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满脑子都是利益的算计,理解不了人类的情感,也不会尊重音乐的纯洁,车尔尼甚至怀疑,她其实根本不在乎她自己。
干什么都是一副身不由己的模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推着她前行的,其实也就是她自己而已。
“现在,从我房间里出去。”
车尔尼冷声道,
“演奏的事情,我自己会考虑的,不劳您这位外行来指手画脚了。”
格特鲁德的面色微微一黯,但还是强挤出了一点笑容,点头道:
“那就好。需要我为你伴奏吗?”
“我会认真的对待我的音乐。”
车尔尼转过身,眉头紧皱,
“所以,我不会允许不认真对待音乐的人,为我伴奏。”
贰格特鲁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合上了车尔尼的房门。
足够了。
泗她自嘲的笑了笑。
说实话,她本身也没寄放太多的希望在车尔尼的身上。
她的确欣赏车尔尼,欣赏他的为人,欣赏他的意志,也欣赏他的音乐,所以她会大笔大笔的为他投资,造势,帮助他成为一位在莱塔尼亚小有名气的“感染者作曲家”。
她也的确曾经存过,依靠车尔尼来“逆天改命”的想法。
莱塔尼亚是有这个机会的,如果你音乐天赋够高,或者,你能找到一位音乐天赋够高的璞玉,雕琢之后,他绽放出来的光芒,也可以惠及到你自己。
陆在她的规划中,如果车尔尼愿意更频繁地演奏《晨暮》,愿意放下身段,以及那无谓的尊严,去讨好一下那些大人物,那他现在未必不能成为崔林特尔梅的座上宾。
四而她这个维谢海姆伯爵,也就多了一条路可以走。
多了一条,不是【巫王残党】的路。
格特鲁德·斯特罗洛是一位【巫王残党】,一位万千巫王残党中,非常不起眼的一个。
这么说是发自内心的,她从来没有觉得,当一个【巫王残党】开心过。
但她没得选。
斯特罗洛家族就是巫王残党的家族,她的领主,她领主的领主,她的头上,那些登了天的人,都是巫王残党,她没办法不是。
世道不会给她留下那么多和光同尘的机会,她不当,有的是人当,她那可怜的,被她亲手杀掉的兄弟,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理解车尔尼的坚持,这些温室里的花朵,就是天真的可笑。他们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觉得为了纪念一个死去的人而创作出来的歌,能够在短时间内便被莱塔尼亚的上流社会知晓,觉得天赋与努力,就能代替一切。
她不讨厌这种人,说实话,如果车尔尼没有这种精神,这种她已经抛弃的,稀缺的精神,她也不会对车尔尼青睐有加。
但,事实总是矛盾的,她理解车尔尼,但车尔尼不可能理解她。就像纯粹现实主义者可以理解理想主义者那近乎异想天开的理想,但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很难理解现实主义者的妥协。
他的再一次拒绝,等于又断了她的一条路。
因为那场音乐会的门票,他已经送给了恩斯特,恩斯特也会出席。
格特鲁德本来还指望着,如果车尔尼能感动恩斯特,那说不定,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她这个深陷泥潭的人,也能借着恩斯特这个现在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实现一次咸鳞翻身,成功洗白上岸!
和炎国后宫的母凭子贵,多少算是一个道吧俉祁蕗辘"傘》哎小说Qun:理。
但现在嘛
也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车尔尼的身上了。他所谓的“认真对待自己的作品”,能“认真”到什么份上呢?如果不演奏《晨暮》那样震撼人心的音乐,他又凭什么打动,像是恩斯特那样已经站在泰拉顶流之上的人呢?
她得另寻办法了。
回到自己在施彤领临时的住处,关上大门,格特鲁德将早已准备好的信件,投入了同样早已等候在窗前的羽兽,脚踝上的信筒之中。
很显然,那些策划者,也早就料到了她的窘境。
他们依然自诩,把握着一切。
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格特鲁德望着振翅飞走的羽兽,有些出神。
《晨暮》,是车尔尼创作的,生者悼念亡者的哀歌。
那【尘世之音】呢?
