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偏爱枕惊鸿二字
三人聊天之间，已到了关押楚镇的牢房，后者已是被打成了重伤。
楚镇作为武夫，实力强大，手段众多，普通的刑具压根关不住他，如果要看住他，至少得来一大帮人，可参加寿宴的名门弟子又不是随意驱使的小喽啰，怎么可能这样用。
于是乎，便采用了更原始暴力的方式......出手的人也没有照着致死部位打，因此，楚镇如今也只是气息萎靡，却没有性命之忧。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日语听不懂啦
（欠47）
“哎呀呀，瞧这凄惨的模样。”
方樱摇了摇脑袋，将绫曜刚才说的奇怪话丢出脑袋，她提起精神，笑吟吟一打折扇，待得确认楚镇醒过来后微笑道：
“老东西，这衙门里的衙役，往往对严刑逼供很有经验，姑娘我呢，也知道现在情报就是你的生命，不能随便什么都说出来，所以，姑娘我就只问一件对你而言不是那么要紧的事，你能答就答，不能答，那便是要吃些苦头了。”
没错，楚镇的生命已和情报挂钩了，一旦失去了情报价值，等待他的就只有一死，只有利用知道的情报不断拉扯，得到某位大人物的承诺，他才有可能活下来。
不过这，个概率很小，大概率是吃尽苦头后丢掉性命————司命神教组织结构松散，楚镇也没什么私交好的朋友，唯一可能来救他的只有自觉丢了脸的柳玄戈，但如果把人押送到太合城，那就是给柳玄戈十个胆子也不敢进去！
虽说他曾两度逮捕盟主，但那是陈年老黄历了。
楚镇有气无力，气息萎靡，甚至连谈条件的气力都没有了：“您......您问。”
方樱便道：“前不久，你抢了两颗凤凰生灭丹，这两颗丹药，最后是到哪里去了？”
楚镇话语断断续续：“是......是卖给秦风城的唐放了。”
他交待得很痛快，让方樱与宫素琴露出些许意外之色，她们本来还觉得得用一点手段呢......楚镇这人，意志相当薄弱，诱惑，他抵抗不了，痛苦，他亦抵抗不了。
“嗯.......呵呵。”绫曜微笑道，“是实话。”
这自然是实话，楚镇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酒肉朋友？
方樱听梅含黛和夙鹤说过绫曜能分辨谎言，当下又问道：“为什么卖给他？他也是司命神教的人吗？”
“不是......他和我有些私交，当年，他进皇宫，也是我帮忙安排的。”楚镇喘了几口气，萎靡道，“他是个江湖骗子，炼丹水平很拙劣，完全是三流的药师，当年被二皇子发现了，二皇子宅心仁厚，不想他因欺君之罪被杀，于是找了个理由叫他离开皇宫，而离开之后，他依然行骗，但靠装丹师行骗，总得有丹药。”
“所以，他暗中向一些朋友求购名贵丹药，我抢了凤凰生灭丹，就去卖给他了。”
宫素琴恍然道：“难怪啊，我就听说那唐放相当自傲，平日里很少出手炼丹，原来不是不想练，而是练不出啊。”
花了几乎三倍市场价才买下一颗凤凰生灭丹的方樱脸色发黑，钱不钱的先不谈，她这面子真是丢完了，一时间咬牙切齿道：“这老东西，居然骗到我头上来了！”
“真粗糙啊。”绫曜随意笑道，“至少过一段时间再拿出来卖吧。”
“或许是觉得自己声望足够，不会有人往他这边去想吧。”方樱得到了最迫切的答案，又随便问了楚镇几句，便带着二人离开了地牢。
——————
夜色已深，绫曜等人回到秦家，接下来几日，他们将留在秦家暂住。
“绫......绫道长。”天堂镜没有跟着几人一起去地牢，而是留在秦家为他们准备的客房中，见到绫曜回来，便迈着小碎步走上前来，双手在身前交叉，微微行了一礼后，有些害羞地小声道，“那个......一直，在找机会，但是，都不太方便开口，谢谢你，帮助父亲，大恩大德，不知，该怎样报答。”
她的神州话实在是不熟练，刚才这句话中讲得磕磕绊绊，有很多没必要的停顿，‘不太方便开口’这句话讲了两三遍，硬是说不出来，给急得用上母语了，也亏得绫曜能听懂。
“不知该怎样报答啊......”
绫曜微微一笑，正欲开口，方樱却伸手从后边按住了他的肩膀，跟着，她微微笑道：“师弟，师姐我想说你这点很久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哦。”
“诶......但是我还什么都没说哦？”绫曜哈哈笑道，“师姐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方樱面无表情道：“师姐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宫素琴好奇道：“绫道长想说什么。”
方樱叹息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为什么不让宫兄知道。”绫曜这时微微一笑，旋即傲然道：“以身相许，如果是我的话，这时候就会强迫对方以身相许。”
宫素琴震惊地抖了抖：“哈？！”
“为什么还是说出来了啊！”方樱气急，用手中的折扇猛拍绫曜的肩膀，“而且居然说强迫！你是强抢民女的恶霸吗？！”
一旁的天堂镜基本只听懂了以身相许这个词，一时间身体轻微地颤抖起来，眼睛都变成蚊香眼。
“呜哇哇哇哇......”
