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她没想到霍尔海雅会直接硬刚，她也没想到霍尔海雅硬刚的方式还这么直白，她更没想到，硬刚的霍尔海雅此刻还能笑得出来。
“你不痛苦”
她喃喃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看向了自己。
“辩论”。
人的心声，在进入“辩论”的那一刻，便会被直接释放。这是为了方便哲学家与辩论者之间不会因为遣词造句的能力而产生沟通的代沟，也就是说，打从“辩论”开始的那一瞬间起，霍尔海雅就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
而年长的羽蛇，傲慢的以为幻化成【霍尔海雅】的模样，便能吓到她。
却不知，在这场“辩论”中，可没有另一个像是普瑞赛斯一样的外来人，这里，从来只有霍尔海雅一个人。
这就是为什么霍尔海雅会感到如此的轻松，惬意的原因。不用去思考“羽蛇”的轮回带来的负担，因为，那部分，在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切割出来了。
她口中的“威胁”就已经不重要了。
霍尔海雅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而站在她面前的，又是什么。
“你已经”
“分裂了。”
霍尔海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我得多谢这个环境，让我至少不用再担心，自己骗自己，会真的骗到不能自己。”
她笑玖道，像是在享受此刻清明的心境，不必再担心耳边嗡嗡作叁响的十八代祖宗，也不用害怕恩斯特难得直接流露出的感情，更可以作为“霍尔海雅”这个独立的个体进行思考。
虽然不知道出去之后，一切是不是都会恢复原状，但至少在此时此刻，她可以畅快的对着眼前这个充斥着“宿命”的自己，大声嘲笑：
“我不在乎羽蛇什么的了，这份工作在我的日程表上，现在得往后靠靠了。”
“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
嘴瘾过得很足很足。
但随之而来的，眼前的幻境也开始逐渐消灭。
“辩论”，终究只是清明心境，阐述思想的一种古老的方式，虽然恩斯特和霍尔海雅的“辩论”，理论上来说都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一个被人黑了，一个给人干精神分裂了，但至少，在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有了宝贵的收获。
霍尔海雅现在是真的很清楚了。
释放自己有多爽。
以及，自己的确喜欢恩斯特的。
“有点想吃掉他了。”
“就等彻底摆脱这该死的执念之后吧。”
第641章大总统：你不是还有几位朋友要和我介绍吗？
克丽斯腾的“辩论”兴许是三人里面最正常的。
恩斯特这边在讨论末日，先史文明，伐木工。霍尔海雅那边在讨论宿命，脑子里叽叽喳喳的不孝祖宗，以及怎么正义切割，只有克丽斯腾那边，真的在讨论什么友情啊，羁绊啊之类的东西。
但她醒的也是最晚的。
没办法，要拒绝的人的有点太多了。
塞雷娅要跟着让她留在地面上？不要不要。缪尔赛斯要跟着上天？不许不许！娜斯提劳苦功高，是不是该多少留个位置这个可以考虑一下。
好蒐索Q羣:臼÷”肆蚆偲，馓糁+∠临-五了我考虑完了，果然还是算了。
她是很自私的，升天这种事，她想一个人独自享受。
唯一一次提出可以带上一个，是和恩斯特说的，但恩斯特拒绝了，那就算了。
然而，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仿佛已经变了天。
方才还神秘无比，能把他们不由分说，直接拉进“辩论”之中的【保存者】，此刻显得格外的焦躁，各种各样的光芒在他的球面上不停地闪烁，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大眼球，反倒有点夜店歌厅里迪斯科灯球的样子。
他在干什么？总结刚才“辩论”里收集到的数据吗？