泰拉最伟大的术士——巫王,遗留在尘世之中的残篇,它带来的震撼,可否抵得过一个凡人的死亡?
第680章我想要我的女儿获得幸福
莱塔尼亚,施彤领,大选帝侯高塔。
莱塔尼亚的贵族们总是喜欢居住在高塔之中,这种建筑充满着莱塔尼亚人对世界的理解——“黑暗”,“阴森”,“沉郁”。
是的,这就是大部分的莱塔尼亚人给泰拉大地留下的一种刻板印象,但实际上,高塔对莱塔尼亚人来说,既有象征意义,也从来不缺乏实际效用。
它是强悍的法术发生器,也是威严的权力堡垒,还发挥着“很难爬,所以可以拒绝很多麻烦的人的会面”的最传统的作用。
恩斯特就深刻的体会到了后者。
面搜索:二咎啉泀参午陆,见施彤领选帝侯的过程,突出一个九九八十一难。
安全检查什么的只是最开始,施彤领大选帝侯居住的高塔足有30余层,而它内部居然没有修建一座可供乘坐的电梯!虽然早有“莱塔尼亚的大贵族,大术士,可以一辈子居住在高塔之上,不与地上的愚民来往”的传说,但恩斯特也着实没想到,感情你这个“不接触”,是这么个“不接触”啊。
你回去的时候是自己爬的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用实际成本告诉了我,当选帝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以及,你每次看着那么神情疲倦,面色苍白,可能不只是“生病”那么简单。
也有可能是累的,或者被tmd传统给气的。
待到恩斯特终于在每层楼一位的侍者的指导下,气喘吁吁的爬到了第三十三层,见到了那位等候多时的大选帝侯本人的时候,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地无奈。
妈的,气笑了!
“选帝侯阁下,每次都要爬这么高的楼吗?”
在沙发上坐下,恩斯特端起已经没有冒热气的杯子,喝了一口提前准备好的茶,顿时苦涩的咧了咧嘴,有些幽怨的吐槽道。
沃尔纳苦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身为选帝侯应该吃的苦。我已经习惯了。”
当然,他也没把话说完。
他都是选帝侯了,自然也是有些特权的。比如,他真的爬累了,自然可以叫侍卫或者侍女,直接把他背上去,或者用法术托着他往上走。倒也没有那么费力。
至于为什么不废除这个麻烦的“规矩”,给高塔装上一台电梯,沃尔纳表示很无奈。
“传统”。
在莱塔尼亚,传统这两个字的威力,甚至可以大于皇权。
这不是开玩笑,现在都还有些不懂事的老学究,觉得当年双子女皇能打败巫王,是因为巫王的高塔修的还是低了,让双子女皇爬塔爬的太快,以至于“魔王”都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便直面了突如其来的“勇者”。
这种言论当然很异端,但盖不住,他在一些人里居然还挺有市场——是的,说的就是一部分脑子不怎么好的所谓“巫王残党”。
恩斯特稍微歇了口气,也没有继续同沃尔纳吐槽他们不合理的建筑设计的想法,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么,沃尔纳阁下,此间更无六耳,我们也可以开诚布公的聊一聊了吧?”
“关于施彤领—谢拉格商道的计划,您到底是怎么看的?您邀请我亲自来一趟莱塔尼亚,是想和我谈些什么?”
