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番茄炖派蒙
“也就是说,现在判处并执行他们应得的死刑,依旧符合十王司的规程?”罗素追问。
“符合。”寒鸦点头,“只需当值判官在场监督,程序即可启动。”
“那么,”罗素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可有名单?以及……现在是否有判官可以抽身?我想去‘拜访’一下名单上的诸位。”
寒鸦闻言,手中操作略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她看向罗素的目光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释然?
“您愿援手,十王司铭记。”她没有任何客套,直接从控制台旁取出一本厚重的、封面烙印着十王司徽记的金属书册递给罗素。
“《幽囚重刑录》。目标信息、罪行、判决皆在其中。判官……”她微微摇头,“对您,无需跟随。”
“哦?”罗素挑眉,接过那本沉甸甸的金属书,“寒鸦判官如此信任我?不需要有人监督流程?”
寒鸦的目光坦然直视罗素:“他人,绝无此权限。但您……”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您在寰宇间践行的公正与医理,仙舟亦有耳闻。十王司,信您。”
她说完,立刻又将注意力转回控制台,“职责在身,恕不奉陪。请便。”话音未落,她已经重新投入到紧张的调度指挥中。
罗素掂量了一下手中这本仿佛凝聚着无数罪孽的金属书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翻开书页。
目光扫过那些被详细记录的、令人发指的罪行——灭绝种族、吞噬星球、血肉实验、扭曲生命……这些渣滓,仗着丰饶的恩赐,将生命视为玩物,将痛苦作为食粮。
都是因为这帮家伙,无辜的神明才遭受到人们的厌恶与非议。这帮异端也多亏了罗浮的幽囚狱保护了他们,否则他们早就死了。
“很好……”罗素合上书,低语在空旷的狱道中几不可闻。他转向旁边一名沉默矗立的玄甲狱卒:“麻烦您带下路,我想去重刑犯隔离区。”
沉重的靴底踏在冰冷光滑的合金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咚…咚…”声。
在死寂的庞大空间中回荡。这声音,仿佛是死神敲响的丧钟,正一步一步,坚定地迈向那些早已被判死刑、却苟活至今的囚笼。
罗素的步伐平稳而坚定,眼神深处,是属于丰饶令使的、对亵渎生命者的终极审判。
今日即是审判日。
……
金枝垂世卷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很勇嘛
两个小时前十王司
冰冷的幽光映照着十王司判官寒鸦专注的侧脸,她用手中的玉兆笔在有条不紊的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
景元的全息投影悬浮在她面前,脸上带着惯常的、仿佛看透一切的温和笑意。
“所以,有关这个计划的一切,寒鸦小姐还有什么疑问吗?”景元的声音在空旷的幽囚狱前厅回荡,带着一丝金属的质感。
寒鸦停下笔抬眼看向投影,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解:“疑问本身没有,将军。只是…为何要放任那些人进入幽囚狱。”
“甚至抵达最底层释放呼雷?这无异于纵火焚林,风险极大。”
景元的笑容更深了些,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虚拟的桌面。“风险与机遇并存。呼雷这个麻烦在罗浮这么些年,我们也没办法解决,如同附骨之疽,始终是巨大隐患。”
“与其日复一日地提防,不如借此机会,引蛇出洞,一举将其彻底拔除。同时,”他眼中锐光一闪,“那些潜伏的、勾结呼雷的根须也能被连根带出,暴露在阳光下一次性根除掉。”
“所以您才请动了那位丰饶令使——罗素先生,来十王司坐镇?”
寒鸦了然十王司的力量虽强,但对付一个被囚禁多年、虚弱但狡猾的呼雷,加上其可能的内外策应,确实需要更强大的外力以确保万无一失。
“正是。”景元颔首,“对于罗素而言,任何滥用丰饶恩赐、行邪恶之事的败类,都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
“有他在十王司,足以。”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绝对的把握,“一个被幽囚狱消磨了无数岁月、力量早已不复当年的呼雷,绝非罗素的对手。就算是他的鼎盛时期,也难逃这位令使的审判。”
“所以,无需担心。这是整个计划得以施行的基石。”
“明白了。”寒鸦收好玉兆笔神情恢复一贯的冷静,“那么,除了计划本身,还需要十王司额外配合什么?”
