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尾虎猫
??你注意力一如既往的专一呢……
祥子心中作叹。
而这份专一，恰好方便了她回避关于过去经历的内容。
“期待你的表现。”她微笑着回应。
就这样，保持一个普通朋友间该有的态度，不必坦诚地透露一切，就好了吧？
祥子的心中畅快了些，但仍残存着些无形的闷气，让她感到些不自然。
她半退了一步，侧对着灯，似要离开，又半张着口，仿佛尚有些难转化成言语的扭结，在心中徘徊。
??还是太客套了吗？
也许是还没关切地去问灯会在live上唱什么。
祥子的双眸撇向角落，又回到灯着，透过灯的身影望向维护期的天桥。
过去的点点滴滴也没于此重新提起……
还是……就做到和解这一步就好了？
再近一步，只会让灯徒生不必要的期望。
让千奈来填补这一段距离的空缺吧，只要她一直乐意这么做……
思虑之时，灯的目光也恰好被千奈所吸引。
“怎么样~可爱吗？”
千奈取了几条颜色不同的创可贴，分别贴在了鼻梁，一侧脸颊，还有未受伤的大腿上，比了个耶。
“嗯嗯！”灯连声点头，眼里闪烁兴奋的光芒。
得到夸赞后，千奈眯笑着，周旁仿佛开着灿烂的小黄花。
“对吧~就像被人打了一顿那样可爱。”
“倒也不必这么形容。”祥子低声吐槽道。
她已经能预想千奈穿着地雷系的打扮，化上浑身受伤的仿妆，然后贴着灯的创可贴，美美地自拍一番了。
千奈追求怎样的美感无所谓，只要那些伤痕是妆容而不是刻意造成的就好。
可接着，灯又有些羞涩地注视着祥子，欲言又止。
祥子忽然感到股强烈的直觉。
??不会是想让我也这么打扮吧！
这对她来说可谓是不情之请。
千奈也在这时把创可贴递了上来：“姐姐也来试一试呗。”
“不要”，祥子果断拒绝，“你打扮出来是什么效果，我就是什么样的。”
“唔……”灯顿时有些低落。
这对祥子并不管用，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虽然心里还是像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
??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算不算得上件任性的事情呢……
祥子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件事本身，而是以此再度回想起，离开Crychic时对灯的责怪。
在没有家庭变故前，她几乎对灯的一切都很包容。
包括练习时，也时常劝说着立希不要一直压力灯，而自己则是一昧地温和地鼓励着。
那时，组乐队主要还是为了开心。
??灯，你所期望的和好，究竟是怎样的呢？
??是不冷不热、和和气气地与你聊天，上下学时会和你打招呼；
??还是真正地以彼此为羁绊，有时需要放下情面，真切地指出对方需要改进的地方？
已经不再是过去了，已经不再是嬉嬉闹闹，无所顾忌的时期了。
??得学会成长了，如果你想让乐队能运营下去。
??如果……你愿与我在舞台的峰顶上相会。
“小灯”
千奈走到了灯身旁，轻和地引导道。
“世界不是游戏，所以也时常会遇上不顺心的事。”
“譬如，有人会毫无疑虑收下你的礼物，有人不会。”
“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我经常收到这样的祝福。”
千奈恍若不经意间透露了什么，但还是接着平静地讲了下去。
“但我并不奢望着每个人都是无条件地宽容我，而是对有那么多祝福我的人而感到幸运。”
“灯，你也是很幸运的人，珍惜好你的幸福吧。”千奈也同时在心中这样提醒自己。
“嗯。”灯很认真地聆听着，随即垂眸沉思。
??若在一些事上，对方能够接受，那自然为之喜悦；若不接受，也不必一直沉溺于失落之中吗？
“大家，都对我很温柔，但不能总想着大家在任何方面都顺和着自己……小千奈是指这个意思吗？”灯抬头问。
“领会的很快嘛”
千奈轻快道，
“不过，我主要想提的是??学会偶尔去隐藏情绪，可以让别人不太难堪，也可以防止有坏心思的人，通过你的表情去解读你，然后利用你哦。”
“用不着教大人的东西。”
