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新娘 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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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莲所准备的颁奖台上，海登也正在深思。

　　昨天乔安娜表演的变身和卡莲的那番话，都让他重新开始琢磨一些过去从未考虑过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让他忍不住重新思考自己和身边几位女性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和卡莲之间的关系。

　　说来可笑，尽管大家都知道海登如果没了安洁拉，肯定会死得很难看，可大家也都知道安洁拉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不要他的。海登最近虽然有点担心，但他也只是担心安洁拉会不会像董永传说里一样做完任务就走了。根本没人担心安洁拉会突然改变想法，突然不爱他了。因为她是亘古常在的。变化，是那些行为不定的软弱生物才会有的行为。她是绝对的，确定了就不会这样那样的选择变化，跟重力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卡莲这边呢？她毕竟不是安洁拉这种本质非人的异物，她的想法不会恒久不变。她向海登表达过好感，虽然没有进一步的关系，但海登一直认为卡莲是喜欢他的。尽管海登自己因为纠结没有继续前进，可是他一直觉得卡莲是在等他的……然而谁能保证卡莲会一直等他呢？

　　而如果卡莲真的移情别恋（虽然这实际上不太可能），不要海登了，那海登虽然不至于死得很难看，却显然会吃很大的苦头，起码也要社会性死亡。

　　海登过去缺乏女人可能会跑掉的危机感，但最近他看到乔安娜的事，加上前阵子读了点有关古代天女的典籍，阿拉斯托也劝他早点和卡莲结婚——这一切就搞得现在海登反而稍微有点紧张。

　　哪怕只是看着领奖台上的乔安娜，他都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万一卡莲真的更喜欢小鲜肉可怎么办啊？神族有钱人的x癖往往比贫穷凡人更可怕，玩得更开。万一卡莲真喜欢伪娘或者扶她又怎么办？没准她还会说者只不过是肉体上放松休闲一下，就和对海登的心灵关系没有任何关联，那海登可就要吐血了！

　　他才不要这样！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莲女士！请听我说！”

　　在台上正要接受升职领奖的乔安娜，这时候突然开口说话，把正在胡思乱想的海登都吓了一跳。

　　“在领受褒奖之前，有件事我要先向您汇报！只有我们两个，单独地说！”

　　什么！？

　　这下可容不得海登不急了！

　　连卡莲听到这里，都先是一愣，然后皱起眉头：“怎么回事？现在可是在颁奖。”

　　正如她所言，这可是正在颁奖。突然停顿下来，乔安娜突然说这样的话，连台下的其他新员工们都十分意外，人群甚至都有些骚动起来。这乔安娜究竟是什么东西？竟敢向卡莲女神说出如此狂言了？

　　但乔安娜却非常坚决：“请先接受我私下的汇报！这事至关重要啊！”

　　因此卡莲转头去和海登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说：“行，但必须是你和我们俩一起过来。”

　　就这样，他们三人移动到颁奖台的后台，让阿拉斯托帮忙维持一下秩序，随后卡莲就皱着眉头等乔安娜说话。望着她那不满和严厉的眼神，乔安娜几乎就要失禁。她的心脏砰砰直跳，每一根神经都尖叫着让她不要这么做，但她没有别的选择。一想到如果不这么做，未来她就只有绝对的死亡，她就只能忍住膀胱，迎难而上！

　　直面着卡莲严厉的注视，只见乔安娜踏出一步——然后扑通一声，她竟五体投地跪倒，就像虔诚的信徒般祈求道：

　　“卡莲大人，我的心脏受到了炸弹的诅咒。它现在很快就要爆炸，将我杀死。”

　　……啊？

　　“我的女神，我的光明，我的依靠，卡莲大人，我向您祈祷，求您救救我！”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乔安娜的心脏已经像烟花一样爆开！她真正的老板提前安在她身上的“炸弹”侦测到她泄露情报，立刻启动，把她的心脏瞬间爆碎，而且这爆碎更由心脏开始向外扩张，眼看着就要扩散到全身，让她连同脑袋一起化作粉末！

　　——然而就在旁边看见乔安娜爆碎，而且还听见她刚刚那番话的卡莲，又怎么可能傻乎乎看着她死掉呢？

　　“天地木皇，细胞重组。”

