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番茄炖派蒙
桑博眼睛瞬间瞪圆了，猛地竖起大拇指:“我靠！哥们儿！牛逼啊！能让阿哈老大亲自送礼物的，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这乐子可太大了！能问问为啥送您这个吗？”
“他说想交个朋友，听了我对一个问题的答案后，就把这个装着他所谓最纯粹快乐的盒子送给了我。他说，希望我用这里面的糖去驱散苦难，传递笑声。”
“冒昧问一句……阿哈老大问了啥？”
“他问我，我所创造的新世界里，会不会有好玩的乐子。”
罗素平静地回答，“我说，新的世界应当充满笑声。”
“……”
桑博愣了两秒，猛地一拍额头，“哥们儿！你这跟直接向他表白有啥区别？他居然没硬把你拽进酒馆当令使，真是太不像祂了！”
“不过我算明白他为啥送你这宝贝了！唉，可惜你没混咱这行，不然高低也是个令使级的大佬。”
“说真的，刚才我还提心吊胆，怕您聊不高兴就掀桌子，现在感觉……好像没必要了？”
“要吃糖吗？”
罗素打开盒盖，里面七彩斑斓的糖果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和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情愉悦的气息，“据说是最纯粹的乐子，味道应该比你平时找的那些要好。”
桑博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抓了一大把，先迫不及待地塞了一颗进嘴里。
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幸福和快乐的味道在他舌尖炸开，让他脸上控制不住地扬起一个大大的，无比满足的笑容。
“唔！哥们儿！这，这糖绝了！”
他含糊不清地赞叹陶醉地眯起眼，“这才是顶级的欢愉！纯粹！上头！我刚才还小人之心，以为您要坑我呢，是我狭隘了！”
“无妨，对欢愉的东西保持警惕是正常的。”
罗素收起糖盒看向桑博，“我在雅利洛停留得够久了。娜塔莎已得赐福，以她的能力和仁心，足以应对此地的苦难。”
“我将返回星穹列车。你的剧本，按你的想法继续吧。”
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警告:“我相信你知道分寸。”
“哎哟，您就放一百个心！”
桑博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随即眼珠一转又凑上前搓着手笑道，“不过哥们儿，既然您都下场了，要不……再帮老桑博个小忙？就走个过场，绝对不耽误您工夫！”
“这可以视为你对一位丰饶令使的祈求吗？”
“当然！必须的！”
桑博点头如捣蒜，“您要是肯帮忙，这剧本最后的乐子绝对纯！倍儿棒！”
“说吧，去哪里？”
“还有个地儿，叫机械聚落。”
桑博压低声音，“那儿盘踞着一群流浪者，虽说手脚不干净，但也确实缺医少药。”
“他们跟地火那边不太对付，娜塔莎医生以后估计也很难顾上他们。两边僵着，我老桑博说话也不好使。”
“不如您再发发慈悲？那儿管事儿的是个叫史瓦罗的机器人，讲道理，您肯定能跟他讲通。地点在这——”
他麻利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地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前往机械聚落的路线。
“还有个叫克拉拉的小姑娘，跟史瓦罗亲得像父女，是个好孩子。”
“您要是想在那边也留个善缘，这小姑娘没准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罗素接过地图，扫了一眼，“这个忙我帮了。不过日后我需要时，你也要帮我一个忙。这笔交易，成交吗？”
“有乐子看不？”
桑博眼睛放光。
“关于创造一个新世界的见证，够不够？”
“我靠！哥们儿！玩这么大？！”
桑博差点跳起来，“创造新世界！这乐子可是宇宙级的！虽然您这人正经了点，但咱目标好像也差不多？您拯救您的，我拯救我的……从根上说，咱说不定是一路人？”
“我的家乡被幕后黑手操控，我被强行流放。那里还有我的学生和后辈在等待。我必须回去，将他拉下王座，解放我的世界，缔造一个全新的未来。”
罗素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彻底终结永恒的灾难与苦痛，让每一缕阳光都伴随欢笑。”
“哥们儿……”
桑博难得收起了全部玩笑神色，咂了咂嘴，“说真的，要不是时间紧，我真想跟您彻夜长聊。您这几句话，比我过去十年找的乐子加起来都带劲！”
“没问题！这忙老桑博帮定了！这种开创世界的大剧本，怎么能少了我？！随叫随到！”
“谢了，桑博。”
“嗐！哥们儿之间客气啥！互相帮忙呗！”
桑博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等这出戏唱完了，咱必须得好好喝一顿，我请客！”
“好。那我先去机械聚落了。几个小时后就离开雅利洛。那三个孩子你多费心。”
“您放心！保证给您照顾得白白胖胖，一根头发丝都少不了！”
罗素点点头拿着地图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磐岩镇曲折的巷道深处。
桑博独自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心那把七彩糖果，脸上慢慢漾开一个复杂又兴奋的笑容，他小心地收起糖果像是藏起了什么绝世珍宝。
他忽然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花里胡哨的衣领，脸上堆起职业性的，略带浮夸的笑容，朝着空无一人的四周摊开手，仿佛面前正坐着无数看不见的观众。
“咳咳！好啦好啦，幕间休息结束！亲爱的，无所事事的，正在偷窥的各位观众朋友们——您瞧瞧！您瞧瞧！这剧情展开，这神展开！”
“意想不到的盟友，宇宙级的乐子预告！怎么样？值不值得您动动发财的小手，给可怜又努力的老桑博打个高分？”
他侧着头，仿佛在倾听什么，表情时而期待，时而垮下来。
“啥？‘下次一定’？别啊！……唉，行吧行吧，‘下次一定’就‘下次一定’……”
他故作沮丧地叹了口气但眼里狡黠的笑意却丝毫未减，“不过我相信——等到最终幕掌声响起的时候，诸位一定会把最高分给我老桑博双手奉上的，对不对？”
