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爆破事件第N次 第43章

　　尤里简单的理解了一下自由供稿人——就是所谓的无职非合同临时工吧？

　　不过，什么新闻都做……尤里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么最近的自燃现象的新闻你有调查吗？”

　　“嗯……有还是没有呢？”列惠似乎拿捏了一下，“要说调查肯定是有的，不过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啊。”

　　“没什么特别的消息……你真的分得清楚特别的消息和非特别的消息？”

　　尤里不想说的很失礼，虽然经过加工的照相机可以说明她与超自然事件有所接触，但完全没想到教主可能真的有超能力说明她对超自然事件接触的并不是很深。

　　她，北条列惠，靠自己，连灵体化的尤里都看不到，能知道什么特别的消息？怕不是比尤里还要糊涂。

　　“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性！我可已经在神秘事物专栏里发表过很多次新闻了！”

　　尤里不清楚这到底指的是哪个报纸的神秘事物专栏，但据他所知，这样的专栏都很小。

　　毕竟是现代社会了，神秘事物专栏基本上等同于鬼故事专栏。

　　似乎是尤里表现的太过明显，北条列惠还送了一个消息，“那，为了证明我的专业性，我提前告诉你好了，也算不上泄密——我有联系的几个报社对于自燃事件，除了根本没提的之外，都打算刊登结论性的报道了。”

　　这确实对尤里产生了一定的冲击。

　　结论性的报道？什么结论性的报道？在尤里看来很明显的事实“精魂纵火”肯定不能直接就这么对大家说，那他们打算刊登什么结论？

　　“具体是什么结论反正你看了明天的报纸就知道了。”列惠很满意尤里的震惊表情，“现在你肯定还不会彻底相信，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等你明天看了报纸相信了，再联系我吧。”

　　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尤里需要点时间理一理。

　　“对了，你会用手机吗？”眼前的无职记者猛然提问，随后又自问自答，“我想岔了，当我没问，哪有现代人不会用手机的？”

　　“…………”尤·原始人·里沉默以对，这女人报复心真强。

　　————

　　记者留下了电话号码就离开了，尤里没有记录，直接背了下来。

　　虽然记者不打算同一天晚上再次骚扰邪教徒，但尤里还是回去看了一眼，他错过了具体的驱魔仪式部分，只看到了正在准备散会的邪教徒们。

　　这些教徒纷纷表示，经历了教主的驱魔仪式之后，大家神清气爽，状态良好，教主神功盖世，真的把大家身上附着的脏东西驱逐掉了。

　　这显然是他们的心理作用、自我催眠、安慰剂效应，因为反正尤里是没在他们身上看到任何脏东西。

　　大部分邪教徒准备离开这里，只有少数几个人留在原地，朝房子的另一个方向走去……看起来只有一部分住在这里。

　　确实应该如此，这里让人集会的话空间勉强还够，但全部住下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极大可能是明美同学仓桥健人的那个六指也在留下的人之中。

　　大概记下他去的方向，尤里朝教主可能在的方向走过去。在他脑海里，这个方向意味着地下室。

　　——地下室没人，甚至锁都是尤里之前胡乱锁上的样子。

　　尤里最终在主卧里找到了教主和高级干部，他们可能已经讨论了一会了，但好在剩下的内容也并不至于破碎的完全听不懂。

　　教主的声音带着干涩感，“所以没必要在意，因为世界末日马上就要到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泄密也无所谓。”

　　然后是高级干部的声音，“这个，如果世界没有末日呢？——那不就……”

　　“如果你不相信会末日的话就给我滚，咳，咳……我得到了预示，这个世界很快就要反复末日了，我们必须为此做好准备。”

　　教主的声音不太像是信徒面前那种庄重的，玄乎的版本，大概是作为长辈在教训小辈吧。

　　“……我明白了，我相信。”高级干部的声音还是有点发虚，但态度表现的很明显。

　　“还有，今天驱灵的时候没有实感……那个灵体提前走了，但不一定不会回来。”

　　“它怕了您？”高级干部的声音里带着希冀。

　　“大概只是过路，这种时候就不要节外生枝了——我们的事业会吸引好奇的灵体，不要多嘴多舌自言自语，引来麻烦。”

　　“明白了。”

　　尤里没敢靠的太近，现在来看，对方至少能看到自己，也有一定的反灵体能力。至少对方能感受到自己的反灵体能力扑了个空，这方面应该算是有真功夫的。

　　他并不确定自己真的被驱灵了会怎么样——明美的驱灵是切断灵体和锚点之间的关系，让灵体被吸回本来就有的界域，但尤里根本没见过自己的锚点。该不会被驱灵之后直接被放飞出地球？

　　邪教徒们笃定世界末日将会到来，这听起来并不太像是他们自己做的……不过也可能他们是为了“准备应对世界末日”而带来了问题。

　　如果不能进一步靠近，那就暂时无法深入研究这个问题，尤里回头去做另一件事：确认六指男子的身份。

　　在之前的方向，尤里找到了一个类似于集体宿舍的客房，几张床并排放好，彼此之间只留了一点空余，而邪教徒们大多已经开始休息。

　　六指男子也已经躺到了床上，看起来一时间还没有入睡。

　　尤里飘到床下，悄悄实体化。

　　压低音调，拉长声音，“健~~人~~仓—桥—健—人—”

