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翁法罗斯的丰饶令使 第99章

作者:番茄炖派蒙

  “同时,将原本看守底层的精锐力量合理地抽走大半,营造出防御空虚的假象……阿霖,你想想,这像不像在鱼塘里撒下香喷喷的饵料?”

  霖的小脸露出思索的神情,鹿耳微微抖动:“啊…是在给那些坏人设陷阱?让他们以为机会来了,自己跳进去?”

  “聪明。”罗素赞许地点点头,“景元将军和十王司的判官们,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给某些不安分的客人准备了一个完美的舞台。而把我们留在这里……”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锋,扫过那些还在吭哧吭哧往下层搬运箱子的搬运工们,“大概就是舞台最后的清道夫了。”

  他低头看着霖,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认真:“阿霖,现在正好有教材送上门。我来教你,如何战斗。”

  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带着兴奋和跃跃欲试的光芒,他挺直了小身板:“是!父亲!我准备好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但微微颤抖的鹿角和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激动。

  就在这时,下方底层传来最后几口箱子落地的沉重闷响。

  那些伪装成天舶司职员和云骑军士兵的步离人狼卒,见机甲残骸已安置妥当,而周围狱卒稀少,彼此交换了几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们开始佯装疲惫休息,或整理工具,不动声色地脱离了搬运工队伍,身影如同滴入墨水的游鱼,迅速隐没在底层入口附近堆叠的废弃刑架、巨大管道和能量抑制器的阴影之中。

  他们的呼吸变得轻微而绵长,肌肉紧绷,只等待着那个约定的信号——末度大人那穿透力极强的响笛。

  罗素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他拉着霖又往阴影深处藏了藏,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继续与霖说道。

  “而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去幽囚狱底层放出他们那位被关押的呼雷。”

  “估计他见到自己的族人们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想自杀的心都有了吧。”

  “呼雷是谁?”

  “呼雷……”罗素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近乎漠然的期待,“一个被关押了几百年、却依旧恶名昭彰的步离战首。”

  “他或许没见过我现在的模样,但他的族人一定无数次诅咒过怀朽这个名字,他的丰功伟绩,是当年我的枪锋第一个指向步离人的重要原因。”

  “步离人遭受的‘怀朽之灾’,他居功至伟。”

  霖感受到父亲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而浩瀚的气息,下意识地靠得更近了些,小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袍下摆,既是寻求安全感,也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他仰起小脸眼神坚定:“父亲,我会跟紧您,我会…保护自己,也会帮您!”

  罗素看着孩子稚嫩却认真的脸庞,眼中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丝。

  他轻轻拍了拍霖的手背:“好。看着他们,也看着我。战斗,就要开始了。”

  幽囚狱底层入口的阴影如同凝固的墨汁,死寂无声,只有上方管道偶尔滴落的冷凝水发出单调的“嗒…嗒…”声。

  水滴敲打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罗素的目光穿透黑暗,锁定了下方蠢蠢欲动的阴影,等待着猎物踏入最终的陷阱。

  霖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鹿耳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小手紧握,做好了迎接他生命中第一场真正战斗的准备。

  而步离人也在谨慎的观察四周,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战首回来的准备。一切阻挡他们的因素,都将被他们的利爪所撕碎。

  可是,对面是丰饶命途最严厉的父亲。

  会赢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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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一章,还有一章

金枝垂世卷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下一站,丹鼎司

  当星穹列车一行人赶到建木爆发的核心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集体怔住了。

  想象中的废墟、断壁残垣、能量肆虐的痕迹……通通不见踪影。

  除了地面大片龟裂、翻起的石砖昭示着这里曾遭受过狂暴生长的冲击外,整个区域竟显得异乎寻常的……整洁?

  甚至可以说,是诡异的复原。

  本该被建木根系撕裂、被能量洪流摧毁的工造司建筑主体,此刻安然矗立,仿佛从未经历过灾难。

  各种锻造工具、精密仪器、半成品的机巧造物,都如同被最细心的工匠擦拭整理过,分毫不差地摆放在它们原本的位置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雨后泥土与新叶混合的清新气息。

  “这…这是怎么回事?”三月七瞪大了眼睛,粉色的头发随着她转头的动作晃了晃,“咱们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建木呢?破坏呢?”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能量残留极其微弱,空间结构稳定…不像是自然消散,更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强行抚平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罗素先生。”星接口道。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一声带着巨大惊喜和难以置信的嚎叫响彻了这片过于平静的空间:

  “我的宝贝——!!”

