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新娘 第209章

　　但是安洁拉摇了摇头。

　　“正是为了让自己的妻子儿女能够生活在一个更好的世界里，父亲才能有力量忍耐不能忍耐的，改变不能改变的。没有任何其他力量能在它之上。”

　　说到这里，她皱起眉头，又一次说到：“主人，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要结婚生孩子啊？”

　　海登这时候正在喝孔雀家的茶，差点把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

　　孔雀王对此倒是很友好：“总体来说肯定要看你和卡莲的意思，但我这边是没有什么麻烦的。”

　　但海登心里可要叫苦了。

　　倒不是他矫情，实际上他也觉得孔雀王关于家人的那番话有些道理。海登是想要造资本家的反的，虽然未必一定要依赖武力（具体方法他还在研究），但无家室之累，才能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说得难听点，就算他今天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资本家们干掉。自己都不能保证明天，如何能结婚生子建立家庭？

　　不过这个道理，却也正和安洁拉那番话相符。

　　“如果我真要建立家庭和孩子，我希望他们能生活在一个比现在更美好的世界里。”

　　为了这个愿望，一代又一代父亲（当然，还有母亲）就能去做那最慨然的献身，为了拯救儿女去承受死亡之苦。

　　话虽如此，让海登这处男来说这种话，好像就有点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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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正位】

　　【大阿卡纳第四号牌】

　　【关键词：权威、稳定、公平、理性、父亲】

　　【为了孩子，父亲才能变得懦弱却又勇敢，自私却又公义，苟且却也壮烈，渺小却又伟大】

番外：IF路线A

　　过去不会消失，每一秒发生过的事情都将在时空中成为永恒。

　　现实的世界中既没有存档也没有读档。人生只有一次，不能重来。

　　可是，虽然不能重来，但如果可以偷看呢？

　　如果从时间的缝隙里窥探可能性的世界，究竟能看见什么样的人生？

　　如果关键选择有所不同，世界又究竟会向什么方向去发展？

　　【世界线偏差·可能性a：如果海登的愿望打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注意：本番外终究是搞笑性质，请勿太纠结细节】

　　一直以来，海登都渴望能得到力量。

　　十年前，他的父母在瘟疫大流行中因为医药公司哄抬价格，因为要给他供应大学的学费，甚至因为水费上涨，双双去世。因为他们没有财富来让自己免于疾病，因为他们一旦不出门工作就将被饿死，因为这个有资本家控制的社会不停朝他们挥下鞭子。

　　他们确实是病死的，但实际上也是穷死的。

　　从那之后，海登就一直渴望力量。他想要能够打倒资本众神，改变这丑恶世界的力量。

　　但这力量能从哪里来？

　　今天，海登去参加了他大学时最好的朋友，亚当的婚礼。这个朋友和一个资本天神的女儿结婚，入赘到对方家里，由此在世界上最强的超级黑暗企业里得到副经理的职位。

　　老实说，海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为朋友感到高兴。今天见过资本家的婚礼之后，感受到那份奢华和力量，海登就越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一个搞自由职业的小巫师，要如何打倒资本众神，改变这罪恶的世界？

　　如今婚礼已经结束。海登回到家中，走向他自己的魔法工作室。在这地下室中央的操作台上，正赫然躺着一具少女外形的机械人偶。

　　它的外形与十八岁左右的人类女性相仿，闭着眼仰卧在操作台上，没有半点要动的迹象。色泽有如珍珠的长发，左右对称且毫无瑕疵的秀丽面容，细腻丝滑的白皙肌肤，纤细的腰衬托着丰满的胸，以完美比例凝练的匀称身体颇有几分非人之美。

　　理所当然，毕竟它确实不是人类。

　　在这柔软的纳米皮肤之下，它并无任何血肉，而是由数以亿计的大小齿轮、人工纤维，超导模拟神经，强化硅胶、碳化陶瓷合金、弹簧、炼金循环液……等种种零件组成。

　　这是海登一年前就开始打造的发条人偶。他斥重金打造这个人偶，原本是因为他想要从一个完美的人偶身上得到一些纯粹的爱。但事到如今，海登却突然觉得，就算自己能从人偶身上得到爱，如果和整个世界的苦难以及需要被打倒的邪恶相比，那就显得非常空虚。

