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新娘 第231章

　　反正现在亚当确实就有些措不及手。他平时能说会道，口齿伶俐，现在一时间却愣住了。

　　最后，当亚当终于反应过来之后，这种惊讶就逐渐形成了一股从心底涌出的恼火。

　　但恼火并不一定要表露出来。亚当作为一个真正的交际人，他的情绪掌控能力就让他不会把愤怒轻易表现在脸上。

　　眼看海登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真的转身就要走，眼看海登不吃他今天这套话术，亚当终于在瞬息之间想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新方法。所以就在海登即将碰到办公室的门时，亚当突然冷冷地开口说：“海登，你是觉得自己比我强了么？”

　　这问题就让海登哑然失笑：“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不比你强啊？”

　　“行啊。”亚当也重新露出微笑，“那我们就来比一比。”

　　比一比？

　　这还真有些出乎海登的意料：“你能和我比什么？不会是要比做账吧？”

　　“当然不。我们俩都还不是神，但海登你不是自诩最顶尖的古典魔法师吗？那我们就来比些古老的东西。”

　　亚当一边笑着，一边轻轻敲打了一下他的办公桌。

　　说时迟，那时快。他这区区高级经理的办公室，居然还真就随之产生起变化。办公桌、沙发之类累赘的东西都自动被地板吸收，连墙壁都开始后退变形，大大的落地窗也被金属板挡住隔开。仅仅数秒过后，亚当的办公室就已经变成一片纯白又宽广的封闭空间。一时间海登都有点看愣了。

　　“你们公司福利那么好，高级经理的办公室就自带战斗场地变形功能？”他忍不住就摸着下巴问，“我回去也要让卡莲给我做一个。”

　　不得不承认，这地方看起来确实很适合打架。

　　事到如今，海登的斗致也已被提起：“接下来怎么着？这就是你我生死一战的战场吗？”

　　“当然不。你不是喜欢玩古典的东西吗？那我们就来一场古典法术决斗。”亚当却摇了摇头，“你不是不想和我说理吗？那我们就来比比力量。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地位是否是对等的。”

　　“这场决斗只为展现力量，所以双方点到为止，相互之间不准直接攻击，而是各施一个法术。双方各自操控自己的法术效果互相争斗。谁的法术先被打破，就算是败了。这够传统了吧？”

　　这……确实还挺传统的。实际上，这就是古代魔法师互相斗法的一种形式。因为魔法这种东西毕竟很是危险，要是两个魔法师因为争吵就开始物理层面互相轰杀，很有可能会搞得同归于尽。因此在争吵之际就订下契约，两个魔法师用隔一层的非直接方式斗法，互相展现法力。有的时候是各自召唤出怪物，有的时候是互相变化出东西，有的时候是比赛谁更能用法术解决实际问题。胜者能无风险地爽到，败者也能意识到自己的法力不足，自然只好乖乖退下，双方都不会丧命。

　　当然，偶尔也会有双方玩得比较大，互相比赛斗法下油锅之类的，然后败者一方就给炸熟了……但这毕竟是特殊情况。

　　总体来说，这就是古时候的魔法师之间很常见的事，也是所谓封建时代的“礼”的一部分，就像那些骑士与武者聚集起来较量箭术、马上比武或是单纯的格斗一样。

　　想到这里，海登才意识到——亚当这人和魔鬼厮混在一起，恐怕还是学了不少它们的东西。这人没准还真会点传统斗法的招数……不过那又如何呢？

　　“有意思。”

　　稍微思考了一秒，海登心中便已有了主意。比赛法术决斗，他岂是会轻易退缩的？

　　“但光是斗法也没意思。我们再来赌点什么彩头吧。”然后他转念一想，便又想到一个花招，“如果我赢了，你就把技能晶片的开发资料给我。”

　　亚当居然还真点了点头：“可以。但如果你输了，我也要你手里的一个技术资料。”

