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新娘 第149章

　　“绝对不是！”

　　海登差点给安洁拉气吐出血来，

　　“我喜欢的是安洁拉这样造型的女性！”

　　他这话一出口，帕妮娅还没说什么，反倒是安洁拉惊讶地歪了歪脑袋：“哎？”

　　帕妮娅则是陷入了深深的呆滞和自我怀疑。不过她毕竟是个很有活力而且满脑子想要过好日子的雌小鬼，最初的呆滞过去之后，立刻转念开始细想——这年头凡人女子想嫁入神族的豪门，钓个金龟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况且海登这人，帕妮娅也调查过了，又是要当孔雀明王的女婿，又是被米克特女神追求，凡人女子显然钓不上。

　　……但如果不以结婚为目标，而是考虑傍上海登当情妇的话，岂不是也能赚上一大笔钱？

　　帕妮娅的终极目标是升天成神，从此自由自在。如果能从海登这边赚到第一桶金，她以后想要自己成神自然也更有希望。

　　想到这里，帕妮娅的眼睛也开始发绿了：这大叔简直是只会下金蛋的鹅啊！

　　如果可以从他这边弄到个几百万一千万的，那给他生个孩子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这是什么诡异的癖好啊？生子play？

　　“……大叔，我其实也不讨厌你哟？”

　　虽然本来没有这种打算，帕妮娅自己也从来没做过出卖身体的事情，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凑上去，试着蹭到海登身上。

　　只可惜她身上完全没有可以用来蹭人的凸起物。

　　再加上海登这一年多来已经习惯接触安洁拉那对又大又软又有弹性的东西，因此反而对帕妮娅这试探性地碰触浑然不觉，只是一头雾水：“啊？哦，那挺好啊。”

　　说来惭愧，海登是真的没有萝莉趣味。先不说爱情，只考虑癖好的话，他喜欢的可是胸部啊！

　　年龄刚好才只有他一半的未成年人，海登别说身体反应，甚至连大脑都压根不会往那边想呀！

　　所以这两个傻瓜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恐怕短时间内也都不会知道。

　　反倒是安洁拉站在旁边，看向海登的视线，就像是在看着某种可爱的生物似地，散发出慈祥的氛围。

163：目的性差异

　　【魔法少女帕祖祖】事件，就此告一段落——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等齐齐米媞娱乐公司的其他员工们暂时处理完，那些临时切断直播所导致的负面影响之后，米克特女神就立刻把大家叫来开了个会。

　　与会成员不包括帕妮娅。

　　但是包括海登。

　　“海登先生，您刚刚强行让自己喜欢但能力不合格的小宠物保住工作职位，那样的行为对公司经营可是很不好的。”

　　会议开始没多久，米克特女神就这样笑着对海登说，

　　“商业经营必须专注于理性，海登先生。否则只会影响您自己的收益。”

　　敢情这吸血鬼是把海登当成让情妇小蜜强行保住公司职位的那种老板了。

　　海登也不好吐槽或者反驳，毕竟这种事越辩越麻烦。所以他干脆转变战场，开口就说：“我只是很普通的同情小孩子而已。怎么啦，难道每个资本家都是理性人吗？”

　　为了防止米克特女神误会，同时也为了引导米克特女神的思路，他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句话的，也算是把帕妮娅的事情半揽到自己身上了。

　　没想到米克特女神听完他这话，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对海登说：“不懂得理性评估，不以理想的效率经营的资本家，很快就不会再是资本家了。”

　　噫

　　这话让海登都无语了。

　　但米克特女神这话确实是认真说的。真要说起来，资本家之间本来就是在玩着恐怖而又刺激的内卷吃鸡游戏啊！

　　各个资本天神们，如果想要成为这场吃鸡游戏的最终胜者和存活者，行为逻辑当然就要极度理性化。

　　而如果他们不想追求胜利……自然总有一天会被其他资本天神给吃掉，就不再是资本家了。

　　米克特女神这句话，可是很认真地站在资本家的立场，好心劝诫海登呢！

　　只不过海登并不是资本家，更从来没想要当资本家——真要说起来他现在比较像是在帮卡莲干活，然而两人之间并没有真正的雇佣关系。

　　可惜此时此刻，海登确实必须伪装成资本家。

　　“既然如此，米克特提卡希瓦啊，”

　　所以他灵机一动，笑眯眯地反问到，

　　“你为什么还要特意给我这个影响你收益，而且以后可能还会和你竞争的资本家对手，提供改善增加效率的建议呢？”

　　海登这话本来只是随便调侃一下，随便说说的。

　　然而米克特女神听到他这话，却竟然真的愣了一下！

　　足足发愣了一秒多之后，她才像是突然恢复过来一样，很认真地说：“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提升您的效率自然也有利于我自己的收益。况且，可别忘记，我可是一直想着要得到您呢。”

