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新娘 第294章

　　卡莲平静地回答，

　　“走吧，我们先去和海登汇合。这里有些事需要让他知道。”

　　帕妮娅看了看被黑潮吞噬的阿兹特兰城，有些难过。但她也知道事情轻重，况且动弹不得的米克特就在她肩膀上扛着，所以帕妮娅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暗暗在她心中的小本本给烟雾镜记上一大笔。

　　适当的时候，报应将临。

　　而且她们确实没有多少时间可供挥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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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海登那边，他们并不完全知道阿兹特兰岛发生了什么事。

　　但海登毕竟不是傻子。他看到克隆米克特们全都停止运作，又看见天地异变，整个南美洲被封闭，卡莲联系不上（环形仪式场和场外也被隔离了），头顶的太阳还变成黑色，傻子都知道不对劲——而且谁都猜得到恐怕是烟雾镜在搞鬼。

　　所以海登立刻吩咐大家警惕起来，做好各种准备。没过多久，卡莲她们赶过来了，这下状况更加清楚明白：

　　烟雾镜掀桌啦！祂要把大家都吃啦！

　　然而，海登在听完卡莲和烟雾镜短暂交手的经过后，却立刻察觉到奇怪之处：“你说烟雾镜有两倍的主神力量？”

　　卡莲皱起眉头：“我知道这很难以相信，但这是我亲手战斗测试之后的结果。”

　　“呃，我不是想说难以相信。”海登搓了搓太阳穴，“你还记得上一次主神决斗的时候，我用分身给克隆米克特拍了个【复活】吗？”

　　“当然记得。但是【复活】魔法失败了……哦，原来如此。”卡莲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说过你那时候的法术，撞在了一个特别沉重，特别巨大，没法立即转化的东西上面……和我这次一样。”

　　一个特别沉重，特别巨大，没法被立即转化的东西。

　　例如，一个太阳。

　　所以夫妻俩已经不约而同得出这个结论：“烟雾镜确实有两份主神级力量。祂手里握着两个太阳。”

　　俗话说天无二日，土无二王。这个道理确实不假，但在巫术之中仍然有回旋余地。

　　白天的太阳高挂在天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它确实只有一个，是众神之王。

　　但是晚上太阳落山了，落到地平线下面看不见了。那时候它还是太阳吗？一个不发光的太阳还是同一个太阳吗？恐怕未必是啦。白天的太阳和晚上的太阳，活着的太阳和死去的太阳，它们在神话里就未必是同一个，未必共享着同一份名字和力量。

　　所以天虽然无二日，大地上虽然无二王，但是在幽冥的世界里，在地底下，却可以有与生对立的死亡太阳。

　　“我们都被烟雾镜骗进去了。我们以为阻挡我们的是烟雾镜自己的神力，实际上恐怕大部分都不是，连现在天上那个喷脓的黑色太阳也不是！那是米克特提卡希瓦！”

　　终于反应过来的海登咬牙切齿，

　　“烟雾镜自己就是标准一单位主神强度，手里又拿了个标准一单位主神级盾牌，我们俩当然都扳不动！”

　　这就是一个无比简单而直接的战术。先不说海登，卡莲作为顶级大神其实是可以和一单位主神强度扳手腕的，起码不一定输。然而当烟雾镜靠着第二个主神玩双核驱动，同时发挥两股主神级力量的时候，无论卡莲有多少皇者气派也打不赢啊！

　　“但这只是一个理论。就算在理论上可以这样构筑魔法，资源也不能凭空变出来。烟雾镜究竟是从哪里偷偷囤出一份主神级力量的？”卡莲仍然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烟雾镜公司根本就没有建造过人工冥界，起码明面上没有，也没有在任何市场上出现过端倪。”

　　听到这里，有些人可能会想，明面上没有又怎么了？哪个主神没有自己藏秘密技术开发？这当然没错。但是人工冥界这种东西，就算神能够用独立机密开发的理论造出框架，祂也需要往里面塞灵魂。一个没装灵魂的人工冥界，或者规模太小的人工冥界，都只是空壳子而已，遑论主神级力量。

　　况且烟雾镜公司还是最弱的巨型企业，况且海登这两个月在南美到处跑来跑去偷看，已经发现了烟雾镜公司的许多缺陷——虽然烟雾镜公司的纯力量不比其它三家巨型企业弱多少，可是它们必须花费太多力量用来维持自己的生命环境。它们甚至连人口都必须靠工厂来造，所有生物几乎都是自己造出来的，生态循环必须完全靠自己花钱维持……尽管这样的好处是可以掌控秩序，坏处就是真的成本太高，太浪费钱了。

　　如果烟雾镜真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还偷偷囤出一份主神级资源，那——那海登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种田本领太强了，只能五体投地。