方樱和天堂镜的交流不多，但也知道这孩子性格害羞，一时间急得抓着绫曜的肩膀猛晃：“快解释啊！这孩子害羞，经不起你玩！虽然没见你说过但是你一定会的吧，区区东瀛语！”
绫曜微笑道：“不愿意以身相许就给我做牛做马吧。”
懂得一点点东瀛语，再从语境中加以猜测的方樱几乎要吐血了：“给我加上下辈子啊！而且为什么是由你说出这句话啊！这不完全就是威胁了吗？！”
“下辈子也逃不过。”
“谁让你这么加了啊！！！！！”
“镜......镜，明白了！”身子剧烈颤抖的天堂镜慌张开口，因为过度慌乱，又确认了绫曜会日语，索性全用了母语，这番话倒是说得流畅，只是声音颤抖，含羞带怯，“但是，兹事体大，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绫君能向父亲大人说明，并向天堂家提亲......就是这样！镜！先走了！”
语罢，面容红成落日余霞的少女掩面而走，但因为走得太快，跑到半路居然硬是一个平地摔，整个人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
“......”
沉默笼罩了场中，要知道，天堂镜的修为可不弱，也是个标准的一流高手，这种武夫居然平地摔.....？
“那个......”宫素琴试探道，“没事吧？”
“嗯......镜，没事。”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响起，天堂镜起身跑进房间，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绫曜微笑道：“呵呵，天色已晚，那我也去睡了。”
“等下。”
方樱摁住绫曜的肩膀，强行发力将绫曜按下半个身位，旋即居高临下地看着绫曜，笑眯眯道：“......她说了什么？”
“那个......”
绫曜摸了摸后脑勺，旋即笑道：
“哈哈，日语听不懂啦。”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心里有数
（下一章晚点）
关于绫曜的传闻以琉璃府为核心，朝着四周扩散出去，惹得武林中人议论纷纷。
处于这漩涡中心的绫曜本人似乎没有怎么受到影响，依然过着悠闲的日子，一直到两日后，天堂命回到琉璃府。
他没有出什么意外，但遗憾的是，他也没能杀死柳玄戈。
柳玄戈的续航能力与战斗意志强得惊人，在经受如此重创的情况下，居然硬是维持着头脑的清醒不断逃窜。
天堂命四次追上了他，但柳玄戈毫不恋战，每次都是拔腿就跑，而他那惊人的体魄为他提供了逃出生天的必要条件，追逐战中，追逐方天生属于劣势方，因为需要时刻观察敌人的动机，消耗的体力与脑力更大，因此，天堂命没能第五次追上他。
柳玄戈在统领司命神教后，实力的确获得了不小的变化，顶着内伤的debuff压制天堂命，在被绫曜加深内伤到几乎没办法战斗地步后，竟然还能从天堂命手底下逃脱......
“唉......”天堂命非常遗憾，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疲惫之色，如此长时间的追逐战，对武夫而言也是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考验，“竟然还是叫他跑掉了......”
绫曜微笑道：“没什么可沮丧的，活着就好吧。”
绫曜这番话听起来很搞，但如今事后复盘，还真没说错，就算受了内伤，柳玄戈依然不是天堂命能对付的，如果不是绫曜在旁抓了个机会硬生生扭转战局，如今指不定是什么情况呢......
“是......”谈起这事，天堂命接近四十岁的人了，也多少有些尴尬，他好歹算是名震天下的绝世高手，曾经给盟主当护卫的人，如今居然被一个习武才几个月的少年救下，这可真是......
“说起来，当日也全靠你出手。”作为宗师，天堂命对战局的观察还是很细致的，对是谁出的手根本没有丝毫怀疑，他苦笑一声，说道，“说起来可真是丢人......了不起，那个时机真是巧妙。”
天堂命没问绫曜是怎么抓到的机会，因为他自己当时都丝毫没有觉察到那一刻的柳玄戈暴露出了弱点，绫曜这个修为，怎么可能感觉到什么，所以只能是运气。
这倒不是说他见识短浅或看不起绫曜，单纯是绫曜的操作完全就不是人类能理解的，打着打着把敌人的武技内功内伤状态全摸清了，这不扯淡吗......
“没什么。”绫曜微笑，“举手之劳。”
“竟然说是举手之劳......”天堂命一时语塞，“你这到底算是谦虚还是太过自满呢......”
微微定了定心神，天堂命又道：“那日承你的恩，我作为长辈，得有些表示，不过我如今身无长物，这样，我写封信，把这边发生的事告诉他，他日ni若是有空，到太合城去找他，若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想来他都会应允......”
