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番茄炖派蒙
在仙舟这几天都习惯了。
此次策士长青镞亲自来请,传达着将军景元的急迫。
列车组成员踏入庄严肃穆的神策府,景元脸上带着惯有的、似乎能化解一切压力的微笑,但眼底的疲惫与凝重却清晰可见。
“诸位星穹列车的朋友,”景元的声音沉稳有力,他微微躬身,向着星、三月七和瓦尔特·杨郑重行礼。
“罗浮再次蒙难,幸得诸位仗义援手,才得以暂渡险关。这份恩情,罗浮上下铭感五内。”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三人:“虽然如今星核虽暂息,罗浮的根基却仍在动摇。丹鼎司……那维系仙舟医药命脉之地,如今音讯断绝,迷雾笼罩,恐生巨变。”
“云骑军主力需维持罗浮大局,难以轻动。思虑再三,唯有诸位,既有雷霆手段,又不至于惊动潜藏的毒蛇,是最合适的先锋。”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近乎恳切的托付:“罗浮仙舟的未来,此刻系于诸位之手。请务必查明丹鼎司的真相。罗浮,将永远铭记列车组的恩义。”
……
离开神策府,踏上去往丹鼎司的长路,三月七忍不住踢飞了一颗小石子,脸上写满了郁闷。
“杨叔,阿星,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被景元将军当免费劳动力了?这任务一个接一个,跟打游戏跑主线似的,怎么都做不完呀?”
“抓完卡芙卡打孽物,打完孽物又要去查丹鼎司……”她夸张地叹了口气,“连个歇脚的工夫都没有!”
“奖励。”星言简意赅地接话,顺手拍了拍路边一个看起来空荡荡的垃圾桶,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委托做完,总得有点像样的报酬吧?游戏里还有奖励呢。要是报酬够丰厚,让我天天翻垃圾桶找‘珍贵的垃圾’都行。”她想象着翻出稀有材料的场景,眼神亮了一下。
“嘿!阿星!”三月七立刻跳起来,叉腰指着她,“你这算盘打得我在隔壁星球都听见了!又想出风头打怪,又想连吃带拿,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呗?”
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看着两个拌嘴的少女,无奈地摇摇头:“好了,你们两个。景元将军也有他的难处。”
“罗浮遭此大劫,云骑军主力必须优先稳定核心区域,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更大危机。丹鼎司情况不明,贸然派遣大军压境,只会让潜伏其中的危险分子狗急跳墙。”
“就比如万一他们挟持了那些并未同流合污的医士丹士作为人质,后果不堪设想。”他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笼罩在异常雾气中的庞大建筑群,“我们,就是他刺入迷雾的那根探针。”
“唉……道理都懂啦。”三月七撅着嘴,但眼神认真起来,“就当是一次超——级艰难的开拓任务好了!不过……”
她环顾四周错综复杂的仙舟街巷,茫然地眨眨眼,“丹鼎司到底在哪个方向啊?我们总不能一路抓着路人问‘请问去丹鼎司怎么走’吧?那也太傻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甜悦耳、带着几分慵懒娇媚的声音从侧前方传来:“各位恩公——这边请,这边请!”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狐人女子俏生生地站在路口,标志性的狐耳轻轻抖动,蓬松的尾巴悠然摇摆,正是天舶司的接渡使,停云。
“停云小姐?”三月七眼睛一亮,小跑过去,好奇地打量着她,“你不是回天舶司向驭空大人复命了吗?怎么又在这里?”
