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偏爱枕惊鸿二字
绫曜这话听起来有些鹦鹉学舌的意思,可了解绫曜的人都知道,在向别人介绍自己时,绫曜的确有用诗词的习惯,这是因为他名字中的两个字都不常见......只是,迄今为止,除了方樱和曲和弦外,还没有哪个能一听就听出他名字具体是哪两个字,饶是如此,绫曜依然乐此不疲,且迄今还没用过重复的诗句。
“绫曜......”听到这个名字,宫素琴神色微动,但又很快收起,微笑道,“原来是绫道长,看起来,绫道长与我家表妹的关系不错。”
“嗯.......”绫曜望向洛清愿,“是这样吗?”
洛清愿笃定地点头:“是这样的。”
“哦......那,就这样,嗯,还不错。”
这番对话下来,姑且还算正常人的宫素琴愣了两息,一时间硬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到得最后,却是犹豫着点了点头,干笑道:“嗯......挺好。”
“表哥你的事很忙吗。”洛清愿笑道,“今天是降魔天尊降神日,若是不忙,不妨一起在城中玩玩。”
“倒是没那么紧迫。”宫素琴望向绫曜,微笑道,“只要绫道长不嫌弃在下就好。”
这算是标准的社交辞令了,洛清愿不懂事,宫素琴总得象征性问一下,不然显得不尊重绫曜这个朋友,然而宫素琴着实是问错人了。
“呵呵,不会啦。”绫曜微笑道,“你喝过的水,虽然觉得奇怪,但我也会喝下去的。”
这番话切入点之奇怪,内容之莫名其妙,已是到了叫人会怀疑汉语竟然可以排列的地步。
然,洛清愿却是瞬间就懂得了其中的核心,斜眼道:“说奇怪就是在嫌弃啦,事到如今不要借机狡辩!”
曲和弦扶额:“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
莫名其妙就被绫曜骚扰一句的宫素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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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年头的庆典,最少不了的就是戏台班子,玄武城这边,几个豪族一连请了七八个戏台班子在城中各地免费表演。
降魔荡寇天尊作为这几年刚出来的仙位,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属于是‘二创角色’,要说演戏,按理来说是该有些难演,好在有武林盟主这个原型在,将其中的故事与时代稍作改编,便是一出出精彩的戏剧。
毕竟,相比以无敌之姿横推世间一切敌,因此不进行艺术加工就会显得很无趣的越太子妄的人生,盟主的人生传奇色彩更重一些,更加跌宕起伏————换言之,就是比较坎坷......
几人寻了个位置坐下,他们来的时机不错,新一出戏剧将要开场。
慕姨顾念着几人上午走了不少路,绫曜还没吃早饭,便说道:“刚才路途边有条全是卖小吃的铺子,几位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来。”
洛清愿说道:“慕姨你看着买些便是,要方便拿在手上吃,味道不要太大。”
“好,我记下了。”
绫曜笑道:“我和洛姑娘一样,不过劳烦慕姨给我多买两份,早饭,我没吃。”
“嗯。”慕姨笑笑,并不讨厌绫曜这大大方方的姿态,“晓得了。”
曲和弦依然是那态度,不咸不淡开口:“我随便。”
宫素琴则微笑道:“在下尚且不饿,就不劳烦慕姨了。”
慕姨微微点头,旋即离开此地,台上的戏剧随之开演。
洛清愿是个很能对身边事物投入专注力的人,情绪很快就沉浸在了戏剧之中。
“绫道长,方便聊两句吗?”趁着这个时间,宫素琴向绫曜搭讪。
“嗯?”绫曜微微转头,“可以......有什么事吗?”
“该说是有些好奇吧?”宫素琴微笑道,“我家的这表妹,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好像很好说话,实则却难以亲近,从小到大,也就只有一个曲姑娘陪在她身边,算是能讲上两句话。”
“是这样吗?”绫曜摸了摸下巴,“没什么感觉啊。”
“呵呵,所以我才向绫道长搭话。”宫素琴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旋即道,“在下接下来要问一个问题,这问题稍有冒犯,本不该出口,可在下实在好奇,绫道长可以不必回答或是直接打断,那么,得罪了......绫道长的名字,在下略有耳闻,莫非,这个绫是虹州天武府的绫?”
