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爆破事件第N次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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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里尽可能详细的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从离开家，到达车站，遇到火车精魂和不愿透露姓名的机器人精魂，恰好出事，一直说到最后他狂奔回来。

　　“还真是……辛苦你了。”明美看起来有点吃惊，“我还以为你出去还没到地方或者没找到人就被老鼠围了，狼狈的逃了回来呢。”

　　“如果我再晚一点出发的话可能就真的会如此了。”尤里这次可是几乎没有浪费时间，虽然可能走了些弯路。

　　“嗯……你说的那个机器人精魂，我可能听说过，不过我也可能出错就是了。”明美思考了一下，“如果没有出错的话，那是摄像头精魂。”

　　摄像头也有精魂？尤里感到了一阵晕眩。

　　对，摄像头是个物品，而且不是人类，当然也会有精魂，不过……这合适吗？

　　“摄像头精魂，它们的性质包括秘密的发掘者，传播者，以及保密者——你可以相信它们有相当大的情报网络，不过据称，一般来说并不是很强……你看到的这个说不定已经是它们的族群代表了。如果它们要向精魂王庭之主传递信息的话，很可能确实会派出它们中最强的成员。”

　　精魂王庭，尤里从书上获得的知识，在听到这个词之后被激活了。

　　精魂往往无法形成弱肉强食的丛林以外的社会结构，这也导致它们除了同族精魂之外对异类向来采取敌意态度——同族之间通常也只是敌意较小而已，其本身就有群聚特性的例外。

　　但一些强大的精魂，通过自己的声望（万一有）、智谋（假如有）和力量（一定有），在自己的核心领地会维持一个相对和平而有秩序的社会结构，在这里，只要得到了王庭之主的接纳，不管是什么精魂都可以互相保持和平关系。

　　——不愿意保持和平的家伙会被视为挑战王庭之主，然后通常来说，会死。

　　在获得了和平之后，它们甚至可能会转向合作和互补，不管这能带来多少额外的力量，肯定要比互相厮杀更强。

　　所以精魂王庭通常来说都会作为一整个团体计算，实力往往颇为强大。

　　“额，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明美被尤里用充满怨念的死鱼眼盯得浑身不适。

　　“精魂王庭，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尤里回想起自己差点和守卫交火……不，自己并没有真的想和守卫动手，但确实已经动了心。

　　早知道如此的话，连心都不能动。

　　“我以为你知道！？”明美表现出来的震惊并不比尤里更差，“尤里，你看，我知道你看过那本书，你也知道这里有强大的精魂，也是和平区，我以为你会想到——”

　　“我·没·有。”尤里感觉这半天时间里自己净在补课了，这次的课程是“不要以为你看过背下来就等于你会了”。

　　“抱歉。”明美看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听着，这不是她的问题，是你的——而且现在不是探讨你那点受伤的感情的时候！”尤里告诫自己，随后重新开口，“嗯，我记住这点了——那么这个精魂王庭的管辖范围到底有多大？你知道吗？”

　　首先排除只有一个车站的可能性，“二号线”说它要去看看其他地方。

　　难道是全东京的车站？这范围是不是太大了？

　　“我不知道，但从你描述的情况来看，有相当的可能性是几个重要的车站作为核心，然后，其他车站和重要车站附近的区域作为影响区域……这已经很大了，东京毕竟也是个大城市，线路还是很密集的……先进不先进就另说了。”明美揣摩着，“火车精魂啊……没想到居然真的是……”

　　“那显然新来的这个不可能做到彻底的和睦共处，无论如何双方的势力都会产生挤压……这就是为什么火车精魂说它们当然不是朋友。”这说得通，太说得通了。

　　“我们能指望火车精魂直接解决这个问题吗？哐的一下？”明美做了个砸的动作，“毕竟看起来它很强大，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要强大很多倍。”

