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番茄炖派蒙
“试问,百万身披仁善白袍、内里却是狂……咳,极具‘行动力’的医师们在此坐镇,幻胧无论落下多少暗子,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他故意在“行动力”上加重了语气。
“这我当然知道!”符玄没好气地说,她目光扫过桌上精致的梦貘卷,毫不客气地拈起一块塞进嘴里,“若非今**以穹观阵推演罗浮未来气运,发现十王司方向竟有异动,凶兆隐现,本座也不会特意放下公务,跑来将军府寻您商议!”
她咀嚼着点心,仿佛在借此宣泄不满。就像是我明明在加班工作,而你却在享受生活的怨念一般。
“十王司?”景元脸上的散漫瞬间褪去,如同睡狮睁眼,那股深藏的锐气陡然迸发,“异动?符卿可卜算出具体方位或缘由?”他坐直了身体,指尖在棋盘上轻轻敲击。
符玄咽下点心神色凝重了几分:“卦象指向幽囚狱深处,根源……似乎与那个被重重锁链禁锢的囚徒——呼雷有关。小凶之兆,反复测算,结果皆指向他。总归是错不了的。”
“呼雷……”景元沉吟片刻,记忆深处翻涌出这个名字。那是他师父镜流的手下败将,最终他被押入幽囚狱最底层,早已是翻不起浪的旧日尘埃。
若非这家伙的生命力实在是过于顽强,早就把他杀死了,而矅青那边一直在要求引渡呼雷。
他们仅仅是为了报复这位步离人的战首,曜青上的狐人们可是恨透了他,一个个恨不得让他早死。
但考虑到转运所出现的各式各样的问题,万一让呼雷逃脱,对于仙舟联盟来说又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最终这个计划不了了之,但哪怕在这种情况下曜青仙舟还是在每年还是固执的向罗浮发去引渡呼雷的申请,可见这家伙多招人恨。
“原来是他。”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卦象如此明确,看来幻胧的暗手确实伸向了十王司的幽囚狱。
不过……景元眼中寒光一闪即逝。她想玩?那就陪她玩到底。只是自己精力有限,需得找个朋友看住那个阴森之地。
“此事我已知晓,辛苦符卿了。”景元迅速做出决断,“身为罗浮将军,我自会妥善处置。符卿可还有其他要事?”他抬眼看向符玄,带着询问。
符玄又拿起一块梦貘卷边吃边说:“本座可不像将军这般清闲。根据卦象显示,半个时辰之内,我必须亲至迴星港,与星穹列车的诸位会合,将星核猎手卡芙卡收押,再以穷观阵观测审判。”
“将军若无他事,恕本座难奉陪了。”她三口两口吃完点心,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走。
景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他抬手轻叩桌案三下。
“将军!”一名值守的云骑军士应声而入,躬身听令。
“速去十王司,”景元的声音沉稳有力,“传我令谕给当值判官:近期需加强幽囚狱警戒,尤其是重犯呼雷。另……告诉他们,未来数日,可能会有身份不明者试图潜入十王司范围,若其目标仅为幽囚狱深层,可……‘酌情放行’。”
云骑军士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立刻低头:“遵命!属下即刻去办!”