　　虽然搞不太清楚情况，但哪怕是要审问，肯定也得先把人救活再说。卡莲伸手一抓，催起她绝强的神力，绿色的大地植物生命力立刻开始奔流涌动。她竟是硬生生要把扩散爆碎的乔安娜给复原！

　　仅在顷刻之间，她就已经把乔安娜血肉模糊地重组起来。但与此同时，乔安娜幕后老板事先埋下的神力炸弹却也坚定地要将她完全粉碎。两股神力互相碰撞，毁灭总是比治疗容易，不过一会，乔安娜的细胞便再一次地崩溃了。

　　如果卡莲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神，她想必已经在这场隔空的比试之中败北。

　　海登在一旁看见整个过程，这时候就想要踏前一步来帮忙。他虽然没有资本神力，但他的法力在这种比拼中也能成为很有力的砝码。然而还没等他踏进力量圈，卡莲就先摆了摆手：“不用，这里就让我测试一下力量吧。”

　　什么？

　　就在海登惊讶之间，卡莲已将她真正的神力像爆炸一样迫发了。从她紧抓的手中涌出的，不再只是植物的绿色生命力，而是变作一股青色的气流，从草木，从山岳，从天空——万物的元气从整个【新芽城】的土地、大气甚至人心之中流出，源源不断投入到她的手中！

　　植物的生命力，那只不过是大地的翠绿而已。卡莲现在骤然变出的力量却是青色的【空】。地水火风，最终都要回到大空之中，而这【空】的显色正是【青】色，她手中的元气这就是包含天地一切的大神之力！

　　“乔安娜，我就先把这生命赐给你吧！”

　　青光迸射，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神威，卡莲的神力，竟从虚空中硬生生造出活着的细胞，令乔安娜爆碎的身体重组复活过来。这一刻，卡莲已经和她所有的产业结合紧密连接，不分彼此。这时候的卡莲，已经不再只是一个空有许多财富的小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和成长，她终于踏入资本真神的第二级境界，【大神（在密特拉集团内部则称作“明王”）】的境界，足以把财富发挥出改天换地的真正力量！

　　与此同时，那幕后老板留在乔安娜身上的神力炸弹也终于被完全抵消。卡莲运用着她强大的力量，把生命给回这眼前的东西。就算刚刚踏入新境界的她只不过是【大神】中的末席，卡莲也能在刹那之间就把乔安娜的细胞重生，让她在这个颁奖台后面的小房间里完全复原了。

　　就连神族也能生杀予夺，这就是大神的力量，甚至只是大神境界最微末的力量。但这强大的神威就甚至让海登都感到震撼。刚刚复原的乔安娜更是继续五体投地跪趴下去，不敢直视这神明。

　　“解释一下，你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卡莲自己，这时候神情依旧淡然，“否则刚刚赐给你的生命，我也不介意再拿回来。”

　　乔安娜并不傻，这一次她缓缓地，正式地，跪在地板上，深深埋下头，回答道：“卡莲大人，我家族的先祖曾在数百年前得罪过沃坦奥秘技术公司的一位董事大神。我无法说出祂的名字，但祂的诅咒已折磨了我们六代人。只要稍有不顺祂意思的地方，这诅咒炸弹就会引爆，夺走我们的性命。”

　　“一般的小神不敢违抗祂，也不可能因为我们家族的祈求就白白来拯救我们。但我半个月前知晓了您的事迹，您的伟大，您的慈悲，所以才前来向您求助。现在您果然拯救了我的生命。谢谢您，谢谢您，卡莲大人，我的女神大人——从今以后，不止我的生命属于您，我的死亡也是。”

　　这些话都是真的吗？

　　实际上——这当然只有一小部分是实话。但这就是乔安娜的计划。这就是她想出的最后办法：

　　死里求生的苦肉计！

　　她真正的老板没法在卡莲眼皮子底下和她联系，不能确保这个卧底间谍不会真的背叛，所以乔安娜事先就在心脏里被安装了基于神力的“定时炸弹”。这“炸弹”并不是真正的炸弹，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定时。它只是像死板的程序一样观察计算着乔安娜都做了什么事，有没有在做间谍工作，又是否有背叛。

