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伊维格娜德站起身,走到赫琳玛特的身边,擦肩而过之际,用头上的大角轻轻撞了撞自己自出生开始便一直陪伴在身旁的友人,宽慰道,
“赫琳玛特,放心去吧。崔林特尔梅,我会照顾好的。”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赫琳玛特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有些出神,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等她回过神来时,两座高塔之间的悬空长廊之上,已经只余下她一人。
那一刻,被弗莱蒙特戏称为阴沉羊的黑色女皇,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几分。
第678章格特鲁德的演出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这种场面自然是没有的。
但施彤领大选帝侯的确为恩斯特举行了最高规格的接待仪式。
移动之中的移动城市直接为恩斯特的座驾停了下来,从入城接驳处开始,大选帝侯麾下的护卫直接手把手从黑钢国际的雇佣兵手中接过了恩斯特的护卫权,甚至还专门给了这批雇佣兵两倍的附加酬劳当做奖金。
欢迎仪式十分隆重,居住在八施彤领贰选帝侯大区的高塔贵族被要求必须全部出席,甚至零一部分与施彤领选帝侯本人关系尚可的邻近选帝侯大区贵族,也收到了邀请。恩斯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如果不论档次,仅论人数,聚集在这里的有权有势者,甚至都已经超越了万国峰会。
安保方面更是无需多言,街道两侧拉起了漫长的警戒线,所有沿途店铺被要求挂上谢拉格与莱塔尼亚的旗帜,高塔术士守候在两侧,密不透风的法术屏障随时可以张开,便是有着万军取首能力的特雷西斯,来到这里,也很难全须全尾地回去!
而作为整场欢迎仪式主角之一的施彤领大选帝侯,这位许久没有在外露面的大选帝侯竟然也时隔数月再次出现在了公共场合。他身着象征着选帝侯的长袍,点缀的珠宝、金银数不胜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几乎标明了他“焦点位”的身份。在他的手中,一把象征着莱塔尼亚悠久历史与丰富文化的贵族手杖被他亲手递给恩斯特,当做初次见面的礼物。
这是一柄法杖,也是一把乐器,更是一个象征。
在莱塔尼亚,贵族出席宴会的场合,仪态都有特别的要求,大到礼服礼帽,小到胸口荷包中露出什么颜色的餐巾,都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而莱塔尼亚选帝侯赠予的手杖,至少在施彤领大区之中,就有着“尚方宝剑”这层含义。
见杖如见人,选帝侯亲临!
施彤领大选帝侯或许是用了什么能临时提神的法术,今天看上去脸色好了不少,他甚至还有能力握住恩斯特的手,一边引着他走向选帝侯的高塔,一边与他絮叨着这把手杖的来历:
“这把手杖,是当初女皇陛下赏赐给我的。”
“我的父亲,我的兄弟,都死在了针对巫王邪恶堡垒的光荣战役之中,他们的血凝成长枪,戳穿了莱塔尼亚上空的阴霾,还了莱塔尼亚人一个朗朗乾坤。”
“而我,胆识不够,意志欠缺,没能成为那些光荣牺牲者中的一员,只能铭记着他们的荣耀,依靠着他们的荫蔽,恬不知耻的活到现在。”
“恩斯特首相是年轻有为的明日之星,听了这些,不会笑话我这个【捡来的选帝侯】吧?”
澌沃尔纳·冯·霍赫贝格微微侧过头,脸上带着几分自嘲的笑容,眼中的神光却一刻不离的注视着恩斯特的表情。
恩斯特面色如常,语气不卑不亢,带着几分敬意
“选帝侯阁下说笑了。哪里有什么【捡来的选帝侯】的说法?”
“您在位期间,施彤领内外安定,商贸繁荣,与维多利亚,卡西米尔等国交好,社会发展迅速,您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
“您的父亲,您的兄弟,都是莱塔尼亚的英雄,他们牺牲在了反抗巫王的道路上,所求的,不也正是政治清明,百姓安居,商贾乐业,万家灯火夜夜恍若繁星?”
“您完成了他们的愿望,您对得起他们,对得起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你就是当仁不让的施彤领选帝侯。”
恩斯特也不是完全在和对方商业互吹,他的一些话,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
他并不完全认同“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这种话,好像每一个人要做的,该做的事情,都有一个天命,一个时代的定数,不容更改一样。
恩斯特是喜欢多做事的人,而他为什么要多做事,归根结底,不就是想在自己离开后,后来者能过得更好一些,能站在更高的起点上?