“等等,”景元补充道,“再去星槎海中枢,务必请到丰饶令使罗素先生,就说景元有要事相商,这关乎十王司安危。”
“是!”云骑军士领命,快步退出神策府。
星槎海中枢
此刻的星槎海,前所未有的繁忙景象。大大小小的星槎如同归巢的群鸟,络绎不绝地降落。
舱门打开,从中走出的清一色是身着朴素白袍的慈怀医师。他们沉默而有序,汇成一股白色的洪流,涌向指定的安置区域。
百万之众,仅仅是一个冰冷的数字,但亲眼目睹这源源不断的“洪流”,依然能感受到一种无声的震撼。
罗素站在高处平台,俯瞰着下方的人潮。他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古朴的玉佩。
自己似乎……号召得有些过于成功了?这远超预期的数量,让安置和后续管理都平添了压力。
“罗素先生!”一名云骑军士穿过人流,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恭敬行礼,“神策将军景元大人有请,邀您往神策府一叙,言有要事相商,关乎十王司安危。”
罗素的目光扫过又一艘正在缓缓降落的巨大星槎,舱门口,新的白袍身影正在涌出。此刻离开?他略一沉吟。
“稍候。”罗素平静地说。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在左手腕脉上轻轻一划。一滴宛若液态琥珀、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鲜血瞬间渗出,凝聚在指尖,其内蕴含的磅礴生机几乎凝成实质,宛如一颗微缩的建木果实。
在云骑军士惊愕的目光中,罗素屈指一弹。
那滴琥珀般的血液离指飞出,轻盈地落在地面光滑的石板上。甫一接触,血液瞬间膨胀、变形、重塑——光芒流转间,一个与罗素本人几乎别无二致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原地!同样的装束,同样的气质,连眉宇间那份悲悯与温和都如出一辙。
罗素本尊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这个由他精血化生的分身的肩膀,语气平和:“将军相召,事关重大,我去去便回。此处事务,暂时劳烦你了。”
分身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与罗素本尊无异的温和笑容:“安心,交给我便是。”
罗素不再多言,转身随着那名仍处于震惊状态的云骑军士离开,留下那个罗素分身,继续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新抵达的慈怀医师们进行登记和引导。
周围的云骑军和工作人员看着这一幕,无不目瞪口呆,窃窃私语声四起。
……
与此同时,在罗浮传统的医道圣地——丹鼎司,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而压抑。
慈怀医师的热情远超想象。他们并未满足于待在安置点享受宾至如归的待遇。
他们如同水滴渗透海绵,三五成群规律地离开安置点,如同白色的溪流,散入罗浮的大街小巷。
救苦救难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信条。很快,街头巷尾便出现了这样的景象:面对因魔阴身发作而痛苦扭曲的病患,或是其他伤痛缠身的民众,慈怀医师们往往无需召唤便主动上前。
他们的治疗方式直接、高效,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有时是温和的草木精粹抚平伤痛,有时则是……以雷霆手段强行压制病灶源头。
比如某个倒霉的失控魔阴身士卒被几位医师联手安抚得瞬间失去行动力。
其效率之高,让传统丹鼎司的医士们瞠目结舌。
一时间,原本门庭若市、因魔阴身病例激增而焦头烂额的丹鼎司各司部,竟出现了罕见的……清闲。
不少正统的丹鼎司医士乐得清静,有人甚至开始研究起那些慈怀医师留下的、效果显著的药方残渣。
不过在慈怀医师知道后,直接将所有的药方无偿贡献给了这些医士研究,大家都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何必互相遮掩医治病人的技术。
医药药方在一人手中或许能救百人,若百人千人有此药方定然能拯救更多的人,所以他们没理由不分享。
然而,在丹鼎司深处,以丹枢为首的药王秘传派系,却是另一番景象。忧虑如同阴云,笼罩在每个知情者的心头。
丹枢站在自己幽静的丹房内,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一株药草,眼神深邃。
“丹枢大人……”一名心腹医士垂首立于下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虑,“那些慈怀医师……他们……他们几乎取代了我们的位置!”
“外面都在传,说丹鼎司的正统医术比不过那些来历不明的野路子!再这样下去,我们在罗浮……”
另一名医士接口道,语气急促:“更关键的是,一旦他们完全接手了仙舟的医疗,我们的……我们的身份还如何隐藏?罗浮高层不可能一直不知情!”
“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动我们,不就是因为丹鼎司牵连甚广,一旦动我们整个仙舟的医疗都会瘫痪。可现在……”他后面的话没敢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他们最大的护身符,正被那汹涌的白袍浪潮迅速瓦解。
房间内的气氛沉重得几乎凝固。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丹枢身上,带着恐惧、不安,还有一丝丝绝境中祈求转机的希冀。
丹枢缓缓转过身,兜帽下的阴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略显冷硬的下颌。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急什么?”
