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树又咸鱼
“当然对你来说，你已经给了我很多惊吓——惊喜了。所以说不定你很适合这个？等你再试几次，然后把结论告诉我？死亡和物质……物质我是想不到和你有什么关系，但和死亡的关系你已经展露很多次了，各种意义上——说不定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那种呢？”
是有很密切的关系——尤里自己不就是幽灵吗？幽灵怎么可能和死亡没关系？
明美开始在桌子上找水杯了，而且喝完之后也没有继续开口，看起来是说完了。
“总之非常感谢。”毕竟说了这么多。
尤里准备等彻底休息过来再开始尝试冥想的事，现在疲劳感还没下去。眼下应该注意的是另一件事——再等等，再过个半天到晚上，那个时候就能检查最开始的目的了。
明美身上的灵势到底是否在消退中？现在还看不出来。
第四十三章 调查重启
在晚上，尤里发现明美身上的灵势没有任何一点弱化的迹象，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状态。
虽然已经有种种蛛丝马迹指向这个方向，但真的发现的时候还是很难接受。
打错野生黑影了——不对，也没打错，黑影确实充满敌意，不打总不能留着过年。那就是找错来源了！——即使黑影也是必须解决的问题，也本可以在那之前先设法把灵势解除掉，这样就更有把握了。也不是，这感觉好像是期待让明美去受点伤解决问题的样子。
尤里脑海里念头一个跟着一个，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与自己为敌，看个石灯笼都感觉这灯笼在嘲笑自己。
明美本来也一副很闹心的样子，但在看了尤里比她还急之后，差点笑出声来，即使如此也面容扭曲。
“你笑什……么啊？”尤里本能的质问明美，但话说到一半想起眼前的正是尤里的错误推理的直接受害人，声音就大不起来了。
“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比直接当事人还着急的样子有点……”明美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尤里怀疑那可能是比较难听的比喻……算了反正他现在也不想听。
“总之，冷静，冷静，再把这件事从头过一遍，到底漏了哪里？”尤里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然后把精神转移到回忆中。
首先，把一切回播到黑影出现之前。
当时正在按照第一个人的活动履历搜索，接近搜索完一层教室，楼前广场还没细查，仓库还没有进去，靠近小学那边也没有细查。
然后黑影就冒出来了，发起了攻击，让尤里认为它绝对和这件事有关。
该死的家伙……哦好像已经死了……总之尤里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既然不是黑影下的灵势，为什么黑影要冒出来发起攻击接锅。
该不会攻击明美的原因是明美属于年轻少女吧？你们吸血鬼是不是有这个爱好来着？如果吸血鬼有这样的爱好，是不是他们的“心中野兽”也会有一样的爱好？
尤里努力把死了都在刷存在感的黑影赶出思路。
总之，接下来要做的应该是立刻去再搜索一遍学校，把第一天的搜索补齐。
之后要是还找不到的话，就只能对着尤里找出来的驱散仪式慢慢折腾了。
然后说服了自己的尤里就把计划告诉了明美。
“你现在战斗力如何？”而明美对这个计划并不太满意，“不会见到真正的问题之源之后迅速出事吧？”
右手残疾，头晕目眩，灵髓清空的不愿透露姓名的尤某对此实在是没有信心。
“那你觉得真正的问题之源，会很不倾向于战斗吗？”
这个也实在没法保证。
“你到了那，发现问题很大，之后能进行调查吗？——没有灵髓的话你的能力真的能发挥出来吗？”
尤里看出来了，明美对这个计划是完全不赞同。
“那你有什么计划？”
“你先把伤治好，然后我们再去，磨刀不误砍柴工嘛——状态好的情况下办事可以事半功倍，至少可以把不断受伤浪费的时间节约下来。”
————
两天后，右手已经在外表上恢复正常的尤里再次催着明美去午夜搜查学校。
并不是说只好了外表，但距离完美状态还有些距离。可惜，而有一个客观问题阻止了尤里进一步的恢复。
他感觉自己这两天吃的太多，消化不良，导致精神上开始受到复读机们的影响了——最近他对基本上从来没见过面的邻居产生了相当大的敌意，总觉得邻居会冲进来干掉他，需要先下手为强，这显然是之前遇到的那个被邻居入室抢劫杀害的复读机的影响。
灵体在短时间内快速吞噬其他灵体而又难以消化的情况下，会以某种方式进行融合。这点在精魂身上特别明显，甚至可能是立刻发生。对于鬼魂来说，反应要迟钝很多，但也会在吞噬太多的时候表现出来。
融合本身很难说是单纯的坏事，从正面的角度来说，可能会获取新的能力，扩展自己的影响宽度，或者获得一些稀奇古怪的特性比如说被吞噬者的记忆之类的。
不过对于尤里而言，融合不可控的其他灵体，某种意义上变成另一个人是很难下决心的一件事。
如果是情急之下，那说不定做得出来，但眼下是求稳的时候，他是下不了这个决心。过去薅复读机的时候都有所节制，但现在为了治疗伤势短时间内吸收的太多了，可以算是吃伤了。
还是午夜，两人还是用老办法进入了学校。
这条路最近走了太多遍，尤里现在感觉自己哪怕实体化了也能闭着眼睛走个来回，明美的住所离学校还挺近的，真方便。