停云掩口轻笑,眼波流转:“哎呀呀,小女子确实回去复命了。不过嘛,景元将军又一道调令下来,说诸位恩公要去丹鼎司那等险地,人生地不熟,还是由小女子这个熟人来引路更为妥当。”
“总比临时派个生面孔,让恩公们平添拘束好得多,您说是不是?”她微微欠身,动作优雅得体。
“原来如此。”瓦尔特颔首,镜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停云,“有劳停云小姐了。有向导总归是好事。”
“恩公们太客气了。”停云巧笑倩兮,“能为诸位引路,是小女子的荣幸。说起来,小女子还要替罗浮,好好谢谢恩公们呢。”
她的笑容依旧明媚,但那目光深处,似乎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幽深。
在停云的带领下,一行人向着丹鼎司的方向快速行进。
越靠近目的地,气氛越显肃杀。道路两旁,全副武装的云骑军士兵正源源不断地集结、开拔,沉重的脚步声和铠甲摩擦声汇成一股紧张的洪流,目标直指那被不祥雾气笼罩的庞大区域。
星和三月七的表情变得凝重,瓦尔特眉头微蹙,观察着军队的动向和周围环境的异常。而走在最前方的停云,她的侧脸在行军的阴影下,神色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
甫一踏入丹鼎司的地界,一股混杂着浓烈药草味、某种腐败气息的恶风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列车组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还是那个以秩序、精密和救死扶伤闻名的医药圣地?
目之所及,一片狼藉。破碎的药罐、散落的典籍、翻倒的丹炉随处可见。
更令人心悸的是,形态扭曲的丰饶孽物在断壁残垣间嘶吼、爬行、甚至互相吞噬。它们有的浑身覆盖着畸变的瘤块和藤蔓,有的肢体异化如刀锋,眼中闪烁着不祥的猩红光芒。
原本规划整齐的庭院和回廊被破坏殆尽,弥漫的雾气让视野变得模糊不清,更添几分诡异。混乱与无序,彻底取代了昔日的井然。
“哎呀呀……”停云用扇子轻轻掩住口鼻,秀眉微蹙,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忧虑。
“这才多久光景,竟变得如此……面目全非。这雾气也甚是古怪,扰人视线。”她向前一步,微微侧身,对身后的三人叮嘱道:“各位恩公可要跟紧了,莫要离小女子太远。”
“这危机四伏之地,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落了单,怕是……”她欲言又止,楚楚可怜。
星握紧了手中那根标志性的金属球棒,在掌心掂了掂,发出沉闷的嗡鸣,脸上露出一个带着自信和跃跃欲试的笑容:“放心,停云小姐。银河球棒侠在此,来一个孽物,我打飞一个!保证它们碰不到你一根头发丝。”
三月七也立刻召唤出冰晶长弓,寒气四溢:“没错!还有我呢!我的冰箭可不是吃素的!”
瓦尔特没有多言,只是沉稳地点点头,手杖尖端隐有微光流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浓雾深处。
……
列车组的身影消失在丹鼎司入口的浓雾中,却清晰地落入了暗处一双眼睛里。那个人是丹枢。
她端坐在一间布满药柜、却气氛阴冷的密室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金属扶手。
“景元……果然谨慎。”丹枢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听不出情绪,“用这些天外来客做探路的石子,既想摸清我的底牌,又怕逼得太紧,让我把剩下的筹码都撕碎么?”
一个全身笼罩在暗色斗篷里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声音沙哑::丹枢大人,那些顽固不化、拒绝慈怀药王恩典的医士和丹士,已经尽数被我们控制,关押在地下的旧丹房。”
“如何处置?是否让他们……也沐浴药王的荣光?”斗篷下传来一丝嗜血的兴奋。
丹枢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不必了。强行转化,不过是徒增一些失去理智、战力低下的傀儡罢了。”
“若是其中有人意志力稍强,保留了一丝清醒,关键时刻反戈一击,更是麻烦。有些事,终究要我们这些真正理解慈怀真意的人亲手完成。”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偏执。
“是!大人明鉴!”斗篷人恭敬低头,“另外,遵照您的计划,那些早已被我们外放到罗浮各处的医士们,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您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在指定区域,让整个罗浮都感受到‘慈怀’的……热度。”
“很好。”丹枢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扭曲的笑意,那是对即将到来的混乱的期待,“那就让这艘被‘妖弓’蛊惑的仙舟,彻底燃烧起来吧!”