　　结果这间谍的工作进度半点没有，反倒是在敌方的公司里不停升职还被公开表彰……那这炸弹自然就会把她真给炸了。

　　乔安娜自知这样下去死路一条，最终便意识到：趁这个机会反而用一种很有视觉效果的方式演苦肉计，反而很可能会被卡莲给救活！

　　实际上，乔安娜确实也赌赢了。

　　现在听着她话语中的哽咽，看见她虔诚望向卡莲的崇拜目光，海登和卡莲俩都面面相觑。尽管他们仍然有些疑惑，但卡莲毕竟嫉恶如仇而且最讨厌资本神的专横跋扈，如今她看向乔安娜的眼神已经柔和许多：“原来如此。如果你这些话属实，那不用担心，我永远为向我求助的无辜之人提供避难所。”

　　乔安娜伏地道谢的声音立刻更加呜咽了：“谢谢您，女神大人，谢谢您。”

　　她终于成功打入了鲜花魔法公司的内部。

　　……望着这幅感人深重的景象，唯有海登皱起眉头，直觉感到有些奇怪。

249：逆转开始

　　死里求生的苦肉计，最后的胜者乃是乔安娜。

　　卡莲终究没有太怀疑她。今天这场闹剧结束之后，乔安娜虽然被仔细检查了一下全身，但最终还是很快就被放回家里。毕竟她身上每一个细胞现在都是卡莲亲手组装起来的，哪还能有什么问题？

　　由于担心监视，乔安娜一路上也没干别的事，迅速通勤回到单人公寓。一回到她的高级公寓，进门，关门，开启防护结界，乔安娜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她活下来了，而且没有影响到自己的任务，甚至反而有所助益，还解除了心脏里那个人工智障炸弹。随着乔安娜的苦肉计顺利运转，卡莲对她的怀疑也减少了许多，毕竟卡莲这人对资本神的受害者一向深有同情心。从今以后她的间谍工作只会更加方便。

　　……话虽如此，虽然原本负责监视她的炸弹爆炸了，虽然原本应该只能等老板单向联系她，但乔安娜现在应该尽快想办法和老板联系一次。否则万一真被当作叛徒可就会要了命。

　　一边这样寻思，她一边走进自己的卧室。前脚才刚踏进去，乔安娜的表情就突然凝固住了。

　　因为她的床上，正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比拳头稍大，看起来像是钢铁制作的，而且上面还刻着几个卢恩符文。很显然，乔安娜今天上班之前就没有把这种东西留在床上，倒不如说她根本就没见过这个小盒子。

　　是谁趁她上班的时候溜进房来，没有触动任何结界和警报，丢下这样一个盒子就走了？乔安娜只能想得到一个可能性。所以她赶紧跑过去，捡起盒子细细检查。果然这盒子边缘的花纹里，就隐藏着只有他们这些谍报人员才看得懂的秘语，翻译过来大意如下：

　　「恭喜你得到卡莲的信任，升职对于你的工作应该也是一大助力。你借用外来力量破解炸弹的事就先算了，赶快继续那些你该做的事。虽然没法再给你装第二个炸弹了，但你也不想让自己的家人担心吧？」

　　尽管这封短信堪称是彻底的威胁，神不知鬼不觉放在她床上更是一种恐吓，但乔安娜读完之后却不禁哑然失笑。

　　“二十八号，你在笑什么？”

　　另外一个人格忍不住发出声音，

　　“这可是来自老板的警告，还是说你对家人真就那么不在乎？”

　　乔安娜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四十号。你这么不懂心理学吗？我们亲爱的老板特意寄来这封信，反而恰恰说明了我这次是多么成功。”

　　“我们这次混进鲜花魔法公司的任务有两个，分别是盗取技术资料，以及离间卡莲和海登之间的关系。至于诱惑海登什么的，基本上是我们自找的附加项目，如果做成了那当然有助于我们高升，做不成老板也不会把我们宰了。”

　　事到如今，乔安娜已经看清了事实。

　　“既然我们根本不敢在卡莲眼皮子底下诱惑海登——那么干脆反转一下思路，作为一名被女神大人拯救，因而崇拜女神的美少女，去离间卡莲和海登的关系吧。”

