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科赛斯
高塔的共鸣未能阻挡他们,双子的琴弦未能束缚他们——他们究竟是何等存在?
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不疾不徐,却如同敲击在他的灵魂上。
门开了。
他站在那里,黑色的风衣笔挺如刀。
那双眼睛——漆黑的深渊,吞噬着周围的光线,也吞噬了他所有的傲慢。
“你……”
巫王的声音竟有一丝不稳。
他微微抬眸,目光如刃。
“你是巫王?”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空气凝固。
始源——
这两个字骤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似是想要验证他的想法一般,他的法杖轻轻搭在虚空之上,仿佛按在无形的琴键上。
他的指尖落下,空气中泛起涟漪,低沉的音符如叹息般流淌而出。
整个宫殿的光线骤然黯淡,阴影化作粘稠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向沈林。
每一道阴影都带着沉重的哀伤,仿佛能压垮灵魂的重量。
沈林静立不动,那些阴影在触及他周身三尺时,便如同撞上无形的堤坝,哀伤的潮水被迫分流,绕过他,最终在身后重新汇合,却已失去所有力量。
巫王的手指骤然加快,音符化作刀锋,激昂的旋律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空气被切割成尖锐的碎片,每一片都折射着刺目的寒光。
宫殿的立柱崩塌,碎石尚未落地,便在音波的震荡中粉碎成更细小的尘埃。
沈林的身影在音刃风暴中模糊了一瞬,但下一秒,他仍旧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未曾破损。
那些足以撕裂钢铁的音刃,在靠近他的瞬间,便如同被驯服的野兽,乖顺地消散于无形。
旋律忽高忽低,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如雷霆震怒。
整个宫殿开始扭曲,墙壁如融化的蜡一般流动,穹顶塌陷成漩涡,光线被吞噬,只剩下黑白交错的混沌色块。
哀伤,宏伟,低沉,激昂……四种截然不同的乐声在融入了巫王的源石技艺之后,所发挥出来的能量毁天灭地。
沈林终于抬眸,漆黑的瞳孔映照出这崩坏的世界。
他的目光落在巫王身上,不是轻蔑,不是戒备,而是某种近乎学术的审视。
"你......"
"为何不还手?"
沈林没有回答。他的视线穿透了巫王,落在他身后若隐若现的虚影上。
始源的痕迹。
巫王并未察觉沈林的观察。
他猛地抬手,五指在空气中一抓,金律乐章的符文骤然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音律攻击,而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空间的弦被他拨动了。
高塔周围的现实开始剥落,露出其后混沌的底色。
破碎的色块不再无序漂浮,而是遵循某种玄奥的轨迹重组,化作一道道巨大的音浪,朝着沈林缓缓席卷而来。
这一击已经超越了常规的源石技艺,隐约触及了修改规则的领域。
沈林的眼睛微微眯起。
果然——
巫王确实触碰到了始源的门槛,尽管粗浅,尽管不自知,但他确实在无意间调动了这片大地的底层旋律。
音浪降临的瞬间,沈林终于抬起了一只手。
不是格挡,不是反击,而是——
共鸣。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席卷而来音浪的尖端。
铮——
一道清越的颤音响彻云霄。
……
萨卡兹军队的洪流已经抵达了这座莱塔尼亚最后的壁垒,此刻每个萨卡兹都宛如打了鸡血一样奋不顾身地往前冲峰。
虽然城市已经空无一人,但是他们身上还是肩负着自己的任务的。
摧毁高塔!摧毁高塔!!
巫王是将源石技艺和莱塔尼亚声乐融合到极致的人,仅仅是他一人的独奏便能够牵动一个大区所有高塔的共鸣。
此刻孽茨雷和杜卡雷已经在大区的其他城市当中将他们的高塔占领,避免共鸣的出现
而在萨卡兹前进的途中,除了古怪的雾气之外,仍有着奇怪的人形“生物”的出现。
他们的面容已经无法辨认,只能够依稀能够看到其上穿着的是乌萨斯的军装。
他们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地,但是一旦遭受了攻击就像是失心疯了一般向着萨卡兹的军队冲过来。
“这些蘑菇头怎么跟鬼一样?”
“这些全身冒着红光的家伙有点诡异啊!”
“有点邪门说是!”
