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新娘 第310章

　　就算让布都御魂神站在一座超级火山上面，然后把火山引爆，他也可以站在爆炸核心，用剑把这场爆炸挡开！

　　“不管你放出多少法术都是白费力气，海登先生。远程攻击对我没用，近身战会被我斩杀，我就是素戋呜尊之下的日本最强神！”

　　布都御魂神展开双手，自豪地仰起上半身，

　　“把你的【言辞利剑】亮出来，快和我以剑相交！否则你绝对赢不了我！”

　　这样几个回合交手下来，海登终于也有些惊讶：“哇，好一个剑人！”

　　所谓【剑神】，既非意指布都御魂神的剑术，也非指他拥有的剑，而是他本身。

　　所谓【大和神族】，都不是自然神，也都不是土地神，而是人神，基本上都是人死后灵魂升格成神。

　　海登现在仔细查看，就意识到——这布都御魂神，恐怕就是日夜与剑为伍，经过千日锻炼、万日锤炼的剑师，在追求心剑合一的道路尽头，由人的灵魂升格而成的剑魂。身即是剑，心即是剑，心之所指，剑魂斩之。这确实是有点境界的东西。

　　本来海登还以为，这些大和新神都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下贱东西，现在看来起码这布都御魂神倒确实是个不怎么在乎钱的剑痴……虽然这并不表示他就是个好神。不务正业的统治者有时候甚至比庸俗的统治者还糟糕。

　　而且布都御魂神说他是‘素戋呜尊之下的日本最强神’，海登这也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行吧。”

　　他吐出一口气，

　　“那我就用剑来剁你。”

　　他吐出的气和话语也变成了剑——海登的【言辞利剑】。

　　这才是他从安洁拉那边得到的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布都御魂神看见海登终于拿出剑，亮出他一直想要再看一次的神剑，顿时大喜：“很好，这样才算是真正的战斗。海登先生，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对他来说，用【言辞利剑】战斗的海登才是首级，才是名誉，才是功德。这种思维模式……嗯……不觉得哪里很眼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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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莲得到海登正在京都大闹的消息，还是从观音菩萨那边传过来的。

　　【我之前怎么听您说，您的丈夫是要负责留在新芽城看家的？】

　　在一处任何密特拉菩萨的探测器都探测不到的加密通讯频道里，观音菩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里还稍微带了点讽刺，

　　【这看家怎么看到日本去了？】

　　不过卡莲的回答倒是半点没带动摇：【反正我们大家都是一边合作，一边私底下还有其它动作的吧？】

　　【话是这样没错，但日本好歹也算是我影响力很深重的地方。】观音在通讯频道里扬起眉毛，【你们要在日本搞事，起码和我打个招呼吧？】

　　对此，卡莲选择转移话题：【先说正事吧。海登在日本的行动有影响到我们对密特拉菩萨的计划吗？】

　　【严格来说，倒是没有。】观音菩萨回答，【日本那边……虽然有关联，但这次确实用不上。倒不如说他这样闹腾，反而有可能把密特拉的注意力转移过去，有利于我们两天后安排的突袭。】

　　【但这很显然不是你们事先算计好的情况，只是巧合而已。不能拿来邀功啊。】

　　【我本来也没有邀功的打算。】卡莲说，【但既然一切都好，我们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你也别管我丈夫在日本做什么，反正有用。这样不行么？】

　　观音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们真是太傲慢了。】

　　【彼此彼此。】

　　通讯结束了。

　　卡莲却又沉思了一会，才去向其他伙伴们通知这件事：“海登在京都，不知道为什么和国安警察打起来了，杀了十个，现在还一路冲向检非违使厅。”

　　这话让其他人——帕妮娅、阿拉斯托和艾比盖尔都听得面面相觑。然后老魔女先皱起眉头说：“这好像不是海登的行事风格啊。莫不是中了什么奇怪的诅咒？”

