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番茄炖派蒙
“很不幸,”罗素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今天轮到你的处刑日了。”
他另一只手随意地翻动着那卷散发着微光的玉简,“至于你那一长串沾满血腥的罪状……”他瞥了一眼角落里抖得更厉害的步离人,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念给死人听,太浪费口水了。”
步离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恐惧几乎凝固了他的血液。
“哦,对了,”罗素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目光重新落回步离人身上,带着一丝玩味的怜悯。
“以你被关押的年份,大概没听说过我。记好了,送你上路的是丰饶令使——怀朽。剩下的废话,我也不必多说。”
他眼神陡然锐利缓缓道:“安静地死,或者……挣扎着死。选一个?”
“嗡——”
随着一声低沉的鸣响,牢门上原本流转不息的禁制符文骤然熄灭,坚固的金属栅栏如同被无形之手融化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禁制的压制力消失的刹那,步离人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求生的兽性彻底吞噬!
他不是冲向罗素,而是猛地扭身,爆发出全身残余的力量,朝着牢笼外、甬道深处那一点昏暗的火光亡命狂奔!
只要能冲出去,只要能混入黑暗……就有机会!
然而,他的身影刚窜出牢门半步,异变陡生!
嗤嗤嗤——!
数条粗壮、坚韧、闪烁着翠绿荧光的藤蔓毫无征兆地从罗素脚下的阴影中破地而出。
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蟒,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精准地缠上步离人的脚踝、腰腹、脖颈!藤蔓上细密的倒刺瞬间扎入他的皮毛血肉。
一股强大的、带着净化与剥夺意味的丰饶之力汹涌灌入,不仅封死了他所有的力量,更带来深入骨髓的剧痛和虚弱感。
步离人庞大的身躯被硬生生拽停、悬空,像一只被蛛网捕获的巨虫,徒劳地扭动挣扎,却连嘶吼都因脖颈被死死勒住而化作痛苦的呜咽。
“啧,真是不配合。”罗素微微摇头,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左手一抬,一盏造型古朴的手提灯凭空出现。灯身非金非木,透着岁月侵蚀的痕迹,内里没有灯芯,却幽幽燃烧着一簇冰冷、跃动的幽蓝色火焰。
那火焰的光芒并不温暖,反而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光线扭曲,囚犯们的影子在墙上疯狂摇曳,如同无数挣扎的幽魂。
更诡异的是,这盏灯仿佛在……呼吸?灯壁上隐约可见细微的、脉动般的纹路。
与此同时,罗素右手轻扬,一面小巧的三角旌旗出现在他手中。旗面是纯净的、仿佛蕴含着无限生机的翠绿色,散发着柔和而神圣的丰饶气息,与那幽魂灯的阴冷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若有人能细看旗杆顶端,便会发现那里镶嵌着一颗紧闭的、栩栩如生的眼球。眼球周围的皮肤纹理清晰可见,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邪异。
这灯名为幽魂灯,这是罗素某次大规模清理步离狼群后的灵感产物。
他罗素意识到这些被丰饶之力深度污染、精神陷入“月狂”的灵魂蕴含着独特的混乱能量,直接喂给丰饶神舟过于浪费。
于是,一个能囚禁、抹杀其人格与理智,并利用其狂躁灵魂作为驱动源和武器的容器诞生了。
它本身在无尽怨魂的滋养下,也滋生出某种原始而混沌的意识,成了一个活着的工具”对罗素而言,它只是个高效的废物回收站。
而那面旌旗则名为万旌旗,它是处理丰饶孽物庞大肉体的清洁工。这些被过度赐福的血肉本身就是污染源,随意丢弃可能引发星球级的血肉异变。
万旌旗能彻底分解吞噬这些血肉,不留一丝残渣。意外的是,在吞噬了海量高质量养料后,这面旗子也诞生了懵懂的意识和贪婪的胃袋。
这家伙什么都吃得下,比丰饶神舟还贪吃。
它有两种战斗形态,一种是插入地面,可召唤出由被吞噬血肉重组而成的狰狞士兵;
第二种则是挥动旗杆,则能瞬间释放出一群狂暴的血肉傀儡。
同样,对罗素而言,这只是个打扫战场更快的吸尘器。类似这样因沾染过多丰饶气息而活化的垃圾处理器,罗素身边还有不少。
“既然不配合,那就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吧。”罗素的声音冷酷得不带一丝情感,“魂归幽灯,身饲旌旗。”
话音未落,幽魂灯的幽蓝色火焰猛地暴涨,化作一道冰冷的蓝色光柱,瞬间笼罩了被藤蔓死死束缚的步离人。
没有高温,只有一种深入灵魂的、仿佛被亿万冰针刺穿的极致痛苦。
步离人双眼暴突,身体剧烈抽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罗素早已用一根藤蔓精准地堵死了他的嘴。
肉眼可见的,一道扭曲、挣扎、充满暴戾气息的狼形虚影被强行从他的天灵盖中抽离出来,发出无声的尖啸,被那幽蓝火焰贪婪地吸入了灯内。
灯壁上脉动的纹路瞬间明亮了几分,灯内的火焰也似乎燃烧得更欢快了些。
与此同时,万旌旗顶端的眼球猛地睁开!那是一颗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混沌幽绿的竖瞳!
