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白士奇
但当星跟随着白默、白厄与昔涟的脚步,踏入那片被称为“迷路迷境”的妖精乡后,一个冰冷而惊悚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骤然缠上了她的心脏:
等等……她认识的那个白厄,在他的叙述中,似乎都从未提及过……他拥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而且,眼前这片记忆所展现的也完全不像她所熟知的那个在末世中挣扎求存的翁法罗斯!
白厄说他的家乡曾被毁灭,但他所在乎的人被救了下来……
炽烈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村庄广场中心那尊象征着安宁与信仰的神像,木制的房屋在烈焰中扭曲、崩塌,发出痛苦的呻吟。
冲天的火光将夜空染成一片不祥的血红,取代了昔日温暖的夕阳。
星呆立在原地,看着白默与白厄并肩站在广场上。他们的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正在被火焰缓缓吞噬的尸骸。
那些焦黑的、扭曲的轮廓,在不久前还是鲜活的生命。
她张了张口,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灰烬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要呼唤那个在这片绝望的世界里唯一能感知到他们存在的白默,想要给予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
可……她开不了口。
就在片刻之前,她亲眼目睹了地狱降临。
那些曾经淳朴、善良的哀丽秘榭村民,就在她的眼前,被无情的黑潮侵蚀,化作了狰狞可怖的怪物!
它们嘶吼着,挥舞着异化的肢体,向着尚且年少的白厄与白默袭杀而去!
星曾在圣城悉心管理过那片安置黄金裔家眷的区域,所以她甚至能叫出其中大部分人的名字!
白厄和白默的父母,那对曾热情地用自家烤制的面包招待过她的和蔼夫妇……
白厄和白默的学堂老师,那位曾在她被一群好奇孩童围住追问时,微笑着为她解围的优雅女士……
与这些人相处不久的她,此刻心都已如同被撕裂般难受。
更遑论……亲身经历这一切,眼睁睁看着所有熟悉、挚爱的面孔在眼前扭曲、毁灭,并不得不亲手挥剑相向的当事人——白厄、白默,还有昔涟?
他们的心,又该是何等的千疮百孔?
记忆的洪流继续奔涌,将众人带到了那座名为雅努萨波利斯的宏伟城邦。
“你……还会做饭?”
星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诧异。
白默此刻正系着一条略显朴素的围裙,在一间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小饭馆里忙碌着。
灶台上炖着咕嘟冒泡的浓汤,空气里弥漫着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香气,温暖的火光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
“怎么,很惊讶吗?” 白默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来,轻笑了一下。
他擦了擦手,从旁边的烤炉里取出一个刚烤好不久的小蛋糕,自然地递到星的面前,“要不要尝尝?新烤的蜂蜜蛋糕,应该还不错。”
星接过那枚尚带着余温的蛋糕,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松软、香甜,蜂蜜的醇厚与鸡蛋的芬芳完美融合,在口中化开,带来一种纯粹的、治愈人心的满足感。
这味道太好了,好到让她脑海中瞬间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要是能把眼前这个男人拐上星穹列车就好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的前景——在姬子小姐再次兴致勃勃地端出她那杀伤力不明的“特调饮品”或“创意料理”时,白默能如同救世主般挺身而出,用他这手精湛的厨艺从味觉的灾难中拯救全车人!
想到那美好的未来,星忍不住带着几分感慨道:“要是外面那个卡默斯兰那,没有那么冷漠,能像白默你一样温和就好了……”
她顿了顿,语气真诚,“如果你能上车,一定会很受列车长喜欢的,三月肯定也会天天围着你转,求你做好吃的!”
