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新娘 第276章

　　“我知道你决非普通的小孩子。”他对阿姆说道，“如果你能证明这一点，我当然不会总是拿你是小孩子来说嘴。事已至此，你觉得自己应该怎么做？”

　　依丝阿姆闭上了眼睛。

　　五秒钟之后，略微有一点点像是米克特提卡希瓦的阿姆，重新把眼睛睁开了。

　　“因为你把连线切掉，本体应该已经无法追踪到我了。但烟雾镜仍然有可能追踪到，而且祂很显然想要把我弄到手。”

　　海登点了点头：“但我可以把你送到新芽城去，甚至送到孔雀宫去。我猜烟雾镜胆子再大也不敢跑到孔雀明王的主场去抢人。孔雀是最强的大神，烟雾镜是最弱的主神。祂如果跑去孔雀宫抢人，没准真就被孔雀王一剑捅死了。”

　　那样倒是能解决很多问题。可惜海登觉得烟雾镜没那么傻。

　　“对。但是海登先生，您换个角度考虑。”阿姆歪了歪脑袋，“现在烟雾镜很明确是想要在克隆体这件事情上动手脚。知道敌人想要做什么，就更容易打赢。如果您把我送去新芽城甚至孔雀宫，烟雾镜或许就断了这个念头，转去别的计划，我们却不知道那些计划是什么，也无法加以防备和利用。”

　　“反之，您若是将我带到南边去，或许烟雾镜就会再派那个小战神来抓我，您也正好想要找他算账。这不是最合您的意？这事若是拖太久，那个小战神可能就把两个灵魂消耗掉或者转手卖掉，可能就找不回来，没机会复活了。”

　　这番话让海登盯着阿姆多看了一会——很有意思，这次她的话便确实是有些说服力了。

　　但海登还是说：“为了救两个人，让一个孩子当诱饵增加出事的风险。这在数学上可能是合理的，然而在实际操作上似乎有些愚蠢。你不觉得吗？”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自己的判断。况且我也并不是真的就那么弱，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不是任人欺负的弱者。”阿姆皱了皱眉，“我有本体尚未成神之前的力量，可能打不过小神，但至少也可以支撑一会。真要算起来，我可能还比您身边那个妖怪忍者强呢。”

　　红叶莫名中枪，一脸尴尬。

　　海登却开始觉得有些被逗乐了：“红叶在非神级别里面还是很强的，比她更强的几乎都是真神了，所以你也不能这么说。而且不管是你还是红叶，如果真的被烟雾镜亲手攻击，都是一秒钟也撑不住的吧？”

　　“主神如果亲自袭来，您也撑不住两秒啊。”阿姆冷冷地说，“何况主神是不能轻易动手的。全世界的主神都互相盯着呢。如果烟雾镜真的大胆妄为到亲自出手，您难道没想过怎么趁机对付祂吗？”

　　海登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咧起来了。

　　“最后，就是我能给您提供的情报价值。您接下来要去烟雾镜的领土阿兹特兰，却对那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了解。”阿姆说到这里，微微倾身，“您能去问谁呢？向谁了解呢？我的本体吗？肯定不适合吧，她也不一定会告诉您全部。但我知道她知道的一切，而且有关烟雾镜的情报我都可以说得出来。您如果把我送去新芽城，远程向我打听询问，肯定就不如带我一起去南边要好。”

　　“如果不靠我带路指引，您难道真打算在人生地不熟的阿兹特兰大海捞针，找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小战神，还想找出烟雾镜阴谋的线索？”

　　看着依丝阿姆那认真的表情，绷起来的小脸，海登终于忍不住被逗笑了。

　　这下阿姆更不高兴了：“你在笑我？”

　　其实海登倒没有在笑她。他只是觉得依丝阿姆这幅一本正经讲道理的样子，与其说是她“不是小孩”，倒不如说更像是个“小大人”，像是被环境拖着硬带进成人世界的硬让自己成熟起来的孩子。

　　海登不知道千年前的米克特提卡希瓦是什么样子。但如果她存在于一个不同的环境，吸收的是环境里不同的东西，在一个人都没吃没杀的状态下成长，会不会就因此成为、发展成另一个样子？