　　另外其他人格这时候也都出声表示赞同，毕竟这个思路听起来难度就少了很多。而且，毕竟这才是他们的本业。拥有几十种人格和肉体变化能力的他们几乎能够讨所有人喜欢，几乎能够对任何人潜移默化地施加影响。这才是他们作为谍报特供最根本的能力。

　　一个能让几乎所有人都喜欢的间谍，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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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颁奖典礼事件之后，卡莲又派人去查了查乔安娜的身家来路。但这时候某个幕后老板已经出手加强了对乔安娜的信息保护。如果是正面斗争或许结果会有不同，但卡莲毕竟没起疑，只是简单查查，就没发现任何不对。

　　又过了几天，卡莲居然跑来找海登说：“上次那个乔安娜，她的工作能力确实不错，感觉可堪一用。要不让她来给我当秘书，再锻炼一下？”

　　海登听到这里可真给吓了一跳：“为啥？我们之前给她升职不是为了让她当新员工代表吗？你把她拿去做秘书干啥？”

　　“新人部门那边不是最近正好刚结束第一个阶段吗？”卡莲耸了耸肩，“干脆先把这些新员工都先强化训练起来。这样之后才能赶快派上用场嘛。”

　　这其实是有点类似黑心公司的思维模式，但卡莲确实就只是这么想的。然而在海登听来，他的心理压力可就要再遭受一层折磨了。

　　说来尴尬，秘书这个词总是能让男人联想到很多奇怪的东西。到了这个程度，就连这个平时那么婆妈，在感情问题上那么不主动的处男，这时候都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卡莲，你不会真就喜欢乔安娜那个类型的吧？”

　　天可怜见，卡莲一开始甚至都没对上海登的脑回路：“啥？”

　　过了足足一秒钟，她才意识到海登这是在问什么问题，马上就恼了——这是给气得：“你的脑子在想什么啊！？你是把我当成会利用职权性侵员工的老板吗？”

　　然而海登担心的偏偏还真不是这个：“不不不，我要说的才不是这个问题。我在意的是你会不会真的喜欢女人或者小鲜肉啊！”

　　这句话带来的是整整一分钟的沉默和两人面面相觑的凝重气氛。然后卡莲毕竟不傻，终于彻底反应过来：“……你这是在吃醋吗？”

　　海登立刻僵住了。

　　他僵住，卡莲可不会一起陪着停下。而且她越想越明白，终于有些乐起来：“我看你这几天表情不对，原来一直都是吃飞醋啊！”

　　这得意劲可实在是欺人太甚。最近前前后后的各种因素叠加起来，终于让海登也急了：“我不能吃醋吗！？”

　　虽然这问题实际上什么都没问，但显然还是把海登和卡莲之间那层原本心照不宣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话音刚落，海登立刻意识到自己都说了啥，卡莲的脸也有些红了，虽然她还是忍不住在笑：“三年前你还义正辞严说什么自己不够强，所以先搁置这个问题。现在你吃醋了，有点急了，马上就不纠结这些了？你这人真是渣男吧？”

　　她口中的“三年前”指的是海登第一次被抓到孔雀宫去改造然后放回来之后，两人之间有过一次相关的交谈。不过卡莲吐槽归吐槽，显然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海登自己有点恼火——恼火的对象也是他自己。

　　“所以你现在觉得自己够强了？”卡莲倒是有点来劲了，“够强了还急？”

　　海登无言以对。他的优点之一就是很擅长自我反省，但这反而搞得他现在有点沮丧了。当一个智慧人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缺点是什么，却又无法马上弥补的时候，他自然就会沮丧。

　　幸好卡莲和他够熟，看得出他在沮丧，赶紧停止继续戳他：“海登，你真的不用担心这个。我不搞姬的，也不喜欢那些流量明星小鲜肉的人设。倒不如说我自己也是那种类型的长相吧？”

　　传统白精灵这样纤细、苗条、漂亮的中性美丽形象，本来就是为了同时讨好两边人才被设计出来的。卡莲以前可是百合女子心目中的王子大人，她自己也早就习惯这种长相了，但也因此并不喜欢自己的外表。

　　如今看见海登沮丧，她才只好解释：“我怎么可能考虑过你以外的对象？能够让我信任，与我并肩而战的人，除了你以外，我也再没有第二个了。”

