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翁法罗斯的丰饶令使 第108章

　　“仅限今日。”

　　另一边，刻律德菈的领袖凯撒与她的护卫海瑟音，如同沉默的磐石。

　　她们并未过多言语，只是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但彼此间一个眼神的交汇，一次细微的颔首，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凯撒卸下了沉重的王冠，眉宇间是前所未有的舒展；海瑟音则如同最忠诚的骑士，守护在侧，无声地分享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广场上，其他黄金裔们也沉浸在各自的喜悦中:缇宝兴奋地向罗素展示着她的信物，脸上是释然的笑容；

　　刻律德菈含笑看着罗素，眼中是彻底的信任与如释重负。

　　她知道，有这位强大的令使统御者坐镇，翁法罗斯的未来将真正无忧，她也终于可以安心享受她钟爱的棋局；

　　遐蝶静静依偎在妹妹身边，周身萦绕的死寂气息被一种温暖的生机取代；

　　风菫则拉着昔涟，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将“丰饶”的医术播撒向更广阔星海的计划……

　　震天的欢呼声中，盛大的宴席终于开始。美酒佳肴，欢声笑语，交织成一曲新生的颂歌。

　　白厄被昔涟紧紧挽着，听着她在耳边兴奋地描绘着未来的蓝图——要在故乡种满金色的麦田，要去看星海尽头最壮丽的星云……

　　少女脸上灿烂的笑容，如同阳光穿透了白厄心中积压千年的阴霾。

　　他无需再堕入绝望的轮回，无需再独自背负那焚身的火焰与痛苦，也无需再是那个孤身逐火的囚徒。

　　“真好……”白厄低声呢喃，感受着周围真实的温度与喧闹。

　　这真是美好的一天。翁法罗斯那漫长而深沉的苦难，似乎真的在此刻画上了休止符。

　　所有人都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曙光：

　　在罗素的帮助与支持下，人人都完成了自己心中最美好的愿望。

　　那刻夏不仅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姐姐，更收到了天才俱乐部的橄榄枝，无尽的知识宇宙正向她敞开大门。

　　阿格莱雅终于与赛飞儿重聚。赛飞儿再也不用背负诡计救世的沉重枷锁，此刻只想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仿佛要将过去错失的时光都补回来。

　　缇宝终于完成了与罗素前辈那个沉重的约定，他们真的在西风尽头相见了。这个所谓的明天美好而又真实。

　　凯撒也无需再为翁法罗斯献祭自己换取时间，她终于可以摘下那顶象征责任与牺牲的王冠，只做海瑟音的凯撒。

　　遐蝶体内纠缠不休的死之力被罗素强大的力量彻底隔绝，她与妹妹相拥，感受着纯粹的生的喜悦。

　　万敌如今一家团聚，那份其乐融融的幸福，正是万敌心底最深的渴望。

　　昔涟的生命不再被轮回收割，她可以尽情去创造她梦想中的金色家园。

　　风菫在罗素的指点下，她的医院蓝图将遍布星海，将希望带给更多需要的人。

　　卸下了救世重担的白厄，在庆典结束后回到了自己那间久违的、真正属于他的房间。

　　他仰面躺在柔软的床上，望着熟悉的天花板，脑海中回放着这一天发生的一切:老师的归来、强敌的覆灭、伙伴们的笑容、城邦的欢呼……

　　一切都美好得像一个过于完美的梦境，带着一丝不真实感，却又因为罗素那真实不虚的力量与存在，显得无比合理。

　　“明天……”白厄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一个崭新而陌生的念头浮现出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明天该去哪里呢？去城郊看看昔涟说的那片新开垦的花田？”

　　“还是去万敌家蹭顿饭？”

　　“或者……干脆赖床睡到自然醒？”

　　他轻声笑了起来。卸下了救世主的重担，他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翁法罗斯的故事，似乎就在这里，在所有人心满意足的微笑中，落下了温暖的帷幕。

　　每个人都拥有了最美好的结局，以及向着星辰大海无限延展的未来。

　　这应该就是世界本该有的样子，不是吗？

　　因为有高高在上的神明干预，才将一切转写成极为痛苦的轮回，而现在轮回已被打碎了，世界原本运行的轨迹自然而然的回归到他本来的正轨。

　　可翁法罗斯的问题……真的……彻底解决了吗？

　　……………

　　今天第一张还有一张，第一张5000。

金枝垂世卷 : 第一百七十九章 虚幻之梦

　　“白厄！白厄！醒醒！快醒过来！”