他在来莱塔尼亚这一路上,也了解了一下施彤领选帝侯这些年来的生平和施政的纲领与功过。
如果以恩斯特地球人的角度来看,他很多事情,做的很烂,最典的,就是一个大选帝侯,到最后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
是,他当初选择派遣女仆,将薇薇安娜送往卡西米尔,交给大骑士长罗素照顾,这或许的确是无奈之举,权宜之计。
刚刚上台,地位不稳,害怕薇薇安娜这个私生女被当做把柄威胁到自己的位置也好,被当做软肋拿捏自己也罢,以负责任的态度来讲,送出去,的确也是一种不得已的选择。
但之后呢?
你的无奈持续了十余年?
十余年的时间,薇薇安娜顶着“莱塔尼亚烛骑士”的身份,顶着“德罗斯特”这个姓氏,在卡西米尔独自生活,难道施彤领大选帝侯这位莱塔尼亚首屈一指的大贵族,会没有任何机会,将她接回来?
即便不接回来,难道没有任何机会,和她认亲,向她袒露自己的身份,告知她她的身世?
纯属扯犊子。可笑薇薇安娜最后返回莱塔尼亚,回到施彤领见他父亲的契机,竟然是图谋不轨的巫王残党来谢拉格找事。
这可不是什么一句“为了薇薇安娜好”就能糊弄过去的,尤其是有隔壁温德米尔公爵作为对比,两人对待孩子的态度,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缺席孩子的成长如此漫长的时间,都称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薇薇安娜能长成现在这副模样,拥有现在这种好的有点夸张的性格,而没有形成什么扭曲的怪癖,恩斯特真得夸奖一句这姑娘“出淤泥而不染”,以及罗素这个养母,实在是太负责任了!
但同样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的沃尔纳·冯·霍赫贝格,却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封建大贵族。
隐忍,坚韧,权术,城府,制衡,每一套都给他玩的明明白白。施彤领在这些年里看似没有爆发性的发展,但它就是神奇的一直在发展,不管邻国是在内乱,还是在打仗,是不是有新崛起的国家抢它的风头,双子女皇有没有给政策扶持或者打压,都耽搁不了它的发展。
这是一种毋庸置疑的“本事”!
所以,恩斯特会对他说:“你是当仁不让的施彤领选帝侯”,会说他“对得起父兄的牺牲和托付”,“对得起自己这个位置”。
但他没说他对得起薇薇安娜。
沃尔纳抿嘴一笑,那副表情,恩斯特也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但他的确在这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直到临近那座选帝侯的高塔,恩斯特才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声问道:扣
“选帝侯阁下,您有准备音乐会之类的吗?”
“嗯?恩斯特首相感兴趣吗?那我可以立刻召集一个。但或许会多花上几天的时间。”
沃尔纳回答道,侧面否认了恩斯特的问题。
见状,恩斯特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开口道::
“选帝侯阁下,我在来的路上,发生了一些状况,也凑巧得知了一些事情。”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将阿尔图罗,施彤领选帝侯举办音乐会,并向外界发出邀请,以及他已经通知了女皇陛下到访的事情,都尽量简略的概述了一遍。
沃尔纳的眉头越听越皱, 待到恩斯特语毕,他已经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的立在了原地。
片刻的思索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恩斯特的问题:
“这件事,我会派人去调查的。”
“但请放心,这不会影响到我们的交流。如果真有人想要搞一场音乐会,给我和您当做意外惊喜,我也会让他圆满的收场。”
他顿了顿,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却也无比的坚定,
“这点小事,我这个当仁不让的选帝侯,还是有办法摆平的。”
莱塔尼亚,施彤领,选帝侯宫殿群。
恩斯特在侍女的指引下,来到了这间富丽堂皇的房间。
这是他接下来这段时间,在施彤领的主要据点。
用小方块扫了扫,没有法术的痕迹,检查了几个角落,也没有摄像头,恩斯特安心的躺了下来。
凯尔希和黑钢国际的人押送着阿尔图罗,去找驻扎在这里的拉特兰万国信使了,还没回来。恩斯特现在有闲暇时间,整理一下这第一次接触获取的情报。
施彤领大选帝侯对整个施彤领依然有着极高的控制力,但这种控制力,随着他的病重,已经在逐渐削弱。
音乐会一事或许牵扯不小,施彤领选帝侯看着不知情,但又似乎并非完全不知情。他在给恩斯特的回答中,甚至没有给一个最简单的承诺:“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仲阿尔图罗可是拉特兰的通缉犯,即便不考虑恩斯特和拉特兰的关系,仅仅考虑一下通缉犯这个性质,邀请她来音乐会上为国家首脑演奏,也有些诡异。
q更何况,阿尔图罗甚至不是那种可能情有可原的罪犯,她麻烦的根源在于她的源石技艺,而不是她的本心如何。尽管这不公平,但她的源石技艺是正儿八经的社会危害,让她随便演奏,这不是摆明了害人吗?
