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白士奇
而在之上,他们再次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白默。
他正伏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专注地书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阳光洒在他年轻的脸庞上,勾勒出认真的轮廓。
只是……这一次,他彻底“融入”了这片记忆的背景。对于列车组众人的到来,他没有丝毫反应,没有抬头,没有问候,更没有与他们分享任何东西。
他就像一幅定格油画中的人物,安静地存在于他自己的时空里,再也无法与来自“未来”的旁观者产生任何交集。
这份彻底的“无视”,比之前的互动更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列车组们只是在回顾一段无法改变的过往。
大黑塔谨慎地环顾四周,在确认长夜月的气息确实已经消失,并且其他可疑的窥探之后,她才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列车组的众人身上,脸上那惯常的漫不经心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学者的严肃。
“好了,现在那个神出鬼没的忆者和那个我们无论如何都应该保持高度警惕的‘白默’都不在身边了。”
她双手抱胸,语气干脆利落,“螺丝,趁着这个间隙,让我们整合一下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总结一下现在的情况吧。信息碎片已经够多了,是时候尝试拼凑出部分真相了。”
说着,她便自顾自地开始了分析:
“首先,是关于那个卡默斯兰那的‘特殊能力’。” 黑塔伸出一根手指,
“虽然我们还不清楚其详细的运作机制和限制条件,但根据多个记忆片段中观察到的现象——尤其是在经历过大规模伤亡的场景后,力量会呈现异常增幅——可以大致推断,他的能力与 「死亡」 这一概念紧密相关。”
她顿了顿,抛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
“大体上可以理解为:他身边死去的人越多,他所能汲取的力量就越强。”
“……” 瓦尔特听到这个推论,想到那个卡默斯兰那仍自称自己为救世主,心中猛的涌起一抹难受。
ps:第二章还要一小会才能发出来,不会太久的,十几二十分钟。
第268章 翁法罗斯的过往。
“然后,” 螺丝咕姆优雅地接过了话茬,“是关于我们在上一个轮回记忆中注意到的,那个与我和黑塔交手的神秘智械——‘来古士’。”
他继续以那沉稳的金属音质说道:
“之前我与黑塔女士在数据层面与他短暂交手时,时间仓促,未能进行深入分析。”
“但此次,通过观察卡默斯兰那记忆中关于那位‘来古士’的片段,结合我们已有的知识,我与黑塔得出了不少新的结论。”
螺丝咕姆的语调依旧平稳,但说出的话语却石破天惊:
“根据其表现出的能力、对‘帝皇权杖’底层代码的熟悉程度,以及其古老的编辑信息的方法。”
“我们高度怀疑——翁法罗斯,这台被称为‘帝皇权杖’的超级计算机,并非普通的星神造物,它极有可能就是历史上记载的、早已失落的第一台‘权杖’,曾经是「智识」星神博识尊神体的一部分。”
这个结论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而螺丝咕姆接下来的话,更是将这种震撼推向了顶峰:
“对于那位自称‘来古士’的系统管理员,以其展现出的知识深度与能力……如果我和黑塔没有猜错的话。”
“他的真实身份,恐怕是——天才俱乐部 #1:赞达尔o壹o桑原。那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提出了虚树之树理论,创造了星神的第一位天才。”
“现在想来,” 大黑塔突然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后知后觉的感慨,“要不是那个卡默斯兰那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提前封禁了这位#1在‘权杖’内的绝大部分权限……”
她顿了顿,似乎在想象那另一种可能性,“当初在数据攻防中,最终需要拼尽全力、甚至可能落荒而逃的……或许就真的是我们了吧?”
“而且……” 螺丝咕姆的机械合成音调微微下沉,将话题引向了一个更为惊悚的可能性,“
关于那位本应该从翁法罗斯中诞生的绝灭大君——‘铁墓’……虽然以我们目前的认知,还无法完全理解一位绝灭大君究竟要如何才能真正威胁到一位星神本身,但根据已有的记载和其力量性质的推演……”
他的电子眼闪烁着严肃的光芒,声音罕见地失去了平日那份绝对的优雅与从容,变得凝重起来:
“一位仅仅是其力量外溢所造成的次级灾害,就已被星际和平公司郑重定义为‘绝灭大君’级的存在。”
“可以想象,如果‘铁墓’真的成功从翁法罗斯这个培养皿中破壳而出,以其对无机生命体的特攻性质,对于银河中所有依赖机械、智能、乃至科技的文明与势力而言,都将是一场毋庸置疑的浩劫。这……绝非危言耸听。”
“也就是说……” 星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总结,“白厄、白默,还有昔涟他们……曾经阻止了一位「毁灭」令使的诞生?他们拯救了银河?”