　　这世上没有可以打倒资本众神的办法。这些资本家作为世界的统治者、恶者，能与之匹敌的正义力量根本无处可寻。

　　他想要，能够剪除万恶的正义英雄。

　　婚礼上他喝了不少蕴含魔力的高级酒。如今酒劲上头，心中又翻腾着对于邪恶的怒火，海登突然就抓起放在工作室墙角的法杖。

　　“至高之天啊！恶人夸胜要到几时？要到几时！他们剥削穷人的血汗，杀害孩子的未来，鞭打劳工如同牲畜！上天啊，你可听到人民的哭号！为什么不在这至暗之时，彰显你的正义！”

　　他举起自己白蜡木的法杖，乘着醉意高声呼喊：

　　“上天啊！听我许愿（iwish）！”

　　作为研究古代魔法的专家，他的能耐足够在醉酒时依旧流畅地咏唱咒语。

　　“我许愿，让这具人偶得到一个，秉持公义，替世人伸冤，要与不可原谅的邪恶战斗。要追求正义，能够粉碎世间邪恶——的灵魂！”

　　婚宴上那些高档酒混着喝的后劲可不小，它们的魔力还在海登的血液里晃荡，让他说出来的愿望都语无伦次，显然已是醉话。

　　但魔法依然生效了，而且比海登有生以来施展过的任何法术都强。

　　魔力涌现，炸碎了他手中的法杖。这震撼宛如巨大的铁锤，使他青筋毕露，身体弯曲，如潮水冲刷，带走他的生命力，让他感觉全身发凉。过度施法带来的疼痛肆虐，海登手腕上的体征监测器立刻报告他神经系统紊乱、心跳加速、血压正在升高。

　　令人精神错乱的万能感。

　　令人毛骨悚然的幸福感。

　　在这不可名状的力量之中，就连空间也被扭曲着，随后――

　　――在原本的世界里，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海登感觉到自己的视线脱离了身体。

　　然后向上，不断地攀升向上。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飞跃性地向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上方攀升。

　　直到这攀升突然就被中断了。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水晶物质构成的大厅里，头顶还有着星空一样的拱顶，闪烁着各不相同的色彩。

　　大厅的尽头，立着一座巨大、辉煌的金色门扉，比古代城墙的大门还要高而宽广。

　　有一道人影耸立在大门之前。

　　祂虽然与人类相似，但明显与人类不同，看起来就像是一束闪耀着黄金色泽的阳光，还有三对羽翼从祂身后伸展出来。祂站立着，双手于身前握持一件武器，看起来像是一把剑，放射着温度匹敌太阳的火焰，剑尖向下。这极度的高温并没有给周围造成任何损害。

　　【海登啊，海登】

　　那满溢光芒的灵体说道，

　　【你向至高之天呼求正义，渴望替世人战斗，彰显公义的英雄。这祈求，神已经听见了】

　　一时间，海登确实就惊呆了。

　　他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用个许愿魔法，居然就真产生了效果。莫非这是在做梦？是自己酒喝太多了产生幻觉？

　　所以海登就忍不住问到：“所以……接下来会发生啥事？”

　　【你祈求让那具人偶身体得到追求正义的灵魂。这祈求，神已经听见了】

　　那光芒没有回答，仅仅只是平静地继续说，

　　【你祈求能够粉碎邪恶的力量。这祈求，神已经听见了】

　　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海登就有了很糟糕的预感。

　　【神听见了，并且相信你的祈求】

　　这天使的领袖说到，然后露出微笑。

　　【那就照着你的希望，给你成全了吧】

　　下个瞬间，这天军的领袖就突然举起祂恒星精华的火剑，抬手刺进海登的胸口。还没等海登感觉到疼痛，这天使就又把他（和剑一起），一脚踢了下去。

　　上界的一切立刻化为奔流消逝而去。

　　瞬息之间，

　　如梦醒般的下坠感，

　　【加油啊】

　　海登听见那光芒送上最后一句赠言。

　　然后才是剧痛。

　　在巨大的疼痛中，海登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倒下了。

　　“妈的……果然是做梦。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骂骂咧咧地，海登想要爬起来，却突然感觉身体变得轻盈有力许多。虽然面前没有镜子，但海登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身高似乎在一瞬间缩小了许多。

　　带着本能地惊惧，海登赶紧跳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倒的地方，竟是工作室里的操作台。周围的景象一如往常，并没有多出什么东西。

