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尾猫
她依然皱着眉，表情和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而且卡莲要问的这件事，偏偏正好海登还很难回答：“跟在你身边到处跑那个安洁拉，到底是什么来头？”
噫
她为什么偏偏问这个？
“我去年不是就和你说过了吗？”所以海登只能继续装傻，“这就是我亲手打造的完美发条人偶老婆哒！”
结果卡莲的脸色反而更冷了：“你当我傻的吗？一年前我还能被你这话糊弄过去，现在谁还会相信那台人偶里装的是个弱人工智能？那绝对不可能是你自己写的程序。”
苦也。
海登如今只想抱怨一年前的自己为什么没先骗卡莲说安洁拉是他捡到的完全义体改造人……但这谎话好像更说不过去啊？
而现在的卡莲看到海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脸色自然也更加难看了。
“行吧，当我没说。是我多管闲事。”
她闷着一肚子气，就这样转身走回她自己的办公室。
海登看她这样，反而更加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这是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安洁拉刚刚刻意站在比较远的地方，现在望着卡莲的背影，叹了口气。
“主人，”她忧伤地说，“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您真的是缺点心眼。”
“我缺心眼？”
海登走出花店，挠了挠后脑勺，愤愤不平：“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的事情是不能往外说的，至少不能见谁都往外说吧？况且实际上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不能见谁都往外说，但您并不是没有和别人说过我的事，例如阿尔比恩教授。”安洁拉用对小孩子解释一加一等于二那么耐心的口气说，“您对阿尔比恩教授是很信任与坦诚的，为什么对卡莲小姐就不行呢？她也具备您不懂的知识。也许您告诉她我的状况之后，她反而能更有效地帮助您实现理想呢。”
老实说，这确实也是海登考虑过的事。
“可是她毕竟是神族。”
同样，每次海登的想法都会撞在这块拦路石上。
“这件事的重要性在我看来并没有那么大。”
安洁拉却歪了歪脑袋，
“但即使您真的要纠结这个，之前的仪式魔法不是已经证明，卡莲小姐对您的信任度是很高的吗？我觉得她已经证明了，她并不是会把您和我的消息出卖给大公司的人。相对地，如果您与她能充分地交换信任，您的愿望和理想或许就都能实现了。她是既有才能也很有心气的。”
安洁拉这番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海登也知道，卡莲已经做出了非常不得了的梦想花来。如果他们真的能够互相信任，互相合作，也许卡莲真的能帮助海登发明出可量产的便宜强力医疗魔药技术。
可是……
“不行，我赌不起可能损失你的风险。”
海登摇摇头，
“万一真就让你的事情被大公司给知道了呢？这太危险了。风险太大了。”
这话反而让安洁拉露出很犯难的表情。但她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反对。
“话虽如此，主人，我还是要告诉您一件事。”
不过走离花店一段时间之后，安洁拉还是对海登说，
“这次艾力克先生用到的医疗合作协议，其实是卡莲小姐主动来找公社，也就是来找我谈的。”
海登挑了挑眉毛：“挺合理的啊。毕竟你本来应该可以轻松治好所有受伤的人。”
“并不。”安洁拉摇摇头，“主人，我真正要关心，要照顾的只有您本人而已。公社的事情我可以通过网络遥控，但如果真的有需要急救的伤员，除非他们把人扛到我们家来，否则我是不会丢下您不管，特意跑去救他们的。”
“卡莲小姐主动跑来找公社谈这个医疗合作协议，我只能理解成是她对这边释出的善意。我会无条件地爱您，信任您，但其他人并非如此。您也应该对卡莲小姐坦诚一点，否则她怎么会更信任您呢？您需要交朋友。”
如果安洁拉这话不是那么有道理的话，海登大概不会感到如此郁闷的。
而等到他走到媚娃酒吧，找艾比盖尔打听消息的时候，黑魔女之后的话更是让海登觉得，他宁可把自己活埋了也不愿对安洁拉承认，或许他确实应该对朋友坦诚一点。
“魔鬼袭击走私化妆品的车队？”