“用混乱的火焰,涤荡旧世的污秽!最终,所有罗浮的子民,都将抛弃那虚伪的巡猎,重归慈怀药王的怀抱!”
“我们将重建古制,尊奉唯一的真神!”她猛地站起身望向无尽的虚空。
她心中无比清楚,自己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景元绝不会放过她,她也早已斩断所有退路。
既然注定失败,那就让这失败来得更猛烈些,让整个罗浮为之陪葬!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控制台一个隐蔽的按钮。
瞬间,丹鼎司本就弥漫的雾气浓度骤然加剧,翻滚涌动,如同活物,将整个区域彻底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白之中,诡谲的气氛陡增十倍。
她将最后的、渺茫的希望,孤注一掷地压在了那位许诺给予她力量的“盟友”——绝灭大君幻胧的身上。
一个绝望者,总会不顾一切地去抓住那根看似能救命、实则通向更黑暗深渊的稻草。
然而,那个此刻正“柔弱”地跟在列车组身边,名为“停云”的狐人女子,真的会成为她翻盘的助力吗?
丹枢并不知道,幻胧的“帮助”,其代价远超她的想象。而且幻胧的信誉也很糟糕。
……
“哇!这雾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浓了?”三月七惊呼一声,几乎看不清身前半米外的星。
冰冷的雾气带着湿漉漉的触感粘在皮肤上,令人不适。四周孽物的嘶吼声在浓雾的阻隔下变得扭曲、飘忽,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更添恐怖。
“停云小姐!”三月七的声音带着担忧,努力在浓雾中辨认那个淡色的身影,“前面太危险了!这雾浓得邪门,孽物又神出鬼没的!要不你先退出去吧?”
“等后面的大队云骑军到了,你和他们待在一起更安全!”她真心实意地建议道。
浓雾中传来停云那依旧柔媚,此刻却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回音的声音:“哎呀呀,多谢三月小姐关心。”
“不过,景元将军可是特意嘱咐小女子要‘紧随’各位恩公左右的。若是我擅自离队,回头将军大人问起责来,小女子这小小的接渡使可担待不起呢,您说对吧,恩公?”
那声“恩公”叫得婉转,理由也冠冕堂皇。
“呃…好像也是。”三月七挠挠头,觉得有道理。
星也点点头:“将军的命令,是要遵守。”她握紧了球棒,警惕地听着浓雾中的动静,随时准备挥出。
唯有瓦尔特·杨,眉头锁得更紧了。浓雾弥漫下,他看不清停云的表情。
但这位天舶司专员身上堆积的疑点,随着每一步深入丹鼎司,都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从星核之乱开始,到星槎海脱困,再到此刻深入险地引路……几乎每一次关键事件,都有她“恰到好处”的身影。
这真的只是巧合和职责所在吗?她表现得太过完美,太过顺从,仿佛……
一个精准落入棋盘的棋子,却在无形中牵动着周围的走向。那种微妙的不协调感,如同芒刺在背。
一切都显得太过于巧合,为什么停云小姐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帮到他们,巧合多了未必是好事。
倘若要真选出罗浮星核之灾的幕后黑手,那么停云这位天舶司的成员绝对会在瓦尔特的怀疑名单之内。
瓦尔特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药味和湿气的冰冷空气,强迫自己冷静。或许是自己太过多疑了?