　　“怎么可能有诅咒会干涉他的脑子啊。”帕妮娅却在旁边吐槽，“我知道有些事情安洁拉可能不会管，但再怎么说这个肯定不行的吧。”

　　艾比盖尔，其实要比帕妮娅更清楚安洁拉的含金量，所以一时无话反驳。但她还是说：“也不一定。毕竟古代传说里，英雄暴走发狂的事情也是不少，这算是一种神话惯例……”

　　“应该不是。”阿拉斯托摇摇头，“如果观音传来的情报没有错漏，目前海登就还没有杀伤平民。神话英雄暴走发狂的传说里，哪有不杀伤平民的？这肯定是海登自己的选择。”

　　老魔女仍然皱着眉问：“杀国安警察就没问题了？”

　　“有一个算一个，哪有真无辜的？”阿拉斯托淡淡地说，“既是受害者，也是压迫者，都是帮凶。另一方面，革命也没有不流血的。”

　　于是艾比盖尔又看看这帮人，发现除了帕妮娅以外，阿拉斯托和卡莲好像都不觉得海登这样做有什么大问题。

　　阿拉斯托一向是主张暴力革命和激进社会改革的。

　　卡莲虽然相对保守一点，但她也从来不吝啬于，而且很果断地会使用武力去解决问题。

　　……倒不如说艾比盖尔才是这个小团体里最大的保守派。

　　帕妮娅？难道有人会觉得她的脑瓜子里真的有“政治倾向”这种东西吗？

　　而且帕妮娅很乐观：“虽然有点怪，但还是相信海登这样的做法有他的道理好了。”

　　“希望如此。”

　　卡莲也皱起眉，

　　“海登做事其实很多时候不怎么考虑后果的。只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没惹出过特别大的麻烦而已。”

　　阿拉斯托耸耸肩：“放心吧，海登其实没什么杀性的。最糟糕还能怎么样？总不可能他大开杀戒把一大群日本神干掉，甚至直接一个人把密特拉作为后方的子公司夷平吧？”

　　要说卡莲做这种事没准还有点可能，海登他不是这个画风，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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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武家和服——黑色的襦袢、小袖和印着神徽的羽织都被剁得稀烂。

　　赤着上身的布都御魂神，如今正被几百把剑钉在地上。这些剑全都是海登从话语中吐出来的【言辞利剑】，一把接着一把钉满了布都御魂神的全身。

　　至于布都御魂神自己的魂剑，他具现出了百把，千把，万把，但是全都被海登用【言辞利剑】斩断，粉碎四散，已经再也变不出来了。

　　象征着灵魂的心剑既然粉碎，也就意味着布都御魂神在精神上的败北。

　　“就算杀了我……”

　　一边大口喷出鲜血，布都御魂神一边呢喃：“就算杀了我，建御雷神大人也会过来将你……”

　　“那我就全部杀掉！”

　　话音刚落，海登便毫不留情地用【言辞利剑】砍掉他的脑袋！布都御魂神的脑袋被大力剁得飞向空中，身体爆发四散！“撒由那拉！”

　　真不愧是大和神系中也能排到前列的武斗派，布都御魂神！虽然他只是小神，但也是不可大意的对手。刚刚那场战斗的最后关头，就在布都御魂神从耳朵里射出两把神剑时，海登脑海中甚至瞬间闪过死亡的预感。幸好两人的实力差距还是在最后关头显露出来了。

　　一边拭去飞溅到脸上的敌人鲜血，海登一边转头，望向从头到尾都只在旁边观战的敌神——惠比寿神。

　　“你怎么就只在旁边看着啊？”

　　海登问：“布都御魂和你是一伙的吧？”

　　“两个人提着您的脑袋去献给密特拉集团，好处当然不如我一个人去。”惠比寿神的脸上仍然挂着憨态可掬的笑容，“况且车轮战会让我更省力。您的法力已经被布都御魂神大大消耗了吧？”

