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狱凝渊
他身具现代灵魂,对跪拜之礼本就心存抵触,加之此刻心中坦荡,且知晓自己的身世与庆帝有关,底气自然比常人更足。
另一人,自然是林牧。
他悠然负手,立于一片跪倒的人群之中,宛如鹤立鸡群。
那份超然物外、漠视皇权的姿态,比之范闲的站立,更加刺眼,更加令人不敢直视,仿佛他才是此地真正的主宰。
候公公目光扫过站立二人,并未出言呵斥,只是按照流程,清晰传达庆帝的旨意:“滕子京未死,乃是鉴查院另有安排,朕都知道,不算欺君。”
“司法审案,是京都府尹份内之事,皇家子弟都自个儿回家去,少管闲事。”
这番话,本是庆帝针对太子插手司法、意图构陷范闲的举动而发。
若在平时,李承乾或许会心生不满与怨怼,但在此刻,这旨意听在他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救命符箓,如同天籁之音。
“谨遵圣谕!”
太子率先叩首回应,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牧的脑海之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接触到气运人物候公公,触发支线任务:安享晚年。】
【任务要求:三年之内,促使候公公顺利退休,安享晚年。】
【任务奖励:随机抽取。】
林牧目光微动,落在候公公身上。
原剧情中,这位老太监确实是个聪明人,处事圆滑,滴水不漏,深得庆帝信任,算是宫中的常青树。
不过,要想让这样一位深得帝心、且自身并无退意的大太监提前退休,常规手段恐怕难以奏效,关键必然在于庆帝,或者……未来的新帝。
【看来,让庆帝提前退场这件事,需要加快日程了。】.
第86章:庆帝的忌惮
庆帝下旨,郭宝坤被打之事,草草了之。
这旨意传开时,府衙上下一片寂静.
没人敢议论,更无人敢质疑。
李承乾领旨后,一刻不想停留,当即就往外走,在林牧这个法外狂徒面前,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范闲却拦住了李承乾。
“有一件事,想请教太子殿下。”
“讲。”
李承乾略显不耐。
范闲问道:“之前范某在儋州被刺杀,不知~太子是否知情?”
李承乾眼底的光细微地冷了下去,他侧过头,看着范闲,沉-默了片刻。
冷哼一声离去。
风从门间穿过,吹动二人的衣摆。
这沉默,本身就已经是答案。
范闲站在原地,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心中已有答案。
就算不是李承乾,至少,他也默许了。
林牧见没戏可看,瞥了郭宝坤一眼,吓得郭宝坤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所有的愤怒,此刻都转变成了恐惧。
候公公则让梅执礼入宫,案子自然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走啦。”
见没戏可看,林牧走出府衙。
范闲看了看地上的“贺宗纬”,再看向林牧背影的时候,多了一分忌惮。
【这个老乡杀心很重啊!】
……
皇宫,御书房。
窗外的天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在地面拉出长长的格子阴影。
庆帝坐在床榻之上,穿着一袭睡衣,发丝凌乱,手中拿笔批阅着奏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侍立在一旁的侯公公却将头埋得极低,连呼吸都放得轻不可闻。
站在殿中的梅执礼,更是冷汗淋漓,忐忑不安、
殿内的空气凝滞如山雨欲来。
【大宗师…他怎么会是大宗师?林牧的身世没有任何问题,绝无可能出自神庙。莫非…是古籍中记载的天脉者?】
【而且他似乎知道我会下旨,保住范闲,难道宫里有他安插的人?他想做什么?】
庆帝放下毛笔,心中的波澜远比面上显示的汹涌。
他布局天下十数年,将南庆打造成足以鲸吞天下的战争机器,就是想要一统天下,成为天下唯一的帝王。
其中最大的阻碍,就是大宗师和神庙。
大宗师,一人可当百万师,来去自如,超脱律法世俗。
他有自信单对单击败世间任何一位大宗师,却无把握彻底留下任何一人。
若不悉数铲除,他日他挥师北上或西征之际,后方随时可能被这等人物搅得天翻地覆。
为此,他布下一个极大的局,耐心等待着将四顾剑、苦荷,甚至叶流云一网打尽的机会。
至于神秘莫测的神庙,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神庙使者非人非鬼,容颜不老,力大无穷,无情无欲,虽无真气流转,战力却堪比大宗师。
神庙中蕴含的秘密,可以让庆国走得更加长远。
或许还能获得长生之法。
没有一个帝王,可以拒绝长生的诱惑。
而探索神庙的关键,就在范闲这个私生子身上。
为了这一天,他已等了十六年。