应该是的。至少停云小姐现在依旧是帮助他们的。或许仅仅是罗浮仙舟那边的眼睛吧。
应当是自己过于疑心了。
但愿。
……………
今日4K,明天开连招,晚安
金枝垂世卷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罗浮祸乱始
列车组成功破解了丹鼎司的机关核心,弥漫整个区域的浓雾瞬间消散,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抹去。
笼罩丹鼎司的最后一道保护屏障,彻底瓦解。
封锁线外的云骑军,早已严阵以待。
迷雾消散的瞬间,无数身影如同决堤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入丹鼎司的每一个隘口。
沉重的脚步声汇成一片,他们列成紧密的阵型,如同移动的钢铁壁垒,步伐沉稳而不可阻挡。
他们在向着丹鼎司的核心区域缓缓推进,压缩着所有反抗的空间。
丹枢站在中央广场的高台上,视野豁然开朗。她清晰地看到四面八方涌来的云骑军,如同银色的洪流。
目光扫过无法再喷吐一丝烟雾的巨型炉鼎,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逸出:“炉鼎……终究是熄了。”
她的视线随即锁定在正前方。列车组的成员正穿过广场,目标明确地朝她走来。
与此同时,云骑军的包围圈也在飞速收拢,锋利的阵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丹枢和她身边仅存的亲信,已被牢牢围困在中央广场这块狭小的区域,如同风暴中心最后的孤岛。
亲信们脸色煞白,呼吸急促,有人甚至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然而,丹枢本人却异常平静,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手中还握着不为人知的底牌。
她抬头望了一眼空寂的楼顶,随即转向身边的追随者,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她的言语既是安抚,也是最后的鼓动:“稳住……不要慌乱。该来的,总会来。我们等候此刻已久。”
话音未落,一个清脆而威严的声音穿透了广场的紧张气氛:
“真没想到,药王秘传的魁首,竟是你,丹枢。”符玄在云骑精锐的簇拥下,踏前一步。
她冷静地审视着眼前这位曾经的丹鼎司丹士长,如今已明显堕入孽物形态的前同僚。
“纵使卜算早有警示,亲眼得见,本座依旧……深感意外。”
丹枢缓缓转过身,面对符玄,姿态竟还带着一丝往日的从容。
她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标准却显得无比讽刺的丹鼎司礼节:“丹士长丹枢,见过太卜大人。不过,您的神情……似乎并非全然意外。”
符玄冷哼一声,玉兆的光芒在她周身微微流转:“何须意外?卜筮之相早已昭然:药王秘传的核心,必匿于丹鼎司深处。”
“将军与本座心知肚明,只是此前证据不足,无法向六司问责。可惜,你自己按捺不住,跳了出来。”
她抬手指尖点向丹枢,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判决:“向云骑军投放毒丹,意图制造大规模混乱;勾结外敌,将星核邪祟引入仙舟,妄图令建木重生;绑架丹鼎司内不愿同流合污的同僚作为人质……”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十王司会为你们一一清算。如此滔天罪孽,判个形神俱灭,亦不为过!”
“罪?”丹枢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耳的尖利,“若我所为皆是罪,那仙舟联盟的列祖列宗,岂非与我同罪?呵呵呵……”
她猛地张开双臂,声音里充满了扭曲的狂热与冰冷的嘲讽:“所有丰饶孽物的悲剧,都始于他们接受了慈怀药王的恩赐!”
“他们的后裔——我们这些所谓的长生种,生来便背负着魔阴身的诅咒,在漫长的岁月里挣扎、腐朽……这难道不是天大的讽刺吗?!”
“药王秘传,不过是在重走先祖们选择的道路!追求生命的超脱,何罪之有?!”
“若追求长寿本身就是错,那你们这些苟活于世的长生种,为何不立刻自戕?!”丹枢的视线越过符玄,扫过周围严阵以待的云骑军。
她声音如同梦呓般飘忽起来,像是在追忆过往:“彼时……建木玄根贯穿罗浮,天地灵气沛然若生……那是何等辉煌的时代啊!”
“人人皆可求道成仙,自在变化,逍遥无极……那才是生命应有的繁荣盛景!”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梦中,双手虚托,仿佛要拥抱那个早已逝去的时代。
她已经对周围冰冷的刀锋和无数敌视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之中。
“再看看如今的仙舟!”她的声音骤然转为厉色,“上层甘为妖弓驱使,屠戮信奉丰饶的同胞!”
上一篇:女孩子就不能当曹贼吗?
下一篇:霍格沃茨:从水浒归来的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