克丽斯腾下意识的猜测到。毕竟【保存者】说过，如果他们能通过“辩论”的考验，【保存者】就愿意帮忙解答他们的所有问题。那么现在，他大概是在根据“辩论”中获得的信息，准备相应的资料库？
克丽斯腾观察了一会保存者，确定即便是自己，一时半会也完全看不透【保存者】的构造之后，她转过头，走向了房间的角落。
恩斯特和霍尔海雅都在那里。
前者一脸头大的坐在墙角，支起双腿，将脑袋埋在了里面，一副“头疼，勿扰”的模样。
在他旁边的霍尔海雅则盘着尾巴坐在一边，单手撑起下巴，聚精会神的盯着恩斯特看个不停，但却又一句话也没说，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且，不知为何，克丽斯腾总有一种，霍尔海雅随时可能会吐信子的预感。
她把恩斯特当猎物了？
克丽斯腾多少有点懵逼，这想法实在有些莫名其妙，而且仔细观察一下霍尔海雅，方才的感觉似乎又消失了，她也没当回事。
倒是这两人的异常状态更让她感觉好奇，这是怎么了？“辩论”太过直戳内心，让他们感觉不舒服了吗？
但不管怎么说，通过了“辩论”就是天大的好事吧？【保存者】无论是从存在的形态，所采用的材料，以及背后代表的科技水平，都在全方位碾压了泰拉现代文明，他自己也说了，对于泰拉人来说，他几乎就等同于全知全能。
那还愣着干什么呢？去兑奖啊！
克丽斯腾可没有什么精神洁癖，什么“不是自己得出的结论都不认”的说法，可不存在于她这里。她花了大价钱请马利亚姆在全泰拉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乱窜，可不就是为了找这些先史文明的遗迹，好接触并获取其中的遗产吗？
如今真的找到了，而且通过了考验，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恩斯特，霍尔海雅，你们已经问了问题了吗？”
她开口询问。
霍尔海雅摇了摇头，恩斯特也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声：“还没。”
“居然专程等我？”
克丽斯腾挑了挑眉，
“那我们现在去问吧。”
恩斯特稍稍抬起头，有些疲倦的眼神瞥了一眼克丽斯腾。
大金毛啊，你真是精力充沛。
微微叹了口气，他挣扎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头道：二
“我暂时没多少要问的东西。你先问吧。”
恩斯特不是真的没什么要问的东西，他只是没办法在现在问。
前文明也好，自己的过去也罢，还有自己这【源石中的源石】的身份也好，目前恩斯特听到的，都还只是普瑞赛斯的一面之词。他的确非常需要更多的情报，来进行对比，填补信息上的缺口和漏洞。
但这些问题，暂时不能让霍尔海雅和克丽斯腾知道。
尤其是克丽斯腾。
一来，她们说实话，哪怕是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告诉她们，只是把压力原封不动的复制一份，分散出去，他也不会有丝毫解压的感觉。不仅如此，若是让她们，包括维娜那些留守在谢拉格的人手知道了这件事，恩斯特在未来可能的极端情况下，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指不定还会被羁绊住手脚。
二来，克丽斯腾太莽了。
自己为什么会选择陪她来这地下遗迹？不就是因为害怕她一个人来，她那惊世智慧又能给他整出来点什么惊天大喜吗？
虽然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在下遗迹之后的事情，没一件是在恩斯特的意料之中的，但好歹，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的确防住了克丽斯腾。
她什么活也没整，“辩论”的时候都老实的不行。
这可是今天唯一的正面收获了。恩斯特还没疯到这个时候再亲手给克丽斯腾送个“炸弹”的程度。
鬼知道山里灵活的狗在知道这些事情后，会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恩斯特不想想，也不敢想，所以还是算了。
反正，他还有的九是机会，过不零了多久，他还会三再来一次这里的。四.