  只见公输师傅像一颗炮弹般冲向象征着工造司传承的造化洪炉。

  他张开双臂,以一种近乎拥抱情人的姿态,猛地扑在了冰冷的炉壁上。

  布满老茧的手掌颤抖着,急切地抚摸着炉体每一寸金属表面,从炉顶复杂的符文阵列到炉脚厚重的基座,动作轻柔得如同在触碰稀世珍宝。

  “哎呦!我的老伙计!我的命根子啊!”

  公输师傅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夹杂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吓死老夫了!老夫还以为…还以为你这把老骨头要被那该死的建木撑爆了!”

  “让老夫看看…这里没磕着吧?这里没碰着吧?还好还好…老天保佑,你这要是真坏了,老夫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呀!”

  “哎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他一边絮叨着,一边反复确认,额头甚至贴着炉壁蹭了蹭,全然不顾形象。

  这过于“深情”的一幕让列车组的年轻人们看得表情各异。

  三月七用手肘使劲捅了捅旁边的星,凑到她耳边,压低的声音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喂喂,阿星快看!公输师傅这样子,像不像你抱着垃圾桶不撒手的样子?左摸摸右蹭蹭的,简直一模一样!”

  星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叉着腰,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声音拔高了几分::喂!三月七!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我什么时候抱着垃圾桶狂摸了?”

  “哎呀,开个玩笑嘛,别生气别生气!”三月七笑嘻嘻地摆手,试图安抚明显炸毛的同伴。

  然而星的下一句话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哼,我要告诉帕姆列车长,你偷窥我的个人隐私行为!尤其是那些…呃…对特定容器表达欣赏的时刻!”星一脸严肃,语气斩钉截铁。

  三月七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猛地往后跳开一步,仿佛星身上沾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等等!不是…阿星!你…你真摸过垃圾桶啊?!我就随口一说,开个玩笑活跃气氛而已!结果你…你居然真干过这种事?!”她的声音充满了世界崩塌般的震撼。

  星看着三月七那副“世界观碎裂”的表情,眨了眨眼,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语气突然变得无辜起来:“呃…其实我刚才也是在跟你开玩笑,你信吗?”

  三月七双手抱胸,粉色的脑袋歪向一边,用一种“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了吧唧的”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呵,你看我信吗?阿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独特的爱好。看来以后得离你远点,免得你哪天突然对我下手!”

  “喂!三月七!”星试图辩解,但三月七已经一脸嫌弃地躲到了瓦尔特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对她做了个鬼脸。

  在反复确认了造化洪炉以及其他重要设施都奇迹般地完好无损后,公输师傅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他整理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满足感,和列车组众人一同走出了工造司。

  面对闻讯赶来的众多工造司学徒、工匠以及部分云骑军,公输师傅红光满面,声如洪钟地宣布:“诸位!建木之灾,已被罗素先生与列车组的英雄们联手平息!”

  “工造司…保住了!我们的根基,毫发无伤!”

  紧接着,公输师傅和一众学徒工匠围住了列车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多亏了各位及时援手啊!”一位年长工匠紧紧握住瓦尔特的手。

  “是啊是啊,要不是你们解决了建木之灾,那后果不堪设想!”年轻的学徒们对着三月七和星七嘴八舌地道谢。

  “星姑娘真是智勇双全!”有人夸赞道。

  “三月七小姐的箭术太厉害了!”另一人补充。

  面对如此直白热情的夸赞,三月七和星都有些招架不住。

  三月七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摆着手:“哎呀,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啦,主要是罗素先生解决的…”

  星则努力维持着扑克脸,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略显僵硬的站姿还是暴露了她的局促。

  这场席卷工造司的建木之灾,就这样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突兀地开始,又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复原”姿态悄然结束。