这句无心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白默脸上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微微一滞。他眼中飞快地掠过一抹深沉的落寞,仿佛星的话语无意间触碰到了某个他小心翼翼掩藏起来的角落。
第266章 我不是卡默斯兰那,但卡默斯兰那是我
但仅仅是一刹那。
他的表情迅速恢复了正常,甚至那抹温和的笑容也重新挂回了嘴角,他转过身,假装整理着灶台上的调料瓶,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波澜,轻声回答道:
“外面的那个卡默斯兰那如果听到你这句话或许会伤心呢。不过,幸好这样的如果并不存在。”
话语很轻,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幻想的决绝。
那个能在雅努萨波利斯开着小饭馆,微笑着递出蜂蜜蛋糕的“白默”,终究只能存在于这片凝固的过往记忆中。
而外面的现实,只剩下那个背负着整个世界、走向“存续”终局的“卡默斯兰那”。
记忆的画卷并未在此终结,而是继续徐徐展开。
接着,列车组的众人见证了白默在雅努萨波利斯首次的真正出手。并非为了什么宏大的理想,仅仅是因为有人企图伤害他身边的昔涟。
少年压抑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只为守护那唯一珍视之人。
后来,他们又看到了白默在奥赫玛,清洗了腐朽、蒙蔽公民的元老院。那时,他为了身边那些因选择逐火之旅而遭受排挤与非议的黄金裔们,毅然向固化的权威挥剑。
他的行动,是为了争取一片能让伙伴们安心立足的地界。
直至他们看到了白默在悬锋城遗址,与翁法罗斯的人们一同面对那如黑色海洋般汹涌,数以百万计的黑潮造物。
他站在人类防线的最前沿,身影在铺天盖地的怪物浪潮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同不可逾越的礁石。
直至这时,星才恍然惊觉——
那个曾躺在麦田里的少年,早已不知从何时起,背负起了整个翁法罗斯所有幸存者的性命与未来。
哪怕,那并非他最初的心愿。
现在……当列车组的众人站在了创世涡心,抵达了这一轮回的尽头时。
前方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纱幕,纱幕之后,那是下一个轮回的入口,是另一段悲伤故事的起点。
然而,一路引导他们的哀丽秘榭的白默,却在踏入那片朦胧之前,停下了脚步。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白色的身影在逐渐扭曲的光线中显得有些不真实,仿佛随时会融化在背景里。
“嗯?白默,你怎么不走了?” 星见状,立刻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目睹了他的温暖、他的悲伤、他无声的坚守,她早已将眼前这个少年视为可以信赖的伙伴,与这个轮回开始前的白默变得无比熟络。
哀丽秘榭的白默转过身,面对着她,也面对着所有注视着他的目光。
“我恐怕……只能陪伴你们到这里了。” 他轻声说道,声音如同风中飘散的蒲公英,“接下来的记忆,不属于我。”
“不属于你?” 星怔住了,这个答案让她感到意外,也让她心中那份一直潜藏的不安再次浮现。
她凝视着白默那双清澈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尽故事的眼睛,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哀丽秘榭的白默,你和外面那个……那个被称为‘卡默斯兰那’的家伙究竟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白默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抬起了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这片记忆空间的,看到了那个眼神冰冷而疲惫的“自己”。
“我说过,” 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星,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不是卡默斯兰那。”
他顿了顿,向前微微倾身,目光与星直直对视,又无比认真地继续说道:
“但,记住——”
“卡默斯兰那,是我。”
这句话如同一个悖论,一个看似矛盾却直指核心的真相。
白默继续解释道:“我不是那个冷漠的救世主,但那个行走在「救世」之路上的卡默斯兰那,又确确实实的是我。”
“我是哀丽秘榭的白默,卡默斯兰那的过去,以”白默”为名的,最初的救世主。”
“最初的救世主?什么意思?”星疑惑的开口。
“抱歉,但你们以后会明白的。”说完这些话语,哀丽秘榭的白默,这位卡默斯兰那记忆中最初的「救世主」,朝着列车组的众人,露出了一个带着一丝歉意的微笑。
随后,他的身影如同投入水中的月光,开始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彻底消散在众人眼前,仿佛从未存在过。
“等等!你——你这好歹也告诉我们该怎么前往下一段轮回的记忆啊!就这么把我们丢在这里了吗?”
星看着白默刚刚消失的地方,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无奈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毕竟,眼前这个纯白的入口与之前清晰连贯、如同身临其境般的记忆截然不同。他们所见到的只有一片茫然的、无边无际的纯白,找不到任何方向与路径。
就在众人面对这片记忆的空白之处,有些束手无策之际——
“我说,亲爱的” 一个带着些许戏谑和慵懒意味的声音,如同穿透迷雾的月光般,在众人身后悠然响起,
“你们抵达这第一个记忆中断点的速度,未免也有些太慢了吧?”
众人回头,只见长夜月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她依旧撑着那把标志性的黑伞,暗红色的瞳孔中流转着一丝“等待许久”的不耐。她优雅地踱步而来,目光扫过显得有些茫然的列车组众人。
“不过是一段早已固化、不会对你们做出任何回应的过往影像罢了,” 她微微歪头,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仿佛在奇怪他们为何会耽搁如此之久,
“就像观看一场无法交互的戏剧,只需要静静看着就好。难道……你们还在期待记忆中的幻影,能跑到你们跟前,与你们对话不成?”