　　床上传来了很大的动静，光头猛然起身，随后向床下看去，可惜完全没有看到听到他起身就灵体化的尤里。

　　这反应，应该基本上肯定就是本人了。

　　在健人和其他教徒讨论刚刚是不是有人喊他，他是不是新入教太兴奋产生了幻觉的时候，尤里开始返程。

　　今天的调查本身颇为成功，但是要说对整体产生了什么影响……那还是得和明美商量一下。

　　————

　　尤里大约在午夜时分到家，但明美用时更久一些，又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尤里几乎靠复读机把这段时间的消耗又补满了的时候，明美才回到家中。

　　带着一张可疑的叠了又叠的大纸——应该是A1的吧。

　　叠起来之后感觉有个小册子的厚度了。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谈，尤里先讲了今天遇到的事情，事情其实不少，邪教的情况，记者的话，以及仓桥健人的存在，这都需要说明。

　　“看起来这个就是真的信了自己说的话的教主了，”花了几分钟听完尤里的叙述，明美思考了一下，“但是听你说的样子，他们不像是会故意招来世界末日——或许他们认为打开影界之门是某种从世界末日中保护自己的办法？在一切爆炸的时候，逃到影界去，等末日过了再回来？”

　　“这有用吗？”尤里没有听出什么问题来，“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吧？”

　　“假定真的是这种情况的话，也不能说是不行。算是无可奈何下的替代手段吧……影界充满着各种危险，敌意的精魂、复杂多变而且不熟悉的环境、人类本身难以长期承受异界——这种种困难都让这种方法变得不够完美，但无论如何，总比留在原地硬挨世界末日来得强。”

　　尤里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不过他点早了。

　　“当然，这还有另一个前提，就是世界末日不会追到影界去。物质界和影界的联系是如此紧密，哪怕是单纯的把物质界砸一个遍，影界都会随之开始动荡，一些精魂会衰退而另一些会趁势崛起——如果更糟糕的话，世界末日这个概念当然也包括影界末日在内。所以，这只是不是办法的办法，病急乱投医的时候值得考虑一下。”

　　“至于仓桥同学……哎，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被邪教坑了，你没有看到大井同学吗？”明美感叹了一句，询问第二个人的情况。

　　“没有，你也说了他没有什么明显特征，我看到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尤里回忆了一下，没有发现明显和仓桥特别熟悉的人——而不算这个信息的话那就根本没什么线索了。

　　“算了，反正这样的信息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可以考虑报警。”女高中生侦探露出笑容，“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

第六十一章 粉饰太平

　　最后，是记者，北条列惠女士。

　　如果可靠的话，她可能是尤里本次行动最大的收获——虽然看起来地位不是很高，但怎么说也比明美更容易接触到新闻。

　　如果不可靠的话……至少她和邪教徒显然不是一伙的，不可靠就不可靠吧，有胜于无。

　　确定她是否可靠的办法也是有的，就看明天是不是会有不少报纸开始洗地，如果有的话，说明她确实在报社有一定的信息渠道。

　　扩展一下，其实新闻媒体也不局限于报社，尤里打算连电视新闻一起看了。

　　听说网络媒体也很流行，可惜，暂时还没有明确的上网方案。

　　想太远了——尤里收回思绪。

　　当然，如果确认对方有可靠的信息来源，那怎么从对方手里拿到信息就是另一个问题了，估计不会那么容易问什么答什么。

　　————

　　尤里带回来的信息主要就这些，他转而开始询问明美的收获。

　　明美在茶几上把那张大纸摊开。

　　和上次的下水道布置图一样，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东京的地图，要详细得多——不过仔细一看，上面有很多尤里没有见过的类似于管道结构的东西。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顺着街道来的。

　　这是什么？东京自来水管图？

　　没有让尤里等太久，明美很快就开口说出这个东西的名字。

　　明美说，这是一张东京灵脉图——在一张普通的东京地图上画上了精魂猎手们长期研究和调查得出的灵脉流向。

　　所谓灵脉流向，其实只是个约定俗称的叫法。灵脉并不是具体的一个特定的东西，这张图实质上或许应该被称为是“灵地裂隙区域”——世界本身就有灵髓资源，而且会在一些相对特殊的地方泄露出来，在一个相对较大的裂口附近往往会伴生一些小裂口——这些裂口会被称为灵地，把这些地方用虚线连起来，就得到了所谓的灵脉图。

　　确实，其中存在一些小裂口的灵髓来源是大裂口的泄露，在最初的泄露点外溢的灵髓聚集到这些较小的存储点——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无分大小，裂口是同样从世界本身获取灵髓的。

　　根据灵地的位置和状态，可以判断本地区的灵脉的情况——不知为何，它们经常呈线形分布，就好像水脉一样，最终得到了这个名字。一些学者认为这是裂隙自然产生的时候倾向于形成一个狭长裂口……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但没有证据。