  除了需要重新铺设的地砖和一些轻微的结构维护,工造司的核心资产和传承几乎未受损失。

  然而,罗浮仙舟的危机并未解除。就在工造司的欢呼声尚未完全平息时,下一个风暴眼已然清晰——混乱不堪的丹鼎司。

  此刻的丹鼎司,早已不复往日悬壶济世、丹香缭绕的宁静景象。

  药柜倾覆,珍贵的丹方医书如同废纸般散落满地。无数盛放丹药的玉瓶瓷罐被打翻,五颜六色的丹丸滚落得到处都是,被匆忙的脚步踩碎,在地面上留下斑驳诡异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刺鼻的混合药味,其中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令人心神不宁的腥甜气息。

  丹枢,这位表面温婉、内心早已被“慈怀药王”教义扭曲的丹鼎司魁首,独自站在一片狼藉的丹房中央。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一张被揉皱的密报,密报上写的清清楚楚,烈性魔阴身的根源已经查明,现在云骑军已经向各街巷发放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她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云骑军不断增兵,如同铁桶般将丹鼎司围得水泄不通,那无声的压力像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

  她明白,自己利用烈性魔阴身丹药构陷云骑、制造恐慌的计划已经彻底暴露。

  景元,那位看似慵懒实则洞若观火的将军,恐怕早已锁定了她。

  “不能再等了……”丹枢低语,声音冰冷而决绝。她精心编织的伪装网正在被迅速撕开,稳坐钓鱼台等待时机的想法已成奢望。

  趁着云骑军尚未彻底接管丹鼎司内部,还留有些许缝隙,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她迅速唤来几名最狂热的、早已被药王秘传彻底洗脑的心腹医师。

  将几瓶颜色幽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剂塞入他们手中。“去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殉道般的狂热,“将这慈怀甘露散入罗浮的街巷,融入水源,混入食物…让这艘顽固的仙舟,沐浴在药王大人的荣光之下!让所有迷途的羔羊,都加入这场伟大的进化!”

  她要将整个罗浮拖入混乱的深渊,可事实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顺利吗?

  与此同时,神策府内,景元站在巨大的星图沙盘前,手指无意识地点着罗浮的模型。

  与罗素那盘棋的余韵似乎还在他脑海中回荡。棋盘上的得失取舍,此刻映射在现实的罗浮危局上,显得格外清晰。

  “代价…”景元低声自语。他曾认为为了最终的胜利,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

  但罗素那看似随心所欲、实则精准把控全局、将损失压至最低的做法,给他带来了新的启示。

  “若本就能赢,却为追求更大战果而徒增伤亡…那并非真正的胜利。”他目光变得锐利,“真正的胜利,应是赢下棋局的同时,棋盘上的棋子…损失越少越好。最好是…零。”

  丹鼎司的情况比工造司复杂百倍。里面不仅有药王秘传的死忠,更有大量不明真相或被裹挟的普通医师和丹士。

  若强硬派云骑军直接闯入清剿,必然激起内部顽固分子的殊死反抗,那些无辜的同僚极可能第一时间沦为悲惨的人质,伤亡难以预料。

  这代价,太大了。

  景元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那座被阴云笼罩的丹鼎司。

  罗素先生此刻正坐镇幽囚狱,应对着来自步离人和绝灭大君幻胧的另一重威胁。

  他已多次劳烦这位令使,再将其从至关重要的幽囚狱调离,也非待客之道。

  那么,刚刚在工造司“无所事事”地接受完感谢、精力充沛的星穹列车组,自然就成了最理想的选择。

  “青镞,”景元唤来自己的策士长,声音恢复了平日的从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备好丹鼎司的详细舆图和人员名册。另外,以我的名义,邀请列车组的诸位…再来神策府喝杯茶。我们有新的麻烦,需要借助开拓的力量了。”

  “是”青镞回复道。

  一场针对丹鼎司内部毒瘤的精准清除行动,即将在列车组手中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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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垂世卷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丹鼎司的混乱

  列车组的三人刚从工造司危机的余波中喘了口气,神策府那道熟悉的召唤又来了。

  上一次他们去的时候,就被景元将军为以解决工造司建木之灾的任务,那这回又会是什么任务呢?说不定又是哪里出了大问题,需要他们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