏于迷雾背后，灾难来袭之时，她正坐在室内休憩，房间是坐北朝南的走向，她根本没有机会目击到东北方的海岸线那边发生了什么。

　　一只手从背后拽住她的后领，她手持长剑回过头去，入目的是一双熟悉的紫罗兰色的眼。

　　夏洛特，这个先前好好地“招待”过她的女人，同样毫发无损。

　　“如果你不是来打架的，就请放开你的手。”先前的不友好遭遇令Weiss对这个女孩的观感很差，即使后来赫恩从房里出来，再三澄清那只是一场误会，可第一印象已经埋在那里了，能够正常交流，已是极限。

　　“我也不想，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夏洛特淡淡地答道。

　　“什么事情？”

　　“跟我来。”

　　灰姑娘在Weiss面前同样轻描淡写地拉开一道亚空间裂缝，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很快纵身迈入那道混沌回廊之中。

　　Weiss这一次不作迟疑，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这一次的回廊距离依旧算不上长，两个女孩在晦暗的混沌之中行走了不到十步，对端的裂缝便已在眼前，二人脱身而出，只见外面的世界阳光明媚，隐闻鸟雀啼鸣，还有海潮拍打海岸的阵响，海风的呼啸——这是一片广袤的临海森林。

　　咸腥的海风之中，莫名有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夏洛特四下环望了片刻，随即向着地势攀升的方向走去，Weiss紧随其后，两个女孩的脚程都很快，她们没花多少时间便将森林抛至身后，来到临海的悬崖岸边，落足于潮湿的青草地上。

　　“这里是避风港坐落山脉的临海侧？”Weiss很快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何处。

　　“是的。”夏洛特微微点了点头，“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原本也在这里，那是一座坐落于海崖之上的奢华宅邸，传统的寒风建筑，古典而优雅。”

　　“可我没看见什么临海古宅……我的天……”Weiss放远目光，将视线沿着海岸线投向偏东南方向的时候，不禁失声。

　　夏洛特也随之望去，入目所见的景象，令她眉头为之紧锁。

　　片刻之后，她的眉头舒展，并拉着Weiss快步沿着悬崖边缘向那个方向赶去。

　　“我明白了，跟我来。”

　　Weiss被她拉着一路前行，依旧无言。

　　那是炼狱般的景象，在一道向近海延伸的海崖末端，滚烫的熔岩与海潮剧烈作用，雪白的气浪在致命的高温蒸腾下化作环状的云雾扶摇直上，海面上形成了如若火山口般的壮丽的环形黑曜石礁，超过八个足球场那样大的“火山口”内是沸腾着的熔岩，而在那之上，有一颗直径稍小于环礁的陨石，底部深深地插入浅海沙床的地壳之中，它嶙峋的表面是熔铁般的赤红，在肉眼可见的高温中持续着融化这一进程，暗金色的液体自上而下地流淌垮塌，那是熔化的岩浆。

　　灼热的环形气浪带着浓烈的硫磺气息升腾而起，连海鸟都不敢从上空飞过，一个广阔的生命禁区已然成型。

　　夏洛特带着Weiss步步靠近，当空气中的热浪攀升至常人无法忍受的程度时，她轻声吟唱出几个简短的音节，一个寒冷的领域飞速释放，将二人纳入其中，Weiss觉得自己好多了。

　　她们简短的探索之旅暂时告一段落，目的地到了。

　　“赫恩先生，【白馆】已经全灭，其余三人也都顺利回归。”夏洛特停下脚步，隔着七步开外的距离，眼帘微垂，恭顺地向靠坐在离岸最近的一棵树下的信女·赫恩汇报道。

　　“【白馆】究竟指什么？”Weiss感觉自己隐隐摸到门路，却依旧有些不明所以，她的视线不停地在几人之间来回扫视。

　　“我刚刚提过的那座古宅，它实质上的主人名叫月山静一，一位靠尘晶走私起家的灰色商人。”夏洛特随之指向那片海中的环形山，向Weiss示意，“它原本就坐落在那道海崖的末端，不过现在已经消失了，所以无需再作计较。”