　　……工作室里的……操作台？

　　那这里原本不是应该摆着自己刚做好的发条人偶吗？

　　压抑住内心的慌乱，海登低下头开始打量自己的身体，却看到了从自己头顶垂下来的银白发丝，看见了细腻丝滑的纳米皮肤，以及完美比例凝练的匀称身材。一身纯白的服饰包裹着这个纤细的女性机械躯体，犹如婚纱。

　　答案只有一个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海登惨叫起来，她的惨叫声就如同音乐盒般清脆悦耳。

　　这一夜，有形的正义终于显现在了这个人间地狱里。

　　她拥有追求公义，替百姓伸冤的灵魂，也有足以粉碎万恶的力量，兼具令人信任的完美身姿。

　　她挺身而立，挥舞太阳精华的火剑匡扶正义，使傲慢的资本众神也陷入慌乱的恐惧，遭受应得的报应。

　　奋勇战斗吧，英雄！

　　战斗吧！发条新娘海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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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异性a：海登呼求许愿的不是爱与生命，而是力量与正义。

　　过程a：力量与正义并不一定需要另外的个体来体现。既然渴望剪除万恶的正义灵魂，那就给你力量，你自己去当英雄呗。

　　结论a：虽然躯体还是不太够用，但很显然战斗力会比安洁拉强得多。那么靠战斗和搜刮资源给自己不停升级躯体就行了吧？

　　于是乎，很快结果就会演变成：

　　“aieeeeee！？发条新娘！？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只是刚好路过而已，持国天王先生。但我要杀了你，再把你的尸体挂在路灯上。去阴间帮其他资本家占座吧！咿呀！”

　　为什么这样还会被叫作发条新娘？当然是因为海登一开始给这个人偶躯体准备的紧身战斗服是婚纱造型呀！穿着这样的战斗服到处去打击邪恶，当然就会被叫作发条新娘喽！

　　【再次声明：本番外终究是搞笑性质，请勿太纠结细节】

卷七：炎上新雅图

233：大神

　　白驹过隙。

　　距离【堕天城新巴比伦】的崩毁，不知不觉间已过去几个月的时光。

　　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没有人能够真正意义上清闲下来。

　　所以，卡莲今天也醒得很早。

　　带着些许的困倦，她结束四个小时的冥想，脱离出来，坐起身子。柔和的晨光透过开敞的露台洒入房间，让卡莲看见了矗立于远方的几座高耸塔尖。茂密的树林衬托着洁白的塔楼和拱桥，让清新的自然之风和鸟鸣声从窗户得以流进，风中还充满了新叶与花草的香气。

　　卡莲今天的早晨也是从【新芽城】开始的。这个曾经是废弃荒山的地方，如今却是如此美丽，甚至不逊于神族的城市。

　　当然，【新芽城】以现代都市的标准而言实在还不算大。但同样，它也不是任何现代都市能够建造出来的形式。卡莲在这里凝聚了她别出心裁的魔法，以活着的树木作为建筑的支柱，用炼金术将石英塑形后植入建筑中，用魔法让树木自己生长成闪耀着仙灵之光的尖塔，让建筑本身拥有了生命。

　　所以五颜六色的大树就成了【新芽城】的主体。所有的建筑都高而纤细，楼房、拱桥和宽广的林荫道与树木完美结合在一起。建筑物和自然相辅相承，完全不会掩盖它的活力和美。城市里的每个居民都可以闻到活水、绿草与鲜花的气息。

　　这里连树木的叶子都散发着内蕴的光芒，城市里无处不是令人难以置信、惊叹不已的奇景。当夜晚来临时，城市中心的生命之树更是闪耀得有如一团银色火焰，即便在远方也清晰可见。

　　这座新兴的小城市是如此美丽，它的居民能够在这里享受到的生活却更优越于这美景。这座城市里已经可以看见一个繁荣，熙熙攘攘的社区，有着上万的居民。舒适的住所，干净安全的食水，这都只是最基本的。在卡莲开发的各种植物魔法照拂下，市民理所当然能够得到完善的健康医疗保障，甚至在这个基础上还能被城市魔法强化，得到比原本更强的力量、更敏锐的洞察力与惊人的灵巧。

　　后者乃是卡莲和海登的炼金术成就所结出的果实，几乎让生活在新芽城的居民逐渐成为神人。

　　而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这座城市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