她扫视着众人,目光锐利如刀:“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维持现状。转机……”她微微一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奇特的蛊惑力,“就在眼前。耐心些。”
她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门扉合拢,丹房内只剩下她一人。
她走到窗边,目光投向神策府的方向,又似乎穿透了层层建筑,望向那更加幽深神秘的十王司所在。
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笑意,在她嘴角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此时此刻的迴星港……
………
今日身体依旧不适,保4K欠一章。各位晚安。求月票刀片回血。
金枝垂世卷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幻胧发力
冰冷的钢铁集装箱在迴星港巨大的港口处安静的睡着,似乎在诉说此地的一切,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星尘混合的独特气味。
代表着卡芙卡踪迹的光点,在谛听小巧的机械核心生成的虚空中急促闪烁、汇聚,眼看就要勾勒出猎物的清晰轮廓。
然而,就在线索即将锁定目标的刹那,那些光点如同被无形的手掐灭,骤然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哎?”三月七弯下腰,困惑地看着脚下那只银蓝色、形似小兽的谛听正焦躁地原地打着转,发出细微的嗡鸣。
“这小家伙怎么回事?转圈圈上瘾了?而且…卡芙卡的痕迹到这里怎么突然就断了?干干净净,像被抹布擦掉一样!”她抬起头,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瓦尔特·杨紧锁眉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堆积如山的集装箱和复杂的管道结构,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异常。
星则直接蹲下身,带着一种维修工面对故障设备的认真劲儿,伸出手指在谛听光滑的金属脑壳上“笃笃”敲了两下。
“唧——唧!”谛听立刻发出两声不满的抗议,灵活地扭动身体躲开,机械眼珠里闪着委屈的光。就好像在质问星:你有毛病吧,为什么要打我?
星收回手一脸严肃地得出结论:“嗯…看来经典的拍打敲击维修法对它无效。或许…”她顿了顿,认真地说,“它本身就是好的?”
这个过于跳跃的结论显然超出了三月七的理解范围。“喂喂喂!”她叉着腰,粉色头发几乎要炸起来。
“你拍那两下是想干嘛?指望这机械小祖宗突然就灵光一闪,原地自愈吗?而且你看它这活蹦乱跳、还会发脾气的小样儿,哪点像坏掉啦?”
“那既然谛听没坏,”瓦尔特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凝重,“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意味着当猎物的气息突然消失,猎手就该小心了…”一个慵懒而充满磁性的女声,如同耳语般在空旷的货场中回荡开来,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膜。
紧接着,高跟鞋敲击金属集装箱顶板的清脆声响,“哒…哒…哒…”,由远及近,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韵律。
列车组三人瞬间抬头,目光聚焦在声音的源头。
卡芙卡的身影优雅地出现在高处的一个集装箱边缘,深紫色的风衣下摆随风轻扬。
她居高临下,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俯视着下方的三人。更令人心头一紧的是,她的身旁,竟无声肃立着数十名披坚执锐的云骑军士兵。
他们眼神空洞,如同最精密的提线木偶,散发着一种被操控的、冰冷的肃杀之气。
“妈妈!”星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亲近。
“卡芙卡!”三月七惊呼,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冰弓。
瓦尔特的目光扫过那些如同护卫般拱卫着卡芙卡的云骑士兵,镜片寒光一闪:“这些云骑军…是言灵术?”
星这句“妈妈”让三月七立刻投来了一个混合着震惊和“你脑子是不是被星核烧坏了?”的强烈眼神。
卡芙卡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坦然承认:“正如瓦尔特先生所推断的,只是一点小小的‘暗示’,让他们能安静地听我说说话而已。很简单,不是么?”