进入学校的时候，尤里惯例看了一眼警卫室，年轻警卫回来上班了，正在和老警卫聊着什么，但是在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不去管他们，尤里径直和明美汇合。
两人简单的观察了一下楼前广场，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本来也不太可能是这里出了问题，如果是的话，每天通过这里的学生不知道有多少。
顺着教学楼的边缘，向与小学相连的通道方向移动，路上会经过另一个重要区域，学校仓库。
这个仓库可能是学校最老的库房了，应该和教学楼是同一时间段修建的。据明美所知，这个仓库被用来存放难以移动又舍不得扔的大件物品，较小的、较常用的那些都在放在教学楼里，这样取用起来更方便。
水泥墙壁上面曾经刷过油漆，但如今只在最难以触及的角落上能看到残迹。在建筑的四角能看到很严重的磨损，实际上已经全部变成了圆弧状，仔细看上去的话能看到一些碰撞的痕迹。墙面上没有特别明显的裂缝，但是较小的裂痕比比皆是。
这栋建筑已经进入了垂暮之年，虽然还远不止于自己凭空垮掉，但是对抗外力的能力已经大大下降了。
一言以蔽之，这个仓库平时没人来，也没人保养，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咦？”尤里发现这个仓库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就在他试图从门直接穿进去结果撞在门上的时候发现的。
尤里后退几步，重新整理了一下状况。
仓库大概长十五米，宽比长要稍小一点，所以应该是十二米左右，从外面看，高度是六米，所以应该是有两层。
以仓库的标准来说，算是不大不小。根据明美的说法，里面可能还有地下室，有的话就是三层。
这样大小的仓库，在刚刚两人围着转了一圈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足以进尤里的窗户，透气用的小窗户倒是有一些，但也一个比一个小，估计顶多能进去猫这样的小动物。尤里沿着墙飘到屋顶上看过了，设计师并没有天才的给仓库设计一个天窗供图谋不轨的入侵者通行。
被用铁链和大锁缠住的双开铁门就是正常进出的唯一通道。
而这是尤里第一次碰到一个能挡住自己的门。
他会被墙壁挡住的原理说穿了很简单：人类对墙壁的印象会映射到黄昏里，或者说虚体世界里，在那个界域构成足以阻挡灵体前进的障碍。这一障碍和灵体一样是灵质，位置则和原本的墙壁重合，是灵质墙而非实体墙挡住灵体。但是门窗往往并不享受此等待遇，因为在人类的印象里，门窗就是用来通行的，不会堵死。
一些特殊情况是，明显新建立起来的建筑，人们对其印象还不够强烈，导致其尚未在黄昏中产生自己的灵质版本，这样的墙壁是不能阻挡灵体前进的。另一种情况则是现实中的建筑已经损毁，但人们对其的印象尚未消退，则其灵质版本不会迅速消失——如果损毁的建筑经常得到纪念的话，甚至可能会永远的存续下去。
具体的细节可能会有些误差，但尤里认为自己的理解在大体方向上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么眼前这个门无法穿过……难道是因为你们这些学生都觉得这个门根本不是用来通行的，仓库是直接堵死的吗？
尤里仔细感知了一下，确信并不是在门上有什么特别的灵势。单纯的就是在黄昏界域——也就是灵体通常行动的那个和物质世界重合但又有所区别的世界——里面，这里也有个门，这个门没有上锁，而是干脆的和墙壁融合在一起，不可能打开。
看起来确实是周围的人对“锁着的门”的印象太强烈了。
必须设法从物质界域这边进去。
首先，最直白而且做不到的办法，直接物理撬锁。
两个人对着锁研究了半天，实在是找不到不破坏锁就打开锁的办法。虽然听说有的大盗贼能用发卡摆弄摆弄就把锁打开——但此时在这里的两个人都是那种可以一番努力之后用发卡的残骸把锁孔堵死的生手。
如果用石头砸的话，且不论砸不砸的开……这在犯罪道路上走的是不是越来越远了？撬锁的话还可以复原，破坏锁具的话……尤里选择性的无视了自己在化学实验室里做过什么。
总之尤里以“这样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不要这么做引来注意”的理由表示反对，明美同意了，对她来说公然破坏仓库的锁具似乎也是个坎。
其次，是比较麻烦的做法——让尤里去偷钥匙。虽然明美并不知道哪里有钥匙，不过想来，校长室和警卫室肯定都有。
尤里已经在去校长室偷钥匙的路上走了一半了，突然意识到不对，回头折返。
“？怎么了？”明美似乎是以为出什么事了。
“你知道这把锁的钥匙长什么样吗？”尤里提出了自己刚刚想到的问题。
明美茫然的摊开手，“要不你全都拿过来我们一个一个试……好吧这个不靠谱。”
一连两个办法都不好用，尤里陷入了沉思。
如果能了解这个锁的内在结构的话，是否会更有利于撬锁呢？
如今的尤里也算是有了一定的经验，进入特殊视觉模式相当的顺利。
在感知中，锁具本身结构相当复杂，不过并不和其他锁存在本质区别，也就是一层金属外壳，再加上一个复杂的锁芯。
钥匙的原理是其能和锁芯对上，将卡住锁芯让锁芯无法转动的弹簧弹到合适的位置，随后带动锁芯旋转，这个操作最终会把用来扣住锁头的机关缩回去，让锁头得以离开。
也就是说，不需要特别了解锁芯内部的结构，只要用钥匙或者别的什么，在外面给锁芯一个……几个适当的压力，就能打开了。
如果能保持住这种视觉，然后用明美的铁丝来把锁芯里对应的结构摁下去，应该就能完成解锁。