　　“好吧，我明白了，那么谁来跟我解释一下那颗大得吓死人的陨石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正坐在赫恩腰上，死死掐着他的脸不放的无礼的小丫头是谁！？”Weiss的视线来回跳跃切换，最终落在了那个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留着一头罕见的虹发的半大丫头身上。

　　随着银发女孩的话音落下，夏洛特庄严肃穆地抬起头来，向Weiss投去一道看死人般的崇敬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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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收获与转变

　　【TheRealFlokBlues】，吧台，冬马与雪之下先后入座。

　　“需要点什么？”Jill正在雕刻一枚拳头大小的冰球，见二人从酒吧深处走出，于是出声询问。

　　这种对待熟客的口吻令雪之下心生好感，而冬马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温水，谢谢。”她有些疲倦地回道。

　　“明白，请稍等。”Jill放下冰球，开始着手工作。

　　雪之下察觉到冬马倦怠的情绪，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不过很快便没了必要。

　　“因为那家伙不在的缘故，生意的收尾部分由我代理，雪之下小姐。”冬马侧过头来，“以下，有一部分是那家伙提前口述的话，你可以选择性地听取。”

　　雪之下点点头，“我明白了。”

　　“两份温水，调了些红糖在里面。”Jill返身回到吧台。

　　“谢谢，Jill，账记在那家伙头上。”

　　“当然。”

　　雪之下默默地旁观了酒保与钢琴师给某人记黑账的全过程，行云流水熟练至极，似乎早已有过无数次先例。

　　“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快？”Jill拿起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重新开始打磨冰球的作业，同时问道。

　　“发生了点意外，不过目的总归是达到了。”冬马抿着糖水，在间隙里回道。

　　“我记得赫恩为筹划这趟圣诞旅行费了挺多功夫，为了找齐大部分邀请函跑了不少常世【Hive】，虽然本质上还是社团活动式的消遣，可结束得这样突兀，总觉得不像他的风格，他是那种非常重视过程的人。”Jill随手将打磨完成的冰球放进一只杯子里，之后又捏起另一枚四四方方的冰砖重头开始。“你们这趟行程的本质是“沙雕损友们的愉快圣诞之旅”，主要目标有两个，其一是改善冬马小姐你的糟糕心情，其二则是为这位雪之下小姐获取“拒绝”的权力。”

　　“Jill，你看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么？”冬马将视线从杯中上移，投向面前的女酒保，随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是的，可你看上去还有些意犹未尽，要我帮帮你么？”Jill挑了挑眉毛，微笑着提出极富建设性的提议。

　　“免了。”冬马竖起一根手指，随即转向一旁的雪之下，“还是解决她的问题吧，雪之下小姐看上去有挺多问题想问的。”

　　“当然，”在两人的视线落至自己身上之后，雪之下整理好思绪，缓缓开口，“首先，“拒绝”的权力是指什么？”

　　“电子海世界的阴暗面虽然远无官方宣传得那样美好，可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Jill回复道，“一如雪之下小姐你这样的幸运儿，在顺利从第二次非常世【Hive】中幸存下来之后，就会获得拒绝【Hive】的权力，这意味着你不再需要担心哪天又莫名其妙地卷进危险的【Hive】之中，甚至于，只要你想的话，之后的一生时间都能在可控的范围内与【Hive】绝缘，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无论是在电子海还是现实里。”

　　“这是赫恩先生的意思么？”雪之下有所感触地反问道。

　　“是的，那家伙为客户考虑得其实挺周全的，只要你本身不是太讨人厌的话。”冬马接过话头，“至于除此之外的收获，我想你已经从丹特丽安那里拿到了。”

　　“【魅惑人型生物】……”雪之下回想着之前收到的卡牌，神情不由得有些尴尬，“是新解锁的黄金魔法。”

　　“是吗，太棒了，挺适合你的。”女酒保和钢琴师异口同声地回道。

　　“冬马/Jill小姐!”