　　海登不知道，恐怕也没人知道。如果他真的想知道，可能最好的办法仍然是把依丝阿姆送去新芽城，送去一个和平安稳的环境。

　　不过在这之前，海登就还得解决一个问题。

　　“其实我在南美还有别的人脉，并不是没你就成了没头苍蝇。”他摇头说，“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还是没解释一件事——你到底为啥这样想留在南美？如果不解释这个问题，我肯定不会让你留下来。别想只靠利益诱惑我啊。”

　　然而偏偏一扯到这个问题，阿姆就不想讲话了。只见她皱着眉嘟着嘴，缩在安全屋里，就是不想说出来。

　　其实海登听她说刚才那么多话，已经明白这小姑娘并不傻，冷静下来之后脑子也算清楚，而且米克特本体的知识她真的敢说也敢用。如果真带着阿姆去南边，她肯定能给海登派上用处。

　　问题是，海登也不能因为小孩子能派上用场就把她往危险的地方带是不是？再然后第二个问题就是她怎么也不肯说自己为啥想去南边。这样如果海登还二话不说带她去，傻的就成海登了。

　　两人就这样在安全屋里耗着。眼看着快要天亮了，海登才说：“如果你再不说，我就直接把你送新芽城去了。我在那边有很多小伙伴，他们每个都有过人之处，每个都有教书育人的独门绝招，一定会给你许多的惊喜呀。”

　　阿姆可不知道海登这话里有多少成分是掺水的，她毕竟也不是真的米克特。眼看这海登挥挥手，好像要把她传送走，阿姆终于开始有点慌张。眼见海登已经抬起手来，就要施法，她看起来也越来越紧张——也许是因为海登还在笑。

　　所以最后还是阿姆先十分沮丧地招认了：“……留在南美，我才有机会。”

　　机会？

　　什么机会？

　　海登并不认为阿姆是在说“活下去的机会”之类的东西。再回想一下他之前自己的计划，海登立刻就又明白过来：“你还是想吃人？”

　　“我想要恢复力量……虽然实际上并不是恢复。”

　　阿姆回答道，一脸的闷闷不乐，

　　“几个小时前，我的‘记忆’里还有无敌的力量和权力，现在却连小神都不如了。我想要恢复力量也是很正常的吧？在南美，只要吃掉一两个神，我马上就可以恢复力量。”

　　噫，果然她还是很米克特的。不过，海登也不好说她这样想就完全不对，况且单方面压制小孩子的想法也未必就有用。

　　如果——他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主意的——如果海登真的希望作为克隆体的依丝阿姆，能够成为一个比米克特更好的神，很显然她也得看看更多人间的百态。

　　所以片刻的思考之后，海登也不打算再继续磨蹭和犹豫了。

　　“好，我带你去阿兹特兰，但是你也要听好。”他挺直了腰，“我有一个条件：你在阿兹特兰的时候，必须毫无疑问地立刻服从我的任何命令。”

　　阿姆立刻吐槽：“这听起来不是一个好条件……但是我同意。反正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你总是可以选择安稳的生活，把这些东西抛在脑后。但你很显然选择不要。”海登摇摇头，“不过我也没资格吐槽你。五分钟后你和我的芬里尔分身、红叶还有古斯塔夫一起，出发去阿兹特兰。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在那里还有一条人脉可以用，这方面并不一定要依赖你。”

　　“什么人脉啊？”阿姆随口问道，感觉也不是很关心。

　　“说了你也不认识。”

　　海登转头望向南边，却是笑得有些微妙。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这档子事，海登恐怕也都忘了他在南美还有一条人脉可以用，可以打听情报，甚至可以帮他做到一些特别复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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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天亮之前，海登的本体回到米克特那边，帮她强化他自己的第二分身伏帝魔。

　　而芬里尔则是带着依丝阿姆、红叶还有古斯塔夫，一起往烟雾镜公司的总部，位于南美洲中部的圣地之岛【阿兹特兰】而去。

　　不过呢，他们并没有直接传送到阿兹特兰岛上。因为在那之前，海登已经偷偷给阿拉斯托发了一个消息，打听了一些事。然后很快芬里尔就带领他们传送到城市之外的贫民窟里。

　　没错，圣地的外围，也就是在湖中之岛外面的岸边，就有着围湖而建的贫民窟。虽然阿兹特兰是世间一流的发达都市，高楼鼎立，放射着文明之光，但它外围的贫民窟却并没有这样的美好待遇。巨大的棚户区，其风中夹杂的气味便令芬里尔的狼鼻子都要生疼。