　　他想要什么？梦想花的技术？海登在心中迅速盘算了一下，感觉这问题应该也不大。没有卡莲和安洁拉的梦想花终究没那么恐怖。如果亚当和海登要造安洁拉的技术，那很显然海登也根本拿不出来，最多只能把许愿术塞给他，这就更没问题了。

　　“成交。”

　　“那么赌约就成立了。”

　　说是要斗法，亚当却连衣服都没换，更没拿出什么装备来，仍然是那一身黑色商务西装。他甚至还向海登伸手示意：“你先请，出招吧。”

　　这还真稀罕。海登本来一直以为他刚刚把亚当侮辱了一番，亚当会恼羞成怒从背后给他一剑的。没想到现在不但没偷袭，甚至斗法都让他先攻。亚当这是真的不怕海登突然暴起，读条之后没斗法而是直接放个大招把他秒了？

　　……好吧，也许亚当还真就不怕。毕竟海登确实没法在别人没先对他动手之前干出这种事。这或许就是所谓性格决定命运了。

　　所以海登像枪手拔枪一样，从袍子里抽出花楸木法杖，在白色地板上用力一敲。空气里立刻发出金属划过玻璃般的冰冷声音。不仅如此，那声音里还紧接着传出一阵低沉的猛兽嘶吼声。这声音虽然沉闷，但却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味道，压抑在胸口，好像万针刺激肺腑一般。

　　海登这到底是要变什么法术？这么厉害？

　　这声猛兽的嘶吼，甚至让亚当的心神也提了起来。他也感觉到强大的气势压迫正在从海登的魔法里涌出。

　　等到刺耳的声音散去之后，他终于看见，看见了海登变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头狼。

　　是一头灰黑色的小狼崽，有着琥珀一样的深色眼睛。

　　顺便一提，这小狼崽大概也就只有吉娃娃那么大而已。所以一时间亚当还真就给整懵了——你斗法变个吉娃娃出来是要做什么？要知道大家约好的规则是只“施一个法术”啊。

　　但下一秒，海登就拿花楸木法杖在地板上用力敲了第二下。蹭蹭蹭，那小狼崽立刻闻声而长，从吉娃娃体型变成了成年狼的体型。

　　“月啊，来自银白之月，风与天空的大君。带给我滋润生命的月光！”

　　海登一边举起法杖，一边咏唱，一边敲了第三下。白光一闪，那只小狼崽已经跟一头北极熊一样大了。

　　“这巨狼既不入城镇亦不入山谷。”

　　他敲完第四下，那只狼已经有非洲象那么大了。

　　“它的狩猎，仅为替诸天带来公正！”

　　每一次用花楸木的月光杖敲击地面，每一句咒语的咏唱，都让狼崽子变得更加庞大、更加强壮，更加凶狠。等到海登敲完第七次时，他的身前已经站着一匹和小山一样大的巨狼。它向着花楸木的月光嚎叫，嚎声中充满了恐怖的力量。

　　连亚当看到这整个过程都不禁瞪大眼睛，问到：“这是什么东西？”

　　“我一直都在使用和研究狼的魔法。”

　　海登耸了耸肩，他自从当年从俄罗斯黑帮那边弄到狼人魔法之后，就一直在这方面有所改进和开发。现在他已经是仙人体，是顶尖的大魔法师，当然能把狼的魔法玩出点花样来。

　　顺便一提，暗月之赫卡忒女神的圣兽也是狼或者犬（实际上也差不多是一回事）。而大家都知道赫卡忒现在早已经是海登的小伙伴了。

　　所以现在海登已经有了很强大的召狼魔法。这巨狼就拥有足以和神搏斗的力量。它锋利尖锐的每一颗牙齿都有成年人的手臂那样大，它灰黑的狼毫在月光下猎猎生威。英灵战士会被它撕碎，或许有一天连神都会被它吞进肚里。但海登希望，它的力量是能够为被众神欺骗剥削的凡人带来公正。

