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树又咸鱼
实际上要更严重一些,损害更严重,但并不存在本质区别。伤口已经止住了,因为尤里没有用来弥补伤口的灵髓,所以可能交了更多的身体结构出去,但无论如何是停下了。
在单纯的伤害之外,尤里毕竟只有两只手,废了一只还是很不方便的。
明美似乎要说什么,尤里赶紧寻找别的话题,“对了,明美,木桩再给我看看——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总得搞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吧?”
明美似乎又要说什么,尤里赶紧补充,“刚刚你把木桩拿走的时候我也已经看了一眼,肯定是不会再次出事了。”
“文字已经不见了。”明美吸了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尤里没有听明白,就算之前用的力气比较大,顶多也只是会把上面的红色颜料擦掉才对,为什么会让文字整个不见了?
“在我把木桩从你手中拿走之后我扫了一眼——原本上面的花纹已经大面积损毁了。”
明美说着看了一眼尤里焦黑的右手,意思很明显,“你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尤里试图单手拿回木桩,明美主动递了回来,拿到手上,尤里仔细看了一圈。
花纹与其说是损毁,不如说是扩散,原本凹陷下去的花纹集体变宽,最后全都糊在了一起。
“释放……心中……野兽。”跟脑海里的记忆对照之后,尤里把花纹的主体解读了出来。
“什么意思,你能读懂?这到底是什么文字?”女高中生神秘学家有些吃惊和好奇。
“就是你平时写的语言,不过是扭曲过的……新的文字本身就带有侵蚀效果。”
尤里整理了一下措辞,发现这实在是很难具体的描述出来,不过类似的情况经历了很多次的尤里已经有些经验了。
“这种扭曲文字的方法是特殊的,具备某种神秘学效果,而且很可能对我特别有效——在一开始,只是看着的时候,它本身没有直接对我造成伤害,但是却不断地占据着我的心智,干扰着我的思考。而且在我实际接触之后,它就开始对我的躯体造成干涉——我的手看起来是被烧焦而变黑,实际上应该是被转化成扭曲的状态而表现成这样。从现在来看,它的侵蚀能力是有消耗的,在我和它对耗之后,既然我还正常,它就变的不正常了。”
就结论来说和直接烧焦区别不大,都是不能用了,而且估计也无法治疗,得等再生。
“我没有这种感觉,对灵体特效?”明美补充线索。
“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对我特效……总之,我被搞得这么惨,是因为这个文字本身的写法不对,而不在于其内在含义——其内在含义就是我说的,释放心中野兽。”
“而且现在你能读的懂?”
比起读的懂其实更接近于意识到。这似乎也是对抗胜利的收获,聊胜于无吧。
“没错,这样的花纹是读的懂的——下次就不一定了。以后见到这种花纹我要绕着走。”
“等你见到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这个明美,是不是压力一小就开始戳人痛处了?
————
“那么,你对于这个‘释放心中野兽’有没有什么了解?”尤里向女高中生神秘学家发出提问。
“没有,除非这个是用以比喻让一个人陷入兽性的状态下,或者就是如字面意思般的把所谓的心中野兽黑影放出来,否则我完全想不到。”明美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些关于染血符文的记录。”
根据明美总结,血和符文是长期相关的东西——几乎所有神秘学中,血液都有特别的力量,将其和符文结合在一起有助于增强符文效力。
而对吸血鬼来说,尤其如此,吸血鬼认为一切的力量都来自于血液——所以他们开发出了血魔法,一种以血液为媒介对其他生物进行干涉的仪式。
通过把仪式铭刻在符文上,并且侵染精血,吸血鬼便可以赋予一样道具以特别的力量,无论是强化道具本身,还是给道具附加在接触到目标的一瞬间生效的能力,都可以做得到。
精血?精血就是……经过吸血鬼某种方式提炼过的血,明美对此也不是很清楚。
总之,在吸血鬼的传说中,血魔法事实上是无所不能的,只是需要消耗的精血太多,仪式太过复杂,环境不好,错误计算——譬如此类的原因,导致出现种种问题。
具体的内容明美就不知道了,吸血鬼的故事也是她死记硬背下来的,从来没有实践过。
“那么,如果就是字面意思呢?释放心中野兽——释放吸血鬼体内的某种东西,让它们变成黑影……”明美思考着,“然后出去攻击其他人?”
“这有什么意义?这些黑影加一起也不够那个刺客自己打的。”尤里提出反论,“不管那个是谁,要是想要杀人的话自己上就够了。”
“……那就是想要闹出点新闻,让其他人发现?”明美换了个角度,“可能刺客不能暴露自己,所以就用这个办法努力把事情闹大?”
“这不……”尤里突然想到被害人死前的推断——想要挑起不同派系的吸血鬼斗争?“……这有可能,不过看起来这被我们打断了。”
现在黑影都团灭了,用来制造黑影的木桩也毁了,真是断的相当彻底。
第四十二章 祸根
半个小时后,也就是在大约凌晨两点的时候,明美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里,打匿名电话报案。
值班的警察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以为是恶作剧,但在明美努力捏着嗓子告诉他们死者身上有明显的伤口之后还是紧张了起来,明美告诉了他们具体位置,在警察开始询问报案人情况的时候就急急忙忙的挂断了。
虽然尤里对这到底有没有意义有些怀疑,警察能调查出吸血鬼的事情吗?