　　因为精魂是跟着灵髓聚集的，而灵髓会在灵脉上的灵地处“自然”产生，所以精魂往往是跟着灵脉聚集的，因而这张图通常也可以当做东京精魂分布图用——如果这次的对手会四处对精魂下手的话，它的行动路线很可能也会按照灵脉来。

　　一环套一环，每一环都相当松散，但整体上是这个方向。

　　尤里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办法的缺点。

　　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证明，对方一定会按照一条灵脉来行动——对方大可以反复横跳，翻越空白地带。何况，事实已经证明，即使是非常薄弱的灵脉上面的精魂，也会被发现然后遭到灭口——至少在现在，对方是颇为来者不拒的。

　　为了强化自己的说服力，尤里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指着那个空屋子所在的地方，“你看，这里就没有被标记上。说明这些灵脉都是比较主要的才会被标记，而对手已经确实证明了自己会对按非主要灵脉来行动。综上所述，想靠这个图找到对手……恐怕并不稳妥。”

　　“是的，所以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进行推断，这……哎。”明美叹了口气，“这需要等到对方再烧几个点才行。”

　　看得出来明美对此并不心甘情愿。

　　当然，她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我本来的计划是我们的巡查和对新闻的分析双管齐下，不过现在有了你的记者朋友，她应该能帮我们完成新闻分析的部分，这样我们只要——”

　　尤里打断了明美的话，“我暂时还不能确定她算是我的记者朋友。”

　　明美犹疑的看了过来。

　　“是的，我是帮了她一次，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但是我已经帮完了，她会不会作出足够的回应，只能说尚不确定，”

　　“什么，你几乎是救了她一命，她连打折再打折的提供信息都——”明美脱口而出。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明美啊，我帮她的时候她只是被捆起来扔进地下室而已，这顶多算是失去自由——不是说自由不重要——但快进到救人一命是不是有点过了？”

　　尤里没法为邪教徒作保，他们是否会最终狗急跳墙对尤里来说是无法判断的事情。但，至少，已经发生的事情暂时无法指向杀人灭口的方向。

　　“……也对。”明美花了几秒钟更新自己的理解，“邪教和邪教是不一样的，即使已经到了教主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谎话的程度，这个邪教看起来也还伪装的很好，不会轻易杀人。”

　　“你脑海里的邪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顾生死利害的血祭狂战士教团吗？”尤里有点想要提问，但又担心明美给出“当然是啊”这样的肯定回答。

　　“总之，既然看起来你给的帮助不像是救命之恩……那可能确实要稍微费点力气，不过我相信还是能说服她的，毕竟这和她也有关系——等等，不对。”明美打断了自己的话，陷入了沉思。

　　尤里不是很清楚明美在想什么，不过他认为这种时候不应该打扰对方。

　　他把注意力转向了地图——这张地图很显然是复印件，但即使是复印件，也可以看出上面的好几种笔迹，仅尤里这种毫无经验的人能认出来的字迹就至少有三种。

　　很可惜，无法从复印件上辨认出字迹留下的先后顺序——或许有经验的调查者能够发现，但尤里做不到。

　　“不行，还是不行，”明美露出纠结的表情，停止了思考，“我们还没有办法证明这个火灾就和邪教有关系……万一是找错了呢？而没有办法证明火灾和邪教有关系，就没法说服她这事和她也有关系。”

　　嗯，尤里想到一个解决办法，就是强行宣布“我们知道有关系”然后不告诉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俗称说谎。

　　尤里不喜欢说谎，而明美……大概是根本没想到这时候还可以说谎。

　　不过他也不想看着明美再难受下去了，开口提议，“不如直接拜托她就好了，她似乎对这些神神秘秘的事情很感兴趣，等将来，合适的时候，把我们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她作为补偿好了。”

　　比如说，一些疑案，直接由尤里去问被害人本人，然后再告诉北条列惠……既然是记者，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报酬。

　　“以后可以，但这次不一定能达到想要的结果——想要她帮忙的话，我们需要她尽量配合，努力帮忙搜集这些信息，而不是随便应付一下——不让她知道这件事的关键程度，她应付一下的可能性很大。”

　　那尤里也没有办法了。

　　“哎……那么我尽量说服她给我们提供尽可能多的详细信息，但不能全指望她。与此同时，我们要继续结合报纸和个人的调查。”

　　看起来只能如此，明美点头同意。

　　明美计划明天去告诉学校离家出走者的事情，而现在她要去进行休息。

　　留下尤里进行冥想。

　　虽然没有起到别的作用，但有效的消耗了时间。

　　第二天一早，明美去上学，而尤里没有继续出门，他待在家里看电视新闻，并且试图从巨大复刻地图上找出对方可能的路线。

　　大部分新闻都没有相关报道，但有一个新闻提及有人模仿最近的火灾事件开始纵火……真的是模仿吗？这可能算是有人掩盖，但也可能不是。

　　需要更多的证据。

　　而对路线的分析加深了邪教的嫌疑。

　　一开始，尤里努力的试图找到灵脉通路，看看朝哪个方向前进更有可能，但随后意识到，只有三个点，而且只知道其中两个点的顺序的话，画出来的可能路线数量很大，大到根本不可能跟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