　　知识只是知识，下载的记忆也缺乏实感，故而依丝阿姆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地方。和贫民窟一词相衬的黯淡人群在这里熙熙攘攘。污浊的空气虽然伤不到神族，但神族当然也不会喜欢。这环境显然与阿姆这娃娃似的小姑娘看起来很不相配，让她皱起眉头，却也看得若有所思。

　　不过海登却是做惯了城市佣兵，见惯了社会阴暗悲伤角落的人。古斯塔夫和红叶也差不多。阿姆还在琢磨这里的景象，芬里尔已经带他们走向湖边。这湖边可以看见各种障壁和结界，阻止穷苦的产品人们溜进阿兹特兰，但附近仍有一个大号的雨水进水口，似乎废弃已久。

　　芬里尔二话不说就带着他们走进排水口。这通道很是灰暗，但不知有谁在这里雕刻出了一道道台阶。大家顺着其下走去，在走到平地上时已经完全被黑暗所笼罩。但与此同时，他们这帮不是神族就是强化人的东西却都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都看到了有人居住的痕迹——垃圾堆，抛弃的食品包装袋，甚至是人类排泄物。在迷宫似的管道中，向下又走了三百来米之后，他们又见到了几座由废木料、塑胶板和其他一些材料建成的棚屋，而且越往深处走，此类“建筑”还越来越多。

　　直到往地下走了足足五百米，依丝阿姆才突然发现，周围阴暗的墙壁和道路，不知何时起已经变成了银色的不锈金属镀层。而更前方呢，道路的尽头，竟是一座涂成灰色，而且大到足够让战车出入的钢铁大门！

　　反应过来的阿姆终于有些惊讶了：“……这里是，新旧战争时期的废弃军事设施？”

　　“正是如此。”

　　回答她疑问的人并不是芬里尔。

　　厚度能以米计的重钢铁门向左右两边分离打开。

　　从门后走出来的那个人，在场除了芬里尔（海登）以外，大家根本都不认识。

　　不过海登确实已是好几年没见到他了。

　　“欢迎来到我们南美游击队根据地，海登同志以及各位客人！”

　　好几年不见的阿拉斯托门下首徒，曾是胖胖的学生青年黑客——如今却已是壮硕肌肉猛男的陶德，朝着芬里尔咧嘴一笑。

333：游击队 上

　　陶德走在最前面，在键盘上按下一串密码。走廊尽头厚达一米的双开滑门随即打开，而且还不止一扇，足足有五扇之多。

　　穿过五扇厚重的铁门，就能走进这片土地下至少五百米深，甚至可能不止五百米深的地方，踏进一片广阔到几乎令人意外的天地。

　　这是一个巨大的蛋形球体空间，穹顶最高处足有一百五十米。圆圆的大厅中挂满了灯，恐怕是从某个地方偷来了能源。巨蛋的底部则是搭建起许多的窝棚——虽说是窝棚，但用塑钢废料和各种金属补强过的窝棚看起来却挺结实的，给人以强烈的安全感。

　　而且这些窝棚屋舍并不是随便乱搭的，反而井然有序，特别是内外都干干净净。底部广场的两旁可以看见两条排水沟，还看得见有公共澡堂与公共厕所，地上没有垃圾——这些才是最为难得之处。

　　再看看四处的居民，有很多人都正在忙碌工作。芬里尔第一眼就看到一些人在用烹饪设备准备食物，设备都是老旧机械，大概是从北美弄来的二手产品，不少在外观上已经损坏，但仍堪使用。不知为何，被烹饪的食物大多是肉类。

　　这些人虽然衣衫破旧，却个个身体洁净。虽然说不上强壮或快乐，但至少也是充满生气。要知道在整个南美，这种生机盎然的气氛都是十分难见的。

　　芬里尔他们从巨蛋上层的大门走进来，站在上面俯瞰着地下基地。这些景象让他都感觉简直是大开了一次眼界。

　　巨蛋的墙壁上贴着各种标语，还有一些几乎被抹掉的标牌，看起来都是非常古老的东西。东张西望期间，芬里尔看到一个用纳瓦特尔语（阿兹特克社会官方语言）写成的旧告示牌，上面写着这样的字：「末日防护避难设施·第六纪」

