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邪王真眼赛高
那挺拔而略显清冷的背影落在李劲松热切而最终凝固的眼神里,如同渐行渐远的孤高山峰,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神性。
巨大的失落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李劲松。
他像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布偶,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望着陈白榆离去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就在李劲松沉浸在这失魂落魄的沮丧中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沉沉地落在了他微微塌陷的肩膀上。
是赵磊。
赵磊的目光同样复杂地追随着陈白榆走向齐悦瑶的背影,眼神里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想要提携与合作的意思,也没有了单纯的武力敬畏。
陈白榆在他心中的形象,早已被一次次刷新认知的震撼堆叠成一个超越了常理的存在。
林铁那种级别的格斗高手在其面前如同土鸡瓦狗。
张远志那等资深体育大佬眼中亦属前所未见的天才。
如今在这射箭场上的惊世一击,更是将其推上了一个凡人难以想象的巅峰。
看着老友这副失魂落魄、信仰受挫的模样,赵磊脸上也带着感同身受的震撼余韵,但更多的是经历过类似冲击后的某种“认命”般的了然。
他深深叹了口气。
不由得回想起中午时分张远志在成都马拉松比赛结束后,私下与他闲聊时所说的话。
此刻倒是觉得无比应景。
赵磊用力捏了捏李劲松的肩头,声音低沉中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复杂感慨,对着李劲松复述张远志的话语:
“老李……还是看开点吧。”
他目光扫过那面被钉穿的墙,又看了看齐悦瑶方向那个挺拔的背影,最终回到李劲松失落的脸上。
“老弟我算比你更早有这个觉悟。”
“张理事说得没错,有的人啊,注定了不属于这凡俗的世界。”
“你再大的池塘,再深的人间江湖,对一条真龙而言都是浅水罢了。”
“困在浅水里,只能让龙觉得窒息。他终究要去腾飞九霄的地方……而我们,不过是在岸边有幸窥见一抹鳞光的幸运路人而已。”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声音虽轻。
却字字敲在李劲松心坎上,带着一种残酷的清醒。
赵磊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又像是一盆冷水让沉浸在失落中的李劲松猛地一个激灵。
是啊。
这样的力量,这样的存在。
岂是一个“成都射箭协会会长”的虚名所能容纳的?又岂是一个世界冠军的荣誉所能定义的?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在陈白榆那看起来不动如山,却又仿佛蕴含着浩渺宇宙的背影上。
李劲松悟了。
神龙对人间的一切争斗和浮华,只会觉得喧闹与微不足道。
他在恍惚间终于明白,自己和对方的差距不仅仅是技艺,更是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鸿沟。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长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震惊、失落和最后的不甘都吐干净。随即眼神慢慢平静下来,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空旷感。
他只是望着陈白榆走到齐悦瑶身边,轻轻蹲下的身影。
再也无言。
第141章 弃医从什么都会成功的
齐悦瑶坐在椅子上。
小小的身体因为残余的惊吓和后怕而微微发颤,刚才头顶那呼啸而过的阴影与墙壁上触目惊心的巨大声响。
如同一场短暂而剧烈的风暴,抽走了她本就虚弱的力气。
她那张精致却常年缺乏血色的脸蛋,此刻更是褪尽了最后一丝红润,苍白得像一张薄纸,透出一种易碎的透明感。
刚刚扎好的羊角辫似乎都有些松散,几缕汗湿的碎发黏在光洁的额角和颈侧,更添了几分病态的脆弱。
二叔半跪在她身边,粗糙的大手不停拍抚着她的后背,声音又急又低:“瑶瑶不怕,不怕了,没事了没事了……都是二叔不好……”
他眼眶通红,额头的汗珠比小姑娘冒得还凶。
刚才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俱乐部的医护人员是一位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医生,刚刚做完最基础快速的听诊和血压测量。
他收起听诊器,眉头紧锁。
对着二叔和旁边满脸忧色的女教练低声说着:“心率偏快,还有早搏,血压偏低不少。主要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应激反应叠加基础心脏问题。暂时没有明显外伤,但必须保持绝对安静,情绪绝对不能再有波动!最好立刻联系她的主治医生或者尽快送回医院观察……”
女教练连连点头。
松了一口气地看着齐悦瑶,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墙上那还在微微晃动的黑色水壶和被钉得深深的箭尾。
眼神复杂无比。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无声地拨开了围拢在齐悦瑶周围的人。
那些沉浸在震惊和后怕中的会员、工作人员,仿佛感受到某种无形的气场,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通路。