U可听了这件事,施彤领选帝侯说的却是“我有能力让这个惊喜圆满收场。”
n不是恩斯特不相信他,只是他对“惊喜”这个词真的有点PTSD。
:鬼知道你会不会保留一点“惊”的部分,好让我知道,我真的是在经历惊喜?
这件事不对劲,还得提防一下。
舅还有
“咚咚咚。”
恩斯特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大门,却没有听到侍女的通报声,只有继续响起的敲门声。
泤好吧,看来他给选帝侯大人的评价得再低一点,你这城堡感觉已经成筛子了啊!
默默地将娜斯提的项链握在手心,又将神石放在胸口,恩斯特走到门边,开口问道:
“哪位?”
“恩斯特首相,在下格特鲁德·斯特罗洛。维谢海姆伯爵。”
恩斯特没听过这个名字,也一时之间不能判断对方是“哪一边的”。
而门外的格特鲁德并未着急,只是弯下腰,从底端的门缝中塞进来了一张名片,以及一张门票。
“恩斯特首相,请相信我,我对您没有任何恶意。贸然来访,也实属迫不得已。”
“不瞒您说,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踏入选帝侯的高塔之中的。我也是用了一些手段。”
“您不开门也没关系,还请收下这张名片与门票,赏脸,来听一听我们的演出。”
“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679章尘世之音
格特鲁德·斯特罗洛。维谢海姆伯爵领的现任伯爵,莱塔尼亚高塔贵族。
千千万万个并不起眼的高塔贵族之一。
这么说或许有些凡尔赛,但格特鲁德从来没觉得当贵族开心过。若非他软弱的家人险些将家族带向覆灭,她也不会“临危受命”,当上这个伯爵。
通过弑亲的方式。
她自问不是一个好人,但那又如何呢?莱塔尼亚乃至这片泰拉,不是好人的人太多了。甚至于,不是人的人都太多了。
她是一个很现实主义的人,友情、牺牲、奉献,那些被人们赞颂的品德,那些会导致她在现实中跌的粉碎的品德,早在她投入巫王残党,谋求苟活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她亲手抛弃了。
她常常会失眠,但她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失眠,是因为这些事情。
或许只是,音乐没有听够吧。
“车尔尼,过两天,施彤领会举办一场音乐会。我帮你争取了一个上台演奏的机会。”
望着房间中埋头在琴键之中的红发埃拉菲亚,归来的格特鲁德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
“这次演奏,会有很多大人物出席,这是你走向整个莱塔尼亚,进一步打响自己知名度的好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
奺被称作车尔尼的男人没有回答他,他的手指依然在琴键上飞舞,平静的旋律在房间中回荡,似乎在表达着演奏者的心情。
不高兴,不激动,甚至还有点无所谓。
格特鲁德静静地站在门口,沉默的注视着房间中的男人,半响,那首技术含量只能被称之为“新手练手”的曲子演奏完毕,格特鲁德方才再次开口道:
“车尔尼,到时候,就当是为了我,演奏《晨暮》吧!”
“那是你的成名作,是足以被列入莱塔尼亚高等音乐教科书的巨作,只要你能演奏那首曲子的话,你一定能引起那些大人物——”
“为什么要演奏《晨暮》?”
车尔尼张开口,一句略显粗暴的质问打断了格特鲁德的声音。
柶他连头也没有回,冷漠的语气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格特鲁德女士,你一点也不懂音乐,你也一点都不懂我,不懂《晨暮》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q《晨暮》,是车尔尼为了纪念他恩师的长女,他的挚友的离世所创作的,曲中包含着的悲痛,脆弱,以及终于打破现实的壁垒,让柔软的内心直击现实的无助与黑暗的磅礴情绪,即便完全不懂音乐的人,闻之也会潸然泪下。
U也正是这首曲子,让他一举跻身莱塔尼亚一流音乐家之席。但车尔尼却鲜少在公开场合演奏这首曲子。
N让一个有着自身傲骨的,坚韧不拔的音乐家,强行撕开自己内心的伤疤,将血淋淋的内在展露给外人,就为了博君一笑。这样收获的赞美,对他来说,不是一种认可,而是一种羞辱!
:格特鲁德丝毫不懂音乐,这便是车尔尼对她做出的判断。
她会弹奏,竖琴使得很好,身为维谢海姆的伯爵,自己的金主,他一度认为,格特鲁德会是他的第二个知己。
但很可惜,她不是。即便她能将每一个音符弹对,将每一段曲子演奏的优美,她也丝毫理解不了音乐中的情绪,理解不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他刚刚弹奏的那首练手曲,其实就已经是对格特鲁德的回复。
他不在乎有哪位“大人物”要出席音乐会,也不在乎“成名”能为他带来多大的好处。
他跟随格特鲁德来到施彤领,既不为了出人头地,也不为了惊艳四座,只是为了报答格特鲁德对他的投资而已。
可惜,这个女人丝毫看不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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