　　尤里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对话的记录，摇了摇头。

　　“不，恐怕不能，它说‘没那么容易’。或许我们可以指望它提供一些帮助，但是它不能，或者不愿意直接解决这个问题。”

　　“那看来我们还是不能就这么躺在家里等事情结束，还不能就这么停止思考。”明美相当失望，“说真的，我不想掺和到这么大的事情里……但它们不像是会给我逃避机会的样子。”

　　是啊，老鼠们现在还在持续的消耗法阵呢。

第八十三章 隔窗相对

　　这里是安全屋，至少在神龛里的能量被消耗一空之前如此。

　　尤里已经消耗自己的能量储备恢复了伤口，他谨慎的没有挪用神龛里面的能量。

　　毕竟，谁知道他们要在这屋子里呆多久呢？

　　明美找了个本子把她听尤里介绍的话全简要记了下来，正在试图从里面找出更多的线索和疑点。

　　尤里负责在这段时间里监视法阵的状态，以及万一耗子们找到了什么办法冲进来时候的紧急应对。

　　这个职能其实没什么意义，法阵的防御并不是一个特定的形状，而是“一个房子/一个房间”这样的概念。

　　尤里怀疑只要适当的修改，也可以产生圆形法阵，不过那样的话运用起来可能会有点问题……毕竟很少有人会住在圆形房子里。

　　说不定这个反而是改良后的版本。

　　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光膜其实是覆盖在整个墙壁上的。

　　在灵体版本的墙壁的内侧，仔细观察，能够发现和门窗处相同的光膜。

　　这证明了防御并不是凭空出现在洞口上的，而是扩大到了整个房间的范围……由房间完成了最后的塑形。

　　这样的话不太可能单独的出现一个漏洞，要碎就会全碎。

　　尤里有些怀疑，明美给自己分配这个任务，是不是主要目的是让自己休息一下。

　　算了，就承她厚意好了。

　　尤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漂浮着，无意识的盯着窗外的耗子们。

　　实在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这些耗子无法像尤里一样直接用能量和法阵对耗，其能力也不足以在摧毁法阵之前突破法阵，而对法阵发动进攻对它们来说消耗似乎也不小。

　　虽然还是时不时有几个耗子冒冒失失的啃了上来，然后被光膜弹开，但总体上来说，大多数耗子已经放弃了持续的进攻，改为蹲守对峙。

　　在尤里出现之前它们就已经是这个状态了，尤里突入的时候刺激了它们，让它们活化了一阵，但现在又重新平静了下去。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神龛里面的能量能坚持十几个小时，如果它们不计损耗生死的发动进攻的话，这个时间应该会大幅缩短。

　　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包围，只在尤里进屋的时候躁动了一下。

　　这里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尤里回想起自己进屋的过程。

　　在刚刚出现在楼顶的时候，他就发现鼠群里的一部分向他的方向靠拢。

　　这部分耗子的行动时间不会比尤里到达楼顶更晚，可能还要早一点。

　　仅凭它们的视线，它们不应该能发现尤里，这个转角能够阻挡尤里的视线，自然也能阻挡耗子的。

　　此外，这些耗子不可能知道里面的神龛再过多久会耗尽，对它们来说，这里的防御应该标记上不可逾越才对。

　　无论是出于动物性还是出于理智，它们都不应该围在这里不走，一副一定要冲进来的架势。

　　到底有什么理由让它们坚持对这里进行围攻？是里面有什么极度吸引它们的东西，还是有人在指挥它们，而指挥者认为应该围住这里？

　　可能性一，它们不凭借视线来感知周围，至少不完全凭借视线来感知周围。

　　而尤里，作为一个活着的，而且不够强的灵体，被它们感知到了。

　　这好像很合理……按照这一理解，下一步就是，它们完全可能感知到了屋子内有什么对它们非常有吸引力的东西。

　　明美？明美有那么特殊吗？

　　不过，即使不是明美，也有另一个显而易见的目标。

　　承载了大量能量的神龛。

　　在最初期的紧急情况之后，在掌握了薅复读机这项能力之后，尤里对神龛的定位就从每日的食粮变成储备的粮仓了。明美照旧每天向其中储存灵髓（当然，有的时候她也会偷懒），但尤里并不会轻易动用这份后备力量。