　　于是芬里尔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刚才阿姆说这里是新旧神战争时期的废弃军事设施。不过，这并非军事基地，恐怕反而是旧神们本来准备躲藏的避难所。

　　“这里是近代版本的金字塔，是没被埋葬的神王们留下的废弃陵墓。”

　　陶德在这时候开口说道。

　　几年不见，陶德这个曾经的胖胖学生青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肌肉壮硕，彪悍有如兰博的铁汉子，连皮肤都晒成古铜色。如果光看外表，现在的陶德看起来甚至比海登还要厉害——毕竟海登是仙人体嘛，看起来白白净净的。

　　而且陶德说话的声音现在也同样是强而有力：“四百多年前新旧神战争的时候，南美洲的许多旧神都曾经担心战争会毁灭世界，夷平大地。祂们希望自己哪怕在最糟糕的状况下都有办法存活下去，因此有很多旧神就在地底下建造避难基地。”

　　“当然，我们都知道的历史告诉我们，这些避难所最后都没用上。神王羽蛇神被烟雾镜背叛，宝座轮替，新神得到世界统治权。这些许许多多的避难基地就大都被遗忘和抛弃了。”

　　芬里尔点点头，随口问道：“精魂神不是需要血祭才能维持智慧吗？只有祂们躲到地下，岂不是过几十年就全魂衰到傻了？”

　　“是啊。所以这避难基地里也有生物母机，本来是为了造活人祭品准备的，我们则是拿来生产克隆牛肉。现在这个基地里大部分的食物来源都是那个。”陶德指了指底下广场上那些正在做饭的人，“当然，能量还是得我们自己想办法。”

　　话虽如此，哪怕是捡到了旧神时代的避难所，陶德能搞出这样一个游击队根据地也还是很厉害了。不过芬里尔又看了看底下的人群，还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这里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很正常，南美生物工厂的产品人出厂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年纪。

　　但芬里尔用目光和洞察力扫视过去，也看见了一些年纪更大的人。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嗯？六十岁？七十岁！？

　　南美洲居然有活到七十岁的产品人！？他们竟然没被杀了或血祭掉？

　　不仅如此，芬里尔接下来还看见有几位女性，居然抱着小婴儿在棚屋间走过。

　　婴儿？在南美洲居然能看到婴儿？！

　　要说这里是游击队的基地，那么不像是战斗员的人也未免太多。而且居然还有老人和婴儿？哪来的啊！？

　　“确切的说，这里当然不只是游击队的基地。”注意到芬里尔的惊讶，陶德笑着解释，“这里是被社会遗弃之人的家，我们在这里的同志也不只有战士。”

　　例如，老了却又不想死的人。

　　例如，因为各种机缘巧合想要自己生孩子的人——其实南美洲社会并不阻止产品人生孩子。烟雾镜公司巴不得产品人自己生孩子。可话说回来，这些孩子又会被公司怎样对待呢？

　　害怕孩子遭遇不幸或者被迫分离的父母，有些就可能会选择逃离城市。

　　除此之外，当然也有单纯讨厌、抗拒南美洲的社会现状，没法融入这个社会的人。

　　所有这些“少数派”没法接受自己“应有”的秩序和命运，那就只能离开。但“离开”了之后也得有地方住啊，于是他们就跑到了地底下。不只是陶德他们所在的这个基地，其实还有很多无人使用的地下基建设施里面，都躲着无家可归的南美贫民。

　　“南美版的亚人？”

　　芬里尔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概念，但他仔细想想又发现不太一样。南美洲是一片过于严酷的土地。这里的人们就算逃出常规社会也没法在地下捣鼓出亚人那样的部落。所以他们连发展成原始人的机会都没有，迟早也要死光的。

　　然而陶德却在这里捣鼓出一个已经初具规模的地下小城，而且还能一直维持，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小事。可是他到底又想要做什么？

　　“陶德，你当初带着八个学生来到南美搞游击队，现在也几年下来了，具体是做了些什么？”