所有的铺垫都已就绪,只差最后一个契机,那就是北齐的一场战略性的“败仗”,以及言冰云的被俘。
言冰云是陈萍萍亲手送过去的棋子,一为深挖北齐情报,二便是要让北齐抓住这个足够分量的筹码,以此交换被囚禁多年的肖恩。
只有肖恩离开地牢,踏上返回北齐的归途,庆帝和陈萍萍这些年精心植入肖恩心中的那些关于范闲的身世,才能借着那老怪物对亲情的执念,将神秘的秘密告知范闲。
可以说这些计划,环环相扣,相当紧密,容错率极低
林牧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大宗师”,成了整个棋盘上最无法掌控的变数。
【无亲无故,无妻无子,无君无父…这样的人,没有任何羁绊,如同一阵抓不住的风,该如何拿捏?】
庆帝早已将林牧查了个底朝天。
早年的记录平平无奇,系统伪造的信息天衣无缝,无非是个有些武力、不甚起眼的江湖客。
真正声名鹊起,不过是近期之事。
目前看来,除了那点昭然若揭的“好色”之名,几乎找不到任何弱点。
一想到林牧公然蔑视皇权,庆帝眼中便掠过一丝极深的阴霾。
皇权,绝不容许如此挑衅,哪怕对方是大宗师。
他压下关于林牧的思绪,转而看向梅执礼。
一个区区京兆尹,竟敢在堂上试图和稀泥,虽有维护朝廷体面之意,却更显其首鼠两端。
最关键的是,梅执礼背叛了他,投靠了太子。
让梅执礼告老还乡,将人打发走后。
“侯公公。”
庆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老奴在。”
庆帝淡淡道:“让鉴查院的人盯着这个梅执礼,在他回乡的路上……做成马匪劫杀吧。”
“是。”
侯公公头垂得更低,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庆帝挥挥手,侯公公悄无声息地退下。
御书房内重归寂静。
庆帝负手而立,望着窗外被宫墙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
法律的公平?
那是给天下人看的规矩。
而皇家本身,就是规矩的制定者,自然也能随时成为规则的破坏者。
此刻的庆帝,把皇家的喜怒无常,刻薄寡恩彰显得淋漓尽致。
……
范府,书房。
范建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愠怒:“你今日太冲动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问太子儋州之事?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有些窗户纸,绝不能捅破。
哪怕双方心知肚明,一旦摆上台面,便是彻底撕破脸皮,再无转圜余地。
太子是国之储君,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
逼得太紧,若陛下决定弃车保帅,那后果不堪设想。
范闲却显得颇为平静,甚至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吹了吹热气:“我想知道,就问了,结果他什么也没说。”
范建冷哼一声,音量提高了几分:“太子的沉默,就是最明确的回答!”
“他现在不动你,不过是时机未到,但你今日此举,已将自己彻底放在了东宫的对立面!”
范闲抿了口茶,抬眼看向范建:“那父亲以为,我不问,装作不知,他日太子登基,便会放过我么?”
“儋州的刺杀,可没留半点余地。”
“他要杀我,我就得伸着脖子让他砍?”
范建一时语塞,脸色变幻。
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多年的朝堂沉浮,让他习惯了更圆滑、更隐忍的处事方式。
同时心中暗下决心,搞废太子。
范闲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范闲,既然撕破脸了,那就不能坐以待毙,太子想对范闲不利,那就想办法换个储君。
将此事按下,范建问道:“太子的事先不提,你打郭宝坤,打便打了,可偏偏故意泄露行踪,甚至提前备好人证,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好色跋扈?”
“没错。”
范闲并未否认。
“这又是为何?”
范建皱眉,实在看不懂儿子这番自污的操作:“你可知这名声一旦坐实,于你仕途、于你将来执掌内库,皆是巨大阻碍!”
“为了悔婚。”
范闲说得干脆利落,眼神清澈,没有丝毫犹豫:“我不能娶林婉儿。”
“胡闹!”
范建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杯一跳:“你可知这门婚事意味着什么?内库!那是你母亲叶轻眉一手创建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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