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邪王真眼赛高
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一幕,自然吸引了整个俱乐部所有能动的人。
许多人甚至忘记了手里的弓箭,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违背常理的情景。
近处的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远离那个仿佛残留着锐利气息的区域。
但是很快,手机拍照的“咔嚓”声就此起彼伏。有学员满脸震惊地拍下了这面“英雄墙”,有工作人员出于工作记录本能地拍下这个意外现场。
更有不少会员眼神狂热地试图捕捉造成这一切的陈白榆的身影。
即便是在安全区域的角落里,人们也忍不住窃窃私语,震撼的情绪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
陈白榆平静地收回目光。
仿佛眼前这个由他亲手制造的惊悚艺术品与他无关。
他转向旁边的李劲松。
那位射箭协会副会长此刻仿佛成了一尊生动的石雕,依旧嘴巴微张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景象。
“李老板。”陈白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平淡得像在问路,“这弓和墙……不用赔钱吧?”
他扬了扬手中那把已近报废的仿古长弓作为示意。
李劲松感觉自己像是刚从一场短暂的梦魇中惊醒。
他浑身猛地一震。
像是被电流击穿,眼神从惊骇的茫然中恢复了一丝聚焦转向陈白榆。
他看着陈白榆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听着那轻描淡写的“赔钱”二字,一股强烈的、近乎荒诞的冲动直冲脑门。
赔钱?
我现在只想让我老婆立刻、马上的放下手里一切事情冲进来看神仙!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像弹幕一样刷过,几乎要脱口而出。
不过他强忍着这股强烈的冲动和想翻个大白眼的本能。
身为一个浸淫弓箭大半辈子、将之视为第二生命的老家伙,他太清楚刚才那好似“贯穿星辰”的一箭所蕴含的非人般的恐怖含金量了!
这不是慢悠悠调整呼吸、锁定固定靶、瞄准大半天后射出的十环!
这是突发!
是电光火石!
是千钧一发!
陈白榆在齐悦瑶跌倒、壶体开始下坠的瞬息间。
在不到刹那间完成了观察。
瞬间扫描并计算了齐悦瑶的踉跄姿态、壶体下落的轨迹、力量传导预判、墙壁质地、货架位置、周围所有可能的人流障碍……
然后没有任何犹豫!
没有丝毫“万一射偏伤人”的顾虑!
那是一种近乎冷酷的绝对自信,认准了这条唯一解!
抓起那把常人连完整拉开都做不到,更别说在紧急状态下突然使用的一百四十磅怪物硬弓!
张弓搭箭!拉至满月!
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如同呼吸!
拉开的不是弓,而是一道闪电!
目标也不是静止靶,而是一个高速下坠的不规则小型移动靶!
然后他射出了!
快!准!狠!
不偏不倚!
洞穿!钉墙!
一气呵成!
这哪里是人间技巧?
这漂亮的简直宛如神话中的技艺!
精准到残忍!狠辣到完美!
力量掌控妙到毫巅!
传说中飞将军李广能将箭射入石头,箭头深陷其中,后人惊叹那是何等惊世神力与精准!
可眼前这一幕岂止如此。
这接近了百步穿杨!
更不下于辕门射戟!
陈白榆这一箭,是力量、速度、反应、计算、胆魄、掌控力登峰造极的完美合一!
是真正的“石破天惊”!
是凡人仰望也理解不了的巅峰境界!
李劲松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这一箭彻底洞穿并钉在了墙上。
万千思绪如同奔涌的洪流在他脑中冲撞,现实中只过去了不到三秒钟。
对那把心爱宝弓报废的一丝肉疼,瞬间被无与伦比的震撼冲刷干净。
无数历史传说和顶尖射手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飞速掠过。
他试图寻找一个参照物,最终发现那些人都黯然失色。
职业的使命感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汹涌沸腾:这样的天才,绝不能让他在凡尘中埋没!
他必须属于弓箭!
属于更广阔的舞台!
世界纪录?奥运会?那不过是让他登神的台阶!
“自——自然不用赔钱!”
