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异世界,开局变身兰斯洛特 第90章

作者:旖旎菌

  这时,一阵悠长的吐息吸引了悠子的注意。

  她侧过头,看见紧那罗正凝视着庭院深处,眼眸比白日更加明亮,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韵律。

  “如此良夜……”紧那罗轻声自语,带着一丝沉醉的感叹。

  她的目光缓缓收回,最终落在了身旁的悠子脸上,碧色的瞳孔在月光下似乎能映出悠子的影子。

  “月光,流水,草木的气息……它们仿佛都在呼唤乐章。”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拂过怀中以神力凝聚出来的琵琶。

  悠子刚想应和一句感叹月色的美好,紧那罗却忽然转过头来,脸上绽放出一个比月色更柔和的笑容。

  “悠子,”她的声音像月光拨动水面,“可以为我伴舞吗?”

  “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悠子瞬间睁大了眼睛,喉咙里下意识地挤出短促而惊讶的音节。

  大脑短暂空白了一瞬,只余下“伴舞”两个大字在嗡嗡作响。

  她慌忙摆手,脸上腾地升起一股热意,好在有夜色掩盖。“伴舞?我?不行的不行的!紧那罗大人!我……”

  悠子甚至紧张到语无伦次:“我从来都不擅长舞蹈啊!手脚笨得像木头一样,会、会糟蹋你的音乐!真的不行!”

  想到自己可能在神女的乐曲中笨拙地摔倒,或者动作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她就忍不住脚趾抓地。

  紧那罗看着悠子着急又害羞、手足无措的样子,非但没有感到困扰,反而觉得眼前的反应真实得有些可爱。

  她并没有因为悠子的拒绝而失望,反而身体微微前倾,靠得更近了一些。

  悠子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带着清雅花香和一种奇异木质气息的淡香,像是最名贵的檀香在月光下悄然燃烧。

  “没关系的,悠子。”她的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和,“这里只有我们。没有规则,没有评判。”

  “请不要把它看作是表演或技术。你只需要闭上眼睛。”

  悠子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遵从了那带着魔力的声音,缓缓闭上了眼睛。

  紧那罗的声音引导着她,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拂过耳畔,直抵心尖。

  “先感受风吹过脸颊的轻柔……听到流水的声音了吗?水车的转动,像是时间的钟摆……还有月光的重量……”

  她的声音如同最轻柔的羽毛,引导着悠子敞开心扉去触碰这份寂静的美。

  悠子紧绷的心渐渐舒缓下来,意识沉入了这片月光笼罩的庭院里,肌肤似乎真的能“触碰”到流淌的月光和轻拂的晚风。

第177章 (4K)大妖不知火登场

  “然后让心意做主。笨拙也好,生涩也罢,只要是此刻从你心底流淌而出的应和,便是最自然的舞步。”

  紧那罗犹如循循善诱的导师,语气笃定而柔和,“尽情舞动本心就好。”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悠子听到了极为轻微的“琤——”的一声,如同玉珠跌落冰面,又似月光凝结成第一滴露水。

  悠子睁开了眼睛。

  紧那罗已然将琵琶优雅地抱在怀中,指尖搭在弦上。她再次看向悠子,那双在月光下流光溢彩的眼眸里,盛满了期待和鼓励。

  仿佛在说“来吧,与我在这月光下共奏一曲属于我们的乐章”。

  悠子所有的推拒言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看着紧那罗专注而美丽的面容,感受着胸口那份被撩拨起来的、又甜又慌的情感悸动,以及刚刚被引导着、对这方庭院萌生的更深切的感知——

  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了,或者说,内心深处其实也升起了一丝尝试的渴望。

  想回应这份邀请,想回应这个在月光下对她笑的、温柔又不容置喙的乐神。

  心跳声在耳边鼓噪起来,悠子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悠子点头的瞬间,紧那罗脸上的笑容如昙花盛放,纯粹而动人。

  她不再言语,只是微微颔首,指尖轻盈地在琴弦上一拨——

  仿佛一道月光凝结的清泉骤然从琴弦淌出!