她微微歪头,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虽然待在这里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她的目光在列车组三人脸上流转,“不过,按照艾利欧剧本上所写,此刻我留在这里,就是‘最优解’。”
她轻轻摊手,语气带着一丝奇妙的戏剧感,“所以,恭喜各位——你们成功抓住我了。”
随即,她优雅地侧过身,目光落在那些被她操控的云骑士兵身上,声音变得如同最轻柔的催眠曲:“听我说…你们现在很困…非常困…困到无法支撑身体…就在这里…沉沉睡去吧…一个时辰之内,无需醒来…”
“嗒!”一个清脆的响指声在寂静的货场中格外清晰。
如同被抽掉了脊骨,数十名云骑军士兵瞬间失去所有支撑力,软绵绵地瘫倒在地,陷入了深沉的、毫无防备的睡眠。
卡芙卡转回身,笑容依旧从容:“好了,无关人等退场。现在,是我们该聊聊的时间了。在那位精明能干的太卜大人抵达之前…”
她看了看腕间并不存在的手表,“我想,时间应该足够我们把事情聊得清清楚楚了。”
……
与此同时,在罗浮另一端的星槎海码头,几艘风格迥异、显得破旧而古老的舰船,笨拙地停靠在喧闹的泊位上。
这些舰船没有任何象征“慈怀药师”的标志。从船上走下的清一色都是“狐人”。
至少,他们极力模仿着狐人的姿态和外貌。在末度的严苛训练下,这群步离人精锐在踏上罗浮之前,确实已将狐人的举止模仿得惟妙惟肖,连最细微的习性都力求一致。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码头周围停泊的众多舰船中,那些印着慈怀药师标志的舰船分外显眼。
更让这些步离人心胆俱裂的是,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混杂着大量身着慈怀药师服饰的身影,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属于丰饶命途的浓郁气息。
这种恐怖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着这些曾与丰饶势力为敌、并被其残酷屠戮过的步离人神经。
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和和善善,和这些仙舟人有来有往,但只有真正经历过恐怖的步离人才会回想起那时他们长枪捅进自己同伴的胸膛,脸上洋溢着病态的微笑。
他们对着被他们撕开的同伴大吼道:“你知道我救治一个病人有多难吗?谁让你杀的?!我要把你们都宰了!”
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精心排练的剧本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面对上前盘问的云骑军士兵,这些“狐人”眼神躲闪,回答问题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身体甚至因极度的紧张而微微发抖。
原本自然下垂的狐尾也因肌肉僵硬显得格外不协调。
“你们从哪个星域来?入境目的是什么?船上装载了何物?”
云骑军队长上前一步,目光如炬,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军刀上。这些“狐人”的反常表现,在如今风声鹤唳的罗浮,无异于黑夜中的萤火虫。
“我们…我们…”领头的“狐人”额头渗出冷汗,几乎要控制不住转身逃跑的冲动。气氛骤然紧绷,一场冲突似乎不可避免。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婉转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僵局:“哎呀呀,这位队长,前面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包围这几艘商船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仪态万方、巧笑倩兮的狐人女子款款走来,正是天舶司的接渡使——停云。
“停云小姐?”云骑军队长见是她,神色稍缓,但警惕未消,“并非我等有意为难远道而来的客人。只是例行询问,这些…狐人朋友,却是一问三不知,实在可疑。”
“值此多事之秋,职责所在,我们需要登船检查,确保没有违禁之物或可疑人员。”
“哦?原来如此。”停云掩口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说服力,“队长有所不知,这几艘船上的狐人同胞,是从非常偏远的星域初次来到罗浮,不懂咱们这儿的规矩也是难免。”
“驭空大人早有交代,”她刻意加重了“驭空大人”几个字,“这批客人由我亲自负责接待,引往天舶司安置。至于检查…”她微笑着看向队长,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想,就不必劳烦各位了吧?天舶司自有规程。”
“驭空大人亲自交代的?”队长一怔,停云的话语如同带有魔力,让他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原本强烈的怀疑感被某种奇异的信任所取代。
上一篇:女孩子就不能当曹贼吗?
下一篇:霍格沃茨:从水浒归来的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