　　海登这人嘛，想到什么当然就是直接问了。

　　结果陶德闻言却微微苦笑了一下，然后平静地回答：“这就说来话长了。如果你想要简单版本的介绍，那么我们就只是在尽可能救人而已。”

　　毕竟在烟雾镜的眼皮子底下，只凭几个连神族水平都没有的热血青年，要真想做出什么大事也是不可能。当年阿拉斯托稍微搞了点大活，就几乎立刻被公司给碾死了。

　　但是芬里尔摆了摆手：“没关系，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互帮互助一下的。具体说说。”

　　奇怪，海登真的和陶德他们很熟吗……？但事已至此，陶德也只好继续苦笑着带芬里尔他们往基地里走，同时将他们在南美这边的情况娓娓道来。

334：游击队 下

　　几年前，包括陶德在内的九名辍学学生黑客，九个热血青年来到南美，首先当然就是好好见识了一番这里究竟是多么的人间地狱。毫不夸张的说，这里就是比北美还要糟糕十倍甚至九倍。

　　所以刚开始的第一年，就有两名学生死去了。

　　并不是烟雾镜公司杀了他们，至少不是直接杀的，毕竟陶德他们也没傻到一来南美就和这里的主宰过不去。刚来南美的时候他们就很谨慎，打算多听听多看看，先试探着摸清楚这里的状况和脾性，再找到反抗公司的办法。

　　可惜他们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公司其实无处不在。

　　各个小神并不代表烟雾镜公司。祂们在神系里代表的是子公司，是外围资产，或者那些在公司主要领域之外的傀儡设施。很多小神的子公司小到不值大神主神们一瞥。他们甚至没有自己的战斗神族部队（很多小神都没有自己的战斗神族部队，那玩意维持费太高）……听起来好像他们比较容易欺负？然而恰恰相反，因为这意味着这些小神将会尽力保护几乎所有祂们想保护的东西。如果你和一个小公司干上了，你也许不会碰上那些大公司会拿来对付你的家伙，不过你会面对另一种和战斗神族部队一样危险的武器：一个愤怒的亲自跑来杀你的小神。

　　大神们没那么闲，小神们可不一样啊。

　　于是第一年，陶德的队伍里就有两名同志牺牲了。因为他们在这里试探性地做些犯罪活动的时候，影响到了一个小神名下人力公司的利益。那个小神知道之后，只用一个动作就把这两名学生杀掉了。

　　于是陶德他们就明白了——原来在南美还真就是你阻碍公司做事，就会有神跳出来把你打死的。

　　他们忍着苦吞下这个教训，存活下来，也因此变得更加坚韧强大。后来又有两名学生在对抗地方犯罪组织的时候牺牲了。但若要计算，存活下来的五个人现在的实力就绝不逊色于顶尖的凡人佣兵，就像是一队大名鼎鼎的v。

　　“嗯？”芬里尔听到这里却觉得有些奇怪，“我还以为烟雾镜公司很注重产品人的性命。这里还有黑帮？”

　　陶德摇摇头：“注重性命，那是在北边，在死亡女神米克特提卡希瓦的地盘上才有。她会在乎对生命的控制和经济计划。其它大小神几乎都不管社会治安，或者只管自己的那一小块地盘。如果不算北边，南美只有大约四分之一的人在有日常警察巡逻和安保反应单元的区域里生活。其它低等级的工人如果死了，反正再让工厂造出来就行。”

　　因为警察巡逻和安保系统也要花钱嘛。米克特那是计算过，认为维持治安比较划算，哪怕成本高也更赚钱。然而其它南美神可未必这样想，也未必这样算。结果就是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在大城市之外，就有数量多到疯狂的贫民窟。这些地方大都是靠贩毒帮派来维持秩序的，或者说很多贫民窟本来就是穷人自立建立起来然后进一步开始做坏事的。这些犯罪组织之间互相还会经常爆发暴力到难以想象的战斗，每个星期都会死几十几百个毒贩子。

　　不过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这里特别混乱，所以才有陶德他们搞游击队的余地。换个地方搞游击队，早就和阿拉斯托当年一样被直接摁死。

　　“我们现在这个地底避难所，本来也是走私犯发掘使用的基地。后来我们把这里抢下来，改造成正常城镇，同时也是我们游击队的根据地。”

　　这个过程陶德说着简单，实际上肯定就凶险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