“从客观结果上来看,可以这么说。” 螺丝咕姆肯定了星的总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叹,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三位,从本质上说,甚至连真正的、自然诞生的生命都算不上,仅仅是依托于‘帝皇权杖’而存在的数据。”
“然而,就是这样的他们,却凭借自身的意志与牺牲,将这场星神布局的‘演算’拖延、扭曲,甚至一度接近颠覆,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他微微停顿,仿佛在向这段跨越无数轮回的抗争史致意。
“这无疑是一曲……伟大的抗争史诗。”
列车组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两个尚且年轻、正小心翼翼地将第一捧麦种埋入哀丽秘榭土壤的白厄与白默。
他们的动作带着对未来的希冀,神情专注而纯粹。但想到他们未来将要背负的沉重使命与经历的无数磨难,一时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此刻心中的震撼与唏嘘。
短暂的静默后,他们收拾心情,继续跟随着记忆的洪流,观看起属于“卡默斯兰那”的、漫长而艰辛的征程。
他们看着他,在新的轮回里,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守护神,尽量做到了一切他所能做到的事情。
他凭借对过往轮回的“记忆”,预知危机,化解冲突,竭尽全力地引导、帮助着每一位黄金裔,试图将他们从既定的、属于「毁灭」的悲惨结局中拉扯出来。
他们见证着他,带领着整个翁法罗斯文明,在一次比一次凶猛的黑潮侵袭下,顽强地坚持,不屈地抗争。
在他的庇护下,新的轮回似乎真的看到了一丝不同于过往的、微弱的希望之光。
命运的枷锁,似乎从未真正松开。
哪怕他已拼尽全力,一个他无法凭借个人力量扭转的、宇宙间最无情的规则,最终还是悄然降临——
在经历过一段相对平稳的发展期后,他无可避免地开始面对一个令他无比痛苦的事实:他身边的同伴,那些他曾奋力拯救下来的人即将开始大片大片地……衰老,死亡。
他们的寿命,就要抵达极限了。
这不是黑潮的吞噬,不是战争的牺牲,而是生命自然规律的终结。
任凭白默拥有撼动黑潮的力量,拥有窥见未来的“记忆”,在面对时光无声的流逝时,他依然显得如此无力。
这一轮回的人们就要死了。
也就是在这时,列车组的众人遇见了第二处异常的区域。
眼前的景象,与之前那片纯粹的、令人不安的空白截然不同,却同样昭示着记忆本身的伤痕。
这里没有特别连贯的画面。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混沌的、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般的领域。
无数记忆的碎片悬浮、翻滚、碰撞着。每一块碎片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某个瞬间——
这些碎片依稀能看出大致的时间顺序:早一些的,记忆的色彩更鲜亮些;晚一些,经受更多身边人的死亡的,则蒙上了更深的阴霾。
“亲爱的伙伴们,” 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适时响起,打破了这片破碎记忆带来的压抑氛围,“这次你们来到此处的进度快多了嘛,值得表扬哦。”
长夜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身旁。她撑着黑伞,暗红色的瞳孔扫过眼前这片混乱的记忆星海,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意外的神色。
“不用担心,” 她微微一笑、“这点小小的‘混乱’,还难不倒我。我会为你们梳理出一条安全的路径,帮助你们……继续前进。”
ps:下两章又卡审核了。。。。。。
第269章 唯余一片空白罢了。
列车组等人在长夜月的引导下,小心翼翼地穿行于那片破碎的记忆之海。
无数闪烁的碎片从他们身边掠过,如同冰冷的流星,每一片都承载着一段被割裂的过往。
在这些断续的画面中,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见证着那个孤独的身影——白默,或者说,正在逐渐成为“卡默斯兰那”的他,沉默地埋葬着一位又一位曾经的同伴。
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一次又一次将泥土覆盖在熟悉的容颜上,直至坟茔垒起,如同在无垠的荒原上钉下又一枚标注着“失去”的冰冷坐标。
一位又一位,一代又一代……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鲜活面孔逐渐凋零,如同秋日的落叶。
最终,他的身侧,除了自最初便陪伴他的白厄、昔涟等寥寥三人,再也寻不见其他旧识的踪迹。
然后,画面定格,黯淡,如同燃尽的余烬。
卡默斯兰那再次踏上轮回。
第一次轮回结束,第二次轮回开始。
第二次轮回结束,第三次轮回开始。
“不是?等会?!都四百多次了,白默他……到底在翁法罗斯度过了多少个轮回?!”