艾比盖尔一听这话就露出狐疑的表情，
“这不太可能是真的魔鬼教团干的。虽然我不知道北美所有魔鬼教团的动向，但能花钱买的东西干嘛要去抢？嫌密特拉集团的金刚杵不利吗？”
海登听了这话则是忍不住吐槽：“你这黑女巫果然和崇拜魔鬼的恐怖组织教团有关系啊。”
“废话。”萝莉巫婆却一点也不害怕，伸手就用长烟管敲打海登的脑袋，“你打算怎么着？去和大公司告密？你以为密特拉集团完全不知道这事？但我对他们有用啊。两边都需要我这个在新雅图地下疏通各方的人。”
噫。
好一个黑白通吃的新雅图黑市女王。
“这些魔鬼肯定是有别人在背后指使办事的。”
所以艾比盖尔把弄了一会烟管，皱着眉头继续说，
“金熊州？他们是在去三藩市的路上被袭击的？那边基本上也是密特拉集团的地盘啊。你们到底是在帮谁运什么东西？”
还能是什么东西？不就是帮意大利佬黑手党运些走私化妆品吗？
海登便把这次工作的内容向艾比盖尔讲了一下。然而黑魔女听他说完，却更加用力地吧唧起烟管来。
“不对，这事在我听起来不太对劲。”
吸了几口薰香之后，萝莉巫婆突然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内情瞒着我没说？”
她突然就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大公司一般不会真的随便动用魔鬼做事，毕竟万一真被发现了会很难看，尤其密特拉集团更是爱面子。那位神族大小姐的表现确实很令人惊艳，但也没到会被让公司一惊一乍的程度。她是不是搞出了什么很厉害的东西，让集团里的其他高管有所反应，你却藏着没和我说？”
这个问题，立刻让海登内心一沉。
因为艾比盖尔其实把两方面都说对了。
卡莲确实搞出了很厉害的东西——梦想花（萨布妮卡芙）嘛！
而且这事海登确实藏着没和艾比盖尔说。毕竟这是卡莲的秘密，况且艾比盖尔又不是什么他能够太信任的对象。
然而四百多岁的黑魔女是多么老练的人？她基本上早就确定卡莲搞出了某种东西，说这话本来就是想吊吊看海登的反应。现在察觉到海登的反应，她心里顿时就有些不爽起来。
不过同样的，她也不是会轻易把这种想法露在脸上的人。
所以艾比盖尔先又吸了两口香，然后才慢吞吞地说：
“我之前不知道那神族小姑娘搞出来了什么，当然也就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你提前告诉我，她已经有了会让密特拉集团里其他高管有所反应的成就，那我可能还能事先提醒你们一下。可既然你没提前告诉我……那也只能这样了呗。”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贾内利家族最近的生意也很糟糕。被这样一折腾，之后恐怕也危险了。最近巨型企业收割小公司的势态越来越明显。如果那位神族大小姐搞出能让密特拉集团注意到的成果，状况恐怕会很难看的。”
噫
尽管艾比盖尔这很明显是心里不爽，说的话也难保完全没有水分——但事到如今，海登终于明白了安洁拉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对朋友坦诚一点，真的是很重要的啊！
虽然这黑魔女显然一直藏着不少黑暗小秘密没说（这点简直不言而喻了），可是她至少已经教过了海登不少隐秘的知识，很多甚至是只在父子、母女或者师徒之间代代相传的秘密知识。要说她之前信不信任海登，显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那么如果海登提前坦诚点告诉她梦想花的事，她应该还是会事先警告海登这究竟有多么严重的。
毕竟，艾比盖尔确实也不希望海登惹到大企业嘛！
结果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
如今海登必须做出抉择了：艾比盖尔显然把这事看得很严重。虽然不知真假，但她肯定知道一些与魔鬼和大公司相关的秘密。
然而海登不能把卡莲梦想花的秘密说出去，至少不应该说。
可是艾比盖尔显然正有些不爽。
正好就在这个时候，海登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却发现居然是安洁拉给他发来的讯息。
与此同时，安洁拉正站在门口，一脸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正经表情。
【主人，现在就是选择你想要的路线的时候了，加油呀！】
她发来的讯息内容如上。
这台人工智障到底在说什么啊！？
082：想要 尽可能 相信你!