“只需严格按照计划执行,十王司内部的隐患定能彻底肃清。”景元强调,“你与罗素先生的配合是关键,他的要求,只要不违背十王司根本原则尽量予以满足。他的力量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助力。”
“配合罗素先生没有问题。”寒鸦应道,“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景元的投影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留意天舶司的停云小姐。我已掌握大量证据,她极可能就是绝灭大君幻胧。”
“而在这背后操盘的正是绝灭大君幻胧,对她的一举一动务必多加小心,对于她提出的要求,在不引起警觉的前提下,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切勿打草惊蛇,让她察觉到棋局已变,心生退意提前遁走。她才是真正的幕后大鱼。”
“幻胧…停云…”寒鸦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坚定点头,“是,将军,我会亲自盯紧。”
“那就有劳诸位十王司的同僚了。”景元微微拱手,投影的光芒闪烁了一下。
“请务必演好这出大戏,让那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蠢材们,在落幕时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瓮中之鳖。”
“职责所在,将军不必客气。”寒鸦微微欠身,“为了罗浮的安危,十王司责无旁贷。”
“都是为了罗浮。”景元的身影在空气中缓缓淡去,只留下最后一句充满力量的话语,“一切,拜托了。”
……
此刻的幽囚狱
罗素的脚步在幽暗的甬道中响起,沉稳、缓慢,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时间的刻度上。
他确实像一位巡视领地的典狱长,目光平静地扫过两旁被厚重禁制封锁的囚室。
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嵌入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符石提供着有限的光源,映照出囚室内模糊扭曲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绝望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引领他的年轻狱卒显得有些拘谨,低声介绍着:“罗素大人,这一层关押的大多是刑期在百年以下的罪犯,虽也有些凶徒,但都还…算不上穷凶极恶。”
罗素微微颔首,视线并未在那些囚室多做停留。这些被岁月消磨了戾气,或是罪孽尚浅的灵魂,引不起他多少兴趣。
十王司自有一套审判和改造的流程,他无意越俎代庖。他的步伐并未停留,径直走向通往更深层的入口。
“那么,最底层的幽囚狱,想必才是关押那些真正重犯的地方?”罗素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甬道的寂静。
“是的,大人。”狱卒连忙点头,语气带着敬畏,“最底层关押的都是犯下滔天罪行、极度危险的凶徒。”
“不过…如今那里也快满了,一些威胁度稍低但同样罪孽深重的重犯,被提上来关押在这一层的深处。”
“如果…如果大人能解决一些麻烦,那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他小心翼翼地补充。
“自然。”罗素从衣袖中取出一卷散发着微光的玉简——那是寒鸦判官给他的幽囚重罪录。
他一边迈步向下,一边用修长的手指快速翻阅着,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在审视一份份待处理的污秽名单。
“这些玷污了药师无私恩泽,将生命丰饶之力扭曲为满足私欲工具的渣滓,我绝不会让他们继续污染这片星空。”他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杀意。
狱卒被他话语中的寒意慑住,一时噤声。
罗素沉浸在对罪录的审阅中,直到狱卒的声音再次将他拉回现实:“罗素大人,到了。这里就是深层幽囚狱的倒数第二层。”
“再往下…就是最底层囚牢了。没有寒鸦判官大人的亲自命令和钥匙,我们无法开启,请您见谅。”狱卒脸上带着歉意和一丝无奈。
罗素合上玉简脸上没有任何不悦:“职责所在,何须抱歉?我是来助十王司解决麻烦,而非增添麻烦的。带路至此即可,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是,大人。”狱卒明显松了口气,“您若有何需要,只需招呼一声,附近巡逻的兄弟都会尽力协助。我…我先返回上层岗位了。”
罗素点了点头,手腕一翻,一个温润的青色小瓷瓶无声地滑入狱卒手中。
瓶口虽封,一股清新淡雅、仿佛蕴含着生机的草木气息已然弥散开来,让人心神为之一清。
“罗素大人!这…这万万不可!”狱卒如同捧着烫手山芋,脸色微变,连忙推辞,“十王司铁律,判官狱卒不得收受任何馈赠!秉公执法乃是本分,请您收回!”
罗素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行事,向来信奉等价交换。你引路解惑,这是你的付出,这瓶清心宁神的丹药,便是我的回报。”
“它并非什么稀世珍宝,也不会扰乱你的神智。况且,”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玩味,“我赠你丹药之后,可曾要求你徇私枉法,做任何违背你职责之事?”