天堂命没有特地说明话语中的‘他’是谁，但想来也知道，只能是指盟主。
“呵呵。”绫曜微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别客气比较好。”天堂命摆了摆手，说道，“接下来的事，武林盟会处理，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方樱恰到好处地开口，应道：“应有之义，况且，留下来帮着处理的人也有许多，并非是真武山一家之功。”
“哈哈，这我自然晓得。”天堂命笑笑，又道，“那楚什么的，你们抓住了吗？”
“自然抓住了。”宫素琴说道，“如今关押在衙门的牢里，命叔叔觉得该如何处理他？”
“如果可以，押送到太合城是最好的。”天堂命道，“但我尚有要事，若说叫其他人来押送他，总也不放心。”
虽然楚镇这两天很老实，但他毕竟是个一流高手，实力不弱，他儿子楚傲追了他二十多年都没能杀死他，足见此人的狡猾，因此，押送过去显然是不太现实的————甚至于，天堂命都未必是有要事，就是单纯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
“送封信给他儿子，想来能了结他一桩心愿。”天堂命很快做出决策，“再调些擅长拷问的人过来，问个两天，没出成果就趁早解决吧，小喽啰一个，年纪挺大，但不是核心，估计也不会知道太多秘密，解决了也好，免得夜长梦多，柳玄戈那疯子再杀回来。”
“嗯，差不多就是这些吧......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三言两语之间，天堂命将此事处理得七七八八。
“父......父亲。”
就在这时，天堂镜小声开口，怯生生呼唤了天堂命。
“怎么了？”
自重逢以来，天堂命和天堂镜的相处时日已有月余，自然知晓自家女儿的腼腆性格，是个别人若不叫她，便能一个人沉默到天荒地老的性格，是以初见之时，天堂命总喜欢叫天堂镜说些话。
如今见天堂镜主动开口，天堂命自是投入了一百分的重视。
“......”天堂镜薄樱般的嘴唇轻轻动了两下，却是没说出任何话来，她扯了扯天堂命的衣角，示意他跟着自己到没人的地方去。
天堂命没想太多，对三人道：“那，失陪一下。”
两人离开房间，去到外边的院落中。
“糟了！”方樱想起两日前的事，顿感不妙，当即没好气道，“瞧你干的好事！”
“诶......”绫曜拉长声音，一副无辜的模样，“师姐是指什么？”
方樱见绫曜这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便用食指抵住绫曜的太阳穴一阵猛钻：“你心里有数！”
然，绫曜压根不以为然，他笑道：“有什么关系。”
宫素琴也无奈笑道：“在下也觉得，绫道长还是把乱讲话的毛病改一改为好。”
绫曜则笑道：“宫兄还是先解决一下自己龙阳之好和好梦中杀人的问题吧。”
“咕......”宫素琴面色发红，终于是忍不住了，羞恼道，“绫道长你明明知————”
啪。
门被推开，父女俩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绫曜不知道哦
（燃尽了，今天应该只有两章）
天堂命一进来，方樱便心虚地投去眼光观察他的表情，然天堂命的神色并无太多波澜......从两人刚才出去的时间看，好像也来不及谈太多事。
【“没说吗......的确是很容易叫人害羞的事，而且也说了要师弟主动，应该不会自己说吧，不，通常来说就不会当真吧？”】
方樱有些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思，绫曜这个当事人都没什么感觉，她在一旁担心的不行。
“怎么说呢......”天堂命走到桌子边拿出纸笔，随意说道，“我女儿说是想去真武山修行一段时间，嘛，这个决定还挺忽然的。不过，也比和我一起要好，她就不适合我的武学体系，在我身边也危险，而且那几人也在那边，也好有个照应，嗯，真武山山清水秀的，是个好去处......”
天堂命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没有刻意对着谁，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模样看起来很自然，但仔细观察之下，会隐约感觉到一点不正常。
“这封信，劳烦帮我送给贵派的夙掌教。”
天堂命寥寥几笔写好了信，方樱甚至不用具体看到字，光是看那狂乱的动作，便知这字写得如狗啃的一般......
方樱接过信，她花了两三息时间消化掉天堂镜要到真武山这件事，旋即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天堂命觉察到方樱的状态，“直说无妨。”
“不......那个。”方樱看了眼天堂镜，后者害羞地低下头，纤细柔顺的十指在身前纠缠在一起，其人喟叹一声，却是道，“没什么......”
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什么’，但既然方樱不想说，天堂命自然不会强问，就好比他看出天堂镜去真武山的缘由不止于此，但他也不会多问。
天堂命想了想，随意道：“对了，绫道长，你跟我出来一下。”
“嗯？”绫曜道，“有什么事吗？”
天堂命起身，神色如常：“你出来就知道了。”
“诶......”绫曜想了想，像是刚才天堂镜拉住天堂命一样拉住方樱的衣角，随后对她使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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