【主人，现在就是选择路线的时候了，加油呀！】
安洁拉向海登发送了这样的信息。
而在海登听来，这话当然就是——你在说什么鬼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海登的情商真有那么低吗？
他真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人打交道吗？
当然不是啦！
海登都是个三十岁的佣兵了，又不是十五岁的青少年。
说白了，他只不过是最近得到的东西太多。光脚的人穿上鞋子，反而开始怂了。
【勇气！信任！】
安洁拉拿着写着奇怪文字的小牌子在海登后面晃来晃去。
海登瞪了她一眼。他看到的是一个满脸期待、兴致勃勃的安洁拉。
艾比盖尔显然也看到了，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皱着眉头，看他们两个要搞些什么名堂。
勇气？
海登现在需要什么样的勇气？
答案说白了其实还挺简单。
他朝黑魔女走上前去。艾比盖尔也略带警惕地望着他。实际上，她略微朝远离他的方向靠了靠，虽然她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
“对不起，我非常抱歉。”
然后海登低头了。
“虽然有些事情我没法告诉你，因为那不是我的秘密。如果被卡莲她父亲知道的话，会遇到危险的反而是她。”
然后他继续说，
“但我确实应该跟你透个底的。这是我的错。现在仔细想想，如果只有你不知道她搞出了很厉害的东西，一旦走私生意出了问题，显然也会损失你的利益。”
实际上，这也确实是艾比盖尔现在不高兴的原因之一。她可是一直都掺和在新雅图的走私贸易里，结果海登居然完全没把这事和她说过。
“以后凡是有可能和你相关，有可能影响到你利益与好歹的事情，我只要能说就一定会说的。对不起。”
不过海登至少现在乖乖道歉认怂了。
虽说这只能算是最低限度的诚意，可是黑魔女的脸色确实缓和了一点。
但她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会遇到危险的反而是那位神族大小姐？我可不傻，海登先生。你不告诉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萝莉巫婆挑起了眉毛，
“那位神族大小姐很宠爱你，什么献祭都不和你要，只用你几句吹捧就能赐予力量。但你实际上并不信任她，否则你之前就不会特意来找我打听孔雀明王的秘密了——你不信任她的原因又是什么？海登先生，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为啥这黑魔女那么敏锐啊？
“不愧是新雅图，甚至有可能是整个北美最厉害的魔女。”海登说道，躲开她的眼睛，“你当然会注意到我话语中的漏洞……”
艾比盖尔把眉毛挑得更高了：“别说废话。”
考虑到她的本体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这画面已经开始有点吓人了。
但海登确实是活该的。
“卡莲现在确实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但是，虽然她自己不知道，这个力量一定程度上其实来源于她从之前【波旬】战场上捡到的，安洁拉力量的衍生物。”
所以他干巴巴地说，
“我如果让安洁拉帮助她，显然有可能进一步增强那种力量。可是如果局面变得更加失控，也难保火不会烧到我自己头上。实际上，哪怕保持现在的状况，既然密特拉集团都已经注意到卡莲的异常举动，就很难保证他们不继续追查到我了。”
这话让艾比盖尔皱起了眉头：“哟。看你之前和【波旬】搅和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也不怕死呢？”
海登不怕死吗？
上一篇：木叶：日记曝光后，女忍崩坏了
下一篇：我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