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树又咸鱼
整个垃圾场区域都被浓郁的灵气包裹着，很可能是尤里有记忆以来看到的最强的……或者并列第一？如果学校那次不是幻觉的话。
定下心神，尤里开始对垃圾场内部能看得到的部分进行进一步的观察。
第九十五章 倒计时
挂在高层外面对垃圾场进行观察的这段时间里，尤里并没有得出明确的结论。
但看得出来，局面很可能在趋向更糟的方向。或者说，很多信息都指向更糟的方向，但尤里劝说自己心怀希望，不要立刻自己吓自己。
这个办法还是有点用的，在有效阻止不愿透露姓名的尤某在脑海里编写退堂鼓的理由的时候……但是，终究不能只靠心意逆转现实。
信息很明显，鼠王能调动的力量正在进一步膨胀，从最开始的每一队离开有一到两个直立鼠精魂，变成了现在的两到三个直立鼠精魂，跟随它们的弱小鼠群倒是没什么变化。
最好的可能是，前方久攻不下，鼠王决定加强攻势，为此不惜扩大消耗，并且导致后方空虚——尤里认为这个不太可能，因为垃圾场上的灵气“浓郁程度”是在缓缓升高的。
那就直接转入非常糟糕的局面，即，鼠王随时间的流逝正在获得某种优势。
敌人的优势就是己方的劣势，这点毋庸置疑。
此外，正如前一个结论里的重要证据……垃圾场上的灵气“浓郁程度”缓缓升高，这当然也不是个好兆头。
并不是说灵气真的是一种特定的物质，有个可以让尤里量化的浓度，不过在这方面尤里的直觉应该可以信任。
觉得对方在变强，那对方真的很可能就是在变强。
在尤里的角度，能够相对轻易的看到……或者说感知到影界之门的裂隙。
和明美的描述对比的话，尤里觉得这个裂隙已经是相对周整的类型了，他感觉自己可以从中穿过而不用被削成刀削面。
可能是因为自己是灵体而明美是凡人吧。
但是，完全看不到最重要的幕后黑手的存在。
不管鼠王实际上长得什么样子，肯定没有二号线那么引人注目。
在这个距离上，强度感知里，垃圾场里的鼠精魂们几乎是混在一起的，尤里产生了老鼠们合众为一的错觉。
毕竟离开垃圾场区域的耗子们完全没有这个特质，尤里怀疑是自己的感知灵敏度不够的结果。
全是问题，就没有什么好消息吗？比如说在垃圾场内有什么只要轻轻敲一下就能让老鼠们全部爆炸的大红色按钮之类的……
很遗憾，尤里抱着这样的心态找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找到这样的明确弱点。
首先，支持老鼠们行动的灵髓肯定是个天文数字，尤里考虑过如果它们是通过垃圾场的灵脉来供能的话，设法切断供能的可能性。
这当然毫无疑问的失败了。
尤里不知道如何阻断灵脉（或许靠近之后进行一番研究可以，但老鼠们会给他这个机会吗？），同时，他也没有感知到明显的来自于地脉的灵气。
脑内调用明美的灵脉地图，结论是这个垃圾场并不是知名灵地。
有些灵气，但也就那样。
这引出了一个疑问，即，那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老鼠的行动？如果能发现这点的话或许就有动手脚的余地。
然而现实是不靠近发现不了，靠近了就直接被老鼠啃了，想要得知这个过程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发起冲锋决战——这个过程中当然不可能停下来研究。
其次，老鼠们的行动或许具有某种规律，如果能找到这种规律的话，或许可以借助这种规律来对付对方
鼠王本鼠不提，其他的老鼠看起来不像是很有智力的样子，如果他们更多的根据本能行动的话，它们行动的规律，或者说它们不会去做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它们的禁忌或者祸根。
如果迫使它们直面这些东西，也许可以让他们不战而溃。
……说起来狼人怎么想都算是捕食者，但是现实是他们还是被摁在关键位置难以活动。
鼠群的数量优势太大了，哪怕是和自己的天敌硬换也能换赢。
那就只有禁忌了，老鼠们有绝对不会做的行为吗？
不，不对，它们的等级太低，就算违反禁忌也不会有大问题，找到了也没用。
尤里努力思考，但越想越绝望。
最后，就是垃圾场的防御是否有破绽。
这个倒是很显然有。
无论是小老鼠还是大老鼠，他们都是在地上行走的，并非不能爬墙，但除非墙上有目标，否则它们并不倾向于如此行动。
而无论如何，它们不会飞，它们无法在没有坚实灵质的地方行动，跳的也不是很高。
如果尤里会飞的话，大概就简单多了。
然而尤里不会飞，而且现在努力长翅膀出来大概也太迟了。
设法做个弹弓把自己发射过去？这好像需要惯性，而灵体的惯性已经让尤里失望过一次了。
设法做个弹弓，然后让尤里抓着弹丸，把弹丸发射过去？
可能有点复杂，但在万不得已的时候确实可以纳入考量。