　　所以真相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大家都说烟雾镜擅长临时想阴谋诡计，没人说祂特别擅长运营。

　　“哎，我得提醒你们俩夫妻一句，我们总共只有一小时多一点儿的准备时间啊。”海拉没有参与海登和卡莲的讨论，但这时候还是开口说，“在那之前你们得拿个主意出来，否则我们就只能和双份主神力量硬碰硬打了。”

　　卡莲立刻把她妈的话顶了回去：“那也未必就不能赢。”

　　正是如此。即使烟雾镜现在有双份主神力量，卡莲这边勉强只有一份，她也相信自己还有取胜机会。即使身处劣势，她也仍有不会放弃的斗志，全力以赴的意志。哪怕海登想不出主意，解不掉烟雾镜的诡计，卡莲自己以一敌二，她也要伸出臂膀和祂角力，看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真要硬碰硬打也不是不行啦。”帕妮娅在旁边，有气无力地跟话，“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平民转移一下？我觉得不能再让更多普通人被卷进那个黑潮里吃掉了，况且这还会让烟雾镜的人工冥界力量更强吧。”

　　她肩膀上还扛着真正的米克特呢。烟雾镜丢到她身上的债务让米克特到现在都还动弹不得。

　　……然而帕妮娅这番话却让海登猛地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啊？我说要转移平民否则所有南美人都被黑潮吃光的话很显然烟雾镜会变更强啊！”

　　于是海登终于意识到一个从最初最开始时就该很明显的事情。

　　人工冥界是什么？是资本神造出来用来装死人灵魂的东西。烟雾镜公司把活人直接变成不死生物，让人间变成死者可以正常行走的地方，让大家产生祂们不需要第二个人工冥界的错觉。但这实际上只是假象。

　　海登在南美待了一段时间，他很清楚大量工厂人之中能被转化成不死生物的只是极少数，剩下都在中老年之后死在角斗场里，被血祭了。烟雾镜公司建立的献祭系统会吸收他们的生命和魂魄，用来循环利用，继续造出新生物……

　　……但是工厂制造新生物并不需要魂魄，就像其他资本神族在培养槽里造小孩的时候也不需要亲手放进灵魂。灵魂从来不讲究什么守恒定律，总是在生命诞生的时候就自然出现，又随着死亡而自然消失，没人知道灵魂是哪里来的，也没人知道灵魂到哪里去。

　　除非你用魔法把消失前的灵魂抓起来。

　　例如血祭角斗。

　　海登转头望向瘫在帕妮娅肩膀上的米克特。他第一次见到米克特的时候，其实就注意到过，米克特流溢出的神力简直就像一颗黑色的太阳，冥界的太阳。此外，之前海登刚捡到依丝阿姆的时候，他进入过一次南美人的集体意识领域，在那里看到了一个在南美洲社会意识领域里收束打成的巨大黑色死结。那个死结和米克特的所有克隆体还有本体都连接在一起，是她们挂在“云端”的自我。

　　米克特之前就说过，她是用千年的时光吞吃千万血祭魂魄，经历无数机缘巧合，最终才定型自我，才得到现在的思想。

　　于是海登终于终于直到现在才完全明白过来。

　　他之前以为米克特是南美洲的冥界太阳，这个答案不算错，但搞错了一个本质：

　　南美洲的人工冥界就是那个漂浮在集体意识领域里的巨大黑色死结。那个黑色的死结既是冥界，也是冥界太阳，同时也是唯一真正的米克特提卡希瓦。

　　烟雾镜搞那些血祭决斗，并不是单纯要回收资源，同时也是为了在血祭的过程中收集储存灵魂。至少数百上千年的时光里，无数血祭牺牲品的灵魂以一种超自然的形式在社会集体意识领域被打成一个巨大的死结，压缩成一个畸形的嵌合魂魄。

　　其名为米克特提卡希瓦。

　　她就是那个死结，就是南美的人工冥界，也是烟雾镜第二份主神力量的来源。

　　……呃，海登要不要趁米克特现在不能动，一刀把她砍死算了？但海登仔细一想，又意识到这样做可能根本没意义，因为米克特的身体恐怕都只是运行她云端思想的载体。所以烟雾镜哪怕看到米克特被帕妮娅抢走也一点都不急。实际上米克特恐怕根本就没有物质性的本体，那个精神世界里的死结才是她的本体。

　　南美的人工冥界是米克特的全部，同时也全部都是米克特。烟雾镜从来没有和南美的冥界力量连在一起，祂从来没有和死亡力量化为一体。祂只是握着米克特提卡希瓦（南美人工冥界）的缰绳而已。

　　但这个结论又导向另一个很诡异的问题。

　　“……所以烟雾镜到底是个什么神？”