到时候，就是跟着锡人，以及大总统一起来了。
锡人比克丽斯腾好说话，知道这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后，他会自觉的出去的。至于大总统阁下，说实话，作为最早点出他“宝藏”身份的人，恩斯特觉得，他知道的恐怕也不会太多。
否则，他就该明白，“宝藏”能帮他的事情其实并不多，甚至因为没有前文明相关的记忆的缘故，哪怕只是给大总统做个伴，坐在高高的鸟架子上，和他聊聊过去的故事，恩斯特也做不到。
当然，对恩斯特来说，让大总统确认自己的身份，的确是有利的。毕竟是哥伦比亚说一不二的真正BOSS，他能动用的能量，和恩斯特相比，不是一个量级的。如果能达成默契的合作关系，哪怕明面上不能直接公开，他也会是正儿八经的“暗中的助力”。
可不是隔壁那为了洗白搞出来的玩意。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在自己表明“不需要问问题”之后，霍尔海雅竟然马上也跟上了自己的脚步：
“我也不需要。”
“我想要知道的，在辩论里，已经知晓了。”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恩斯特，嘴角的笑容又意味深长了几分。
羽蛇一族这段扭曲的历史的起源，她已经清楚了。自己抛开先祖呢喃的影响后，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她也已经明晰了，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呢？
诚然，即便是此时此刻，这样的逆反心理给她带来的肉体上的痛苦依然存在，但霍尔海雅甘之如饴。
她不能再忍受那种强行扭曲自己思想的行为了。痛就痛吧。
反正有人会救自己的。要忍耐。
蛇在捕食之前，都会忍耐。
克丽斯腾实在摸不着头零脑，但看恩斯6特和霍尔海雅的模样，肆他们显然都没开玩笑六。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利用
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克丽斯腾耸了耸肩，走向了【保存者】。
“【保存者】，我是来问问题的。”
保存者的表壳上闪过一道红光：“别吵，我在思考。”
克丽斯腾：“？”
“说话不算话？”
【保存者】的灯光忽然熄灭了一瞬，似乎是思维陷入了短暂的停顿，随后再次亮起，恢复了平静：
“我没有。我刚才，只是在忙。”
他看向面前的克丽斯腾，又看了一眼依然呆在角落里，没有跟上来的恩斯特和霍尔海雅，诧异道：
“他们不问吗？”
克丽斯腾摊了摊手。
【保存者】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随后道：
“那你问吧。我言出必行，有什么想知道的？”
克丽斯腾道出了那个她思索了许久的问题：
“该怎么实现载人宇宙航行？”
“大总统阁下，你怎么了？”
站在静滞所的门外，锡人感受到腰间的震动，连忙取下了钥匙扣。还没来得及放下，马克·麦克斯便迫不及待的自己跳了下来。
娇小的马克·麦克斯仰起头，望着面前这座巨大的建筑，眼中满是敬畏与怀恋。
他并非是特雷弗·弗里斯顿【保存者存续计划】的一部分，他只是一台被父亲制作并留在这片大地上的AI，相比起罗德岛——预言家的舰船上留下的PRTS，他的留存，其实更多的是偶然。
甚至于，虽然从未对任何人说起，但马克·麦克斯自从诞生之后仲quＮ：”（￥；$，就再未见过他的父亲。
特雷弗·弗里斯顿已经进入静滞所，化身成了那并不能移动的【保存者】。
但马克·麦克斯从未质疑过弗里斯顿，也从未对这位创造者有任何的不满和怨恨。他理解父亲为了文明所做出的一切牺牲，也理解自己的并不被期待的处境。
然而这些并未让这台AI产生任何动摇，反倒成了他的动力。
在被梅兰德·塞勒涅找到并重新启动，带领哥伦比亚打赢独立战争之后，他就一直等待着有一天，他能亲自站在静滞所的门前，向他的父亲，伟大的特雷弗·弗里斯顿汇报他的成绩。
他还有很多的不足之处，他如此相信，但他终于不至于再让父亲感到失望了。
因为，虽然他还没成功收缴一切真理，将哥伦比亚打造成泰拉的剑与盾，但他找到了“宝藏”，并将他带来，献给了父亲。
他应该会为此感到高兴的吧，毕竟，在他那为数不多的关于父亲的资料库中，父亲也肯定了这一点——“宝藏”是救赎的关键。
马克·麦克斯觉得，如果此时此刻，自己能见到特雷弗·弗里斯顿的话，以他现在的运算能力，肯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欲语泪先流？
机械之躯不会留下眼泪，弗里斯顿也很难说自己是否存在真实，而非模拟的喜怒哀乐之类的情绪。
所以，这位统治着一国的有角羽兽只是微微躬下身子，以极有可能失去平衡的姿态，向这扇紧闭的大门深深地鞠了一躬，来表达他的尊敬，思念，与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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