她的话语自然随意,像是在陈述一个不言自明的常识。
然而,正是这份“理所当然”,让星的瞳孔猛地一缩,瓦尔特和丹恒也瞬间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长夜月她……似乎完全不知道,那个名为“哀丽秘榭的白默”的记忆投影,确实与他们进行了多次互动!
而她也对于这片记忆中存在过一个“异常”的、拥有自主意识的个体这件事,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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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游戏要更新力,希望不要被老米背刺的太狠,这本书我还想继续写下去呢。
第267章 记忆中的「空白」。
“呃?” 长夜月敏锐地捕捉到了列车组众人脸上那未及收敛的惊愕,她那暗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化为一种带着玩味的轻笑。
“看起来……在我和他约定的交易之外,似乎有什么连我和‘他’都未曾预料到的‘小插曲’出现了呢。”
她并非愚钝之人,立刻意识到在她“离线”的这段时间里,这片记忆空间恐怕发生了超出那位卡默斯兰那意料之外的异变。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几乎要下意识地动用忆者的权能,去窥探眼前这几人刚刚经历的短暂记忆,将那“小插曲”的原委看个分明。
但……这个念头仅仅在她脑海中盘旋了一瞬,便被她自己按捺了下去。
她优雅地耸了耸肩,算了。 她虽然好奇,但深谙分寸。
她和那个卡默斯兰那之间,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关系。
他付出代价,她提供协助,仅此而已。至于他的计划是否会因此出现意料之外的偏差,是否会横生枝节……
那关她什么事?
她的任务清晰而明确:确保这些星穹列车的乘客能够安全地跨越这些记忆中的“中断点”,不至于在卡默斯兰那庞杂混乱的过去中迷失。至于其他,不在她的服务范围之内,她也懒得耗费心神。
或许是想要转移话题也或许是想打破这微妙的沉默,星抢先一步,指着前方那片令人不安的纯白区域,开口对长月夜问道:
“呃……亲爱的……长夜月?话说……为什么我们面前的这段记忆,会是一片空白?之前哪怕是白默记不清的场景细节,至少也有些轮廓和色彩。”
长夜月的注意力果然被拉了回来。她瞥了一眼那片虚无,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对着那片空白轻轻一点——
一圈柔和的忆质荡漾开来。紧接着,一座半透明的忆质桥梁,从那片纯白中缓缓延伸而出,架构在断点之间,通往未知的下一个记忆片段。
“这,当然也是一段记忆。” 长夜月用伞尖轻轻点了点桥面,发出清脆的回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介绍一件普通的展品,“至于它为什么是空白的……原因很简单。”
她抬起眼眸,看向星,“在跨越轮回的这一个特定时间段里,记忆的主人——也就是外面的那位卡默斯兰那——因为某些我们不得而知的原因,他的大脑,什么也没有记住。”
“没有留下任何感知,任何印象,任何情感的碎片。所以,这里呈现出来的,自然就是一片最纯粹的‘无’,一片空白。”
“什么也没有记住?怎么会呢?” 星皱起了眉头,感到难以理解,“就算是忘记了具体的事件,多少也会有一些模糊的感觉吧?比如当时的心情,或者一些零碎的画面?”
“谁知道呢?” 长夜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姿态慵懒,“也许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某些……让他根本无法、或者不能去记住任何事情的状况呢?” 她的话语轻飘飘的,听起来没有一点可信度。
说完,她不再多做解释,率先踏上了那座忆质构成的桥梁,高跟鞋与桥面接触,发出细微而空灵的回响。
她回头,对着仍在原地思索的列车组众人,用她那声线说道:
“走吧,我的任务,就是确保你们不会在他这片破碎而危险的记忆迷宫中……彻底迷失方向。至于那些空白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或许,你们可以在后面的‘剧目’中,自己找到答案。”
“好了,各位,前往下一片记忆吧。我会在你们下一次遇见记忆异常区的时候出现。”
长夜月再次悄然消失在众人眼前,只留下那座忆质桥梁在虚无中闪烁着微光。
穿过桥梁,景象再度流转。他们来到了第一次永劫回归的起点,眼前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哀丽秘榭,
没有的无垠麦田,也没有金黄的麦穗在微风中摇曳,只有一片荒草。
这是更早时间的哀丽秘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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