一位萨卡兹战士的斧刃已经劈进第一个怪物的肩膀。
手感不对,太他妈不对了。
砍活人应该是先破皮再碎骨,最后卡在脏器里。
可这玩意儿的身体像剁进一团发霉的棉花,斧头陷进去居然冒出缕缕黑烟。
正当萨卡兹战士和这被些污染生物纠缠的时候……
铮——
高塔外围的空间开始产生不自然的褶皱。
随着刺耳的铮鸣声划破天际,战场上所有被污染的乌萨斯残骸突然集体僵直。
它们腐烂的躯体剧烈抽搐,眼窝中的红光忽明忽暗,仿佛受到某种更高位阶力量的干扰。
“是王在出手!”
有老兵兴奋地大喊,
“趁现在!推进!”
萨卡兹的指挥官们立即抓住战机。战车滚滚的履带轰然前移,将僵直的怪物们撞得东倒西歪。
术士们趁机释放早已蓄能完毕的源石技艺,黑红色的能量洪流在敌群中撕开数道缺口。
“自由射击!”
战场态势瞬间逆转。
在战车的掩护下,步兵枪口喷吐的火舌瞬间吞没了那些怪异的生物。
它们倒下的躯体没有喷血,而是化作一滩黑雾消失在空气当中。
“保持阵型!不要恋战!”
战线最前方,第一批部队已经突入高塔外围的广场。那里的空间扭曲最为严重,地面像海浪般起伏不定。
但是没有一位萨卡兹战士因为这种诡异的情况而诞生畏惧,因为殿下与他们同在,他们坚信此刻这片大地已经没有任何生灵能够阻挡他们的步伐。
“为了胜利!”
震天的战吼中,第一支突击队冲进了高塔底层的入口。他们身后,更多的战士正在突破最后的防线。
另外一边
伊维格娜德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缩,她看到远处的空气像被无形之手揉皱的丝绸,光线在通过某些区域时突然断裂,形成诡异的色块断层。
这般的力量……
她与赫琳玛特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目光当中的震惊。
她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动摇,
“这是……权柄的碰撞。”
赫琳玛特望着远处的景象,她的瞳孔骤缩。
“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就在两位女皇准备迈步的瞬间——
几乎同一时刻,一道巨大的剑气横贯了两位女皇的前路。
在她们冷漠的目光当中,两道身影挡在了她们的面前。
“前方禁行。”
伊维格娜德的琴弦突然绷紧,她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所散发令人忌惮的气息,她的神情不由微变。
刚走一个又来一对?
还有完没完了?
萨卡兹一族的顶尖强者怎么这么多?
而一旁的赫琳玛特则没有她这么多的思虑,她黑色衣摆无风自动,手中的利刃直指特蕾西娅。
“让开。”
“你们根本不明白那座塔里正在发生什么!”
特蕾西娅的白色连衣裙被气流扬起,她的周身环绕着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在她的动作下凝结成漩涡。
特蕾西娅的指尖轻轻一挑,那些黑色颗粒骤然汇聚,化作一道扭曲的屏障,将赫琳玛特的剑气无声吞噬。
她微微偏头,粉色的长发在紊乱的气流中飘舞,声音近乎冷漠。
“正因明白,才不能让你们过去。”
“我们不会让你们打扰到沈林的!”
……
赫尔昏佐伦一直觉得这片大地是无聊而乏味的,低趣味的人都在日复一日做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传闻,暴虐的君王,癫狂的疯子,铁血的刽子手……
但即使如此又如何?
所有人都能够指责他的暴虐,但是无法指责他的无能!
他不会刻意引导民众的思想,因为天才和凡夫之间是必须有隔阂的,而且这道隔阂是必须存在的。
如同阶级一般,每个人一开始的出生便已经分出了高低贵贱。
而这种划分在思想上更为明显,贵族能够追求高雅的艺术,贫民则是苦于眼前的生存。
正如在莱塔尼亚当中只有他窥见了别人所无法理解的这片大地的真理。
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一个理念——莱塔尼亚是一个无才之国。
那些凡夫必须听从他的号令才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他是真理!只有他即为真理!!
但如今……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虽然有很多青春永驻的方法,但是掌握了始源之力的他能够清晰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年龄甚至比他还小。
年轻。
这个认知像一柄尖刀,精准地刺入他傲慢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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