　　海登突然问到，

　　“我以前以为祂是夜晚的太阳，但夜晚的太阳就是死去的太阳，而实际上这百分之百是米克特提卡希瓦的领域。烟雾镜实际上根本不是黑暗太阳神，也根本不是冥界之神。很多人说祂是‘当下之主’，但当下到底是当下了个什么东西？”

　　一直以来，大家在描述烟雾镜的神性时，其实都是在用一些捉摸不定的词。大家都知道祂是旧神，然而旧神都是有本体的。现在卡莲、海拉甚至帕妮娅听见海登这个问题，面面相觑，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知道烟雾镜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祂不是堕天使，也不是自然力，不是雨，不是太阳，不是山，不是地，不是玉米，不是死亡……不是任何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若是新神也就罢了，作为旧神来说这实在很奇怪。

　　或许这才是烟雾镜最大的谎言。或许祂一直都在骗所有人和神，让大家都以为祂只是一个，呃，只是个不死族太阳神王之类的东西。

　　可能只有一个家伙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妈，”海登转头问自己的岳母，“烟雾镜还能被减缓多少时间？”

　　海拉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血河能量，回答：“大概四十五分钟。然后烟雾镜的黑潮就会冲到湖外。接下来就是海啸的扩散速度了。”

　　阿兹特兰湖外有一大堆贫民窟，包括陶德他们游击队的地下基地。这些人口比岛上的核心人口多出十倍有余。如果让烟雾镜的黑潮冲出来，场面会变得非常地狱。

　　“足够了。我们就在湖边和祂决战。”

　　海登立刻下定决心，

　　“帕妮娅，你去撤离湖边的贫民窟，把他们拉出交战距离就够了。卡莲，把所有能用的资源都用上吧，在湖边准备决战阵地。”

　　“我带安洁拉再去见一次羽蛇神，看看祂有没有兴趣来掺和一脚。”

358：过去与现在

　　海登带着安洁拉，以及仍处于失能状态的米克特，跨越空间，再次来到烟雾镜封印羽蛇神的那个秘密基地。

　　随着他们迅速远离烟雾镜，米克特也逐渐恢复了一些力量，终于可以自己行动了。于是海登放开她，让她自己跟着飞行。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显然很虚弱，好像被掏空。庞大的烟雾镜债务仍然压在她身上。

　　“你不和烟雾镜战斗，现在是要去哪里？”

　　她有气无力地问。

　　“现在去战烟雾镜能有几成胜算？”海登反问，“我估计最多三成。虽然卡莲会说必要之时三成也足够争胜，但我是这个团队的先知和引路人。我的工作就是要在战斗开始之前增加团队的胜率。”

　　“至于我们现在要去哪，那我不妨告诉你：我是要带你去开开眼界。”

　　一时间，米克特好像想问海登“你是否在逗我？”，但她最后还是没吐槽。遭到烟雾镜痛打之后，米克特看起来是真的有些憔悴。

　　所以海登也没心情调侃她。

　　上次游击队闯进过烟雾镜的秘密基地之后，祂补充了一支新的战斗神族卫队。想法不错，然而海登现在已没时间和他们纠缠，也没有掩盖行踪的必要。所以只见他举手一挥，催动大法力，就把一整支战斗神族小队全部打倒，冲进秘密基地内部，冲到那个白色的南美式金字塔前。

　　米克特跟在海登身后，却是有些被惊呆了：“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还有更能让你吃惊的呢。”

　　海登抬起头，朝白色金字塔高声喊道，

　　“雷米尔！”

　　话音未落，巨大的碧绿的羽蛇神已经从金字塔里探出头来：“发生什么事了，被选中的人类孩子？我感觉到烟雾镜好像做了什么。”

　　然后祂看见跟在海登后面的米克特，又向她点头招呼：“好久不见，米克特提卡希瓦。让你见到这不检点的样子实在是很抱歉。”

　　“羽蛇神？”米克特可都快懵了，“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巨蛇吐了吐舌，做出一个有点像蛇类苦笑的表情：“烟雾镜想彻底杀死我还是比较困难的。”

　　看来除了烟雾镜和羽蛇神自己以外，就连南美的旧神们似乎也不知道羽蛇神其实是堕天使。这状况倒是更加让海登确定了一件事：恐怕整个南美神系这几百年来都在被烟雾镜骗着玩儿呢。

　　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我知道老朋友见面有很多话可以讲，况且你们好像还有点亲戚关系，但这真不是让你们叙旧的时候。”海登摆摆手，打断祂们的对话，“烟雾镜把整个南美洲封闭起来，把所有来观礼的神的分身都吃掉，把所有国内的神也吃掉，把整个阿兹特兰岛的市民全部吃光，现在还在往外吃，恐怕是要把整个南美洲的活物都吃完——羽蛇神，我要打倒烟雾镜，解救南美洲，现在就要。你愿意来帮忙么？”