祥子突然插口道，但很快闭紧了嘴。
真是矛盾啊，明明希望着灯能够成长，又担心着她过度在意社交上各种缜密的细节而身心疲乏。
还是说……
千奈无奈地笑了下，无意间说出祥子的另一个想法。
“这也只能算成为人类的小技巧吧。不过表里如一、真情实意，也是我们小灯的个性。”
话语停顿间，她将头侧向小祥，眼神里带着几分俏皮，
“对吧，姐姐？”
祥子轻轻垂下眼帘，双眸微敛，仿佛在这一刻，她内心的思绪如同细流般缓缓涌动。
她轻轻咳了咳后道：
“灯，决定是否作出改变，又作出怎样的改变，都取决于你自己。”
“我……”
灯刚欲启唇，话语却似被风轻轻吹散，只留下一个犹豫的音节悬在半空。
??成为人类的技巧。
她不由得看了眼身后的天桥。
在沉默了两三秒，当灯鼓起勇气，正要说出“我还是想成为人类”
祥子举起手道：
“不用给我们确切的回答，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留在心里慢慢思考吧。”
“……好的。”灯轻轻咽了口气，屏住心中的悸动，轻声答应。
“嗯。那，再见了……”
一句寻常的道别，却在祥子的口中有些生硬。
迈出的步伐，也迟缓了几分，像是被无形的绳索轻轻牵绊。
她仿佛能感受到一年前自己的身影，在记忆的深处徘徊，默默地挽留着她，催促着她把一些灯想听到的话说出来。
“小祥。”
千奈挽着祥子的胳膊，侧拉了一步，好让后者没撞上电线杆。
“谢谢。”
“不客气。不过，为了防止你接下来又因为心不在焉而撞到什么，我建议你豁出去一把，好让自己的心里彻底畅快些。”
千奈边说边微微侧头，示意灯还留在原地目送着她们。
“呼??”
祥子低头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卸下一身因扭捏而导致的疲惫，
“就当是满足你的执念。”
“也当是我背着灯组乐队的惩罚??”
她忽然转过了身，向灯喊道：
“演出的时候，唱春日影吧！”
第164章壁咚论英雄
“?？”
灯感到视野的夜景仿佛豁然明亮，街上的灯光，还有天上的繁星，都于此刻更加璀璨闪烁。
??小祥，希望我唱春日影……
今天祥子能特意找灯聊两句，即使仍感觉隔着一道无形的纱窗，犹言于叙旧，但灯已经很开心了。
现在，也愿意让灯在新的乐队里唱春日影，祥子对往昔回忆的抵触似乎都于此时泯然。
不过，这是知道真相的千奈的视角。
灯一直以来，也对祥子这一年以来是否经历了什么，而有所在意。
不过她更多的认为，祥子退队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
大家的志向不同，而自己的水平，与练习的程度，远远还不符合祥子的期望。
所以在灯看来，是祥子相信自己会耐心接受千奈的指导，而允许自己去唱春日影。
??唱得不那么拼命，而水准达标的春日影，正是祥子所期待的吧。
“谢谢！”
灯眼眶湿润地接受了在她看来的“认同”
…………
“说起来，灯刚才那句道谢，好像意味有些复杂。”
走到半路时，千奈后觉到了这点，不由喃喃道
但转念一想，如果理解成祥子能和她重新和好而感谢，倒也是合理的。
毕竟千奈刚和灯说过，“要珍惜好你的幸福”这种话，延伸一下就有“学会感恩”这种意味了??当然，指的是值得去感恩的事，而不是道德绑架或是驯服别人的场景上。
这时，祥子忽然停下脚步，打断了千奈的思考。
“你想要我和灯和解到什么地步？”
“是要到看过她的演出后，认可了她的水平增长，所以把她拉进我们乐队的程度吗？”
她语气稍快，神情严肃地连续问着。
像是顾虑到千奈的行事太过自由，而提前打剂预防针。
“等下等下，先别激动。”
千奈抬着双手，半抬着唇角，边后退着边慌张地疑问。
“为啥突然联想到这一步了？是因为我之前总是提些怪主意吗？真的很抱歉。”
可祥子却紧跟在前，一步步将其逼至墙角，毫无松懈。
“你确定你没跟灯说，我们乐队的事情吧？”
“没有！”千奈迅速摇了摇头，信誓旦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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