　　作为被特意集中后的灵髓的载体，对这些老鼠来说，可能是可以吃到肚圆的一顿大餐。当然，如果真的平分到这么多老鼠身上的话，大概每只老鼠分不到多少，但它们很可能不会想这么多，每一个都认为自己才是那个能吃到最大一份的幸运鼠。

　　可能性二，并不只是凭借“它们”的视线，现场有其他视线帮它们定位。

　　一开始这个其他视线盯着住所，没有注意到稍远处的尤里，但当尤里出现在屋顶之后它就看到了，然后立刻指挥鼠群涌了上来。

　　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作为指挥者，它可能躲在暗处，这就是为什么在尤里观察鼠群的时候没有找到它。

　　然后这个指挥者认定阻碍了它的前进的明美是个威胁，命令鼠群在这里继续包围。

　　可能性三，这个可能性就很简单了，单纯的，在最开始就被针对了。

　　尤里不觉得蛎崎明美这家伙有什么资格被搞出这种大事的家伙针对，但也有可能是对方随便在地图上画了个叉，命令鼠群去这个地方，然后明美就恰好被包围在这里了。

　　这单纯的就是时运不佳，可能性很小，但真的发生了的话，尤里毫无办法。此外，这也没有解释到底为什么耗子们能快速反应过来，可能需要寻找别的因素。

　　他合上眼睛，继续思考着，想要找到其他的信息。

　　不对。

　　尤里靠近光膜，对外面乌央乌央的鼠群仔细观察。

　　它们停不下来，一直在动，让尤里很难锁定特定的某只，但只要多花点时间仍然会有帮助。

　　这个鼠群，至少趴在窗户外面的这些，它们都很弱。

　　并不是说相对于尤里来说很弱，这当然也是事实，但重点在于它们自己弱的不一般。

　　其中一小部分，尤里认为，强度要略逊于复读机，整体上还在同一个等级。但更多的剩下的部分，是一群极端脆弱，能量水平极端低下，而且——考虑到之前的交手——能被尤里随手攻击打碎的真正的弱者。

　　传说中的等级零？所有精魂最开始的样子，一个有未来方向的雏形。现在它们的结构尚不稳定。

　　在尤里读过的那些书里，只在理论可能上提到了它们的存在，神秘学家们大多没有见过这些极端弱小的精魂。

　　嗯……这是当然的，毕竟这样的精魂太容易因为各种原因而中道崩殂了，如果他们能在攻击尤里的时候把自己打碎，自然它们也会在其他的一万种情况下受到干扰而毁灭。

　　它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无法成长起来成为具有稳定形态的精魂。

　　如果有人发出了一个信号，能让它们都听到、都服从的信号，这样的信号不可能太复杂。

　　精魂并不是没有脑子，但这些弱小精魂没有有脑子的余地，它们不大可能理解虚无缥缈的暗示。

　　尤里和一只停下的耗子对视了一眼，从它的小眼睛中尤里什么都没看出来。

　　那么这样一个明确的信号，比如说，“向上”——尤里应该也能听到。

　　事实是没有。

　　可能性二被否决了。而可能性三实在是太小。

　　而以可能性一来算，它们对能量颇为敏感，甚至与饿晕了的尤里相当，现在，它们很可能会追着尤里和明美到天涯海角，除非有个什么别的东西吸引走它们。

　　……再次回到窗户对外面的耗子进行观察，过了一会，尤里认为，它们确实应该是饿晕了。

　　在他观察的这段时间内，有那么两只极度弱小耗子精魂，自行解体了，而它散出的那一点灵气被其他耗子毫不犹豫的吞食。

　　这好像还是尤里第一次看到真的饿死了的灵体，或许它们之前扑上来的时候是字面意思上的想把尤里生吞活剥。

　　即使这样它们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寻找食物的意思，真是了不起。

　　另一个收获是，尤里认为，大部分的等级零鼠精魂的祸根宽泛到相当的程度……“捕食者”，显然，不局限于猫。仔细想来，或许其中一部分的范围大到尤里都算在内——把自己撞死在尤里的牙齿上的那个可能就是这种类型。

