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树又咸鱼
“嗯，说完了，你的信息是什么？”
“车站里的朋友愿意给我们提供帮助，只要我能冲到鼠王面前，他就愿意远程来一下子——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效果，不过应该和上次见到的卷轴是一类的东西。”
没错，说的就是那个叫太夫的给的卷轴。想来应该是一样的东西。
“这样顶用吗？我们面对的对手可能非常强大，按照推论，和他同级，他只打一下，能行吗？”明美似乎有些疑虑，“我认为我们应该把精魂猎手们也拉过来，做好第一下失败的准备。”
“我们当然应该这么做，能用的力量越多越好——但还是应该先用这个来一下子。”尤里不觉得这两件事是冲突的，现在他们需要动用一切手段。
“我呢，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北条列惠积极发言。
“……正面没有了，朋友，不过我想，虽然不知道是否能够起到帮助，你能不能对昏迷事件的情况保持关注，顺便帮忙注意一下是不是有人报告自己看到了老鼠。这反映着共鸣的强弱——就是说，这些灵体老鼠的数量是否会进一步增长。”
明美看起来废了点力气才想出来这些事情。
“没问题，我在完成我的新闻稿件《神秘瘟疫与其神秘消失》的时候会顺便关注这些的。”
这记者怎么连新闻标题都起好了，该不会是早有预谋……再不就是和自己开玩笑？
“那么我就先走了，你们可能还有别的话要说……加油，就靠你们了。”用力拍了拍尤里的肩膀，记者转身离开。
————
北条列惠离开的步伐相当稳定，看来她在之前的休息中有所恢复，至少不用担心她直接倒在路边了。
记者离开后，明美很明显是松了一口气，面部表情有所放松。
随后带着责怪的神情开口，“尤里，你不应该让她过来，她本可以轻易从此事中抽身的，你让她过来，现在她看起来是要在这件事里奉陪到底了。”
“这是她想做的，她不想茫然无知，难道我们应该让她保持茫然无知吗？”尤里并不认为这是一个问题，“此外，她能提供帮助，在安全的地方，我看不出这有什么问题。”
“这只是这次结果好而已，如果她要求跟到现场，或者更糟糕的，不告诉你我就直接跟到现场了呢？你能为此负责吗？”明美摇了摇头，“我认为我们应该减少连带损失，尤其是我们这边会造成的连带损失。”
“我完全理解你的意思，明美——我完全支持由一个盖世英雄出面，单枪匹马，不付出任何其他人力物力的代价就解决问题，明美。但你我都不是这样的盖世英雄，至少现在还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为其他人的行为负责吗？”尤里以更大的幅度摇头，“不，我们做不到，为了解决这件事我们已经在把所有人扯进来了——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放弃一个自愿参加的支持者。”
明美仍然没有接受，“她和我们不一样，尤里，她没有自保的能力，对于超自然现象连直接观察都很难做到。”
“……我们也没有，明美。”尤里强行沉重的叹了口气（灵体无法真正意义上叹气），“我们确实比她要强，但我们的敌人要强得多，明美——我并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放弃一切底线，但是，我们没有在危险度上欺骗她，她是自愿的，而且我确信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然后，在你说别的事情之前，明美，还记得我们最初是怎么掺和到这件事里的吗？”尤里切换了话术。
“嗯，当然记得。”明美点头，等待着后面的话。
“那个时候你说，人不应该把自己扯进太难的事情里，你说的是对的，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你说的是对的。然而，现在，我们已经互相把对方扯进了这件事，再难脱身了。”
话音刚落，尤里就感觉情况不妙，眼前的女高中生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用木棒打了头。
话术选择错误。
第九十三章 分歧
“我很……抱歉，尤里。如果你想要退出的话——”
明美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悲伤。
见鬼，她想歪了——尤里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是在责怪她把自己带进了坑里。
急急忙忙再次打断了明美的话，“不，明美，我不后悔被扯进这件事里，我有些后悔把你扯进这件事里，但现在也没法回头了，你不会离开，我也不会。我要说的是，我们是自愿的，而这就是所谓的自由意志，而她也有自由意志，任何可以自己把握选择的人都在自己把握选择权，至少这次是这样没错。”
明美沉默的点头，看起来距离释怀还是很有那么一点距离。
现在想要把时间倒退回去是不是来不及了？