　　“不要被字面意思误导了，这个魔法除了黄金系之外别的学派也有修习，它的本质其实是让你所表达的想法更容易被人型生物接受，比如人类。”Jill淡淡地解释道。

　　“也就是说，如果你在学校里因为嘴臭而被孤立的话，这个常驻魔法会极大地改善你的人际关系。”冬马略微思考了一下，找了个还算普通的例子说明道，“不过我想雪之下小姐应该用不着这个魔法才对，毕竟你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都很讨人喜欢，在学校里应该是人缘和人望双高的现充组核心担当才对，就是那种前辈赞赏，同辈暗恋，后辈憧憬，能文能武的完美大小姐。”

　　“……”

　　“嗯？冬马，你好像夸得有点过了，你看雪之下小姐的脸都红透了。”Jill善意提醒道，“不要拿我们这种社会人的标准来要求女高中生啊，人家小女生的脸皮很薄的。”

　　“都是信女的错，成天跟那家伙混在一起，连我的思维都被带歪了。”

　　“这倒是事实，跟他打交道久了都会这样。”

　　“……咳咳，”稍稍缓过来的雪之下决定转移话题，她清了清嗓子，接着问道，“我有个问题，赫恩先生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冬马淡淡地回道。

　　“不知道？就这样？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赫恩先生的处境么？万一他被留在那边永远都回不来了呢？”雪之下联想到先前曾经遭遇过的一系列怪诞生物，以及从赫恩先生那里知晓的“非正常死亡”下场，那些蠕行的黑暗生物至今仍让她不寒而栗。

　　“他会回来的。”

　　“是啊，他会回来的。”

　　“可是……”

　　“雪之下小姐，信女有句话托我转述于你，比起担心他的处境，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做决定。”冬马只手按住她的右肩，“在揭开了一部分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面纱之后，你是否仍旧一意孤行，决定前往海外？”

　　“……”面对冬马郑重其事地抛出的问题，雪之下罕有地迟疑了。

　　事实上，当她跟随赫恩从【龙宫】中脱出之后，这个问题就浮生于她的脑海之中。

　　一个潜藏于现实之下的黑暗世界正缓缓向她揭开帷幕，而她过去的知识储备却远远不足以应对在下一刻随时可能袭来的暗涌，她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船夫，正驾驶着并不稳固的小木筏，无谋地漂流于漆黑的大洋之上。

　　“谢谢，冬马小姐，我的确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沉吟片刻之后，雪之下向钢琴师颔首致谢道，“请放心，在赫恩先生回来之前，我会一直在东京驻留，直到当面给他答复为止。”

　　少女再次向女酒保和钢琴师行礼道别之后，在吧台前选择了下线。

　　“看样子，是冷静下来了呢。”Jill在雪之下下线之后，略显感慨地开口，“这算不算是避免了一个家庭悲剧？”

　　“或许吧，现在离家出走的小姑娘胆子都太肥了，我们虽然管不了所有的，但撞在手里的，能劝回去还是得劝回去，最次也得套出现实ip，上门敲晕了移交警察局。”冬马倒像是松了口气，“这也是信女最初的意思。”

　　“是好男人呢，明明成天嚷嚷着要做黄毛。”Jill回想起当事人平日里的做派不由得心生笑意，“合格的黄毛小混混不应该是坑蒙拐骗黄赌毒援一波走么？”

　　“得了吧，他就是个典型的烂好人刀子嘴豆腐心，我倒宁愿他一直这样保持下去，好让我也能省点心。”冬马说着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冬马，总感觉你这趟旅行下来，心情改善得不是一般的好呢。”Jill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潜藏于水面之下的旖旎，她从吧台后向前探身，微微凑近，话音暧昧，意有所指，

　　“与你无关，你这拉拉！”冬马的脸莫名一红，她轻咳了一声，随即伸出手指抵着女酒保的额头将她摁回了吧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