　　一边说，惠比寿神一边拿出他的代表性神器：一根红色的、竹子做的钓鱼竿。

　　“而且我刚刚已经看透了您的战斗方式。已经被看透的招式毫无胜算，你就乖乖上我的钩吧！”

　　海登摇摇头：“以为二打一就可以用车轮战败我，可以不合作，你可真是蠢得厉害。也好。这样，你们都会死在我手上。”

　　“安洁拉，帮我回血回蓝。”

380：各有盘算

　　海登和布都御魂神的战斗并非没有损耗。他被布都御魂的剑砍到几次，而且法力损耗也是很大的。

　　不过这些小问题嘛，反正安洁拉轻轻吹口气就全解决了。一切的疲劳、伤痛都被她的气息吹走，海登瞬间完全恢复，法力补满。只剩内心深处，那像钢铁一样的怒火还在燃烧。

　　惠比寿神看见海登和安洁拉这一番表演，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居然还有这种招数，这倒是很厉害……唔，这可真是厉害……这可真是有点麻烦。”

　　“麻烦吗？”海登挑起眉毛，打断道，“其实这我也深有同感。你要不再少说点废话？我现在就想痛打你一顿然后赶紧杀掉。”

　　本来惠比寿还想指望利用海登的损耗来获取战斗优势，现在显然是没指望了。不过他还是笑了笑，举起钓鱼竿：“别把话说得太满，海登先生。我已经知道您的法术和神器，您却对我一无所知。知己知彼才百战百胜啊。”

　　海登却撇了撇嘴：“你可真有自信，怎么就知道我对你一无所知了，蛭子神？”

　　惠比寿神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在海登吐出“蛭子”这个词的时候，惠比寿神那笑面竟然一瞬间扭曲成了很恐怖，满是愤恨的模样。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很好，很好！我要把你像鱼一样吊起来，用鱼钩扯出心脏，剁下脑袋送给密特拉菩萨！”

　　他像甩鞭一样挥舞起竹鱼竿，锋利的鱼钩立刻向海登的心脏飞射过来——不过，如果说这是都市异能战斗也就罢了，要当做神级战斗的攻击也未免太普通吧？

　　所以出于直觉，海登向旁边跳开躲闪，却看见那鱼钩碰到大厅的墙壁，立刻像子弹弹跳一样倒转回来，而且渔线在空中经过的轨迹还绽放出海波一样的纹路。

　　海登又躲闪了几次，结果这鱼钩和钓鱼线越追越紧，而且在空中划出的海波越来越扩散，甚至传来海潮奔涌的声音。霎时间，海登居然产生自己就在海边，听着海潮，看着海面浪花的错觉。

　　“你已经败了，海登先生。你已经深陷于我的术了！”

　　惠比寿神挥舞鱼竿，面不改色站在原地不动。咻咻，哗哗。海景更盛，仿佛他真的把大海用鱼竿拉到了这座大楼里，就好像大家现在真的站在海边。

　　海登举起法杖，朝惠比寿神随便发射出十发魔弹，下一瞬间却看见，十发魔弹全都在空中划出弧线，飞向惠比寿神的斜后方了。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海登本来就只是先随便丢些法术试探一下，但也没想到法术会直接把惠比寿神绕过去啊。

　　“不是吧？”海登忍不住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这不是什么幻术类的东西吧？”

　　安洁拉在他身后搭腔：“心灵幻术对您是没有用的。”

　　既然安洁拉打包票说心灵幻术对海登没有用，那么……这莫不是什么五官错觉幻术，或者用小宇宙攻击脑神经的东西吧？

　　“没有用的，海登先生。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海神，当然是真的可以把大海拉扯到我们的战场中来。”