“听着，你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是为了……为了什么，我并不那么确切的了解。”尤里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好不容易扭了回来，“但是我为什么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我是清楚的知道的。”
明美眼睛转动了一点。
很好，她对此感兴趣，接下来继续说，把她的注意力拉开，加油啊尤里，你能做到的！
给自己鼓劲之后尤里继续开口，“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我跟着你的脚步，而是我觉得这种突入其来的变化绝对会变成灾难，会对人类社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那个火灾精魂就是铁证，能和它待到一起的精魂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善茬，而我不想要这样的家伙极大的影响我的生活——你明白了吗？”
尤里对自己的谎言心知肚明，不过，哎，说谎总比搞崩朋友心态来的好，这就是所谓的善意的谎言吧。
“真的？不是在故意安慰我？”明美半信半疑。
“是在故意安慰你，不过也是真的，我在用真话安慰你。”
当然，这句也是在说谎，好消息，灵体不会脸红。
“那我到时候打头阵。”
“好——才怪，不行！”
明美的脸色在飞速好转，而尤里的脸色正在以同样的速度变糟。
你心情刚好，就来骗，来偷袭，这合适吗？
————
短短两分钟时间，尤里感觉自己好像刚刚又被火灾精魂揍了一顿。
祸从口出，尤里，你要好好改悔。
“你在想什么？我承认我误会你的话了，非常抱歉——”这女高中生还反过来安慰尤里了。
“不，不是这回事，明美，你有考虑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吗？”
只要不再谈个人情绪问题，现在哪怕谈让尤里用脑袋去撞鼠王他都会考虑的。
“计划就跟你之前说的一样，先拿到你说的那个卷轴，然后我们到附近，发起进攻，掩护举着卷轴的那个冲进去，给鼠王来个狠的。你之前说计划可以一起进行，我想到了，狼人们在提供掩护的方面非常优秀，而且那个卷轴他们应该也能使用，如果他们来的够多的话，我们基本上带个路就行了，甚至诱饵计划都不需要用。”
“我没有更好的意见了。不过，我认为还可以考虑把我们的根雕朋友带上——如果我们必须要动用诱饵计划的话，就必须避免神龛里面的能量被太快耗空，开车的人想要回头清理神龛上面的老鼠会很费力气，但如果我们把它现在附身的人偶也装在后备箱里，它应该可以对付那些小型老鼠。”
至少在飞掠而过的时候应该可以对付那些小型老鼠。
明美认为这不是很必要，或者说根本没必要，只是徒增麻烦。不过她也承认，如果狼人们来的不够多的话，就完全不是对支持者挑挑拣拣的时候了。
计划差不多就到此为止，最惨的情况下会只有尤里，明美，以及火车精魂的信物来参加这次活动……
真要是这样的话尤里就直接放弃。
再次开始分头行动，尤里去找火车精魂拿信物，明美去找狼人支援，以及去坑根雕。
下一次会面就是在垃圾场附近了。
————
时间是晚上六点半。
尤里来到了车站门口，走了进去。
守门的狗精魂非常安详的直接让他进去了，都没有问一句，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身后。
大概是也不想折腾了。
此前走到车站入口附近的时候尤里注意了一下，对峙的两伙精魂也变的安静了不少，看来就算精魂不会因为说话和怒吼而疲劳，但肯定也会有词穷的一刻。
又不是复读机精魂，哪能重复同样的话重复那么久。
经过大概四分之一天的时间，在这里，似乎争斗已经进入了间歇期。
尤里把无聊的感伤赶出了脑海，走进车站内部。
在熟悉的站台上，没有看到二号线的身影，倒是看到了摄像头精魂。
“二号线不在这里吗？”看起来没有明显的敌意（有没有不明显的就感受不出来了）。
“他控制的区域不止有这一个车站，此刻正好在巡查，你是来取信物的？”摄像头精魂的音调平铺直叙。
“当然。”确实是这样，实际上，尤里已经在一个长凳上感受到了相当强烈的灵气。
“就在那个凳子上，他没有考虑到你可能会去找一个人类去触发信物的事，所以直接做成了没有物质实体的版本，如果你准备让凡人去触发的话，可能得换一个办法了。”
这家伙说话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
尤里在长凳上找到了两张灵质卡片，在靠近的同时，其存在感正在变的越来越强。实际上，如果不装进兜里而是拿在手上的话，尤里有些怀疑其他灵体会先看到自己还是先看到卡片。
虽然很难找到一种和灵质对应的物质，但眼下，这卡片的材质给他的感觉就好像纸。
上面写着一些字。
仔细一看，“路线：未知到此处”“车次：二号线”“时间：现在”“售价：赠票”“位置：再议”。
两张卡片上面的文字没有区别。这是车票？而且还是那种做工极其粗糙的老式车票。
“想必你也注意到了，两个信物都没有注入其他的能量，这意味着任何有足够能量的人都可以启动它，当然如果你只注入一点能量的话，会对信物进行标记，从此只有你能够使用。”
这和说好的一样，虽然，尤里事先确实没想到信物是车票的样式。
“我很推荐你立刻这么做，但如果你还准备让其他人来使用的话，为了让替死鬼死的有价值一些，你应该让他来执行这个签字程序。”
