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翁法罗斯的丰饶令使 第2章

作者:番茄炖派蒙

  “嗯!”少年用力点头,回答得毫不犹豫,“记得的医术知识不多,但治些小伤小病……应该没问题。”

  “哦——是医生啊!”卫队长恍然大悟,自顾自地点着头,咂摸了几下嘴,似乎在权衡利弊。

  在这个世道,有点医术的医生可比金子还珍贵。每一个城邦可都对医生的需求非常之大。

  他很快做出了决定。“行吧!就给你登记成‘游医’。”

  他拿起笔,迅速在石板上划拉下这两个字。“名字嘛……既然想不起,自己取一个?你未来与其他人打招呼总得有个名字。”

  少年沉默下来,眉头紧锁,显然在调动他那贫瘠得可怜的记忆努力思考。

  时间一点点流逝,空气仿佛凝固了。

  后面排着长队的人群开始骚动。有人不耐烦地用脚底蹭着石板地面,发出沙沙的噪音;

  有人交头接耳,低语声汇成一片嗡嗡的蜂鸣,话语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尖酸与抱怨。

  一个失忆的小子,占着道儿磨磨蹭蹭,耽误大家进城,简直自私透顶!

  催促的低语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来。少年身体微微一僵,脱口而出:“罗素!”他看向卫队长,“就叫罗素吧。”

  “罗素。好!”卫队长如蒙大赦,笔走龙蛇,飞快地记下这个名字,动作麻利得像是甩掉了一个烫手山芋。

  他感觉像在酷暑天灌下了一大杯冰水,浑身舒畅。“好了,罗素医生!”他挺直腰板,声音洪亮了些,“看你这模样也不像坏人。进了奥赫玛,守好城里的规矩,好好享受黎明圣城的日子吧!”

  说完,他朝守门的卫兵果断地打了个放行的手势。

  “谢谢您。”罗素对着这位健硕的军官微微鞠了一躬,抬脚就要往里走。

  “哎!等等!”卫队长再次叫住他,粗糙的大手探进自己厚重的胸甲里摸索片刻,掏出一张边缘有些磨损的黄铜色票券,递了过来。

  罗素疑惑地走近两步,看着那票券:“这是……?”

  “拿着!”卫队长不由分说地把票券塞进罗素手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直率,“浴场的通用票!瞧瞧你这浑身的样子,就算去给人看病,就你这般模样。谁敢找你看病?”

  他上下打量着罗素啧啧两声,“赶紧找个浴场把自己拾掇干净。医生……可是个不错的营生,小子,好好干,我看好你。”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叹。医生的匮乏是翁法罗斯各大小城邦一直都困扰已久的问题。

  奥赫玛的情况还能好点,其他的城邦听说有的还在用原始的巫祝法治病,治没治好不知道,反正致死率挺高的。

  “别问东问西了,这票哪家浴场都能用。咱们奥赫玛最不缺的就是这个!随便找一家,把票递过去就能进去洗澡。去吧!”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聊天,我也有工作要做。走吧,走吧。”卫队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罗素快点儿进城。

  罗素捏着这张带着卫队长体温的浴票,声道了谢。他转身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汇入了奥赫玛城门内熙攘的人流,走向这座笼罩在永恒黎明之下的圣城深处。

  城门口火炬燃烧的烟雾袅袅升腾,在他身后拉长了一道略显孤单的身影。

  ……

  在玩星铁的时候,我突然突发奇想,为什么我不去写这样一本书呢?

  但是总而言之,作为星铁的同人文,需要懂得的东西更多。

  哪怕世界观不是很熟悉,但至少那些星神的哲学概念是要捋明白的。

  因为番茄里很多星铁文章都是直接把星神从一个概念性的事物直接抽调成了一个拥有战力实体的东西。

  所以你就可以看到很多那种写着写着就变成战斗爽的同人文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番茄的节奏就是那样嘛,你要不爽,我凭什么给你推荐?

  你不爽读者不看广告,我这里没有赚钱,没有分发广告,我凭什么给你钱?

