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番茄炖派蒙
至于那些真正的大奸大恶?他们此刻或许正在上层行政区温暖的歌德大饭店里,就着精致的糕点,俯瞰着脚下这片被遗忘的苦难。
“医生!请留下!让我们……让我们为您做点什么!”
老乔伊抱着已退烧熟睡的孙子,声音哽咽。这个提议瞬间点燃了人群。
“对!办个康复宴!”
“虽然……虽然我们这里没什么好东西……”
有人看着家徒四壁的窝棚,声音低了下去。
罗素微微一笑,指尖翠光流转。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饱满的,散发着清甜香气的陌生果实,烤得金黄流油的合成禽肉,甚至还有几桶清澈甘冽的饮水,凭空出现在空地中央。
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大的欢呼。破旧的油毡被铺开废弃的金属板成了餐桌,一场绝无仅有的贫民窟盛宴在绝望的废墟上开席了。
“医生,尝尝这个!老杰克我藏了半年的……呃,虽然比不上您变出来的……”
一个壮实了些的汉子递过来一小块硬得能当武器的熏肉干,脸上带着窘迫又真诚的笑。
罗素毫不嫌弃地接过,细细咀嚼:“很特别的风味,承载着生存的坚韧。”
人们围坐在罗素身边争相倾诉。食物和健康短暂驱散了阴霾,话题不可避免地滑向沉重的现实。
“都是那该死的封锁!”
一个刚治好腿伤的中年矿工灌了一口水恨恨地说,“可可利亚大人一道命令,上下层就彻底断了!就剩那根破管子往下运点塞牙缝的物资,还得我们用命挖的地髓去换!”
“上面收矿的价格一降再降,挑三拣四,跟打发叫花子似的!有能耐他奶奶的自己下来挖矿。”
“要不是奥列格带着地火的兄弟维持着,”
另一个接口道,“这磐岩镇早被史考特那种混蛋,还有那些为了一口吃的就能杀人的帮派给撕碎了!”
“史考特?”
罗素捕捉到这个反复出现的名字。
“呸!那老畜生!”
一个双臂曾扭曲变形,如今已恢复如初的男人猛地捶了下地面,正是之前拳馆的耗材。
“医生您看!”
他激动地展示着自己有力的臂膀,“就为了给他赚钱打黑拳!我这条胳膊,这条腿,就是被他手下的王牌选手活生生打断的!”
“看我打不动了,像扔垃圾一样丢出来,一分抚恤都没有!伤口烂得生蛆!要不是您……”
他的声音因愤怒和后怕而颤抖。
“何止啊!”
旁边一个妇人插话,她是之前互助会的成员,“他那个黑心拳馆,打假拳,操纵输赢是家常便饭!多少小伙子被他坑得倾家荡产,最后只能签卖身契给他打拳,直到废掉!”
“为什么没人反抗?”
罗素问。
“反抗?”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矿工冷笑,往地上啐了一口,“封锁前,他在上面有人!银鬃铁卫?哼!睁只眼闭只眼!”
“封锁后,他仗着國积的物资和招揽的打手,势力反而更大了!要不是地火压着,规定他只能在拳馆里做生意,他早就把手伸到整个下层区了!”
“到时候,嘿……”
老人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会是比裂界侵蚀更可怕的炼狱。
罗素安静地听着,手中的食物不知不觉已吃完。史考特的生意经在他脑中清晰起来:一个拳手只是消耗品,伤病?花资源治疗不如丢弃,再换新的。
康复期耽误赚钱?巅峰期过了不值钱?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然后像矿渣一样扔掉,才是最划算的。
你不去打拳总有人会去。
一条**裸的吃人链条。罗素翠玉般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厌恶。这么恶心的人他见多了,但同样的从未麻木过。
他轻轻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
“医生?”
众人惊愕地看着他。
“你们的身体已然康复,”
罗素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这便是最大的资本。好好珍惜它,用它去生活,去争取,别再轻易为他人所毁。”
他环视着这些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眼中重新燃起微弱希望之火的人们。
“可是医生,”
老乔伊抱着孙子,声音苦涩,“活着的代价,就是继续下矿,继续消耗这刚回来的健康……这世道,我们没得选啊。”
罗素的目光投向远处被巨大岩壁和冰冷支撑柱切割的昏暗穹顶,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层,看到了那座悬浮在苦难之上的贝洛伯格。
“会有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很快,就会有改变。健康的身体不该只用于承受苦难。这对谁来说都不公平”
“等等!医生!”
人群骚动起来,老乔伊急切地喊道,“请告诉我们您的名字!您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我们……我们得知道该感谢谁!”