星好像渐渐的明白了过来,她看着一段记忆碎片——画面中,年幼的赛飞儿正像个小挂件一样抱着白默的腿撒娇,而白默则用一种混杂着无奈与某种深不见底疲惫的语气,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头,称呼她为 “赛飞儿496”。
这种带着明确编号的称呼,终于让列车组等人清晰地意识到了那个一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那位卡默斯兰那经历的……恐怕并非几次、几十次的重置,而是某种以百,以千甚至以万为单位的重复!
然而,她的问题如同石沉大海。在场的任何人,瓦尔特、丹恒,乃至见识广博的黑塔与螺丝咕姆,都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他们只能如同被命运之流裹挟的旁观者,带着越来越沉重的心情,一遍又一遍地,眼睁睁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在文明的废墟与新生之间,再次踏上那条仿佛永无止境的轮回之路。
不知又跨越了多少次轮回的剪影,当列车组的众人再次停下脚步时,面对眼前的景象,所有人的眉头都紧紧锁了起来。
“这种遍布碎片与空白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瓦尔特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他环顾四周,只见记忆的脉络如同罹患了严重的坏疽,大段大段的空白与无法衔接的碎片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片混乱而荒芜的图景。
“之前,这些‘异常’还只是在每次轮回的末尾,作为终结的标志偶尔出现。但现在……它们已经如同蔓延的瘟疫,覆盖了大半个轮回了。”
记忆本身,正在变得千疮百孔。
他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了在这些记忆异常区中始终为他们指引方向的长夜月,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长夜月小姐,以你的见识,可知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何记忆会衰败到如此地步?”
“是记忆……”
然而,回答瓦尔特的却并非长夜月。
一个带着细微颤抖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星的身旁传来。
是一直安静漂浮着的迷迷。
它那小小的、粉色的身影似乎也在微微发抖,它声音有些发擅的答道:
“是记忆……因为……能够影响一段记忆的……唯有另一段记忆。”
这话让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
“它说的没错,” 长夜月看了一眼那只从粉色的小松鼠,那双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接过了话头。
“之前我也无法完全确定,但目睹了这么多轮回的衰败过程,我不得不推测……这些现在呈现为空白的地方,可能原本是存在着其它记忆的。”
她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句,最终说出了那个令人不安的结论:
“只是……它们现在,不在这里了。”
长夜月的话语轻飘飘的,却像是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扩散的不安涟漪。
“不在这里了?” 星下意识地将头转向了团队中的大黑塔,希望得到更理性的解释。
可惜……大黑塔只是凝重地摇了摇头,她那通常带着傲然与洞悉一切表情的脸上,此刻也浮现出一丝忧虑。
即便是她,面对这种发生在意识与记忆最深层的诡异现象,在缺乏足够信息支撑的情况下,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定论。
虽然列车组的众人,此刻还未能完全拼凑出那些记忆变得支离破碎、大段空白的全部原因……
但其实,这个现象的根源很容易理解,只要你愿意去想象那种极致的负担——
试问,当一个人的意识,在突然被动得到海量且完全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时……
他是否……还会有哪怕一丝多余的精力,能够像正常人那样,去主动地记忆他自身周围正在发生的、属于“他自己”的点点滴滴?
对于那个承载者——来说,这些被动涌入的,属于“他人”的记忆。无论他愿意与否,都早已在漫长的时光中融合、混淆,变成了他所认定的、“他”的记忆的一部分。
真实的“自我”与庞大的“他者”之间的边界,早已模糊不清,甚至可能已然接近崩塌。
而当他又因为某种原因最终失去了那份被动承载的、关于“他人”一切细节的庞大记忆之后……
他所剩下的,除了“他自己”那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记忆,还能有什么?
唯余……一片再也寻不回任何色彩的……空白罢了。
沿着卡默斯兰那那漫长的记忆继续前行,列车组的众人已然陷入了一种失语的沉默。
言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任何感慨或评价,在这份超越了时间尺度的沉重面前,都成了微不足道的杂音。
阿格莱雅 362587
缇宝 7785236
万敌 9636958
在几片边缘已然模糊破碎的记忆残屑中,他们窥见了这样几个冰冷得刺眼的称呼。
这些以百万为单位的数字后缀,如同最残酷的墓志铭,而其所代表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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