　　但基本肯定普通人不算，虽然人类确实是相当高水平的捕食者——可能得野性一点才行，比如说明美plus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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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们对本次的幕后黑手可以进行一下事先预估……”经过半个小时的研究，明美对着她眼前的记录进行了宣言。

　　“根据我从火车精魂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动物系的。”尤里立刻说出了自己早就得出的结论。

　　“嗯，当然是动物系，不过我们可以更加细化一下——先说结论，毫无疑问就是老鼠之王……就叫鼠王好了。”明美点了点头，敲打着眼前的记事本。

　　“为什么？就因为我们现在见到的基本上全是耗子？”尤里找不到什么与这个结论相反的证据，但他感觉现有的情报还不够。

　　“没错，就因为我们现在见到的基本上全都是耗子——你有看到哪怕一只猫吗？”明美直接把话接了下去。

　　严格的来说，在尤里搜索了自己的记忆之后，在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说，在他们第一次感受到影界之门开启之后，尤里出去巡查的时候——他还是看到了一些其他精魂的。

　　虽然不是猫，是狗和鸟，不过在这个场合的区别并不大。

　　但是在今天，从车站出来之后，他就彻底没有见到其他精魂了。

　　“至少最近没有看到。”诚实的回答明美的问题。

　　“如果单纯的是增加了动物的共鸣，那么整体上各种精魂的比例应该更加平均一些，而不是眼下这个老鼠精魂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局面。”明美似乎准备在纸上画个图，但动笔之后又停下了，只留下了半个圆。“眼下这个老鼠精魂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局面，只在一开始就来的绝大多数都是老鼠的情况下才会发生。也就是说，这个共鸣或许确实能接受其他动物精魂的显形，但最适合老鼠精魂。”

　　剩下的话不用明美说出来，尤里自己就能想明白。

　　如果一个强大精魂，其共鸣本身极度和老鼠契合，那它自己当然也是老鼠相关的。

　　在基本被说服之后，尤里意识到，其实还有另一个支持这一判断的证据。

　　一边思考，一边告诉明美自己的想法，“你说的很有道理，另一方面，鼠群的数量显然已经远远超越了正常情况下的极限，而它们没有彼此攻击，这通常只会发生在能量特别富足的环境下——而我认为这周围的环境对它们来说并不是这样的……实际上，就在刚刚，我甚至见到有饿到解体的。”

　　明美听的很认真，看得出来她对尤里的描述没有反对意见。

　　“我认为——”只差一个结论的时候，尤里突然感到有些心虚，“等一下，我确认一下，同类的高位灵体确实会对较弱的灵体有支配能力，对吧？”

　　“如果我们在说的是精魂的话，确实如此，很难说是直接的支配，还是某种本能的威吓，就表现上来说，上级精魂确实经常可以命令同类的下级精魂。换成鬼魂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眼下不重要。”明美点头。

　　“那么，我认为——是幕后主使给了它们一个命令，或者一个束缚，让它们不愿或者不能互相攻击，于是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尤里一边说一边感到遗憾。如果这些老鼠会互相攻击吞噬的话，可能会形成几个稍强一点的，但那样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可惜，不管幕后的这个“鼠王”到底是谁，它显然没有愚蠢到把一群会自灭的家伙撒出去的程度。

　　暂停——尤里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快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