第十八章 惊变
知道虹州天武府绫家的人有许多,但知道绫曜的人却寥寥无几,绫曜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听见他名字就能认出他跟脚的人。
“不错。”绫曜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很平常地回应了宫素琴。
“......是吗。”宫素琴验证了心中的猜测,低声道,“虽然是句无力的话语,也请容在下说一句,节哀顺变。”
“嗯。”绫曜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多谢。”
微微顿了顿,绫曜主动开口:“宫兄说,对真武山的小师叔姜仇感兴趣?”
宫素琴打开白玉折扇,他那纤细白皙的手腕与白玉折扇交相辉映,当真如同一块美玉,跟着,自信的笑容在他脸上出现:“不错。”
“宫兄很自信啊。”绫曜笑道,“事先提醒一句,姜师叔可真的是......很强。”
尽管绫曜看不穿姜仇的面板,但他如今对武学之理的理解极为深刻,纵使看不见面板,也有许多办法能判断一个人的实力,姜仇的实力实在可怕,许多与夙天清同一辈分且身为宗师的长老,在绫曜看来都不如姜仇。
“好叫绫道长知道。”宫素琴微笑道,“在下也真的是......很强。”
一个人说自己很强,不论事实是否如此,都会给人自吹自擂的感觉,然而,这话从宫素琴口中说出来,却显得自然无比。
绫曜笑道:“这倒是叫我有些期待,只是不知,姜师叔会不会接这一战。”
“我说你们。”一旁的曲和弦微地叹息一声,“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就在讲话,能不能安静一点,真的很吵。”
两人如同被训斥了的小学生一般,当即正襟危坐,彻底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洛清愿有点疑惑的声音响起。
“总感觉,好像有点不对......”
“呜哇——————!”
跟着,巨大的骚乱爆发,骚乱的起源来自戏台上,一个白脸的戏子痛呼一声,已是跪倒在地,再看去,此人身上竟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这竟是一把真剑?!
表演用的道具剑,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换成了一把真剑,而在打戏中,双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失误,如果是道具剑,这失误根本无关紧要,可这偏偏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真剑!
那和白脸戏子演对手戏的少年脸色一下变得雪白,惊骇之下,却是下意识将那把长剑给拔了出来。
这是外行的下意识反应,也是最致命的,不拔出来,尚且有一线生机,这一下拔出来,那真是要亲命了!
噗嗤————!
没了堵住伤口的长剑,血液瞬间溅射而出!
哗————!
底下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等意外......
而绫曜等人,也是事后才得知,这戏台班子是从外地来的,借用了本地戏台班子的一些道具,误以为他们的道具剑做得很好,而这少年也是刚刚上台不久,摸不清真剑的手感、重量与色泽,这才闹出了这等乱子。
唰!
宫素琴当即起身,他修为惊人,身子凌空一个跳跃,如蜻蜓点水般几个起落,直接飞到了戏台上!
“不要动!”
宫素琴上台后,先是厉喝一声,防止那受创者乱动,造成二次创伤,旋即快速上前,抱住了戏子,其人定睛望去,神色却猛地一变,因为这出血量实在是太夸张了,简直跟身子被捅了个窟窿一样,血咕噜咕噜往外流!
明明伤口并不算大......只有一个解释,刺中内脏了!
宫素琴急忙呼喊道:“医师,有没有医师,快去找医师————!”
“医师来咯。”
宫素琴话音未落,便闻得一声毫无紧张感的回应,跟着,绫曜小跑跳到了戏台上。
“绫道长?!”宫素琴有些意外,但还是迅速道,“人命关天,还望绫道长不要开玩笑。”
“这个出血量,等其他医师过来她早死了。”绫曜笑笑,跪倒在这戏子身边,摸了摸下巴,“嗯,情况危急啊......”
洛清愿在轮椅上过不来,并且她知道自己过来了也没用,当即选择呆在原地观望,曲和弦则跟在绫曜后边来到戏台上,微微蹙眉。
话说,为了调理洛清愿的身体,她多少也学过一些医,对人体有着不少了解,如今看上一眼这出血量,心中大概有数,只得叹息一声。
“......没救了,内脏大出血。”
倒不是说曲和弦是什么神医,看上一眼就能断人生死,而是这戏子的情况太显而易见了,这血出的......