罗素的身影已走向贫民窟外更深的阴影里,只有温和的声音飘了回来,清晰地印在每个人的心上:
“罗素。一个路过的医生罢了。记住健康,远胜于记住我。我真的很希望你们不会第二次见到我。”
他的身影融入磐岩镇错综复杂的巷道,如同来时般悄无声息。
身后是捧着食物,抚摸着自己康复身躯,久久不肯散去的人群。
希望的火种已悄然播下,而罗素的目光,已转向那名为史考特的毒瘤。
丰饶的慈悲能治愈病痛,但某些深入骨髓的病灶,需要更彻底的清除方式。
这是罗素这十来年一直所做的事,所坚持的理念,今天同样也要践行。
……
第一百零五章铲除病根。
罗素站在史考特拳馆门口,目光平静地扫过围上来的地火成员。
他们手中紧握武器指节发白,眼神警惕,却又止不住地颤抖。
他不过是以自己的方式劝诫”了黑心的史考特和他的同伙——让他们如尘埃般消散,彻底从这世上抹除。
只是这轻轻挥手便将人化为飞灰的权能,已然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在下层区激起惊涛骇浪。
几分钟前,一个身着洁净白西装的男人走进拳馆,里面很快传出争吵。随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人群惊慌涌出,尖叫着:“杀人了!他杀人了!”
维护秩序的地火迅速集结,包围了现场。而当罗素拍着手从容走出时,面对的便是这片刀枪相向的森严。
“诸位,”
他的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替你们清除了一个毒瘤。即便不道谢,也不必这样欢迎我吧?”
卫兵们面面相觑。史考特和他的爪牙是什么货色,他们再清楚不过。
但规矩就是规矩,暴力不容姑息——即便他们握着武器的手,正因为面对的是这位“仁慈的医生”而微微发抖。
关于他的传闻早已传遍底层:免费看病,妙手回春。
他是苦难中罕见的微光。而现在,他们正用武器指着这缕光。
僵持之中,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了紧张。
“好了好了!收起来,都收起来!”
一个身材魁梧,白发苍苍的男人大步走来肩章显示着他在地火中的身份,“一场小纠纷,用不着这么大阵仗。这位是我们地火的客人。”
“奥列格长官!可是……”
带队的小队长立刻报告。
奥列格摆了摆手,目光却落在罗素身上,锐利而清醒。
“事情我听说了。先生,您先请便,后续交由我们处理。”
“另外……娜塔莎医生想见您,如果您方便的话。”
罗素微微挑眉。他端详着奥列格——姿态老练,言辞妥帖,像个标准的军人,但那双眼睛深处藏着审时度势的权衡。
他不像最终拍板的人,更像一位稳重的执行者。
“娜塔莎医生……”
罗素重复着这个名字。他从贫民口中听过太多关于她的称颂:在药物匮乏的深渊里硬是撑起一座诊所,几乎无偿地救治所有人。
即便救不了,也尽力减轻痛苦。
而且对于孤儿的照顾,娜塔莎医生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以来说她是这糟糕的下城区那最温暖的一抹光芒也不为过。
一个在绝望中恪守善意的灵魂。这可比他当年所处的环境艰难得多。
他忽然对此行有了真正的兴趣。或许,他不需在此久留。
或许,一份恰当的赐福,便能找到下层区最好的归宿。
“我有时间,”
罗素向前一步,对奥列格微笑道,“只是不熟悉路,能否劳烦带我去见见这位娜塔莎医生?”
奥列格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
“跟我来。”
地火的成员们让开一条通道,目光复杂地目送两人离去。
罗素跟上奥列格的步伐,穿过磐岩镇狭窄的街道。压抑的岩层顶壁下,空气中混杂着机油,尘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铁锈味。
两旁是拥挤的棚户和破损的机械零件,偶尔有面黄肌瘦的孩子探出头,看到奥列格便缩了回去,看到罗素时,眼中却闪过一点好奇的光。
“他们好像认识你。”
奥列格头也不回地说。
“或许是我这身衣服比较显眼。”
罗素语气轻松。
“不止是衣服,”
奥列格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你治好了老邦迪的咳疾,他孙子逢人便说来了个穿得像上城老爷,但心肠像娜塔莎的好医生。”
“举手之劳。”
“那史考特呢?也是‘举手之劳’?”
奥列格的目光沉静,却带着重量。
罗素迎上他的视线,脸上依旧带着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有些病灶,温和的药石已无效用,只能彻底切除。我以为,维护秩序的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奥列格沉默了片刻,重新迈开脚步。
“娜塔莎不会喜欢这种方式。”
“所以我很期待与她的会面。”
他们在一间看起来相对稳固的旧屋前停下,门口挂着简单的白色布帘,旁边放着一盏散发柔和光线的矿灯。
这里就是娜塔莎的诊所。
奥列格掀开布帘。
“就在里面。你们谈。”
他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侧身让开。
罗素点头致意,独自走入室内。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草药的清苦扑面而来。空间狭小却整洁,药品分门别类放好在架子上。
一个穿着朴素白大褂,气质温婉的女子正背对着他,踮着脚试图拿取顶层的一罐绷带。
罗素无声地上前,轻松地帮她拿了下来。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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