  加上四月份的追回稿费事件实在是有点儿太吓人了,所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动了想跑出来的心思。

  所以来说对于写好这本书的话我是有一个长期的规划。

琥珀仁医卷 : 第三章 药费已支付

  光历2450年。

  距离罗素踏入奥赫玛城门,已过去整整五十年。

  当年那个茫然无措的失忆少年早已褪去青涩。

  那位曾盘问过他的健硕卫队长,早在二十年前就已退休。

  罗素出城采药还常与他碰面寒暄。

  岁月流逝,罗素身上的衣物也有了变化。面料不再粗糙,质地更为讲究,虽仍以实用为主,却透着一份洗练。

  左肩那枚维系衣襟的扣子,已从简单的麦穗换成了盘绕的蛇头——这是医者的古老象征。

  银发左侧那抹淡金色的挑染上,别着一枚小小的金麦穗头饰,那是被他治愈的病人满怀感激所赠。

  他行医济世,从不索求回报,但奥赫玛人感念他的仁慈。

  越是如此,他收获的尊敬与爱戴便越是厚重。

  一位医术精湛的医生,无人能够拒绝。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祭司、贵族,还是那些为药石费用发愁的贫民。

  许多熟识罗素的人外出时,总会留心采集几株认识的草药带给他。

  罗素从不推辞,总是含笑收下,真诚道谢。漫长的采药路途本就孤寂,有人记挂相助,是难得的暖意。

  经年累月浸润在草药之中,他身上总萦绕着一股清苦淡雅的草木气息。

  在奥赫玛人眼中,这气息仿佛智慧之神瑟希斯的光环,更衬得他如同一位悲悯的智者。

  他待人始终温和,从未因病人的身份、贫富或病情而流露半分不耐与怒火。每一个生命在他面前都值得全力救治。

  他的生活规律得如同刻在石板上:清晨坐诊行医,夜晚钻研医典。五十载春秋,日日如此。

  他在医术上似乎拥有惊人的天赋,每一次研读总能有所领悟,对新知识的接纳更是快得异乎寻常。

  这更让他确信,失忆前的自己,必定也是一位医者。至于为何失忆,如何失忆,那答案或许已永远沉入了记忆的深渊。

  对他而言,既然拥有行医的能力,便要将它发挥到极致。帮助病人挣脱病痛的枷锁,是他刻入骨髓的信条。

  那双淡青色的眼眸深处,沉淀着对生命的悲悯,以及近乎固执的坚定。拥有明确的目标,并为之奋斗的感觉,充实而美好。

  这种笃定并非与生俱来。初到奥赫玛时,他也曾迷茫。

  但治愈的病人越多,看着病榻前的亲人团聚时那无法言喻的喜悦,听着他们发自肺腑的感激;

  在繁华的云石市集上,偶遇昔日病患,被他们热情地塞满各种小礼物……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如同温热的泉水,在他心底悄然滋生、流淌。

  这份甜蜜的回馈,成了他继续前行的不竭动力。

  游医的生涯,一晃便是五十年。时光飞逝,有时连他自己都感到恍如隔世。

  如今的罗素,已是奥赫玛赫赫有名的“琥珀仁医”,以仁心无私享誉全城。

  在奥赫玛,他的声望地位,仅次于那些手握权柄的贵族和掌控祭祀的祭司们。

  而与那些毁誉参半的权贵不同,罗素的名声,纯净得没有一丝污点。

  罗素的琥珀仁医的称号,源于一个令人费解的现象:五十年岁月流淌,罗素的容貌竟几乎未曾改变。

  他只不过是青涩褪去,留下青年般的轮廓,添了几分沉稳内敛的成熟。

  五十年,足以耗尽普通人的一生,岁月的刻刀却仿佛在他身上失去了锋芒。

  罗素自己也时常感到困惑。为何岁月对他如此宽容?饥饿感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遥远的记忆,而非生存的威胁。

  连续十数日不进食,也仅是身体略感空乏,远非普通人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食物于他,更多是品味与享受。

  奥赫玛的民众将这种奇迹归结于罗素的仁慈——连执掌死亡的泰坦,也不忍心收割他的生命。就连泰坦都在希望他去救更多的人。

  他那仿佛被时光封存的特质,又让人联想到凝固了千万年虫珀的晶莹琥珀。

  久而久之,琥珀仁医的称呼便传遍了奥赫玛的大街小巷。

  吟游诗人和歌唱家们为他谱写的赞歌,更将他的声望推向了新的高峰。

  如今,他的名字不仅在奥赫玛如雷贯耳,在邻近的几个城邦也广为人知。

  经过五十年的积累,罗素在奥赫玛最繁华的云石市集中心,拥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馆。