需知人类在二十世纪才确认了血型,至于完整的输血系统,那就是更往后的事了,在这个年代,失血过多是必死的!
“呵呵,未必吧?”
绫曜笑笑,却是对那戏子道:“会很疼的,你要忍住。”
后者本来就是白脸的状态,此刻更是脸色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语罢,绫曜伸出手,往着对方的伤口伸去。
“你干什么?!”曲和弦一惊,“已经没救了,你这样动手也救不回人,只会惹得一身骚!”
曲和弦难得有这样激动的时刻......也正如她所说,如果这戏子这样死了,谁也没办法怪到绫曜头上,可如果绫曜做了什么,不论实际上是如何,都‘可以’是他的问题。
绫曜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那,把人救回来不就可以了?”
“......!”
曲和弦瞳孔震动,说不出话来。
绫曜却是神色幽幽,说道:“不过,事后的感染避免不了就是了,不知道会出多少问题,事到如今也来不及消毒了......曲姑娘,宫兄,如果有人过来动我,拦住他们。”
“咿啊——————!”
戏子痛到发狂般大喊起来,因为绫曜直接将手伸进了她的伤口中,继而进入到她的身体里!
何等惊世骇俗的一幕?!
许多人认为中国古代没有外科手术,这种想法是错的,但难以否认,这年头的外科手术质量只能用悲剧来形容,这不是医术的问题,而是感染、预后、消毒、供血等多方面难以攻克的难关造就的,而绫曜的这个举动,也绝对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
徒手止血!
所谓徒手止血,是紧急情况下通过直接压迫出血部位或近端动脉快速控制出血的方法,适用于无法立即使用器械的创伤急救。
在急诊室中,这是经常用到的技巧,但通常来说,通常都是压迫颈动脉之类的地方对头部、颈部等地方进行止血。
而如今,绫曜是直接把手伸到人体里,对内脏进行无术野徒手止血!
第十九章 救治
对内脏进行无术野徒手止血。
这几个字凑在一起,便能叫一个从业多年,屹立在行业顶端的主任医师怀疑起对世界的认知来。
无术野,意味着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情况下,精准找到出血点并进行徒手止血,难度不亚于让一个高中生用全听力、不准打草稿的方式去做高考的数学卷子。
然,绫曜便是一个能化不可能为可能的人。
“止住了!”宫素琴发出世界观被颠覆的声音,低呼道,“血变小了很多!”
“快去喊医师。”绫曜维持姿势,控制着这戏子的出血,他言简意赅,说道,“丹药也来些,还有,她不是武夫,炼化不了,得再去真武山上请会‘水形经’的武夫......宫兄,等慕姨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劳烦你走一趟真武山,要快,一定要快。”
“好!”
眼看血被止住,宫素琴对绫曜的信任大幅上升,当下也不废话,当即动身前往真武山,其人的修为极强,脚力完全不是绫曜等人可比,飞速赶往了真武山。
与此同时,戏班的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去外边寻找医师,也过来两个在绫曜耳边叽叽喳喳的,因为他们说的话没有任何价值,绫曜十分自然地将其无视了。
“......呜。”戏子脸色苍白,几乎要疼晕过去,嘴唇咬出血来,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很疼吗,但是,要忍住。”绫曜说道,“别乱动。”
“......嗯!”这戏子压抑着的哭腔响起,带着几分恐惧,她哽咽道,“我会死吗?”
“呵呵......”绫曜幽幽笑起来,“如果你继续说话,那么你马上就会死。”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但别说话,少动总归是没错的。
对方果然乖乖闭上嘴,只是身子依然在微微颤抖。
“......没问题吗?”
曲和弦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绫曜所用的手段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有心想要询问,却也明白如今不是时候。
“问题大了。”绫曜笑道,“我的手可没消过毒,事后有她受的。”
“消.....消毒?”
“嗯......怎么说呢,可以理解为外邪入体吧。”绫曜说道,“每个人身上都有这样的外邪,要通过一定的仪式消除,才能直接触碰人的内脏。”
“......”
曲和弦自然听不懂,她沉默片刻,又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嗯......”绫曜想了想,笑道,“口渴,水,能给我喝一口吗?”
这当然是扯淡的话,绫曜刚才还喝了一杯香饮子,哪里会这么快口渴?
然,曲和弦却平静地解下腰间的水壶,打开递到绫曜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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