　　所以海登管它叫作——“这就是我所创造、召唤的神兽——【巨狼芬里尔】。”

　　这巨狼的力量，就连亚当看了都要皱眉。

　　不过俗话说得好，在比赛和斗法中后出招的人，表现往往都比先出招的人好。所以亚当的眉头也只是皱了一瞬间。

　　“很有意思。我确实没法像你这样轻松变出这么巨大的东西。”

　　他没有念咒语，也没有拿出什么法器。毕竟他确实不需要。不管亚当嘴巴上说什么斗法，他实际上毕竟就不是个真正的古典魔法师。所以取而代之的是，他高高举起手，在白色房间里打了个响指。

　　然后亚当紧接着说出的这个名词，就让海登大吃了一惊！

　　“我能变出来的东西就比你要小得多了——出来，我的【人造天使】！”

263：资本神的 人造天使

　　【人造天使】？

　　什么【人造天使】！？

　　海登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刚把安洁拉折腾出来时的愣头青了。经历堕天城事件之后，他已经很清楚所谓的天使究竟是什么东西，也因此更加怀疑安洁拉到底是个什么。

　　结果此时此刻，亚当却冷不防地喊出一声“【人造天使】，出来！”，这可就真把海登给吓了一大跳。

　　有那么一瞬间，海登的大脑深处甚至有一个声音对他自己说，如果亚当真变出一个和安洁拉一样的东西，海登立刻就不管什么斗法的规则，直接就冲上去把亚当给掐死。

　　这不是海登平时的行事风格，但【人造天使】这个词就真的把他给吓到了。

　　结果下一秒钟，顺应着主人的呼唤，亚当办公室的白色墙壁，就吐出了一个箱子样的东西。

　　那是个银色正立方体。边长大概一米左右，表面完全平滑，没有任何凹凸。然而亚当一声呼唤，那立方体立刻就打开了。明明根本看不到任何接缝，然而立方体的几个面却突然运作起来，各部件像变魔方一样移动、变形、伸长、展开，转瞬间完全不见原样，向各个方向扩展开来。

　　最终，它变成了一个类似“打开的蛋”一样的形状，立在地上。

　　而在那“蛋”的中心，则是静静蜷着一个银白色的身影。

　　那确实就是一个人形体，一个类人的形象。她抱着膝盖，像胎儿一样蜷缩成一团，静静坐在“蛋壳”中间，有手有脚，有着绝世的美貌，身后还有一对收拢起来的银白色羽翼。实际上，她浑身上下的一切都是明亮的银白色。

　　那是一个银白色的人偶，具备美丽女性的轮廓，有翼，全身发亮，宛如天上的月亮。

　　一言以蔽之，那确实是个……制成天使形态的人偶。而且任谁都看得出，第一眼就看得出，它绝对就是最高档，造价最昂贵，专门订制的顶尖机械人偶。

　　但海登比一般人看的更清楚。所以他知道，这人偶绝不只是凌驾于现行的人偶机体那么简单，她的高度绝不仅仅是这种层面。

　　“起来！【人造天使】！消灭那只巨狼！”

　　随着亚当高声命令，抱着膝盖的天使人偶便抬起头来。

　　海登这时候才第一次看清那人偶的脸。看清楚的第一时间，海登心中就暗暗松了口气。因为亚当并没有真造个和安洁拉一模一样的东西出来。虽然她绝不仅仅是个高级战斗机器人，虽然她体内肯定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但海登的直觉并没有在这天使人偶身上感觉到和外宇宙庞然大物的连接。

　　但比起这个，最让海登安下心来的要素，其实是这天使人偶的表情。

　　虽然这天使人偶长着比安洁拉更精致的五官，但她淡漠的脸庞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和整天笑眯眯高高兴兴的安洁拉不一样，这天使人偶就只是板着一张冷漠的三无脸而已。