　　这样说着说着，卡莲自己其实也有点恼火起来：“我主动和你拉近的距离还不够吗？很多话我都说过了吧？但是你自己却说，我们现在更需要的是成就大业。三年前那个时候，你说自己还不够强。虽然我一直都认为你很强，但你自认为还不够。那好吧，我也不着急，毕竟我们确实有太多更重要的事。”

　　“现在你急了吃醋了。那你相信自己够强了吗？”

　　海登哑口无言。他的脸皮还没厚到真的撒谎对卡莲说他自认为自己够强了。

　　卡莲已经是一个大神了。虽然她总认为海登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但海登自己可很清楚，他的战斗力有好大一部分都是从卡莲这边拿的资金呢，哪来的脸说自己够强？他对于卡莲确实是抱有一点自卑感的。

　　所以卡莲用鼻子哼了哼，转身就回去工作了，还顺手带走了乔安娜。

　　乔安娜被拉走的时候还不知道这边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对气氛很敏感，立刻就凑上来演好人：“两位发生什么事了？是有什么误会吗？”

　　“哪有什么误会？”卡莲很不客气地说，“就只是他对于自己的力量永远不够自信而已。”

　　听见这话的乔安娜立刻在心里盘算：这或许是个拉拢海登投效别家的好机会？

　　海登则是在原地遭受着无比的挫败感。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加上内部有乔安娜这个间谍在捣鬼，不到一天，卡莲和海登疑似吵架这事就被添油加醋地传遍了整个公司。其他员工也就当老板的八卦聊聊，不觉得有啥大不了。阿拉斯托他们听说这事那可就真被吓到了，赶紧把海登找来问问详情。结果这一问……

　　“……你们这不只是在秀恩爱吗？”

　　帕妮娅刚听完就吐槽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海登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只感觉自己是个废物。”

　　“我觉得这整件事都很蠢。”艾比盖尔一脸冷漠，“我可以先回去了吗？”

　　只有阿拉斯托揉着脑袋，努力帮海登用理性思考：“海登，你说你不够强，但你走的不是资本神的路线，个体力量总是有限的。按照这个比较法，你永远都比不上一个大神的力量啊。”

　　这道理海登自然也明白。所谓力量，更多时候其实是一种充满不确定性的东西。尤其海登真正的长处在于直觉、洞察力，随机应变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把人们聚集在一起加以引导的才能。这些力量本来就是看不见的，是没有确实证据的，并不能拿个战斗力测量器就测出来。

　　偏偏海登这人又没有卡莲这种突破天际的霸念和自信。卡莲哪怕还没成神的时候，也坚信自己定要改天换地。阿拉斯托当年还只是个凡人学生的时候，也敢带着另外一帮学生跑去给资本天神找麻烦，硬是在新雅图市场上打出一个局面来。

　　帕妮娅……她当初还只是个改造人的时候也挺疯，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大家都知道。

　　而海登确实没有他们这么疯狂。这样的疯狂，若是放在故事里看见那确实很有趣，然而正常人、理性人都不会有这样的狂念。世上有无数人都痛恨资本天神的罪恶，但绝少有人真的跑去闹革命。海登在遇到安洁拉之前，他本来也只是拒绝当打工奴，拒绝和资本家合作而已。他本来只是想当个城市佣兵混吃等死，拒绝当韭菜……仅此而已，从来没想过要去炸了新雅图的公司大楼。

　　只要还能活得下去，大部分人都不会这样去拼命。

　　是因为遇到了安洁拉，遇到了现在的其他小伙伴们，海登才逐渐生出要改天换地的斗志。因为自己遇到了许多的伙伴们，看到世上各种的苦难，他现在才拥有要去改变世界的斗志——然而这个斗志在感情问题方面可完全派不上用场啊！

　　就算伙伴们给了你勇气和斗志，这斗志也没法拿来谈恋爱啊！

　　所以海登现在就瘫的像个死鱼一般。他沮丧，而且生自己的气。阿拉斯托也没啥好办法。艾比盖尔根本不想管。

　　唯独刚喝完一杯奶茶的帕妮娅，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大叔，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吧。力量是要靠比出来的，自信是要通过成绩来得到的。”

　　大家都转过头去，等着听这丫头要说什么惊人疯语。

　　“想要和一个大神平起平坐？那你并不需要成为大神，只要去干掉另一个大神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