此间更无六耳,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了。
是的,恩斯特从走进这间房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没有执剑的大选帝侯亲卫,没有裹黑袍的高塔术士,这个房间之中,甚至连一个端茶倒水的侍女都没有。
所有人都被隔绝在了外面,恩斯特刚刚润喉的那杯茶水,温度已经凉了,泡茶的手艺也很烂,以莱塔尼亚人对于这些繁文缛节近乎苛刻的追求,除非负责茶水的那位侍女想用自己的九族挑战大选帝侯的底线,不然,这定然不是她的手笔。
想必,应该是大选帝侯本人的杰作。
这是不符合外交惯例的。
恩斯特也不是没有与人进行过私底下关上门的谈话,倒不如说,他常常受到这样的要求,上到维多利亚的公爵,哥伦比亚的大总统,下到罗德岛的医生,汐斯塔的市长,他自己也好,别人请他也好,私下不希望被外人听到的交谈,比比皆是。
但那些时候,他们讨论的,都不是“正经事”——要么是伦蒂尼姆的局势,要么是前文明的历史。
而这一次不一样。
商道计划,是一项涉及双方政府层面的,带有政治因素的大型商业计划。
这种计划,大选帝侯需不需要不知道,恩斯特显然是需要“专业人士的意见”的。
但他前来拜访的时候,沃尔纳却特别对他提出了要求:“请您一个人上来。”
这也是为什么,凯尔希没有跟着恩斯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您在策划什么?”
恩斯特好奇的问道。
他来到莱塔尼亚,是抱着一个非常明确的目的来的,但这件本来应该很简单的事情,在他真的来到了施彤领之后,却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以至于,他都有些摸不准,沃尔纳到底是不是在“钓鱼”。
要是真的是在“钓鱼”,那恩斯特可真要骂人了。
你钓的是鱼,没的是妈!
沃尔纳选帝侯显然也听出了恩斯特话语中的不善。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有歉意,有忏悔,有苦涩,也有少许的喜悦,混在一起,实在算不上好看。
他不是不理解恩斯特的怀疑和愤怒从何而来,事实上,情况也的确出乎了他本人的腫zhuaNqun:玖★四二钐意料。
“我得承认并向你道歉,恩斯特首相,商道计划,的确是我吸引你前来施彤领的一个理由。我真正的目的并不在这里,的确是另有图谋。”
沃尔纳缓缓开口,却是突然换了一个问题:
“恩斯特首相,你有想要弥补和保护的东西吗?”
恩斯特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他当然有想要保护的东西,也有“如果有机会,希望尽力去弥补一下”的遗憾。
这种东西,谁没有呢?
但他拿不准,沃尔纳选帝侯突然提到这种事,是想说什么。
见恩斯特只是皱起眉头,却没有回答,沃尔纳笑了笑,自顾自道:
“我有。”
“相信您也猜得到,我想补偿的,是薇薇安娜。”
“我欠那孩子的太多了。”
作为统治一方,权力几乎就是土皇帝的大选帝侯,沃尔纳很少说什么“发自肺腑”的话,那样会让他看上去“好懂”,进而被人认为轻浮,不靠谱。
这对一位莱塔尼亚大贵族来说,是致命的。
但这一次,在提到薇薇安娜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心情是那么激动,甚至忍不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哭泣”的前兆。
是人类表达“内心最柔软处的真挚的情感”时的一种表现。
“哽咽”的,一时之间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我统治这片土地数十年,继承父亲和长兄的遗志数十年,很多时候,我都感到害怕。害怕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某天晚上睡下,就会看到他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质问我。”
“但数十年来,我一次也没有梦到。”
“直到我见到了薇薇安娜。”
沃尔纳仰起头,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她出现在我5的床头,用那双紫罗兰般的眸子看向我的肆时候,我害怕了。”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从来不敢对视的那个人,我亏欠的那个人,我连梦中都不敢去回忆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沃尔纳捂住了自己的头,似乎是激烈的情绪牵动了他的病痛,选帝侯的面色看上去更加苍白了几分,但他的叙述却依然没有结束:
“薇薇安娜,我的孩子,她那么懂事,她甚至都没有责备我的所作所为,责备我对她的不闻不问!但她的眼睛只要看向我,我就会受到我以为早已丢掉的良心的谴责。”
“我想要补偿她。”
“但我的身体恩斯特首相,不瞒你说,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
时间是一切掌权者最大的敌人。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可以让人遗忘初心,可以扭曲一个人的志向,可以推动事物的发展,让过去好的在未来变得不好,让曾受支持的在未来受唾弃,也能用最直接,最无解的方式,直接摧毁掌权者的核心——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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