　　看到这张一点都不快乐的三无脸的那瞬间，海登就立刻明白，这个天使人偶并不是和安洁拉同样的东西，倒不如说相差甚远。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也不表示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各自“召唤”出自己“召唤兽”的海登和亚当最后对视了一眼。也不需要再多说废话，下一刻，【人造天使】已经从容不迫地将手高高举起。

　　她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件又长又大的物体。其主体如炮身般厚实，柄部却小得像玩具，全长接近两米，顶部分开如音叉一般……那是一杆十分怪异的“长枪”。就像这个亚当准备的战斗舞台一样，这【人造天使】的制造显然大量运用了空间魔法技术。

　　要知道空间魔法技术都是很贵的啊。一般老百姓一辈子都用不起一次传送魔法。储物空间之类的东西更是需要高昂的维持成本，因为扩张空间并不是做完之后放着不管就好，而是需要一直投入能量去维持的（否则自然宇宙会自己把它一点点消除掉）。海登现在已经算是很有钱了，他也随便在到处传送，但就连他也没给自己搞过什么大型储物空间。

　　他嘴巴上说回去也要做一个和亚当一样的战斗变形空间，但实际上海登这人的性格大家也知道，他其实舍不得这样乱花卡莲的钱，毕竟又不是做正事。

　　而亚当肯定没法像海登这样乱花持国天王的钱。他哪来的钱做这种东西？

　　无论如何，显然【人造天使】都不会在乎海登的疑问。她像挥动小树枝般轻松地挥舞起召唤出来的音叉长枪，嗡地响起，在虚空中一扫。这没有带来任何视觉效果，只有一阵震耳欲聋的爆音突然出现，还让周围的空间发生了连锁反应。

　　响应巨大音叉的震动，空间中竟焕发出无数朦胧的残影，如梦似幻，直朝【巨狼芬里尔】涌去。

　　幸好芬里尔的速度堪比音波。在爆音化出的残影抓到它身上之前，它已经用更快的速度蹬地飞起。紧接着一只利爪就从【人造天使】的头顶上拍击下来。这巨狼的利爪，尖牙，都如死亡的利剑一般肃杀凌厉，灭绝生命！

　　不用说也知道，这就是海登挨了一次【天罚神剑】之后学到的一些精华奥秘，被他融入到自己创造的召唤兽之中！芬里尔那狼爪上的指甲根根，都堪比锋利的神兵大刀，对着【人造天使】的脑门狠狠抓下来，不把她撕裂粉碎誓不罢休！

　　【人造天使】立刻举起音叉枪抵挡。看似随意一扫，但却精巧的阻拦住了狼爪的去路，两两撞了个正着。

　　刹那间，音叉巨枪剧烈震动，竟然开始流淌出一阵几乎像是曲子一般的旋律。这旋律滔滔不绝，源源不断，在一个节拍之间，轻轻“打”在芬里尔巨大的狼爪之上。

　　芬里尔的狼爪，居然就被这人体大小的音叉弹开！

　　在音叉放出的旋律中，只听震耳欲聋的“咔嚓”一声，芬里尔的右前爪已经被撕裂了！

　　看到这里，哪怕海登再傻也已经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话虽如此，他还是结结实实地大吃了一惊：“音乐魔法！？”

　　这当然不只是普通的音乐魔法。就在音叉震动放出旋律的那一瞬间，海登居然从中听出一些安洁拉平时唱歌的感觉。这可就真比什么都还要可怕了！

　　当然，这再怎么说也不是安洁拉的歌，实际上差别也很大。但听着【人造天使】用音叉放出的旋律，海登的直觉就在这个时候让他领悟到一个合适的比喻：这就像是一个影子，一个从某种更高深的宏大天外交响乐里捉摸到的影子。【人造天使】用音叉奏出的旋律不是这种天外宇宙之歌的旋律，然而这确实是祂的片段。