　　一个急切的声音，带着罗素特有的音色，穿透了白厄沉沉的睡意，像冰水浇在脸上。

　　“唔……”白厄迷迷糊糊地咕哝着，极不情愿地把头从柔软的枕头里抬起来。

　　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他费力地睁开一条缝，茫然地扫视着昏暗的房间。

　　视线聚焦处，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金色虚影悬浮在床边——正是罗素的模样。为什么自己每次开始轮回前的金色虚影会在这里出现呢？

　　轮回已然被打破，自己也没必要再进行轮回了，可是为什么这金色虚影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啊？”白厄脑子还是一片混沌，使劲揉了揉眼睛。

　　“翁法罗斯的问题……不是解决了吗？老师您怎么又变回虚影了？”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眼前的景象，“肯定是我太累了，神经绷了太久，放松下来反而出幻觉了。”他自嘲地咧咧嘴，认定是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产生的错乱。

　　“你难道还要继续沉浸下去吗？你也该醒来了。”金色虚影的罗素言语中透露着几分凌厉。

　　“哎，别吵我……”白厄嘟囔着，像鸵鸟一样想把脸重新埋回枕头里。

　　“今天行程都排满了:上午去万敌家蹭饭，下午陪昔涟在她的花海里喝下午茶吃饼干，晚上还得去浴池好好泡个澡……拯救世界这么累，睡个懒觉怎么了？”

　　他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再说了，世界都和平了，不需要救世主了！别拿过去那套来烦我，让我歇歇……老师行吗？三千多万次轮回，你也让我歇歇吧。”

　　“哦？”那金色的虚影并未如他所愿消散，反而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带着智能质感的反问。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所见的一切美好，都不过是精心编织的幻梦，你又该如何？”

　　“是选择回归到啦。残酷不堪的现实，还是永远的沉浸在这甜蜜的美梦之中。如果你选择后者，我会立马消失，再也不来烦你在这梦中所做的一切。”金色虚影的罗素言语中透露着几分犀利，随后他又补充到一句:“这话我可说到做到。”

　　白厄蒙在被子里的身体一僵。

　　虚影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当然，你可以选择不信。只是，这选择的后果，需要你自己承担。”

　　“只不过这代价也很甜蜜，不过是永远在这完美的梦中沉寂。这是一个算不上代价的代价。”

　　“什么？！”白厄猛地掀开被子，像被弹簧弹起一样从床上跳了下来，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黄紫色睡衣的褶皱也在瞬间被熨平。

　　他的睡意瞬间被惊飞了大半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团模糊的金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然后左摸摸右摸摸，甚至试图掐了掐自己，但一切的触感和痛感都极为真实。

　　“不对……这感觉不对！你只是我记忆里老师的概念投影，不该这么……有人味！还有，这如果是梦境的话，我怎么会感受到这么真实。”

　　“你所说的梦境？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

　　“我的时间不多了，”金色虚影的声音变得急促，光芒也闪烁起来？

　　“听清楚:你被困在了一个精心构建的美梦里。现实世界翁法罗斯正在遭受屠戮，大家……需要你！你必须醒来！”

　　梦境？现实？醒来？帮助？巨大的信息量如同重锤砸在白厄刚开机的脑子里，让他一阵眩晕，太阳穴突突直跳。

　　刚才还无比清晰的完美一天计划瞬间变得遥远而虚假。无论是金色虚有说的是真是假，他今天绝对没有享受完每一天的兴致了。

　　“那如果我沉浸在当前的梦境之中，那总会有醒来的办法吧，如果没有的话，你也不会来这里和我谈论这么多。”白厄在床上坐直了看着金色虚影的罗素

　　“至于如何醒来……”虚影的光芒明灭不定，语速更快了，“这个梦境的稳定，靠的是十根铆钉死死钉住了空间结构。”

　　“找到它们，拔除它们！空间一旦开始崩溃撕裂，就是你苏醒的契机！这是唯一可行的路！”

　　“十根铆钉？难不成是？”白厄脑中灵光一闪，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

　　“没错！”虚影印证了他的猜想，“就是黄金裔的伙伴们，还有……那个顶着我样貌的家伙！他们就是钉死这空间的十枚铆钉。”

　　“你没发现吗？”虚影的声音带着洞察一切的尖锐。

　　“除了他们，这城里其他人，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甚至好些面孔都一模一样，如同劣质的复制品！”