  初时如涓涓细流,温柔地浸润庭院的每一个角落,与流水声、风声、月光完美交织。

  音符跳跃着,勾勒出静谧月夜下庭院的轮廓与气息,带着一丝属于雅乐之邦的遥远韵律。

  悠子起初有些手足无措,她感觉自己的脚尖无处安放,只能在地板上笨拙地小幅挪动,带着一种未启蒙者的生涩。

  手臂也僵直地垂在身侧,拘谨得不知该如何摆动。与这般笨拙相对比的,是流淌在月华里的清亮琵琶声。

  紧那罗指尖流泻出的乐音,像是树叶的低语和自然的韵律一样,清脆而动听。

  “别想太多。”她温柔的目光穿过清辉,准确无误地落在悠子身上。

  声音不高,却奇异地融入了弦音的纹理之中,清晰而柔和,就像风本身在低诉。“感受就好。”

  神女的声音像一双无形而温和的手,轻轻拂过悠子紧绷的心弦。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夜风涌入胸腔,带来一丝清醒。悠子索性闭上了眼睛。

  视觉的阻隔仿佛打开了一道通向内在感知的大门,廊下细微的虫鸣被无限放大,啾啾切切,与紧那罗的琵琶声交织成一片更立体的背景。

  乐音不再是单纯的声响,它变成了一种脉动,清晰可感地敲打在耳膜上。

  悠子放弃了“跳舞”这个宏大的概念,也抛开了所有关于姿势、步法的顾虑,只把注意力集中在身体最本能的反应上。

  当乐音如溪流般平缓淌过,她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跟随那流淌的节奏,轻轻摇晃起来,像一株被温水温柔推送的水草。

  手臂终于不再是直挺挺地垂着,而是随着身体的微小晃动,无意识地轻微摆动。

  幅度极小,但那僵硬的“竹竿”似乎开始有了点柔韧的生气。

  悠子试探性地提起一只脚,脚尖离地不过寸许,又带着小小的迟疑落下,紧接着换另一只脚重复同样的动作。

  这称不上“步伐”,更像是蹒跚学步的雏鸟第一次鼓起勇气离巢,在安全的边缘反复试探。

  起初步子小得可怜,且常常踩不到乐音节拍的鼓点上,节奏混乱得像胡乱蹦跳的小兽。

  但紧那罗的琴音没有丝毫责备或急躁,那清泉般的旋律如同拥有生命,随着悠子笨拙的尝试,悄然调整着流淌的速度和力度。

  本该变得突兀的曲调,在紧那罗高超的技艺下却显得极其自然。

  当悠子的动作稍显急促时,琴音便略微放慢,如同溪流遇到浅滩,减缓流速。

  而在悠子因犹豫而稍作停顿时,琴音便耐心地悬停、等待,再轻柔地将节奏续上,如同微风托住一片即将飘零的叶子。

  如同一种无声的包容和引导,仿佛在说:“没关系,跟上来,我就在这里。”

  这无声的鼓励,给了悠子一点笨拙前行的勇气。

  她渐渐找到了一丝模糊的“感觉”——不再是完全生硬的挪动,身体内部的韵律似乎隐约地和弦音开始同调。

  手臂终于从最初的僵硬木棍状态解脱,开始随着身体的摇晃,有了更自然的、幅度稍大的抬起与落下动作。

  这还谈不上任何优美的舞姿,更像是孩童般毫无章法、随心所欲的开合舒展。

  她在一次轻微的旋转中,裙裾倏然扬起,那轻盈的布料在月光下泛起朦胧的光。

  如同被月华浸染过的蝶翼,倏忽飘起又悄然垂落。

  这细微而灵动的变化显然没有逃过紧那罗的眼睛。

  她专注拨弄琴弦的手指灵动依然,嘴角却无声地勾起了一抹极其浅淡的微笑。

  紧那罗的指尖在弦上轻拢慢捻,原本如溪如风的乐音悄然发生了变化,音符变得更加跳跃、轻盈。

  如同月下草地上跳跃的萤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鼓励性的快活节奏在空气中播散开来。

  她凝视着廊下那个开始笨拙地舒展身体的剪影——最初的生涩里,正透出一种毫无伪饰、未经雕琢的真诚。

  那笨拙本身,在此刻的月光下,竟焕发出一种别样的生命力,一种在束缚后挣脱而出的纯粹美感,令人动容。

  悠子似乎真切地“接收”到了这份带着温度的鼓励和共鸣。

  乐音中的跳跃感和轻快像小股暖流淌入四肢百骸,她深吸一口气,试着做了一个更大幅度的旋转动作!

  或许是心情略微急切,又或许是动作还不娴熟,旋转到一半时身体重心忽然不稳!

  她小小地惊呼了一声,上身明显地向后踉跄了两步,眼看就要失去平衡跌坐下去!