不过总归算是结束了一件事,这是好的。
本来这种事是让尤里去做比较好,但是明美觉得让残疾人来做这种事非常不靠谱。
然后就是回家。
明美身上的灵势暂时还没有消失,不过尤里相信,在来源消失之后,肯定是会慢慢消逝的。
如果没有消逝怎么办?这个念头跳进了尤里的脑海。
哈哈哈,不会吧——那样的话就只能从头开始再调查了。
打完匿名报警电话之后立刻回家,两个人都需要休息。
————
在回家路上,尤里提到了报案的行为,他认为明美只是在求自己的心安。
明美对此完全不赞同。
她认为,东京这么大个城市,超自然事件就算占不到主导,也肯定时有发生——警方不可能对此毫无了解。他们可能没有解决所有问题的能力,但如果连问题都不知道的话,肯定已经出了很多次事了。
根据某些未被提及姓名的精魂猎人的说法,在警视厅内部有一个部门,专门负责处理超自然相关的案件——虽然同一个说法里这个部门成功率很可疑,但只要真的存在,就说明警方对此是有所了解的。
退一步说,也只是说在下水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嘛,顶多就是悬案又增加一个——经常看报纸的二人知道,这里的悬案经常有动不动拖个十几年到什么追诉期边缘,然后才在路过的侦探的帮助下告破的。再加个一两桩应该也没问题。
两人躲开了一批醉汉,还算顺利的回到了家中。
明美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去睡觉了。
留下尤里在客厅里单手翻阅玄学书籍。
收集这些书的人对于精魂以外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任何兴趣,所以尤里并没有找到自己预想中的吸血鬼详细信息。
另一方面,他确实成功的找到了和自己息息相关的内容。
在一本书里,作者认为,祸根对灵体造成伤害的原理,就是直接破坏灵体的本质,使其结构崩坏。他为这个现象引入了一大堆解释,试图通过万物相生相克的逻辑来解释为什么灵体会有祸根,以及如何寻找到什么是具体的灵体的祸根。
抛开理论分析不谈,前面的情况尤里刚刚经历过。
我之前用手直接握住了自己的祸根?尤里为自己的“壮举”而感到后怕——如果不是那些符文不明所以的自己崩坏了,尤里可能会被直接打到沉睡。
灵体的祸根是某种概念性的东西,比如说,如果某个海胆的祸根是船锚,那么单纯从船锚上面取下来的铁就不算是祸根,如果海胆直接用力量把船锚拧成麻花,那也很可能让这个祸根暂时失效。
作者认为,每一个灵体的祸根都是始终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同时一个具体的祸根可以被摧毁。
即,如果某个海胆成功的把祸根船锚扭成麻花扔进高炉融了,那么它就真的摧毁了自己的祸根——与此同时,会有另一个相关的东西被激活,成为新的祸根,可能不是船锚,是船桨之类的。
作者没有给出任何用以证明的证据,但他认为这是唯一能解释为什么即使是高级灵体也有自己的祸根的原因——难道灵体不会有意识的破坏能伤到自己的东西吗?但很多高级灵体的祸根仍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越高级的灵体,其祸根就越明确,这对于想要对付该灵体的神秘学者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如果一个灵体的祸根是“银制品”,那找起来非常容易,但如果一个灵体的祸根是“受过两位高僧祝福的一共有八个分叉而且其中第六个分叉折断了一半的银占比在60%到70%之间的银合金烛台”,那就麻烦多了——首先调查的时候就很难调查的这么准确,然后准备起来也会有不小的问题,最后在交战中因为意外而失效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尤里不是高级灵体,所以他的祸根应该是比较宽泛的东西。
然而,现在来看,不只是宽泛,简直是灾难——是用一种特别的方式书写的文字或者雕刻下的花纹本身——是以特定的知识形式存在的祸根。
在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只靠尤里自己一天能制造二十页自己的祸根,上面的每个字都能产生实实在在的效果。——他试了一下,是真的,刻下第二笔之后他就开始发晕了,急急忙忙的把自己刻下的东西划掉。
以知识形式存在的祸根,而且还是别人(鬼)已经得知而且正在用的祸根……尤里感觉自己真是倒了大霉。
如果这是某些团体的通用文字怎么办?想想就觉得可怕。
保密,一定要保密,哪怕是明美也不能告诉——虽然明美可能会自己猜到,但从自己口中泄漏出来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为了预防将来继续见到自己的祸根而不自知,尤里开始回忆其具体的样子。
要是只在脑海里浮现一下都算是看到了并且开始激活的话就麻烦了,以防万一,尤里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思考,试图让自己只想起自己想要想起的东西。
失败了,但没有不良后果。
在尤里的脑海里,这些文字轻易的全部浮现了出来,但没有开始活动。
想象着文字转动,尤里开始观察只在自己脑海里存在的东西。
越看越觉得不正常。乍一看似乎是本地语言的特殊变形,甚至能读出其语意,但在仔细观察的时候,却永远能感觉到不协调感。错误的写法确实会让阅读变的困难,但是在已经建立了印象之后还是能越看越不像就不对头了。
文字本身会是超自然的吗?又或者其超自然力量能在阅读者之间传播?明美没有中招,即使她也看过了也是一样。
关注久了之后,尤里产生了有另一个人从花纹里看向自己的错觉,很明显这是不好的。另一个感觉是,好像花纹的每一个笔画里都有自己的纹路,只要继续看下去就能了解其内部的深意,很明显这也是不好的。
尤里准备停止自己的想象,随后留意到,在他没有想象的空白部分,一种整洁而美丽的花纹飘荡着。看起来就和之前意识模糊的时候冒出来填满整个视野的另一种花纹非常相似。
我没有主动想象这些东西,为什么能看到?