是陈白榆。
他完全无视了身后骤然安静下来、无数道或敬畏或探寻或复杂的目光构成的巨大风暴。
仿佛那不是属于他世界该有的噪音。
从李劲松的狂热恳求,到赵磊复杂的沉默,再到俱乐部里其他人手机拍照的轻微“咔嚓”声和压抑的议论,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他走到椅子边。
没有看任何人,目光落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
随即他自然地屈膝。
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坐在椅子上的齐悦瑶齐平,打破了居高临下的姿态。
巨大的惊恐余韵让齐悦瑶的眼神还有些涣散呆滞。
像个受惊后找不到家的雏鸟。
她无意识地、用力地捏着二叔塞到她手里试图安抚她的那个奥特曼玩偶,指节都泛白了。
直到陈白榆靠近,蹲下。
那张近距离的、轮廓分明的脸清晰地映入她的瞳孔,那双沉静如幽潭的眸子锁定她时。
她的焦距才一点点艰难地凝聚起来,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混杂着依赖和巨大的好奇的光芒。
源自那惊天一箭的非人景象刻入了她小小的脑海。
“……陈…陈叔叔……”
“你……你刚才……好厉害……”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气声,像羽毛拂过般微微喘息着。
不过即使气息不稳,那由衷的惊叹依旧清晰。
蹲在她面前的陈白榆微微一笑,脸上那惯有的平淡似乎被极细微的光线融化了一点点冷硬。
他微微牵动嘴角。
一个极其浅淡,却比平时温和许多的笑意浮现出来:“嗯,没吓到就好。”
同时声音低沉平缓,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道:“等你缓过来,感觉好一些,我教你射箭。”
这个承诺像一小簇温暖的火苗,点亮了齐悦瑶灰蒙蒙的眼眸深处。
她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虽然苍白,却有了点活气。
二叔听到陈白榆说话,才猛地从高度紧张的状态回过神。
看到陈白榆就在眼前,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陈、陈小兄弟!你看瑶瑶她这情况……”
他没有无脑的怪陈白榆吓到齐悦瑶。
因为他明白如果不是陈白榆的话,齐悦瑶被那重物砸到的话就不是被吓到这么简单了。
相反的。
他甚至有些病急乱投医。
因为对陈白榆的惊叹与崇拜,此刻下意识就齐悦瑶的身体问题求助起来。
陈白榆抬起手,示意二叔稍安勿躁。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齐悦瑶脸上,平静地说道:“放心,她只是惊吓过度,问题不大。”
他顿了顿,仿佛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我略懂一些医术,给她稍微按摩一下穴位,理顺气血的话,很快就能好起来。”
“按摩?穴位?”
二叔一愣,看着陈白榆那张年轻冷峻、实在不像中医国手或老专家的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旁边的医护人员也皱起了眉头。
职业本能让他对这种突发性心脏问题被形容为“按摩一下就好”的方式感到强烈质疑。
尤其操作者看起来如此年轻。
陈白榆却没有理会任何疑问的目光。他的视线只是落回到齐悦瑶身上,温和却不容拒绝地伸出手:“别怕,放松。”
齐悦瑶几乎是在本能驱使下,就松开了紧握的玩偶。
听话地将一只冰凉的小手,怯怯地递给了陈白榆那只骨节分明、稳如磐石的大手里。
真正细微的操作。
此刻无声无息地开始了。
陈白榆的手掌覆上齐悦瑶冰凉的手腕内侧。
他指腹微凉,但动作异常沉稳。
表面上,他在沿着手臂内侧几条显而易见的、电视上和人体模型上常展示的经络方向,诸如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的大致路径向上进行一种看似专业、极具章法的推按。
他拇指指腹沿着内关穴、间使穴附近缓缓施加稳定而适中的压力,再轻轻点按腕部的神门穴。
动作流利顺畅,指法变换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的观赏性。
在旁人看来,这绝对是一位“练家子”,动作准确、节奏清晰,绝不是门外汉的胡乱揉捏,那份沉稳的气度更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但实际上陈白榆不过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些曾经看过几次的书籍图示、科普节目讲解、偶尔瞥过的老中医按摩画面。
此刻都化作海量信息流精准浮现,被陈白榆“照猫画虎”地执行出来。
其神态动作看起来确实有模有样,显得非常专业。
二叔的疑虑稍减。
女教练紧张地看着。
医护人员虽然依旧存疑,但也被那流畅的动作和透出的“专业感”压下了立刻出声阻止的冲动。
因为看起来真的好像很牛逼。
然而。
这一切都只是完美的障眼法。
陈白榆的全部心神,早已凝聚于一点,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微光正在顺着指尖流淌。
意念如同最精微的手术刀,引导着龙鳞之尘中储存的浩瀚如海啸般的磅礴生命源质。
在此之前坐在角落思索时。
陈白榆已经在自己身上模拟尝试过无数次微小生命力的注入。
经过刚才那短暂的坐姿“思索与实验”,他初步摸索出了一丝操控这门禁忌技巧的关键。
它需要的不仅是意志的引导,更是一种对物质本源能量的入微感知与控制,如同在沸腾的岩浆上吹起一缕特定的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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