“没…没有。”狱卒下意识地回答。
“这便是了。”罗素转身,不再看他,声音清晰地传来,“若实在心有不安,回去后向你的寒鸦判官报备一声便是。丹药是自用还是上交,随你心意。东西既已送出,便无收回之理。回见。”
他的身影没入倒数第二层更深的阴影中,留下年轻狱卒独自站在冰冷的玄铁闸门前。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瓶散发着草木清香的丹药,脸上满是纠结与茫然。
……
幽囚狱倒数第二层
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沉重得让人窒息。
照明比上层更差,只有墙壁上相隔甚远的火把在跳跃着昏黄的光,将巨大的石柱和密集的牢笼投射出扭曲晃动的黑影。
每一间牢房都狭**仄,坚固的金属栅栏上刻满了闪烁着微光的禁制符文。
牢房内部,肉眼看不见的阵法在持续运转,汲取着囚犯的力量,将他们维持在一种虚弱无力的状态。
即使如此,这一层也绝非死寂。一些囚徒蜷缩在角落,如同风化了的石像,沉默得可怕。
但更多的则充满了狂躁不安的气息。沉闷的撞击声不时响起——那是某个囚徒用身体或头疯狂撞击禁制栅栏,随即被符文上爆发的电光灼烧得发出凄厉惨叫。
紧接着,便是污言秽语的咆哮、毫无意义的嘶吼、癫狂的笑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心烦意乱、头皮发麻的噪音海洋。
罗素微微蹙眉,这混乱的喧嚣干扰了他对“菜单”的审阅。
他停下脚步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般扫过这片嘈杂之地,然后,一个简短清晰却蕴含着磅礴威压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
“闭嘴。”
声音不大,却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监区。
所有的撞击声、惨叫声、咆哮声、嘶吼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上一秒还如同煮沸的油锅,下一秒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墙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以及罗素沉稳的脚步声,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回荡,敲打在每一个囚犯的心脏上。
无数道惊恐、疑惑、愤怒的目光从阴暗的牢笼里投射出来,聚焦在那个缓步行走的身影上。
罗素在一间牢笼前停下脚步。里面关押着一个体格异常高大健硕的步离人,他身上的毛发纠结,布满伤疤。
即使被虚弱阵法压制,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原始的凶悍。
与其他囚徒的惊恐不同,这个步离人看清罗素年轻俊朗、甚至带着一丝狐人般柔和特征的面容后,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轻蔑的怒火。
“喂!小子!”步离人猛地扑到栅栏前,粗壮的手臂拍打着禁制,即使被微弱的电光刺痛也毫不在意,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獠牙,声音嘶哑而充满挑衅。
“看什么看?没见过真正的勇士吗?你这张脸,看着就让人作呕,像那些该死的狐人!老子当年跟着呼雷战首横行星海的时候,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崽子,一天能捏死十个!用你们的血染红战旗,那才叫痛快!”
罗素缓缓抬起头合上手中的玉简,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平静得如同无波的古井,倒映着步离人狰狞的面孔。
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弧度,不是笑,而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哦?与呼雷那头未开化的**为伍,享受药师的长生赐福,为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抹黑。在宇宙中烧杀抢掠,你倒觉得很光荣?”罗素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步离人的耳膜。
“毛都没长齐的杂种!你敢侮辱战首?!”步离人瞬间暴怒,双眼赤红,巨大的拳头更加疯狂地砸向栅栏,电光噼啪作响,烧焦了他的毛发。
他却浑然不觉怒吼道“有种放我出来!老子要撕碎你这身皮囊,喝干你的血!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咆哮在寂静的监区里显得格外刺耳,充满了嗜血的狂热和对呼雷近乎盲目的崇拜。
“呵,”罗素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看来幽囚狱的岁月不仅没让你学会敬畏,反而把脑子彻底关坏了。**终究是**。”
他微微摇头,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一股无形的、宛如洪荒巨兽苏醒般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精准地笼罩住那个步离人所在的牢笼。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罗素的声音低沉下去,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好好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
那步离人狂怒的咆哮戛然而止。他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嚣张的气焰如同被冰水浇透的火焰,嗤地一声熄灭。
他眼中的暴戾被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所取代。他踉跄着后退,硕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看到了超越他认知极限的恐怖存在。
他死死地盯着罗素,那张年轻的面孔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无比扭曲、可怕,如同深渊的化身。
牢笼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他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以及罗素那双在幽暗中仿佛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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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垂世卷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自助餐这一块
幽囚狱深层倒数第二层
罗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步离人。那庞然的身躯蜷缩成一团,粗重的喘息带着恐惧的颤音,与片刻前嚣张狂妄的凶兽判若两物。
“啧,”罗素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叹,声音在死寂的监区里清晰得刺耳。
“刚才不是还趾高气昂,自诩勇士么?怎么现在倒像条丧家的野狗,只会躲在角落里发抖?”
他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搭在禁锢着步离人的、刻满符文的金属栅栏上。
没有剧烈的能量波动,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有一股温润而磅礴的生命气息——纯粹的丰饶之力——如同最细微的根系,无声无息地渗透进那些精密运转的仙舟禁制之中。
禁制的灵光开始不自然地闪烁、扭曲,发出细微的、仿佛结构正在被生命强行生长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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