它贪婪地盯着步离人迅速失去生机的庞大肉身。旗面无风自动,翠绿的光芒变得粘稠而具有侵蚀性,如同活物般流淌覆盖上步离人的躯体。血肉、骨骼、毛发……一切物质都在接触到绿光的瞬间,如同落入强酸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分解。
然后承载着丰饶之力的液体被那面小小的旗帜疯狂吞噬,旗杆顶端的竖瞳满足地微微转动着,旗面上的翠绿光泽变得更加深邃、凝练。
整个过程迅疾而残忍,不过一分钟。
一个曾经凶悍的步离人战士,连同他的灵魂和肉体,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化作了两件工具的养料。
幽魂灯的蓝焰跳动得更加稳定有力,万旌旗的旗面仿佛被无形的风鼓荡着,散发出更强烈的生机与……食欲。
罗素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一件垃圾。
他走向下一个牢房,里面关押着一个穿着药王秘传制式服装、面无人色的丹士。那丹士目睹了隔壁步离人的惨状,早已吓得瘫软在地,涕泪横流。
“不…不要…饶命!令使大人!我忏悔!我……”丹士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罗素甚至懒得开口,意念微动,牢门禁制无声消解。漂浮在他身侧的幽魂灯和万旌旗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幽蓝光柱与粘稠绿芒瞬间交织着扑了进去!
“啊——!!!”
“忏悔已经无用,倘若真的放过你,那被你投毒所害的那数万民众,又该去找谁诉说他们的遭遇呢?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撕破了短暂的死寂!紧接着,是更多牢房里爆发出绝望的哀嚎与歇斯底里的求救:
“狱卒!狱卒大人!救命啊!他在滥杀!十王司不管吗?!”
“我们也是重犯,但我们罪不至死啊!快阻止他!”
“疯子!他是疯子!十王司纵容疯子杀人!我要申诉!啊——!!”
回应他们的,是罗素冰冷的目光和毫不留情的藤蔓。几条翠绿藤蔓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刺穿牢门禁制,缠住叫嚣得最凶的几个囚犯,粗暴地将他们拖出牢房。
抛向那两件散发着不祥光芒的餐具。惨叫声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噬声瞬间取代了求饶。
罗素如同一位最严谨的清道夫,对照着玉简上的幽囚重罪录一个接一个地点名。带着自己家的两个小孩子在这自助餐厅随便吃。
幽魂灯的蓝焰越发明亮冰冷,万旌旗的竖瞳转动得也更加兴奋。
这些被长期关押、体内丰饶之力淤积深厚的重犯,对它们而言是绝佳的补品。
丰饶神舟的意念链接却在此刻连接了,一股庞大、慵懒、带着强烈渴望和委屈的意念,如同温暖的潮水,直接涌入罗素的脑海。
[令使大人~我饿……好饿啊……我闻到啦!好多好多香喷喷的小点心的味道!就在您身边!让我出来嘛!就吃一点点!]
他的意念里充满了撒娇般的馋涎欲滴。
罗素脚步未停,走向下一个目标,同时在心中回应:“不行。这里是仙舟十王司的地盘,不是我们的餐桌。规矩要守。”
他挥手,又一名药王秘传的狂信徒在幽蓝与翠绿的光芒中化为乌有。
[呜…偏心!凭什么它们就能一直吃一直吃!它们都吃掉二十多个了!香喷喷的!给我留一个嘛!就一个!最小的那个也行!]
神舟的意念像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充满了不甘和羡慕。它庞大的身躯在亚空间里焦躁地翻滚着,想象着那些被吞噬的丰饶之力是何等美味。
“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个头?”罗素在意识里没好气地回应,“这幽囚狱塞得下你吗?安静待着。我承诺会带你去吃更好的,我的承诺,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他处理掉一个试图用幻术偷袭他的囚犯,动作流畅得像拂去灰尘。在丰饶令使面前使用丰饶之力攻击自己,阿哈看了都得乐上好一会。
[那……好吧……] 神舟的意念委委屈屈地沉寂下去,带着巨大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对更好吃的东西的期待开始滋生。
它庞大的感知力恋恋不舍地从那些小点心上移开,想象着令使大人许诺的盛宴。
囚犯们的哀嚎和咒骂渐渐变成了绝望的呜咽。他们终于意识到,十王司的狱卒们,那些平日里被他们嘲讽“有本事杀了我啊”的看守,此刻如同冰冷的石雕,对眼前的“屠杀”视若无睹。
狱卒们确实听到了。那穿透厚重石壁传来的凄厉惨叫,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肉跳。
但他们只是沉默地驻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眼神复杂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能关押在这一层的,哪一个不是血债累累、死有余辜的凶徒?