效率低下，但是一时间实在是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
————
就在尤里胡思乱想的同时，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过去。
大约是晚十一点，明美和她的摩托在街道上出现，并且飞快的向汇合点靠近。
她来的方向和尤里挂着的位置有角度偏差，所以尤里奋力冲下楼的时候并没来得及半路截住明美。
然后尤里就看到明美冲入汇合点——然后鼠群冲入汇合点——然后明美又冲了出来。
她的车后座上有个看起来很像是树根的家伙正在猛烈的用木条扑打后面的老鼠。
与此同时尤里赶了差不多一半的路，进入了明美的视线。
女高中生摩托骑手当机立断转换方向冲了过来，伸手抓住尤里——这次他调整了角度让明美抓住他的手臂——然后明美把他拽起来，甩到后座上，和同样挂在后面的根雕朋友挂在一起。
有点尴尬。
在尤里还在寻思要如何开口的时候，根雕就主动搭话了，“喂，她一直这么风风火火让人猝不及防的吗？”
虽然听起来不太像是好话，不过是事实。
“是的，我更愿意称之为雷厉风行英明果敢。她怎么你了？”尤里努力找到了合适的好词。
“她没怎么我，也就是冲进我家，要求我提供帮助——”根雕带着点怨念。
“感谢你的帮助，我们现在用得上任何援手——”尤里十分感动，这年头知恩图报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没想到这里就有一个。
“哪啊，我一开始是拒绝的。”根雕立刻把尤里噎了回去，“我确实欠你们人情，但参加这种自杀活动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尤里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很像是自杀活动没错。
“但是随后她就告诉我，如果耗子进一步扩大攻击范围，那么我们这些暂时守在犄角旮旯的其他精魂也肯定在攻击范围之内，上一次的火灾精魂和它们是一伙的！”
虽然有点危言耸听，但确实这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尤里立刻回应，“然后你就同意了？”
“是啊，然后我就同意了，我刚同意就被拎着锚点拖出来了，那是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啊！”根雕精魂的怨念几乎满溢而出，“我觉得我是不是被套路了？是不是我再思考一会我就能想出问题在哪了？”
不，这个不太可能，尤里腹谤着，明美说的是实话。当然，根雕朋友再思考一会大概就能想到别的借口，这是真的。
摩托的声音缩小了，两个灵体迅速收口。
“跑到这里应该就暂时脱离风险了，你们刚刚是不是说我坏话？”明美把摩托停在一个小巷里，回头怒视着两个后排灵体。
“没有没有，哪里会说你坏话，我是在夸你——是吧根雕朋友。”“没错没错，你的反应速度胜我俩十倍——对吧尤里朋友。”两个背后损人的灵体一起摇头。
“啧。”明美没有就这件事追究下去。
相应的，她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尤里，你来的时间正巧，我本以为得埋伏在附近等你来的时候再喊你了。”
“其实我早就到了，不过那个时候我感觉汇合点太过危险，于是我就跑了出来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也就是说，挂在那栋楼靠近顶层的墙壁上。”
因为明美基本上是冲向尤里，所以被拽走的尤里回到了此前躲藏的方向。
比刚刚的位置还远一点。
“也好，反正只要躲开了就行……”明美点头。
随后她转向了根雕朋友，“然后，我说的话当然是正确的，你可能不经常出来所以没有发现，但尤里经常出门，肯定是会发现的——尤里，你没发现大街上比过去少了什么吗？”
确实少了一些常见的东西，尤里心想，但到底是不是明美说的可就不清楚了。
回答前先在脑海里过一遍。
大街上的人群有所减少，但也只是有所减少。大街上的各类物品，耗子们暂时还没有实体化呢。大街上的复读机……诶复读机呢？感觉好像有那么好几个小时没见到复读机了。
“弱小鬼魂不见了，它们很可能遇害身亡了。”
尤里发现了另一个确认自己道德水平崩盘的证据，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里居然包括“该死的耗子抢我补给源”的部分。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明美果断点头，转向根雕朋友，“鼠群的攻击范围是所有一定程度上能接触到它们的事物，有灵感的人是如此，复读机是如此，你这种独自一个守在空屋子里的也是如此。”