　　惠比寿神对海登的理解嗤之以鼻，

　　“在我的地盘里，你根本毫无胜算！”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海洋的【势】已经涌进这座检非违使厅，还在空间中卷起大旋涡，眼看着就要把海登也吸卷进去。

　　其实，如果这里真的有“海水”，有“旋涡”，那海登处理起来就很轻松——他又不是没分过海，直接再来一次，把海水硬轰开也就结束了。

　　偏偏这里并没有真的海。一切都像是梦境，像是虚幻，像是惠比寿神用钓鱼竿和钓鱼线在空间里勾勒出来的幻象，像是海中的月亮倒影，看得见碰不着。

　　“什么镜花水月。”

　　海登自己都忍不住吐槽——然后他就自己想到了办法。

　　与此同时，惠比寿神再次举起钓鱼竿，摆出玄奥的架势，投出吊钩：“受死吧，海登先生！”

　　不可思议的鱼钩和钓鱼线划出幻想的轨迹，从海登背后的死角袭来！虽然海登立刻躲闪，但他的左手臂还是被鱼钩划破了！不仅如此，那锋利的钓鱼钩还立刻从伤口里钻进去，爬向海登的心脏！

　　“哈哈哈哈！就这样凄惨地死掉吧！”

　　惠比寿神见一击得中，狂喜而笑。

　　海登却没理他，只是突然作出一个决定：“看见的东西虚幻，好像也无所谓。直接把周围全炸飞吧。”

　　话音还未落，他就用法杖敲打了一下这建筑物的地面。

　　强光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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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第一神，建速须佐之男命，又名素盏呜尊大神。

　　正如其名，他是日本唯一的大神，也是现在日本实质上的统治者。

　　虽然密特拉集团的菩萨们还压在须佐之男头上，但是密特拉集团对日本的影响毕竟是隔着一层，所以实际上的统治和具体的细节管理都是交给【大和神族】，密特拉集团一般不会插手，只有一些其它要求——例如允许驻军，例如固定贸易合同。

　　除此之外，平时须佐之男和他的【大和神族】就可以在日本内部行使主权。

　　说了这么多，要表达的重点其实只有一个：总之，须佐之男在法理上和实际上，确实都拥有着日本全部的统治权。

　　所以当海登在旧首都——在京都大闹的时候，须佐之男当然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孔雀明王的女婿，杀了五十个检非违使，还冲进京都检非违使厅，还砍死了布都御魂神？？”

　　这样总结成一句，听起来确实很奇怪。

　　而且他的下属还进一步向他汇报：“海登正在检非违使厅大楼里和惠比寿神交战，举手投足间，仿若宇宙初开。神力澎湃，崩碎了京都城防结界。天空、地面都被打破了，冲击波一路轰到琵琶湖。”

　　须佐之男：？？？

　　其实神族社会都知道海登是什么人。他们以前就一直关注孔雀明王十分器重的独生女卡莲，所以同样也有关注她招赘的夫婿。在神族社会看来，海登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虽然他一直没有成为新神，也没有做神的天赋，但是神族社会一直认为海登是个很优秀的技术人才，而且对卡莲十分忠诚，甚至可以代表卡莲去进行一些特务工作。

　　换句话说，虽然海登是孔雀王的女婿，但没有神把海登当成一个战斗人员看待。哪怕有些神把海登当成007，也不会把他当成战士——虽然007也很能打，但终究不是正面战场上的士兵。

　　……结果现在，须佐之男却得到一个“海登大闹京都，杀杀杀杀杀”的报告。无怪乎须佐之男一开始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他的部下还是问：“素盏呜尊大神，现在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

　　无论如何，这个问题不解决可不行。所以尽管须佐之男仍旧有点疑惑，但他还是下令道：“让建御雷神先出动，带上天之菩日神辅助，再用百人横纲力士部队去镇压他。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也过去。”

　　这个回答却是让部下吃了一惊：“至于出动到这个程度吗？这已经是对大神作战的规格，而海登只是一个仙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