  几乎是同一刻,仿佛心有灵犀,紧那罗右手食指挥弦时带出了一串极其圆润滑溜的音符。

  那音符带着某种柔韧的“托举”力量,像一张无形的网兜住了悠子即将倾倒的趋势。

  悠子脚下一个交错,硬生生稳住了身形,稳稳地站定在月光中。

  非但没有窘迫,她反而因为这小小的惊险,脸上露出了一丝畅快而明朗的笑意。

  刚才那瞬间的失衡似乎也荡开了某种无形的桎梏,她不再拘泥于廊下狭小的空间,身体里涌动着一种想要表达、想要回应的冲动。

  悠子开始更无所顾忌地在回廊的范围内移动起来,时而踩着轻灵的碎步快速滑向回廊一端,仿佛追逐着乐音中的某个调皮精灵。

  时而又放慢节奏,踏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向回廊另一侧走去,像是在月光铺就的银毯上印下探索的痕迹。

  动作或快或慢,随心随乐,不再刻意编排,却在这月下与琵琶构成的独特“语境”里,有了属于她自己的节奏感。

  一阵清越的风恰在此时穿过庭院,卷起廊角几片刚刚飘落的樱花花瓣。

  那粉色的薄瓣打着轻盈的旋儿,如同小小的精灵舞者,追逐在悠子微微扬起跃动的裙裾边缘。

  她下意识地伸出白皙的手指,试图去触碰那近在咫尺的、翩翩飞旋的轻盈花瓣。

  指尖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身体也随之自然舒展,双臂打开,形成一个并非舞姿、却充满生命张力的姿态。

  笨拙吗?确实。但那份笨拙中蕴藏的舒展、坦然,以及对这夜、这风、这花、这乐的纯粹回应,却如此动人。

  这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模仿或舞蹈。这是一次灵魂层面的、笨拙却无比真挚的对话。

  是与这片静谧月夜的对话,更是与那位抚琴女神的心灵对话。

  她用身体的语言笨拙地书写着回应,而她的每一次笨拙的尝试、每一次真诚的舒展,都被琴音温柔地包裹。

  月光是唯一的见证者,它将她们的身影拉长、交叠,在这有限的回廊空间里,构建出一个无限接近彼此内心的场域。

  终于,紧那罗的指尖以一个婉转的下旋,拨弄出最后一个清亮圆润的音符。

  廊下那个舞动着的身影也恰好定格,她停在月光最为皎洁盛放的地方,脚尖微微点地,身体呈一个放松的姿态。

  方才的动作让悠子微微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晶莹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脸颊因运动而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她缓缓吸气,再缓缓吐出。胸口的起伏渐渐归于平缓,但一种奇妙的感觉正从四肢百骸渗透出来。

  仿佛之前郁结在心头的终焉忧思、与月读纠缠的复杂情绪、被卷入众神事务的迷茫与压力都被刚才笨拙而自由的舞动冲刷、涤荡开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松弛”,这松弛并非疲倦后的懒散,更像是一颗紧绷的心被温柔打开。

  被带着深深融入这月华清辉、虫鸣花影、以及袅袅乐韵所构成的自然怀抱之中。

  她抬起眼,澄澈的目光穿越仅剩几缕在空中震颤的弦音余韵,看向月光下抚琴的神女。

  月光为紧那罗的绿发镀上一层圣洁柔和的银辉,修长的手指安静地搁在琵琶弦上,神情温和平静。

  她唇角的笑意尚未完全隐去,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场由她引导、却由对方全心完成的独特“共奏”里。

  那双碧色眼眸温柔如水,静静流淌在悠子身上,两人的视线在月光中无声交汇。

  仿佛有某种无形的情感丝线,在两人之间静谧地缠绕,构筑出一方只属于她们的小小空间。

  那舞动时笨拙的碰撞、微妙的共鸣、以及此刻心照不宣的宁静,在清辉下,发酵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一道柔和动听的女声恰到好处地切入了这层旖旎的空气。“很美呢~刚刚的舞蹈...”

  “!!”悠子猛地抬头,像只受惊的兔子——被、被看到了?!

  刚刚那磕磕绊绊、完全算不上优雅的舞姿居然被六道齐亦倭咝旁观了!

  羞赧瞬间席卷了全身,混合着突然被陌生人窥探的紧绷感,让她下意识挺直脊背,换上锐利的眼神看向来人。

  一位穿着华美和服的身影,正倚在不远处的廊柱旁,姿态慵懒,仿佛早已在此处静静欣赏。

  与紧张的悠子不同,紧那罗的脸上绽放出明亮而真挚的笑意,仿佛夜空中陡然亮起的星辰。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阿离~”她的语气熟稔中带着一丝娇嗔,瞬间冲散了庭院里因为陌生来客而产生的拘谨感。

  “没办法啊~”被唤作阿离的女子缓步走来,步态轻盈得如同在水面滑行,摇曳生姿。

  她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素雅和服,鸦羽般乌黑的长发用一支金色流苏发簪绾起,几缕发丝慵懒地垂落颊边,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连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你也知道,作为离人阁的老板,我可是有很多事要忙呢~一得空就赶过来了。”

  两位显然有着深厚情谊的好友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老朋友之间特有的默契与调侃。

  笑闹过后,紧那罗见好友不知火的目光始终未离开悠子,且那份好奇之色愈发浓厚,不由得抿唇轻笑,主动打破了这短暂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