李劲松用力吸了一口气,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带着明显的颤音,但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真诚。
“陈先生!您能出手,帮我们避免了一场无妄之灾,已是天大的恩德!区区一把弓,一面墙,算得了什么?!”
“您……您这手技艺……简直是……”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陈白榆,那眼神炽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他后面酝酿的赞美词还没出口,陈白榆已经了然地点点头。
神情依旧平淡。
仿佛只是在说“知道了”。
他随手将那把基本报废、价值不菲的仿古长弓轻轻放在旁边的箭筒架上,动作随意得像放下一个空纸杯。
随即,他迈开步伐。
准备径直朝着人群簇拥的齐悦瑶方向走去。
那个小姑娘已经被扶坐在一张休息椅上,俱乐部那位常驻的医护人员正在紧张又专业地为她听诊并测量血压和脉搏。
二叔在旁边紧张地搓着手,眼圈都有些发红。
那位女教练也一脸担忧地蹲在旁边。
就在陈白榆脚步刚刚迈开、离去的瞬间,李劲松那颗被“神迹”烧灼得滚烫的心再也按捺不住!
刚才那短暂的震撼和沉默,如同在为这一刻的爆发积蓄更猛烈的能量!
“陈先生!请您留步!”
李劲松几乎是嘶声喊道,声音因为巨大的激动和急迫而有些变调。
在所有人都还未从震撼中完全回过神的当口,这句话如同破空的利箭,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吸引到他身上。
陈白榆脚步顿住,身形凝立。
侧了半张脸,墨玉般的眸子平静无波地扫过李劲松,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询问意味。
这短暂的反应时间对李劲松而言如同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根本不敢等陈白榆开口拒绝或质疑,一个箭步冲到陈白榆面前,用一种近乎“纳头便拜”的、混合着狂热崇拜与极度渴望的颤抖语调。
将心底压抑已久却又因方才那一箭而沸腾升华的念头倾泻而出:
“请您务必加入我们成都射箭协会!”
这句话不是邀请。
而是恳求!
是信徒在呼唤神明归位!
不等陈白榆眼中那丁点询问扩散开来,李劲松紧接着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扫射,唾沫星子几乎都要喷溅出来:
“只要您点头!会长的位置就是您的!我可以今天就去现任会长家里!争取连夜把他从被窝里薅出来!”
“告诉那个老登什么叫神迹!什么叫差距!我真的能把他绑了都行!这个老登必须让位!”
他口不择言。
双手激动地比划着“绑人”的动作,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这样的存在。
必须站在这个领域的最顶端!
现任会长?
只要会长那个老登看到刚才那一幕,只会比自己更狂热!退位让贤算什么?拱手相让都嫌太慢!
他甚至已经脑补出会长看到现场视频后的反应,恐怕会比他还要激进地想把陈白榆推到台前!
“我敢拿我半辈子的名声担保!只要您愿意!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您就能让全世界的目光聚焦中国!让‘射箭’这项运动,重新焕发出超越所有极限运动的、神话般的荣光!”
“这领域,是时候迎来真正的新王了!您就是那个天选之人!唯一的王!”
李劲松一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殉道者般的狂热和预言家般的笃定。
虽然说话有些中二。
但是他不介意如此,男人至死都是少年,总要中二这么一次的。
他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陈白榆,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恳求和无限的敬畏与渴望。
仿佛只要陈白榆点头,他立刻就能化身最虔诚的骑士为他扫平一切障碍,奉上象征王权的弓箭。
然而回应他的。
是陈白榆轻微却异常坚决的摇头。
那弧度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漠然和疏离。
“抱歉,李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世界,不在这里。”
陈白榆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对‘王座’没有兴趣。”
他补充的那句话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一种俯瞰人间纷争的淡漠,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玩具。
他不会只成为弓箭的王。
那太小家子气。
他也不会主动去成为世界之王。
因为这世间的一切,都会在他真正登神的那天自动自觉的献上。
说完,陈白榆不再停留。
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这位陷入狂热情绪中的副会长留下。
他转身步履平稳地走向齐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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