　　噫

　　海登本来只是调侃一下，可没想到这吸血鬼女神居然会认真说出这种话来。这下可就轮到他傻眼了。

　　他听到这种话会很高兴吗？不啊！当然一点都不高兴！谁会因为听母蜘蛛说她想吃掉你还能高兴的！？

　　海登心里都快吐血了，偏偏却又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

　　况且米克特女神还是食物链上的掠食者，能够敏锐察觉到他人的恐惧感。海登不仅要在脸上瞒过去，还得连思想的表层都隐藏好。

　　和这些资本天神打交道，真是苦也。

　　米克特女神却不知道海登正在想些什么。

　　“既然【魔法少女帕祖祖】这样地引动了来自真实死亡的反馈，而且还是在直播中引动，那么此时此刻，其他大公司肯定也都知道这件事了。”

　　与此同时，她转回头去，对着她手下的其他员工们说，

　　“我们不可能完全独占真实死亡的奥秘，毕竟，先不说其他公司，至少密特拉集团也有人格晶片，而他们才是传媒领域的巨头。为了与他们竞争，接下来显然就不能只依赖【魔法少女帕祖祖】了。”

　　米克特女神说到这里，干净利落地讲出了重点，

　　“我接下来要增加投资，扩大虚拟主播偶像的产品线。”

　　“密特拉集团虽然有比我们更多的已成熟的，有很多粉丝的虚拟主播偶像，但她们都还未改造成新的版本。我们要趁她们改造完之前先推出更多虚拟主播偶像。”

　　她这话是在说什么呢？

　　其实是指像【魔法少女帕祖祖】这样能够在物质界具现星光体，用死亡能量和【磕头虫】系统双重供能的皮套，目前还是独一无二的。密特拉集团虽然也有同样的技术，但等他们把这样的技术实用化，把自己现有的虚拟主播偶像皮套改造成新版本，应该起码也得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

　　趁这个机会，米克特女神——或者说烟雾镜公司就应该赶紧多做几个新版本的虚拟主播偶像出来。不仅能争夺市场，还能参悟真实死亡的奥秘呀！

　　海登也不能一直在旁边傻杵着。所以他开口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学学密特拉集团【五色天女】那一套，也以【魔法少女帕祖祖】为核心，弄个魔法少女偶像组合出来？过去的偶像业界历史已经证明过，美少女偶像组合比起单一的美少女偶像，在商业宣传上是更有效率的。”

　　然而米克特女神听到这话，转头看了海登两眼，却摇了摇头：“不。【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业务没必要和新东西混在一起处理。我会单独开始新的业务。”

　　“倒不如说，海登先生，【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业务以后就主要交给您来运作吧。”

　　啊？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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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海登带着安洁拉，难得又跑了一趟老教授阿尔比恩的办公室。

　　幸好最近阿尔比恩教授也没什么事，整天也就是待在大学里用学校的设备搞研究。他最近在研究什么呢？当然就是海登提供给他的安洁拉气息。

　　可能有人这时候就要问了——等等，海登不是第二卷开头就把安洁拉的气息给教授研究了吗？怎么都到第五卷了，教授还在研究同一样东西？

　　嘿，瞧这话说的。阿尔比恩教授平时难道不需要上班工作的吗？

　　况且搞研究本来就很麻烦很难。一个真正困难的问题很有可能要花上几十年来研究。更不用说安洁拉的气息很可能是一切魔法问题中最大的奥秘，甚至有可能就是生命、死亡以及任何事情的终极答案——不过这就扯远了。

　　“虚拟主播偶像……网络可真是很擅长发明又新又好听的名词，然后把这个名词给炒上天。”

　　阿尔比恩教授听完海登的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帕西瓦尔·阿尔比恩教授今年已经220岁了。虽然他是星网通讯工学的专家，是早期星界网络的工程师之一，到现在仍然是一流的信息奥术师——但即便如此，虚拟主播对他而言依旧是个很后来才出现，比较新鲜的玩意。

　　毕竟阿尔比恩教授都两百二十岁了，而虚拟主播可是八十多年前才出现的新东西。

　　“一大群活人看着一个皮套人在星网上到处表演，这也太朋克了。”

　　所以，就连老教授，在了解完虚拟主播是什么东西之后，也忍不住要这样感慨。

　　“是啊是啊，我懂你这个意思。”

　　海登没好气地抓了抓脑袋：“但我现在想说的重点是——现代虚拟主播偶像的技术发展，已经确实有了从死亡中创造出新神的潜力。至少烟雾镜公司已经打算往里面加大投资了。”

　　“换言之，它应该也有让阿拉斯托复活的潜力。”

