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小鱼
那份真实的触感,让他那因驾驭了过于庞大的力量而有些飘忽的灵魂,重新找到了“实感”。
大战结束了。
至少,眼下最大的危机已经过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从灵魂深处涌了上来。
那并非力量的消耗,而是在经历了死亡、重生、以及一场颠覆世界观的大战之后,精神上最纯粹的疲劳。
他走到床边,整个人重重地向后倒去,但却感觉并未触碰到柔软的被褥,而是像是陷入了温软的大腿肌肤里,头顶上隐隐有两团沉甸甸的重量压迫下来。
……是提亚马特。
她不知何时已经从原初之锚中离开,正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额发,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阳光正好,岁月静好。
世界,彻底恢复了宁静。
伊灵棋VIII(四)奇斯无遛裙。聊……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时钟塔都笼罩在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的寂静之中。
远坂悠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正常的学院生活。
然而,一切又都截然不同了。
巴瑟梅罗·罗蕾莱没有再来找过他,仿佛彻底遗忘了这个差点将伦敦夷为平地的“灾厄之源”。
其他的君主(Lord)们,更是连一道通讯魔术都没有发来。
那一日毁天灭地的神话大战,以及那位“魔法使”的降临,仿佛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忌,被所有高层彻底地、默契地封存了起来。
远坂悠这个名字在高层的眼中,已经从一个“备受瞩目的天才”,变成了一个行走的“世界级禁忌”。
当然,对此远坂悠并不在意,倒不如说正好相反,这种无人打扰的平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只是在第三天的午后,当他抱着一摞典籍准备返回宿舍时,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一个看起来与时钟塔那复古、严谨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女人。
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一件纯色的上衣,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自由而又强大的气息。
明明没有佩戴任何魔术礼装,但她本身的存在,就仿佛是一切神秘的中心。
远坂悠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向了前方的女人。
他能感觉到……来人,很强。
不是那种权能上的强大,而是一种本质上的、位于世界顶点的“强大”。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用她那双清澈而又深邃的、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静静地打量着远坂悠。
那目光中没有敌意,也没有善意,更多的是一种纯粹的好奇与审视。
她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欣赏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良久,就在远坂悠以为她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名为苍崎青子的女人,却忽然露出一个释然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又成长了阅-〣漪澪〕VI斯遛崎拔児拔不少呢,远坂悠小弟弟。”
她说完,径直朝着走廊的另一端离去,仿佛她出现在这里,就只是为了“看他一眼”。
这女人……怎么感觉神出鬼没的……远坂悠心里嘀咕了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苍崎青子离开的方向,便抱着书,继续向宿舍走去。
关上那扇厚重的木门,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窥探便被彻底隔绝。
这里,是他唯一能感到放松的私人空间。
“我回来了。”
他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一道穿着黑色哥特长裙的、身姿曼妙的身影便凭空出现在房间里。
银白色的长发,仿佛天生勾人的眸子,以及那份与生俱来的、不容置疑的女王气场。
正是妖精女王,摩根·勒菲。
“欢迎回来。”摩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自然而然地走上前,接过远坂悠手中的书,将其整齐地放在书桌上。
“那些凡人魔术师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他们现在躲我还来不及。”远坂悠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是自然。在见证了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之后,恐惧,是弱者唯一的情感。”
摩根为他倒上一杯红茶,动作优雅而又熟练,仿佛已经演练了千百遍,继续道:“你不必理会那些蝼蚁的目光。你只需要知道,你的目光,永远只需注视着我一人,便足够了。”
她的言语一如既往地充满了独占欲,但远坂悠却能从中感受到一份笨拙的关心。
就在这时,另一道带着一丝幽怨的、甜美空灵的声音,仿佛从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同时响起。
“悠……你回来了,为什么第一个呼唤的,不是爱歌呢?”
一道穿着纯白连衣裙的少女身影,缓缓在沙发的另一侧凝聚。
沙条爱歌将双手放在膝上,微微歪着头,那双纯净的眼眸中,倒映着远坂悠的身影。
“和别的女人独处……爱歌,会嫉妒的哦。”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都因为这句话而下降了几分。
摩根端着红茶的手微微一顿,冷冷地瞥向了爱歌:“根源的连接者,管好你那份黏腻的情感。悠是我的丈夫,这一点,是早已确定的‘事实’。”
“‘事实’是可以改变的哦。”爱歌微笑着,声音依旧甜美,“只要爱歌‘想’,故事是可以重新书写的……你说对吗,悠?”
眼看着两位重量级选手又要开始日常的“修罗场”,远坂悠顿感头痛。
他刚想开口打圆场,宿舍的门却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远坂悠有些意外,在这种时候,还敢主动上门找他的人可不多。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两位他最熟悉、也最思念的少女。
“哥哥!”
一头靓丽黑色双马尾的远坂凛,一副担心的神色:“你总算肯出门了!这三天你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干什么?我听说前几天整个时重塔的魔力流动都发生了异常……是不是和你有关?”
而在她身旁,有着一头长发的远坂樱,则递上一个食盒,轻声说道:“……我们很担心你,这是我做的一些点心,希望能帮你恢复精神。”
“凛,樱……”远坂悠眼神柔和了一下,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没事,快进来吧。”
然而,当凛和樱走进房间,看到沙发上那两位“老熟人”时,凛的表情瞬间从担忧的质问,变成了无奈。
“……我就知道。”
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只是用一种“看吧,又来了”的眼神瞥着自己的哥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又会在这里啊?我兄长的宿舍是你们的专属战场吗?”