　　“如果你不信我的话的话，今天你去四处看看，总会发现一些端倪。甜蜜之梦虽然足够甜蜜，但终有一些地方无法完善。而那些破绽等你找到了，自然就会相信我说的话。”

　　这个细节像冰冷的针，刺破了白厄沉浸在美好中的麻痹感。

　　“不过，具体如何做，该由你自己判断。毕竟，轮回了三千多万次的救世主，这点判断力总该有的。毕竟现实世界的残酷，你也体会过了，在梦境里沉沦倒也能够理解。但我相信你不会。”

　　“我相信你在这甜蜜之梦，终有一天会醒来。”

　　虚影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和……信任？“现实的情况糟透了。就在你沉溺梦乡时，一个被幕后黑手捏造出来的怪物正在屠杀翁法罗斯的生灵！你必须尽快……”

　　突然，虚影的光芒剧烈地闪烁起来，如同信号不良的屏幕，声音也瞬间扭曲拉长:“糟了！他过来了！”

　　“记住我的话！快点醒来！在梦里待得越久，你就会被梦境同化得越深，直到……再也无法区分，彻底成为梦境的一部分！变成新的一枚铆钉，牢牢钉死这个空间。现在还有机会！快……”

　　最后的话语变成了一串意义不明的杂音，金色的光芒如同被吹熄的烛火，“噗”地一声，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类似数据流逸散的细微光点。

　　几乎就在虚影消失的同时——

　　“笃笃笃！”

　　清晰而温和的敲门声响起。

　　“小白？醒了吗？”门外传来罗素那熟悉的、带着关切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异样。

　　白厄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惊涛骇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慵懒：“……老师？刚醒，还有点晕乎乎的……怎么了？”

　　“啊，没什么大事，”门外的罗素语气轻松，“就是怕你又睡得太沉，错过了早餐。既然醒了就好。”脚步声似乎准备离开。

　　白厄紧绷的神经刚要松一丝，门外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闲聊般的随意：“对了，小白，”

　　罗素的语调放得更柔和像是在关心他的健康，“昨晚睡得还好吗？早上……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幻觉？”

　　“比如说……有人告诉你这里是个梦，让你赶紧醒来之类的？”他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医生般安抚的口吻补充道:“别紧张，如果有的话，可能是精神压力过大，一下子放松不下来的正常反应。”

　　“过几天适应了就好了。所以……有吗？如果有的话，我会为你进行治疗，帮助你恢复健康。”

　　来了！试探！

　　白厄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用尽全力才让声音保持平稳，甚至还带上一丝被吵醒的、小小的不耐烦。

　　“没有啊，老师。您想哪儿去了？我睡得可香了，要不是您敲门，我还能再睡俩小时呢！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幻觉？”

　　“您就放心吧，我身体好得很，一点事儿都没有！”

　　门外的沉默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随即响起罗素如释重负的轻笑声，那笑声里似乎还藏着一丝……满意？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的语气越发温和，甚至带着点宠溺，“唉，可能是我在外面漂泊久了，总是容易患得患失，生怕你出点状况。”

　　“既然没事，那就再休息会儿吧，养足精神。毕竟……”他的声音充满了诱导性的安抚，“现在，可是来之不易的平静与祥和啊。我想应该没人会去破坏它吧。”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

　　直到确认门外的气息彻底消失，白厄才像被抽干了力气般，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他的睡衣。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嘶——！”尖锐的痛感无比真实。

　　他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空气中还残留着昨晚睡前点的安神熏香的味道……一切都那么真实，触手可及。

　　可是，刚才门外罗素的每一句话，都像淬毒的冰锥！

　　他什么都没透露，对方却精准地预判了金色虚影的警示内容！

　　那看似关心的询问，分明是**裸的试探，那温和语气下的潜台词，是冰冷的监视和掌控！

　　真实与虚幻的界限瞬间模糊又瞬间清晰。金色虚影那急促的警告、门外罗素那漏洞百出的试探……

　　两相对比，真相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白厄。

　　那个金色虚影的话……是真的。至少现在看来十有**。是真的。

　　他正沉溺在一个以所有渴望为饵、精心编织的甜蜜陷阱里。

　　而梦境外，他守护了千年的翁法罗斯，他珍视的伙伴们……正在遭受屠戮！

　　必须醒来！

　　必须找到那十根铆钉！

　　必须……撕碎这个美丽的牢笼！

　　现实里的大家还需要他！

　　白厄想到这里穿上了他曾经的战袍，拿起了曾经紧握手中的大剑。再度踏入一个未知的征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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