尤里把注意力转了过去。
这边的文字不像是任何一种语言(当然,也可能是尤里孤陋寡闻),但其含义却似乎已经在尤里的了解之中了。
看到一种文字,明明无法理解,却知道其含义,简直就像是做梦。
这梦真清晰。
尤里解读了文字,其含义是……死亡。
死亡,一种人们希求了解而不想接触的事物,鬼魂毫无疑问与此相关——不过尤里并没有从这段文字中感到威胁,比较奇怪的是甚至还有些亲切。
而这段文字有一点和之前的那段相似——似乎文字本身就是由更加细小的文字构成的,该不会可以无限细分吧?
尤里从沉思中恢复了过来,发现已经到了正午。
他之前试图搞清楚死亡的更加细节的内容,但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反而感到了极大的疲劳感——而他无法在梦里休息。
在离开之前,他找到了另一个词,看起来和死亡相差极小,但含义不同,是物质。可惜这次根本没有余力去仔细探索。
醒来之后,疲劳感席卷全身,尤里感觉不想动哪怕一根手指了。
明美的房门开着,她似乎已经醒了,但是不在屋子里?
尤里又在神龛附近飘了一会,就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明美开门走了进来。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明美先开口,“你从冥想状态恢复了?我刚刚去附近吃了点东西。”
附近,说明不是那个奥村屋。
“冥想状态?”尤里听到了关键词。
“你睁着眼睛却几乎不能察觉到周围的东西,魂游天外,难道不是在冥想?”明美回到沙发上习惯的位置坐下,“那难道你是在睡觉?我没听说过会睡觉的灵体,而你也从没表现出过要睡觉的意思。”
“嗯,我确实是在冥想。”原来有这么明显?
“那么冥想出什么结果了吗?你平时好像不干这个——除非你每天半夜冥想?”明美说到一半,开始补充一开始没有想到的可能。
“这是第一次……”尤里回答,“至少不是每天都要做的。我在冥想里看到了一些没见过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什么东西?”明美有点好奇。
“是!#¥!这样的文字。”不说具体是什么样的应该就没问题,何况尤里也不认为自己能描述出后出现的那种文字的样子。
“你说什么?!#¥!?”明美努力的复述了下来,和尤里的发音差别较小,但终究不一样。
“是!#¥!……嗯?”尤里也感觉到不对了,自己说话的声音似乎和以前不一样。
努力回想了一下过去说话的声音。
“是死亡……和物质,这样的文字。”尤里修正了发音。
“……这我还真没想到。”明美皱起眉头,“各个流派的冥想方式有很大差别,个人也有各自不同的冥想方式。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在冥想的时候会试图放空大脑,等想要看的东西自然出现,还有很大一部分在冥想的时候会主动观想他们想要观想的东西,试图从那上面感悟什么。”
尤里提起精神听着。
“当然什么样的人都有,也有混合型,以及根本不去控制念头,直接灌酒说是在冥想的——总之,听你的说辞,你是在放空大脑的时候看到了奇怪的花纹,还从上面解读出了含义?”
是啊?尤里点头。
“你是什么高僧大德吗?悟性这么高?”明美故作惊讶。
这女高中生是不是在说什么风凉话?
“嗯,通常来说他们认为这样的东西就是未来的研究方向,或者适合自己的本源,或者和自己最息息相关的东西——总之,根据解读不同,理解可以走向很多个方向,但都是和冥想者密切相关的东西——从来没有人会宣称自己看到的东西和自己无关的,”明美的声音转小,“实际上,就算是硬扯也要扯到和自己相关的方向上去。”
“嗯?硬扯?靠谱吗?”冥想初学者做出提问。
“当然不靠谱,实际上事后证明,大部分人的解读都是错的,而剩下的少部分也不能保证不是蒙中的。”女高中生神秘学家的语气相当坚定,“实际上,大部分人只是把自己的臆想当做现实了而已。而还有一部分人,其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他们不知不觉中他们完成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思考,但却把思考当做了冥想的结果……好在这种至少走向了成功。”
……你说了这么多结果最后得出结论这个不可靠,这好吗?尤里脸色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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