  这医馆的来历,他记忆犹新。三十三年前,他救活了一位贵族濒死的小女儿。

  感激涕零的贵族,几乎是强行将这座两层小楼的钥匙塞进他手里,甚至扬言若罗素不收,他便一把火烧了这屋子。

  罗素的行医准则清晰明了:治愈病人,不求回报;若对方执意要谢,他也坦然接受。

  对于病人而言,医生接受他所馈赠的礼物,他心中也会得到满足,良好的心情保持有利于伤势的恢复。

  于是,这栋位于黄金地段的精致小楼,成了琥珀医馆的所在。

  自那日起,罗素的生活便周而复始:看病,治病,再看病……循环不息。

  究竟救过多少人?罗素自己早已无法记清。但每一次成功驱散病魔,那份沉甸甸的成就感,总能熨帖他疲惫的心灵。

  城外,那尊名为刻法勒的负世泰坦,依旧沉默地背负着巨大的黎明核心,如同亘古不变的丰碑。

  翁法罗斯的边境,黑潮的阴影仍在蔓延,尼卡多利的兵锋之下,零星的小城邦如同风中残烛般接连熄灭。但在奥赫玛这黎明永驻的光辉下,世界似乎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

  “罗素医生!我父亲……他怎么样?”一名身披陈旧皮甲的年轻人,看到罗素从里屋走出,立刻焦急地迎了上去,声音里充满了希冀。

  然而,一向温和的罗素,此刻脸上却不见丝毫笑意,只有化不开的凝重。

  他轻轻拉住年轻人的手臂,将他带到远离病榻的角落,压低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抱歉……我无能为力。你父亲年轻时落下的旧伤,反复发作,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我……很抱歉。”

  在奥赫玛,若连琥珀仁医都宣告束手无策,那便如同死亡泰坦亲自签下的判决书,足以让任何人的心脏瞬间冻结。

  罗素痛恨扮演死亡宣告者的角色。医生的天职,是抗争死亡,而非宣判它的胜利。

  尽管他外表年轻,五十年行医积累的经验与医术,却足以让奥赫玛绝大多数医者望尘莫及。可还是让死亡再度胜了他一局。

  皮甲少年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几乎要跪倒在地抱住罗素的腿哀求。

  但他心里清楚,罗素医生从不保留手段,更不会以此讹诈。琥珀仁医的名号,是无数个起死回生的奇迹铸就的。

  他说没救,便是真正的绝症。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个年轻人。

  他死死抓住罗素的手,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那他还有多少时间?求您告诉我……至少……至少让我们能好好道别……”

  “我能做的,只有尽力减轻他的痛苦。”罗素从腰间那个熟悉的亚麻医疗包里取出一包药粉,递到少年颤抖的手中,声音低沉,“时间……就在这一周之内。把这个,一次给他服下,能让他好受些。”

  他微微低下头,淡青色的眼眸里盛满了与家属同等的悲伤。他厌恶这种无力感,五十年来,这份厌恶从未减轻。

  少年接过那包珍贵的药粉,仿佛捧着父亲最后的希望。他慌忙从皮甲内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奥赫玛货币,急切地要往罗素手里塞。

  在他想来,能续命的药,必然价值连城。罗素医生虽以仁善著称,自己又怎能让他空手而归?

  “你知道规矩的。”罗素轻轻推开他的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没能救下的病人,我分文不取。这钱,我拿着心难安。留给你父亲吧,让他在最后的日子……尽量舒心些。”

  他看着少年红肿的眼睛,语重心长,“你们的日子还要继续。没了这笔钱,往后的艰难,你父亲若知岂不更痛?”

  类似的场景他经历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如同钝刀割肉,无法麻木。那种感同身受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鞭策他,去钻研更深奥的医典,去探寻更精妙的医术。

  他只能将每一次失败,归咎于自己学艺未精——若医术通神,又怎会留不住这些被病魔拖走的生命?

  罗素拍了拍少年因压抑哭泣而微微耸动的肩膀,挎着医疗包,低着头,步履沉重地走出了这间弥漫着悲伤与药味的屋子。

  身后压抑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传来,像细针扎在心上。

  走到门口,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屋内那个沉浸在悲痛中的年轻身影。

  “对了,”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如果……你父亲不肯喝这药,就告诉他——”罗素顿了顿,淡青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泽,“就说,他的医疗费,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付清了。”

  “费用是……一张金光闪闪的通用浴池票。他会明白的。”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彻底融入了门外微凉的空气中。

  屋内的空气,沉滞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医馆外,罗素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却驱不散心头的沉重与惆怅。

  他抬头,望向远方那尊在永恒黎明下依旧巍然耸立、托举着巨大光源的负世泰坦刻法勒。

  五十年了。足以让一代人从出生走向衰老,归于尘土。即便是封存时光的琥珀,也难以承载如此漫长的磨损。

  这五十年,是救赎的五十年,也是浸透着遗憾与无力的五十年。

  作为一个“凡人”的力量,终究太过渺小。如果能……如果能拥有更强大、更磅礴的力量,是否就能留住更多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生命?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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