　　海登的话让羽蛇神微微一怔，但祂还是立刻摇头：“我上次已经说过了，被选中的人类孩子。如果你真能打败烟雾镜，我自然任你驱策。要我一起和烟雾镜战斗，却是肯定不行。”

　　奇哉怪哉。

　　这家伙明明是曾经被烟雾镜背刺，还被关在金字塔里造飞船的堕天使，而且起码嘴上说自己热爱人类，怎么这样却还不肯一起帮忙对付烟雾镜？

　　“你知道吗？雷米尔，你现在的反应作为一个自称‘自己热爱人类’的神实在很可疑。”

　　海登皱起眉，

　　“不过我现在没空和你纠结这个。如果你不能直接帮忙，总可以告诉我点有用的情报吧？”

　　其实海登一开始最想要的也就是情报。他早就猜到直接把这羽蛇神拖去和烟雾镜战个痛快大概不容易，只是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羽蛇神立刻低下大脑袋：“如果只是想要知识，那对于被选中的孩子，我肯定知无不言。”

　　“那好。”海登点头，“我需要知道烟雾镜到底是什么神。我需要知道祂具体的属性，作为神的属性。”

　　本来，海登和他的小伙伴们都以为烟雾镜是个太阳神，不死之神，或者某种风属性神，但今天这仗越打越不对了。摸不清底细的敌人最难缠，不找羽蛇神问个清楚，实在难说胜负将如何。

　　没想到羽蛇神听见海登这话，居然也大吃一惊：“您到现在都不知道？”

　　“别一惊一乍了赶紧说。”海登揉揉额角，“我知道烟雾镜不是太阳神，也知道祂不是死神了。我现在只想知道祂到底是什么属性。”

　　出人意料，羽蛇神又摇了摇头：“此言差矣，被选中的孩子，烟雾镜当然是太阳神，也是死神。”

　　……啊？

　　海登望了一眼呆立在身后不远处的米克特，眉头皱得更紧了：“米克特提卡希瓦才是阿兹特克世界的冥界和冥界太阳。”

　　“那谁是阿兹特克世界人间的太阳？”羽蛇神却反问，“米克特提卡希瓦和冥界都只是已经发生的死亡，是已经死去的太阳。谁是正在照耀大地的太阳？谁是正在进行的死亡？谁是正在活着的生命？”

　　“被选中的孩子，死亡并不只是结果。生与死，昼与夜，天与地，全都是正在进行时，是当下正在不停运作的现象。”

　　事到如今，羽蛇神其实也没有直说答案，只是给出提示。

　　但与此同时，或许是出于至今为止累积的违和感，或许是出于临门一脚的直觉，海登终于明白过来。

　　所以烟雾镜才被称作是【当下之主】。

　　祂不是堕天使，也不是土地神，不是雨，不是太阳，不是山，不是地，不是玉米……海登以为祂不是任何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实际上却是因为祂的本体太大了，根本不会被注意到！

　　“烟雾镜的本体是整个南美大陆的生态系统。”

　　映照在黑曜石（大地）上的太阳，象征着整个南美大陆富有生命的一切，暗与光，死亡与诞生，腐败与繁盛，以及操作挑动这一切的流转。

　　如果说米克特提卡希瓦是【已经死去的阿兹特克世界】，是冥界的过去之神，那烟雾镜毋庸置疑就是【现在的阿兹特克世界】，是现在的人间之神。

　　而且海登不傻。想到这里之后，他又想起上次刚见面的时候羽蛇神说过的话，顿时恍然大悟：“你上次说过，你帮烟雾镜造方舟是因为你作为雷米尔（神之慈悲）的权能是创造并维持生态系统！”

　　孔雀王曾经告诉过海登，堕天使们曾经从天外降下，在地球上创造出封建世界。羽蛇神是阿兹特克最早的神王，而且祂的权能是创造并维持生态系统。

　　“你上次说烟雾镜是你的义弟，实际上是骗我的。”海登重新望向羽蛇神，终于有些恼火起来，“烟雾镜根本就是你创造出来的旧神！”

　　巨蛇发出了一系列简短的嘶嘶，听起来却像是自嘲的笑声：“难道我要告诉您，我其实是被相当于自己孩子的存在所背叛打倒？获选之子哎，我也是有羞耻心的。”

　　海登却没有笑：“神被自己的孩子打倒取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或许吧。”羽蛇神扭动了一下，做出一个蛇类的点头，“无论如何，您现在反正也知道了：烟雾镜就是我在南美创造出来的环境系统，是当下自然环境里的一切。烟雾镜的力量就是南美现在生命力量和生态系统的总和，祂的人格和思想就是南美当前集体意识领域的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