　　而这就已经无比的恐怖、强大、可怕！！

　　想到这里，海登就不禁发问：“亚当，你这天使人偶的壳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这问题在亚当听来似乎就十分好笑：“装了什么？海登，你今天不就是为了这个才跑来见我的？”

　　“我知道你一直以你那些古典魔法为傲，因为你觉得那些东西就是现代奥术工业所不能复制量产的……但是明明都看见了正在实用测试的技能教育晶片，你还这么想，是不是就有些不理智了？”

　　亚当说到这里，耸了耸肩，

　　“你以为那些天外之神，那些所谓天使的魔法，我们密特拉集团就不能逆向复制到晶片里面使用？那你可真就有些天真了。”

　　“不要有了点奇遇就小看资本家啊，海登！”

264：这不是斗宝啊你丫的

　　不要小看资本家？

　　你亚当什么时候是资本家了？你不也只是个高级打工人吗？

　　什么精神资本家？

　　……海登实在就很想吐槽。但不得不承认，亚当现在亮出来的这个【人造天使】确实就有点东西。

　　亚当说密特拉集团现在能把天使的魔法都装在技能晶片里随便给人使用，这听起来确实很吓人。海登一开始也确实被吓了一跳，但他又不是真的傻。

　　你的技能晶片能装天使的音乐魔法，好，算你厉害，但只有技能并不足以驱动最强大的魔法。能量就不说了，海登知道密特拉集团不缺。可是这个【人造天使】，这个天使人偶，她驱动魔法的心智精神究竟来源于何处？海登不认为普通的克隆人格就能驱使这样强大的音乐魔法。

　　至于这天使音乐魔法的旋律、曲谱、演奏技术，又是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这些地方就满是疑问，而有那么多疑问就明摆着可能有鬼。海登又不是白痴，还不至于看到这样就被吓蒙了。

　　“别太得意，这可是在斗法，不是谁先拿出厉害的东西就算赢的——说真的你这已经算犯规了吧？我们比的是斗法，不是斗法宝啊你丫的！”

　　所以海登大声骂到。

　　亚当却振振有词地回话：“我们比的是互斗‘一个法术效果’。一台魔像当然也是一个完整的法术效果。这有什么问题？”

　　多么理直气壮的说法！海登一时间都呆了：去你喵的。那我许愿出安洁拉当然也算是“一个法术造成的效果”。你敢不敢让我把安洁拉带来和你这【人造天使】玩一玩了？

　　——虽然他很想这样说，但事到如今显然也没法变卦了。不过这斗法嘛，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玩的。音乐魔法，也未必就没有破解的办法。

　　就在【巨狼芬里尔】陷入危机的关头，海登突然举起月光杖敲打地面。他的意念和法力立刻传达过去，让巨狼琥珀色的眼睛猛地闪烁出无尽绿火。只见它仰起头，如拜月般发出一阵狼嚎。那刺耳的音波震荡过来，巨大的威力甚至使这魔法扩张出来的空间都不停颤抖。

　　【人造天使】以她银白的羽翼，确切地说是翅膀装置上的重力控制系统浮空飞驰起来。然而这震荡空间的嚎叫声仅凭常规的回避运动当然无法避开。所以天使人偶首先根据各传感器获得信息进行预测，紧接着举起手中音叉巨枪，施展起重叠发声的技术。无比玄妙复合在一起的奏曲，立刻在纯白的战斗空间里描绘出形如曼荼罗的风纹。

　　此时此刻，【人造天使】已把这音叉调弦奏鸣的力量发挥到极限，对欲图粉碎空间的巨狼嚎叫进行抵消——然而这音叉的魔法，撞上神兽的嚎叫，终究在相性上还是被克制了一层。只靠这一个操作性有限的音叉，天使人偶已经不能将芬里尔的嚎叫完全抵挡。

　　下个瞬间，芬里尔那灰色的巨大狼爪便狠狠拍击过来，将【人造天使】的半个身体都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