只要把锁芯对应的结构摁下去就好了。
咔的一声，大锁弹开了。
尤里陷入了呆滞——因为他还没有开始跟明美提让她把铁丝给自己的事情这一步呢。
“……你怎么打开的？”明美看到锁具弹开，很好奇尤里到底做了什么。
“这个……嗯……”尤里其实也不知道，不过还是有点迹象，“我观察其内部结构，并且对锁芯施加了适当的力量——让它打开了。”
这本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难道是你说的那个物质？你能影响物质本身？”明美回忆起之前说的话，“然后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
确实有可能，不过物质也管受力吗？尤里非常迷茫。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尤里正在思考能不能用周围的影子做出一把假钥匙来。这可能需要很精细的努力，不过应该在技术上是可行的。最大的问题是尤里不清楚在完工之前会不会把灵髓耗尽。
现在一切莫名其妙的解决了，这感觉有点怪异。
“——碰上你这样的连自己能力都搞不清楚的糊涂鬼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别愣着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对，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还有正事要做呢。
第四十四章 光速结团？
把锁从门上取下来，把原本被锁卡住的铁链解开，轻轻放在地上。
慢慢的拉开，上了年头的大门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在无声的暗夜里听起来很清晰。
应该不会被警卫听到吧？
没有把门完全打开，只开了个能过人的缝隙，两个人就先后侧身进入，随后把铁链和大锁也都带了进去。
要是警卫冒出来直接抓小偷的话还好说，就怕警卫直接把门锁上。在这种情况下，找不到铁链和大锁的话至少能拖延一点时间。
明美提议分一个人到二楼窗户处观察入口望风，如果警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的话，就及时告诉另一个人，方便跑路。
尤里非常赞同，不过他认为可以先把一层搜索一遍，找不到任何东西要找别的方向的时候，再准备望风——一层本身就可以观察到外面的动静，可以分头找。
仓库里面的东西并不是特别的密集，但基本上都是盖着布的大件，尤里不得不挨个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带着手套的明美也在做类似的事情，两人合力把仓库搞的尘土飞扬。
本来长期封闭的空间内的空气就非常不好，再搞的尘土乱飞，尽管明美及时戴上了口罩，仍然不是很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
尤里打开角落里的小通风窗，但空气流通并没有迅速完成，指望这些个通风窗完成通风可能需要几个小时，到那时，不管找到没找到目标，两人应该早就离开了。
聊胜于无吧，尤里本着有比没有强的思路，把通风窗全都打开了。
随后尤里回去继续搜索，可惜，一无所获。这里的东西大多是些旧电机和大型工具，长期没人使用，即使有布盖着也在积灰。尤里没有进行特别的观察，但只凭他自然的眼力来看，这些东西中大概有一半都很可能启动不起来了，它们的活动机关处已经出现了锈痕。
唯一的收获是找了个好地方把铁链和锁藏起来——就放在一个小型发电机旁边，用布一起盖住就好了。选择这个是因为这个
接下来是二楼，约定好由尤里放风。
其实谁放风都是可以的，但谁叫尤里出的是剪子而不是布呢。
在明美搜索二层的、同样用布盖着的细碎物品的时候，尤里飘在窗户边上，观察着外面的景象。
今天是新月，黯淡无光的月亮无法照亮下方的环境，不过比起下水道还是要亮的多，视力好的人，再特别适应一下，应该还是能朦朦胧胧的看清周围环境的。
往好了想，这倒是有一个好处，警卫出来巡逻的话肯定会打手电，这样就容易发现。
眼下没有任何手电的光照出来，说明两个警卫还都在警卫室呆着呢。
放下心的尤里把注意力转到眼前的广场上，广场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砖块绘制了相当繁复的花纹，肯定费了不小的功夫。
虽然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尤里不太能确认具体都是些什么颜色，但至少能看出有光暗度的区别。
似乎是没什么好看的，尤里准备关注一下明美的调查情况，随后他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有如芒刺在背。
再转回去，仔细观察。
在仓库隔着广场对面的位置应该是个体育馆，一侧是大门，另一侧是教学楼。
大门的方向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教学楼的方向也是……
这个教学楼怎么看起来有点冒黑气啊。尤里定睛看去，刚刚的黑气又消失无踪了，仿佛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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