“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他对着空气眨了眨眼身影向后一仰，便如同融入阴影般悄然消失，只留下略带戏谑的尾音在空旷的角落里轻轻回荡。
……
第一百零八章机械聚落。
【发现未录入人员警告。请勿靠近，否则将采取必要措施。】
两台红绿灯色调的甲虫机器人拦住去路，发出合成的机械音。
摄像头般的独眼锁定在罗素身上，闪烁着警惕的红光。
罗素停下脚步，语气平和:“我来找克拉拉。她在机械聚落吗？”
【未知访客提出要见克拉拉。可能性分析:访客可能与克拉拉相识。解决方案:询问克拉拉，并根据克拉拉指令进行敌我识别。】
【克拉拉当前位于机械聚落内。方案可行，立即执行。】
其中一台甲虫机器人立刻转身，敏捷地翻越了紧锁的金属大门，朝着聚落深处飞奔而去，动作快得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另一台则留在原地，持续发出警告:【请在此等候，不要靠近。重复，请勿靠近，否则将启动攻击模式。】
罗素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眼前这个坚守岗位的机械守卫。
它们的构造与他见过的任何智械都不同，缺乏高度智能的流畅，却又远非低级人工智能的呆板，有种独特的固执的生机。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一个白色的身影跟着返回的甲虫机器人小跑而来。
那是一个白发红瞳的女孩，穿着以红色为主的大衣，以及一件白色的衬衫，胸口点缀着白色的蝴蝶结装饰，下身是简单的短裤。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赤着双脚，直接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微微喘着气，仰头看着罗素，眼睛里带着怯生生却又明亮的好奇。
“您……您就是那个帮助了很多人的医生哥哥吗？像娜塔莎姐姐一样厉害的医生？”
罗素温和地笑了笑，单膝蹲下，让自己的视线与女孩平行:“我就是。你一定是克拉拉了吧？我叫罗素，很高兴认识你。”
他顿了顿，摇摇头，“不过，‘很厉害’可谈不上，只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嗯！”
克拉拉点点头，稍微放松了些，“罗素先生您来机械聚落，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绞在一起，透露出一点紧张。
“我听说这里也需要医生，所以就过来看看。想来提供一些免费的医疗帮助，不知道方不方便进去？”
“啊，当然方便！非常欢迎！”
克拉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主动伸出小手轻轻拉住罗素的手，“罗素先生，请跟我来，克拉拉给您带路。”
罗素跟着克拉拉走进机械聚落的大门，目光扫过四周。这里的生存条件似乎比磐岩镇更为严峻。
粗犷的金属支架支撑着岩壁，简陋的棚屋依附着废弃的机械结构和管道搭建而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锈蚀和机油的味道。
各式各样的自动机兵在区域内巡逻游荡，发出规律的运转声，它们构成了此地独特的风景线。
“克拉拉，能和我聊聊史瓦罗先生吗？我对他有些好奇。”
罗素一边走一边问。
提到史瓦罗，克拉拉的语气变得轻柔而依赖:“史瓦罗先生……他话不多，总是很冷静，所有的事情都会根据他庞大的数据库来计算。”
“他从很久以前就被输入了要存护下层区的指令，一直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他其实……非常非常好。他是克拉拉的家人。”
“听起来是一位很可靠的守护者。”
罗素点点头，“他收养了你，对吗？”
“嗯，”
克拉拉的声音更轻了，带着浓浓的感激，“听史瓦罗先生说他在垃圾填埋场发现了还是小孩子的我，把我带回来，照顾我……给了我一个家。”
“这里收拢的流浪者们，很多也是在他的庇护下，才有了安身的地方。虽然他总说这是计算后最有利于存护的方案……”
“我可以去见见他吗？”
“如果您想见的话，当然可以！史瓦罗先生就在……”
“不急，”
罗素温和地打断她，“我们先处理医疗的事情。见史瓦罗先生可以稍后再说。你觉得呢，克拉拉？”
“啊，好的，罗素先生。”
克拉拉乖巧地点头。
“对了，克拉拉，”
罗素的目光落在她踩在地上的赤足，“天气这么冷，不穿鞋子走路不会觉得难受吗？”
克拉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轻轻动了动脚趾:“不会呀。冰冰凉凉的，感觉很习惯，也很舒服。”
“其实……史瓦罗先生也试过很多次让我穿鞋，但我总觉得穿了鞋反而不太自在，后来……后来他也就慢慢不再坚持了。”
“看来是独特的体质。”
罗素若有所思，接着问道，“那么，克拉拉，你平时在机械聚落里都做些什么呢？”
“克拉拉主要……主要是尽量照顾生病的人，还有……还有试着修理一些坏掉的机器人。”
她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生活在这里的大家，无论是人还是机器人，都是克拉拉的家人。克拉拉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她的眼神里有一种超越年龄的坚持。
“只是……”
她的声音低落下去，“最近能找到的好零件越来越少了，废旧的机械里也很难拆出有用的元件。大家的‘病’好得越来越慢，有些家人……克拉拉怎么也修不好……”
她叹了口气，小小的肩膀似乎承担着沉重的忧虑，“如果克拉拉能懂得更多医治大家的方法就好了。”
“修理机器人？你是说，你在尝试修复这些机械？”
罗素确认道。
“对呀！”
克拉拉用力点头，“它们也会生病，会冒冒失失，或者动不了，就像人一样。”
“所以克拉拉总想着，如果能找到更好的零件给它们换上，是不是就能解决它们的问题了？但……但好像总是没那么顺利，并不是每一个家人，克拉拉都能修好……”
“如果我说，或许我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克拉拉，你愿意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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