　　他说到这里，把平时挂在脖子上的龙珠拿出来，放在阿尔比恩教授的办公桌上。阿拉斯托的灵魂和意识都被海登封印在里面，静滞在一年前的状态。

　　“我还以为你应该比我更在乎能不能赶紧复活他呢。都拖一年多了。”

　　故而海登那么用力地吐槽。

　　然而阿尔比恩教授看起来却一点都不着急：“不要那么急，海登。多活一些年岁，你就会意识到着急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帮助。倒不如说，做任何重要的事情之前，都应该先考虑好其中涉及到的所有过程。”

　　“你认为现在的虚拟偶像技术可以用于复活阿拉斯托，但你为什么那么认为？”

　　老教授说到这里，低头看了看海登送给他的资料和数据，

　　“上次举行这个仪式的时候，你们引来了一大堆的死亡阴影，你好不容易才用替身术给小姑娘救回一条命。下次你难道就有办法解决同样的问题？”

　　我下次当然可以再用一次替身……话虽如此，海登也知道使用替身会分流【魔法少女帕祖祖】换句话说也就是“偶像”的力量。这样一来偶像还怎么打倒死亡的化身？

　　“但这只不过是技术细节问题。”

　　海登皱着眉头说，

　　“解决这个问题不会太麻烦的。烟雾镜公司已经想出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了。虽然我不喜欢他们的做法，但思路应该确实是有效的。”

　　观众粉丝们的交感会引来大量的死亡阴影，让偶像打不过死亡。然而如果不让观众粉丝们看直播，以偶像概念为核心的魔法仪式又无法成立。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不过米克特女神也很聪明。她很快就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克隆一大堆人脑，装上崇拜【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人格晶片，然后让他们代替粉丝来看直播！这些没有杂念，只知道崇拜的克隆人脑，就算引发熵力的反弹，也更容易控制！

　　结果教授听完这话，反而给逗乐了：“海登啊海登，在意识到烟雾镜公司搞出了克隆人，克隆脑，复制人格，可以随时取代的皮套演员，以及你自己还可以用替身术引开死亡的注意力之后——你居然还认为这只是个技术细节问题？事到如今，我反而开始担心，仪式结束之后诞出来的那个新生命，都未必一定是原本的中之人喽！”

　　啊？

　　……啊

　　海登转了转脑子，恍然大悟，也哑口无言。

　　在有了克隆人，复制人格，随时可以替换的中之人，以及替身技术之后，这个虚拟主播偶像的“我”，到底是谁？这个诞生复活出来的新神，祂的“我”又是什么？

　　“什么是本体？什么是可以被代替的？什么是真的？连这些东西都搞不清楚，你也敢拿这个技术去复活阿拉斯托吗？万一复活出来的不是真的阿拉斯托，而是‘你认为是阿拉斯托的阿拉斯托’，那可就成恐怖故事了。”

　　阿尔比恩教授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海登，你看见烟雾镜公司忙着往这个新技术里投资，忙着将它实用化，便觉得它是可以指望的。然而这种想法却忽略了你自己与资本家在目的上的差异。”

　　海登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低头被老师批评。人不管活到几岁，在以前的老师面前可都是晚辈啊。

　　不过他还是很凑趣，同时也有些好奇地问：“什么差异啊？”

　　老教授苦笑一下，很干脆地解释：“资本的目的，不是通过增值来提升人们生命的品质，而是增值本身。资本并不需要考虑这个新技术复活出来的是不是本人。倒不如说，资本家们本来就没有多少自己的人格——他们根本就是人格化了的资本。”

　　对资本家来说，只要克隆人和本体具有同样的社会性，能产生同样的价值，那么无论他实际上是不是本人，结果都是一样的。

　　“反观你自己。你想要这个复活死者的技术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复活死人。

　　例如阿拉斯托。

　　例如很多本来不应该死的人。

　　海登抓抓脑袋，无话可说。

　　只有海登这样的人，才需要纠结这个新技术复活出来的究竟是克隆体，究竟是“想象中的人”，还是真正的人。

　　【目的】的区别，才是最大的本质之别。

　　皱起眉头，海登重新陷入沉思。

　　他不喜欢烟雾镜公司的【目的】，当然更不喜欢他们接下来要用的【手段】。那么他自己该怎么做？

　　米克特女神现在把【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业务丢给海登处理，这既是个麻烦，其实也是个机会。他可以接触到更深的技术，自己也可以插手进去捣鼓。

　　所以答案就很简单了。

　　“我要让【魔法少女帕祖祖】光明正大地打败她自己的死亡。”

　　这话听起来很爽。可是，具体究竟该怎么做呢？

　　“很有志气。”

　　阿尔比恩教授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