……不是有点，这家伙根本就是在阴阳怪气。
而且在尤里犹豫着是立刻走还是和他互怼的时候，他的话也没停下。
“此外，我相信你能够注意到，如果你相当努力的话，你是可以把这个信物变成能量吸收的。”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尤里说完就后悔了，这简直是给对方以继续阴阳自己的机会。
“不知道，但你确实可能会认为自己能做到任何事情。”
尤里把卡片放进了衣兜里，随后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碍眼的家伙。
没错啊，怎么看都和此前见到的那个摄像头精魂是同一角色。
不只是外观，连灵气的感觉都是完全一样的。
“我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并没有这么大的恶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一次，虽然它对于和尤里说话相当不耐烦，但它没有抓住一切机会怼尤里，反而提醒了尤里明美那边的事情……
等等，好像它的提醒完全落空了，明美当时并不需要救援。
“我发现你缺乏保密意识，居然三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会谈，因此我认为你的计划成功率相当不高。你似乎对此一无所觉，这就等同于你自己谋害你的同伴。”
“暂停——什么叫大庭广众之下？我很确信那个停车场附近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说起来，如果根本没有其他人发现的话，眼前这家伙是怎么得知的三人会谈……
“摄像头？”尤里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
“你看起来并不是特别蠢。摄像头会记录影像，而那影像会被告知对应的精魂，我也是其中之一，我自然能够了解到具体情况。——现在你明白你的错误了吗？”
摄像头精魂的话依旧难听，不过尤里现在顾不上生气了。
如果它能利用所有的监控设备来收集信息的话……
影响过于广泛，很难在一两句话中说清楚。
“你能做到吗，从任何监控设备中获取你想要的信息？”尤里小心谨慎的做出确认。
“我不能，但我们可以。”摄像头精魂的语气恢复了平淡，“我无力独自完成对所有信息的调控，但我们为数众多。”
“你能告诉我那个垃圾场那里的情况吗？如果那里有监控设备的话？如果你真的监控到了我们的交谈过程，你就该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垃圾场。”
尤里不记得那个垃圾场有没有监控设备了，他路过，但从没有关心内部结构——第一次他有点关心的时候还被鼠精魂门卫赶走了。
又一个问题，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把鼠精魂门卫和本次的鼠群联系起来呢？
“有，但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这是约定，我们监控者精魂原则上应该维持中立。但本次双方过于强大的力量让我们不得不做出抉择，一部分靠向这边，一部分靠向那边。为了避免遭到胜利者的报复，我们仅给予控制区域内的信息，其他地方的信息即使看到也不会说出来，同时也不会直接参加战斗。这点我们各自的盟友同样知晓与接受。”
“但是，你们这些具体的执行者仍然有自己的偏向，希望自己服务的一方能够获胜，所以你选择出言提示我？”尤里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此言无误，你缺乏对信息的调查，完全没有考虑过监控体系的存在，你的缺乏警惕可能会把你引入死路。”摄像头精魂再次开始对尤里的情况进行批判。
虽然它说的是对的，不过反复说好几遍就有点过分了。
新晋缺乏调查灵体·尤里，切换了另一个话题。
“那么，能告诉我现在的被鼠群攻击的人的情况吗？已经被攻击送到医院的人，还有那些新的被攻击的人。”
“前者的状况仍然在恶化，后者的数量正在增长。一些人试图躲进房屋中，我并不了解完全的情况，但精魂鼠群可以进入屋子，他们不会受到门锁的束缚。我认为他们只是延长了自己在得到救援之前要在地上躺着的时间。”随后摄像头精魂做了总结，“他们的数量增长有所放缓，但危险程度正大幅上升。”
真不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如果现在等下去的话，被害人会比之前想的还要多。
虽然心里窝火，不过尤里还是努力控制自己，对眼前的碍眼家伙道谢。
再怎么说也是同一边的，也是在给出提醒，忍了。
随后尤里转身离开，就听到背后传来对方的最后一句话。
“你仍然缺乏对现状的认知，希望你能成功，但我不抱希望。——现在我不会再告诉你任何其他信息了。”
果然还是不想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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