他们仗着丰饶赐福带来的顽强生命力,在牢里也从未停止过挑衅和侮辱。
如今踢到铁板,被这位将军请来的煞星当成垃圾清理掉……
对于十王司而言,何尝不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寒鸦判官的命令言犹在耳:罗素的行为,视同十王司的处决程序。他们只需确保这位煞星不把监狱拆了,其他……随他去吧。
这位的道德水准值得他们信任,倘若罗素不值得信任,那全宇宙就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了。
死亡的过程并不漫长,但对每个囚犯而言,都是极致的酷刑。
灵魂被幽魂灯的冰焰寸寸撕裂、灼烧、吞噬,意识在无边的痛苦和疯狂中彻底湮灭。
肉体被万旌旗的绿芒溶解、分解、吸收,连一滴血、一根毛发都不会留下。
他们曾经引以为傲、赖以作恶的丰饶之力,被最纯粹的方式剥离、回收。
最终,他们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罗素手中玉简上被一道翠痕干脆利落划去的冰冷名字。
罗素的步伐稳定而高效。他眼中的怒火并非针对这些具体的囚犯,而是燃烧着一种更深沉、更宏大的愤怒。
这些渣滓,正是他们,用贪婪和暴行玷污了那位神明无私的恩泽,将慈怀的药王之名扭曲成了灾祸与畸变的象征。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位存在的温柔与平等——祂从不居高临下,只是悲悯地注视着众生,赐下生命的甘露。这些被判死刑的怪物,每一个的消亡,都是在为祂正名。
走廊已近尽头。罗素看了一眼环绕身侧的两件餐具。
幽魂灯蓝焰稳定燃烧,灯壁上的脉动更加有力;万旌旗无风自动,翠绿的旗面光泽流转,顶端的竖瞳惬意地半眯着——显然都吃得心满意足。显然食材这一块它很满意。
“胃口倒是不小。”罗素低声自语,带着一丝无奈。他创造的这些“垃圾处理器”,似乎都继承了一种贪吃的特性。
连阿烬那两把需要定期喂食特殊弹药才能保持最佳状态的转轮手枪也不例外。它们仿佛在通过进食维系着自身的活性。
更别提这些之后造出来的造物了。
他站在走廊尽头,目光投向那扇通往真正深层幽囚狱的、散发着沉重威压的玄铁闸门。
一丝期待在他眼底闪过。景元说过那里关押着更大的隐患——呼雷。如果那家伙真能如计划般逃出来……就意味着那扇门会被打开。
那时,才是真正的大扫除时刻。一场彻底的清洗,将那些最深重的污秽连根拔起!为祂挽回被蒙尘的荣光!
他轻轻抚过幽魂灯冰冷的灯壁,又弹了弹万旌旗坚韧的旗面。“休息够了?前面……说不定有主菜。”
两件器物似乎都传递出更加兴奋的波动。
审判仍在幽囚狱深处继续,血腥而高效。与此同时,遥远的太卜司观星台关于卡芙卡的审问即将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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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垂世卷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冰冷的王座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索忒里亚最高执政官的座椅传递上来。
白厄就这样倚靠着它,目光穿透高大的落地窗,投向翁法罗斯因混乱无序的硝烟染成铅灰色的天穹。
一千年。对于在时间长河中沉浮、历经三千余万次轮回的他而言,这并非一段漫长的刻度。
倘若真算上那无数次重来的生命总和,比这长了何止千倍万倍。
然而,这一千年,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一种渗入骨髓的倦怠。这是曾经所没有的。
他曾珍视的一切,他曾用血与火守护的荣光,早已被那些高踞星穹之上的所谓“神明”——来古士——悄然篡改、扭曲。
曾经的英雄史诗,那些用牺牲与勇气谱写的血色篇章,被厚厚的尘埃覆盖,被世人遗忘。
取而代之的,是永无休止的相互厮杀、尔虞我诈、贪婪倾轧。
人们只记得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榨取最大的利益,如何用谎言和背叛铺就上升的阶梯。
白厄拥有绝对的力量。他可以用铁腕强行压服每一个城邦,碾碎每一次叛乱。
但镇压之后呢?不过是下一次规模更大、手段更阴险的动乱在暗中酝酿。整整十个世纪,没有一个人理解他重塑秩序的苦心。
在翁法罗斯所有人的眼中,他这位“救世主”,才是最高、最可憎的敌人。
是他摧毁了他们习以为常的“法则”,强迫他们接受一套全新的、在他看来才是真正道德的准则。
这行为,在他们看来,与暴君无异。而他们反抗白厄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是绝对的正义,是一种绝对不向黑恶势力低头的倔强。
于是,反抗无处不在。明枪暗箭,阴谋毒计,无所不用其极,目标只有一个——杀死端坐于索忒里亚王座之上的白厄。
可惜,在这一点上他们永远不会成功,哪怕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亲自下场,也不会成功。
或许是那颗丰饶之心带来的潜移默化,或许是白厄的理念经由罗素的影响已在他心中扎根。
他没有选择最简单也最残酷的道路——用无底线的杀戮清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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