樱也是无奈地笑了笑,对着摩根和爱歌微微鞠躬致意,算是打了招呼。
她早就见识过这两位围绕着兄长展开的、足以让空间都为之扭曲的“修罗场”,对此已经有了相当的心理准备。
“身为悠的妻子,出现在丈夫的房间里,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摩根优雅地端起茶杯,眼眸中带着一丝属于女王的威严,淡淡地回应道。
“因为悠在这里,所以爱歌也在这里呀。”沙条爱歌微笑着,声音甜美,但说出的话却让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倒是你们,一直打扰我和悠的二人世界,真是有点……碍事呢。”
“你这家伙……!”凛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她将食盒往桌上重重一放,“我们才是他的妹妹!你们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少在这里宣示主权了!”
你俩怎么还掺和进来了……远坂悠眼皮重重一跳,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最终,这场混乱的会面,以远坂悠连哄带骗地将凛和樱送走而告终。
他答应她们,明天会亲自去她们的宿舍,品尝小樱亲手做的晚餐。
送走妹妹们后,他独自一人走在时钟塔的庭院里,心中五味杂陈。
他渴望守护这份日常,但他的存在本身,却似乎正在让这份日常变得越来越复杂。
就在这时,两位意想不到的访客叫住了他。
“悠!”
那是一个如雪般美丽的白发女子,和一个同样是银发赤瞳、如同人偶般精致的小女孩。
正是被远坂悠从爱因兹贝伦那冰冷的城堡和注定悲剧的命运中,带到时钟塔的爱丽丝菲尔和伊莉雅。
“爱丽丝菲尔,伊莉雅……?”远坂悠下意识道。
“你没事么……真是太好了!”爱丽丝菲尔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关心,“前几天那股可怕的力量……我和伊莉雅,都很担心你呢。”
作为与大圣杯有着深刻联系的人造人,她比任何人都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一天,远坂悠身上爆发出的那股力量的本质。
那既是神圣,又是灾厄。
而相较于矜持的爱丽丝菲尔,伊莉雅则是开心地扑了上来,紧紧抱住远坂悠的大腿,笑吟吟道:“我就知道你最厉害的!”
女孩天真而又纯粹的信任,让远坂悠眼神愈发柔和,感觉原本内心的惆怅也消散了许多。
他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伊莉雅的头。
是啊,无论发生多少事情,他身边还是有许多关心自己的人……这就足够了,不是么?
……
当晚,远坂悠独自一人,登上了时钟塔最高处的钟楼天台。
冷冽的夜风吹过,伦敦的万家灯火在他脚伊O翼霓私( 五 )究 私蹴8下铺陈开来。
远坂悠俯瞰着这座沉睡的城市,心中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旁。
她一头蓝色的长发如瀑般披散下来,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发出温柔的声音。
“你仪?球旗是五?ji〨u?〨jiu八在想什么呢?”
远坂悠回过头,看到了提亚马特那张充满母性的温柔面容,笑道:“没事……只是在想今后会变成什么样。”
如今的他同时与四位beast绑定在一起,他可以让世界回归母胎,可以令众生沉沦,可以度化万物归于极乐,也可以将整个星球都变成自己的商业帝国。
……只需要许愿,然后她们便会为自己实现一切。
这是来自“人类恶”的终极诱惑。
提亚马特歪了歪头,问道:“你想今后变成什么样?”
明明只是十分简单且天真的询问,然而却让远坂悠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权力的王座,也不是永恒的生命。
而是凛因为吃醋而气鼓鼓的脸,小樱端上点心时温柔的微笑,伊莉雅扑进他怀里时纯真的笑声,爱丽丝菲尔为他沏的那杯温热的红茶,摩根为他整理衣领时笨拙的关心,还有爱歌那永远只注视着他一人的纯粹凝望。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整个世界。
“我……”
脑海中在短暂的思索过后,远坂悠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了原本的迷茫。
“我不想成为王,也不想成为神。”
他看着脚下那片宁静的、属于人类的灯火,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释然的笑容。
“我只想…… 明天能准时去凛和樱的宿舍,吃到樱亲手做的晚餐,或是在周末的时候,能带着伊莉雅去公园里玩……还有,也可以和爱丽丝菲尔一起悠闲地喝着下午茶,听她讲以前在爱因兹贝伦城堡的故事。 ”
“还有……我也想守护你。”
“我想保护这份小小的、吵闹的、麻烦不断的、却又……无可替代的日常生活。”
“如果成为‘怪物’,是守护这一切的唯一方式……”
他转过身,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提亚马特,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么,我心甘情愿。”
听到这个回答,提亚马特怔了一下,而在他身体之中,正在另一个世界中窥视着少年的其他三位beast同样愣住了。
这段时间,她们预想过远坂悠在得到她们的力量后会想做的各种事情——征服、毁灭、创造、永生……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渺小到近乎可笑的、属于“人”的愿望。
良久,来自虚空之中的迦摩第一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寂静。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的确……不过我并不讨厌这个答案。”名为杀生院的女人脸上的笑容愈发慈悲。
而高扬斯卡娅则从始至终都没有吭声过,只是在虚空中,静静地注视着少年,许久之后,忽然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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