“行了行了，我知道说不过你，你就不用反复强调了！”根雕猛烈摇头，“另外，报酬不会有问题吧？”
还有报酬？尤里有些惊讶。
不，不是说他觉得根雕不应该索要报酬，而是这俩居然之前都没对自己提过还有这事。
没等尤里进入到感情受伤状态，明美就回应了根雕的话，“那当然没有问题，按照说好的，你就挂在摩托上保护神龛，事后神龛里剩下的能量有你一半——另一半是尤里的。”
尤里看向了神龛应该在的位置。
本次活动神龛真是劳苦功高，诱饵，报酬，基本上一肩挑了，以后擦的时候可能得认真点。
根雕连连点头同意。
既然他们两个的问题已经解决，尤里打算提出自己的疑问。
“倒是明美，你为什么选了个这么危险的汇合点？那距离鼠群活动路线也太近了！”尤里认为这个情况本可以回避，“一个稍远一点但更安全的汇合点不好吗？现在好了，来的人就先要被耗子追杀几百米才能跑掉。”
刚刚几人就靠摩托跑出去很远才甩掉老鼠——也幸亏老鼠眼神不好。
“尤里，我是不聪明，但我也没有那么蠢啊。那个汇合点是我此前停车观察垃圾场的位置，我在那里看了很久，并没有被老鼠攻击——它们当时的行动范围不包括那里！”明美叹了口气，“天知道它们为什么会扩大行动范围——”
两人的动作同时停住了。
答案似乎是非常明显的，当然是因为鼠王的影响力正在进一步扩大。
现在距离鼠王实际出现只有差不多十二个小时（实际上，还不到），但它的主要节点范围已经包括了一个街区在内，而且还在进一步膨胀。
如果明美去看的时候还没有到汇合点的位置，而现在到了的话。
尤里简单估算了一下，发现膨胀速度并没有下降。
假定鼠王的直接控制区域是一个圆形——明美说是类似于圆形，但并没有那么标准，而尤里就直接当做圆形了——而这个圆形的半径增长速度并没有下降，至少没有显著下降。
明美的书上说，这种情况下的面积会怎么增长来着？
“喂，你们两个，别愣着了，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根雕精魂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这个小巷子里我们躲不久，如果耗子从巷口经过的话，我们随时可能被包围。”
根雕朋友并不是很愿意配合这次行动，不过它说的话也是正理，现在这个位置不在垃圾场范围内，但仍然可能会被出门的鼠群发现，打当然打得赢，但大概会是无意义的胜利。
是时候进入下一步了，在一切都太迟之前。
第九十六章 人格弱点
“我们的下一步计划是等人到齐，明美，狼人们什么时候能到？”尤里带着深切的期望，看向明美。
正如他提前两个小时到，明美提前一个小时到一样，狼人们很可能也不会踩着正点来。他见过的狼人就一个，十分急躁，应该肯定是会提前登场的。
明美的表情有点奇怪，尤里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尤里。”
不，我不想听，真的，最近的坏消息够多了，尤里感觉自己有点意识模糊，“说吧。”
“狼人们不太想来，他们认为这个计划太过冒险了。”明美叹了口气。
“那我们现在掉头回去吧？我感觉这架没法打。”尤里觉得这完全不是叹气的时候，现在该做的是跑路……如果东京待不下去的话是不是应该奔仙台然后转北海道？
“不，他们不想来，但不代表他们就不会来。我有办法让他们过来，至少来一两个吧。”明美停顿了一下，没有理会尤里大起大落的心情，“——不过用这招的话我需要得到你的许可，尤里。”
“什么许可？”尤里本以为自己有千言万语可说，但他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话。
“是这样的，我可以设法让村上她意识到我处在危险之中，我确信这种情况下她会冲过来，而且很快——但与此同时，如果这种情况下我的状况极其危险，她大概不会听我的任何解释，直接就会把我拖走。”明美观察着尤里的状态，“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大概是负责开车，带着神龛和根雕朋友，在垃圾场附近晃悠，吸引鼠群并且创造空隙。”
这和尤里事先计划的差不多。
“然后呢？”他示意明美继续说下去。
“然后，如果这个计划表现的有成功的迹象，我确信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会搭把手……但只是搭把手，她当然不会为此拼到死，而且多半会拉着我和她一起，方便随时撤退。”
明美说的话很符合逻辑，除了她能确保村上秋莎过来的部分。
不过如果只是外围鼠群的话，就算没有得到支援，明美应该也能够靠自己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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